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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二 砖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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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敢不听从萧潋的话。
生徒一个接一个的尝试,无论年龄大小,也不分男女。本来年龄大的几个人在这群里一直颇有影响力,看了看自己的手才回过味来,自己将会比那些小孩子落后很多。
轮到楚月时,萧潋对她与对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珠子贴上手指皮肤,先是一股刺痛传入,楚月不敢松懈,全力抵抗,那股刺痛仍然顺着经脉向身体内延伸,带来奇怪的酥麻刺痒之感。
似乎也没有看起来那么难以忍受。楚月一面想着,一面尝试控制它。她空着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屈伸,试图缓解不适感,但却发现随着自己的动作,这股力量似乎有变化。她一下子有了自信,投入全部精力,试图反向驾驭这股力量。
萧潋双目平静,不动声色,楚月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她打了个激灵,闭上眼睛,感到体内弥漫的法力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发生小小的闪烁,这种闪烁却无法连成一体。与珠子相接触的地方仍然疼痛不已,楚月纳闷到底要怎么才能控制这种疼痛?
她想,也许这就像是一道刀伤,伤口越小越好。于是她集中注意力在手指上,决心封闭那个接入口。
她未能成功,萧潋一直没有把珠子移开,在她努力一番、迷惑地睁开眼睛时嘲笑道:“你是在抵抗它,而不是将它纳入。错得太多了。”
说完,萧潋将她丢下,走向下一名生徒。
楚月却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也忘记了珠子已经移开,还在催动体内的力量。
一道细小的光从她的指尖发出,像一根白色丝线,转瞬间就消失了。
不少人在围观每一个接受修炼的生徒,这时候大叫起来:“闪电!她发出闪电了!”
众生徒惊讶感叹,议论纷纷。萧潋转过脸,斥责道:“胡说什么!”
这句话像一阵秋日的寒风,将生徒们吹得噤了声,只剩下些少窃窃私语。
但从此以后,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了这个发型光秃秃、只有八岁的女孩。
所有生徒都接受了一次萧潋的施法,其中十分之八的人没有成功与珠子建立联系,只能被动承受,十分之二从珠子里吸取了额外的法力。一场试炼结束,沮丧多于喜悦,兴奋却也超过了苦闷。萧潋再次宣布饮食起居、杂项功课的时候,已经得不到太多关注,你言我语的嗡嗡声响成一片。
萧潋走出院子,顺手关上了大门。
楚月眼瞅着她离开,立刻要跑向自己的房间,把玉簪取出来放在身上,不想却被一个人拉住。
一个脸庞圆滚滚,眼珠也圆滚滚,嘴唇厚嘟嘟,像个小气球似的男孩拉着她的手臂,一脸兴奋热情:“姐姐,你好厉害,第一次就能发出招数了!”
“那是招数吗?我连控制都没成功。”
“姐姐,我记得你,你是不是还有一枚簪子来着,之前宗门标记的时候被护法收走了!”
楚月没来得及回答,男孩又说道:“听说那是玉华宗的簪子,玉华宗是另一个仙宗吧,姐姐你居然认识玉华宗的人,你好厉害!”
楚月有些无语,这件事情根本没有男孩嘴里说得那么好。
她正想怎么离开,男孩又说:“我叫张彬彬,姐姐你以后收我做小弟好不好!”
一连四句感叹号轰炸,楚月被轰得晕头转向,看向四周寻求帮助。周围的人有的根本没注意这边,有的看着张彬彬发笑,根本没有来支援之意。
楚月仰头望天,把张彬彬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拉下来,正要说话时看到院门口有人来发放饭菜了。
楚月忙道:“其实这根本没那么好,而且有很多人更成功,护法都说了,你可以去找他们呀。”
张彬彬不知道几岁了,嘴巴一瘪,“他们不和我玩,他们都嫌弃我。”
楚月问他几岁了,张彬彬说:“我十一岁了。”
楚月脑袋一滞,麻木地指向门口:“你看,开饭了。”
张彬彬望向门口,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有饭吃了。姐姐你刚刚是不是有事要做,你放心去做吧,我给你也打一份饭过来。”
说完,张彬彬一溜烟跑掉了,留楚月在原地脑袋里一团乱麻。
好吧,不管他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先拿到簪子要紧。楚月离开因为放饭而变得更加嘈杂的人群,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这个小房间里有一张木床,上面铺了两层草毡,一层席子,一床褥子,还有一只枕头和一床薄被。楚月把席子掀起一拳高,伸手进去摸了一会儿,没有摸到自己放进去的簪子。
楚月开始心慌,将席子和上面的东西卷成一个筒子,丢到地上,爬上床认真寻找。
玉簪不见踪影。
难道它不翼而飞了?楚月呆呆地走出房门,看到五个十来岁的少年站在门口。
其中一个高个子,手里拿着东西在楚月面前晃了一晃,那东西木质玉泽,显然是楚月的那枚簪子。
他们不说话,楚月也不说话。远处,张彬彬已经抢到了两盘饭菜,兴高采烈地冲楚月奔过来,看到这般情景愣住了。
张彬彬把饭菜放到地上,站到楚月面前,伸出两只手臂:“你们干什么,不许欺负我姐姐!”
两名少年看了看地上的饭菜,互视一眼,端起盘子自己吃起来。
张彬彬的肚子起伏两下,任何抢他东西吃的人都是敌人!可是他不能离开保护楚月的这个位置,只能干瞪眼,几乎气破肚皮。
为首的少年已经有成人的个子那么高,不屑地笑道:“你比她还大,你管她叫姐姐?”
“我不管,她比我厉害,我就管她叫姐姐,她就是我姐姐。”张彬彬反驳道。
高个子少年不屑辩驳,举着玉簪对楚月道:
“这是你的吧,怎么,刚刚发现丢了?”
“还给我。”
“哈哈。”高个子少年把玉簪收起来,“这玩意儿还挺结实,弄不碎它。可是这里是震元宗,任何别宗的东西都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那不是……那不是姐姐的玉簪吗?”簪子在眼前晃过两次,张彬彬终于看清那是什么。
“护法可没说过这样的规定。”楚月其实心里很慌,但她不愿后退,一是不愿在以多欺少的人面前低头,二是抢走那枚簪子引起了她的怒火。
“可她也没阻止我们做什么。你要不要去向她告发?你看她会管吗?”
高个子说道。
萧潋的态度虽不明确,可这帮少年已经看出她对那东西毫无好感,因此有恃无恐。
楚月扫视四周,自己与张彬彬二对五,年龄与体型都无胜算,可是她不想放弃。
这几个人无论来意是什么,都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她把拦在面前的张彬彬推到一边去,“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高个子笑得猖狂,“只是护法说了,在震元宗,无论做什么都不该犹豫。我们看你们两个不顺眼,所以要来打你们一顿。”
“我连你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爷的名字。”高个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楚月早已发现地上有一块建房子之后多余的砖头,被青苔覆盖,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她俯身抓起砖块。
“姐姐!”张彬彬吃惊地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