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抱抱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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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蓝酒吧一角，Ryan和乔纳昔头戴蓝羽毛面具，一身精致地在巨大的鸟笼卡座里相对而坐。
【 时不时有穿着暴露的水手到桌前殷勤问询，乔纳昔觉得有趣，对水手们的风情卖弄十分捧场，他勾勾手指，水手就将连在项圈上的长链递到他手上，他好奇接过，水手就顺势坐到他腿上。
【 “Take me，gorgeous~（带我走吧美男子~）”水手磨蹭着，手腕挽花将长链一圈一圈绕得不能再短，就着乔纳昔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就要亲嘴。
【 乔纳昔食指绕着水手手腕灵活一转，挑着下巴给热吻调了个头。
【 “Hey buddy，do you know the guy called Ryan，an actor？We just attended a serious charity banquet together.（嘿哥们儿，你认识一个叫Ryan的演员么？我们刚一起出席了一个严肃的慈善晚宴。）”乔纳昔转头发自内心似的问Ryan，手在桌下一托，水手马上识趣起身。
【 Ryan扫了眼被退货的水手，那水手也扫了眼他，他干笑两声没回答，端杯喝酒，端好长时间，酒却没见下。
【 乔纳昔眯着眼看Ryan左手无名指上一圈可疑的白痕，挑眉，随后摘下一侧耳钉，又勾勾手指，示意水手低头，一枚闪亮的钻石就到了水手的耳垂上。
【 “Don’t mind honey，I’m just not in the mood.（别介意宝贝儿，我只是没兴致。）”乔纳昔拍了下水手的翘臀当是服务评价，“Take the diamond，you earned it.（拿去，你凭本事得的。）”
【 水手喜满离，Ryan也把酒杯从脸上移开，乔纳昔见状直接嗤笑出声，一手撑脸一手指着对面画圈圈，说：“Seems like you forgot that you’re wearing a mask.（你好像忘了你戴着面具。）”
【 Ryan尴尬地揪着羽毛尾巴正正面具，随后调动表演功力，拗着一口低音炮散发魅力：“You’re not that into the sailor type？Then I have a better option.（你不喜欢水手这挂的？我倒是有个更好的选项。）”
【 黏连拉丝的低音炮到了乔纳昔耳朵里，过滤，过滤，只剩呱呱呱。
【 Did he eat a frog at the banquet？（晚宴吃了只蛤貘么哥哥？）
【 好歹对方是个知名演员，乔纳昔强压下上扬的嘴角，眨眨眼问：“What option？（啥选项？）”
【 “Try me.（跟我试试。）”低音炮自信呱呱，期待地朝乔纳昔举杯。
【 乔纳昔不喝酒，也不想喝，更没兴趣Try，他清楚地记得点单时要的是一杯水，Ryan去了个洗手间回来，桌上就多了两杯底部冒着细小气泡的透明液体。
【 不对劲。
【 “Well…（这个嘛……）”乔纳昔不置可否，压着杯脚晃了晃，细小的气泡升起来，又抬眼看Ryan，露骨的火也升起来。
【 很不对劲。
【 乔纳昔目光一闪，煞有介事地掏出手机，触亮屏幕后惊叹：“Wow，it’s been six hours since the banquet，excuse me，I have to piss…（哇哦，我已经六个小时没尿了，失陪一下。）”
【 Ryan听乔纳昔的粗鲁说法明显一愣，眼见身着华贵银丝西装的偶像撂下手机，火急火燎地往洗手间方向去了。
【 ……
【 等乔纳昔重新回归时，鸟笼内的一切似乎都没半点变动，酒杯在原位，手机在原位，举杯的Ryan也在原位。
【 Ryan：“So…what do you think？（所以，你觉得如何？）”
【 乔纳昔不去动杯，而是翻过手机确认猜想，不多时，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拉着长音说：“I think——（我觉得——）”
【 他掀起长睫，突然探过身去，一手捏着Ryan的后颈耳语，另一只手游蛇一般摸进对方内怀，摸了一会儿，两指夹出一小包粉末，又藏进自己的西装胸袋里。
【 “I’m not interested in a cheating a**hole.（我对上人渣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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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内场觥筹交错，满室名流，一眼望去熙来攘往，细看，却也界限分明。
上位者穿戴低调、举止从容，或在酒台或在席位，无论是与同类交际，还是给异类赏光，都淡淡的。
下位者浓妆艳裹、招蜂引蝶，台上台下四处流连，吵闹的、矜贵的、奇葩的，举手投足即熏心设计。
乔纳昔因为临时起意外加手伤不便，造型并不张扬，甚至可以说清汤寡水，但刚走进拱门现身，还是引起一阵多米诺骨排似的骚动。
浓人欢呼，淡人注目，各自又都秉着那道界限，交错着过来打招呼。
很快有侍应生背手托盘站到乔纳昔身后，以往这种场合都有瓦辛帮他偷天换日，他只需要喝着颜色相近的饮料，表演与敬酒之人相当的醉态即可，眼下他只身应对众星捧月，躲是躲不掉了。
乔纳昔弯着一双迷人眼，目不斜视地盯住来人的瞳孔应对，时不时侧耳凑近，用肩上的衣料若有似无地身体接触，一副对每个人所言都很感兴趣的热络姿态。
对方便只顾输出好感，直到被下一位的身影劝退，也没发现乔纳昔的手中空空。
“Janus hey！You really should try this！（你真得试试这个！）”Ryan又冒出来呱呱，一手一杯酩蒂仙这次派对主推的年轻线新酒品，不等乔纳昔接，直接把酒杯勾肩搭背地绕到乔纳昔嘴边。
A**hole！（臭蛤貘！）
当前站在乔纳昔对面的正是酩蒂仙总裁，酩蒂仙要扩大年轻消费群体，今年重磅推出的新酒线本要签Janus当代言人，金橄榄枝抛出去了，TANG方却迟迟不予正面回应。
为品牌站台是一回事，当代言人又是性质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乔纳昔因本身并不喝酒，不想为事业口碑埋雷，也不想粉丝为假象埋单，对此一直持拒绝态度。
Janus不想，有的是人挤破头想。
之前在怪蓝酒吧不堪而散，今晚一见面Ryan还敢对乔纳昔动手动脚，现在又当酩蒂仙总裁的面演这么一出，心机目的昭然若揭。
“Mason，this is so dope，cheers！（这可泰酷啦，干杯！）”Ryan像是早就喝大了，摇摇晃晃冲总裁举杯，架在乔纳昔跟前的那杯撒出酒，刚好落进乔纳昔领子里。
闪光灯也刚好爆亮，乔纳昔差点没绷住，想当场照着Ryan的蛤貘嘴给上一拳。
“Yeah，why not？Cheers！（当然，为什么不呢？干杯！）”却不能在这种场合发作，得不偿失，于是他接过酒杯，借敬酒手势掀开Ryan的蛤馍掌，一饮而尽。
乔纳昔捻着背心料子抖了抖，以处理酒渍为由先行告辞，移步艺人休息室。
手机在口袋震动，他摸出解锁，METEOR有一条新消息。
自有记忆以来，乔纳昔遇到过比刚才更甚的难堪和委屈，来曼尔做了歌手后，他更是八面玲珑，不漏一丝难色，极少有人知道他不喝酒，知道的几位也只当他是珍惜羽翼。
却还有别的原因。
乔纳昔喝醉会想哭，递进的脆弱感会溶解层层伪装，将他变回曾经灰头土脸的小孩。
就像现在，还没点开消息，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发酸。
他有一种冲动，想告诉那个凶巴巴、却又会对自己心软妥协的人，他被个低音炮蛤貘占了便宜，还有苦难言，他不喜欢这种被人观赏的场合，手伤着还要喝酒……
想哭，抱抱我吧。
不接吻，不上床，就抱一会儿。
视线有点模糊，乔纳昔点开那个只有一个联系人的阅后即焚APP——
“游戏既然结束了，希望你像个男人一样，别去为难松允。”
啵儿，泡泡炸了。
哦，是这样啊，好吧，啵儿，哈哈。
说谁不是男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是这么说的吧，还没哭出来，就还是如假包换的猛男！美男！TOP男！
混蛋……
“There you are！Waiting for me？（你在这啊，在等我吗？）”Ryan狗皮膏药一样尾随而来。
“Absof**kinglutely.（当他妈的然。）”乔纳昔转过身时，脸上已是勾人的笑意，他抬起双肘，掌心从眼窝兜到发梢，“On my way to the greenroom，wanna come？（正要去休息室，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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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昔在休息室门口敲敲门，无人应声，随后推门而入，Ryan紧跟其后，进去前朝门外扫视一圈，确认走廊没人后把门带上，从内反锁。
Ryan转身，近距离撞上乔纳昔迷离的笑眼，冷不丁倒吸一口气，又露出恍然大悟似的荡漾表情，他举起手中新换的一杯不明液体，说：“More wine，more fun？（再来点助助兴？）”
乔纳昔横起小臂抵住Ryan的锁骨，一腿踏进Ryan双脚间的空隙，接着缓缓抬腿，用膝盖碾烟头，Ryan立马像一条待宰的鱼，嘴巴开合，乔纳昔赞许地拍拍他的脸，接过酒杯，说：“威士忌派对，喝你妈的Wine？！”
Ryan显然没听懂：“H…Huh？（啊......哈？）”
乔纳昔提膝后撤，稳准狠一个猛顶，趁Ryan吃痛张大嘴巴，把那杯酒直直灌进去，Ryan作势要抠出来，乔纳昔丢杯捂嘴，锁骨上的手捋着脖子抬高下巴，Ryan喉结滚了滚，咽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哇哦，瓷文转换器升级了。
算是意外收获。
乔纳昔撒开Ryan，舒爽地吁出一口浊气，Ryan捂裆跪倒，在地上狂咳不止，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30 minutes…You have 30 minutes to leave.（你有30分钟离开。）”乔纳昔长指轻敲空气手表，“Or you will be an unholy mess，d*ckhead（不然会很狼狈哦，蠢货。）”
“You…krr…m*therf*cker…krrkrr…I’m gonna…krr…sue you…krrkrr….（你个咳咳……王八蛋……咳咳……我要……咳咳……告你……咳咳……）”Ryan脸红脖子粗地乱抓空气，用接触不良的低音炮威胁。
“Try me.（你告一个试试。）”乔纳昔掏出手机给Ryan发了一段视频，潇洒出了休息室。
闭环了，帅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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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昔的茕孑身影坐在舞台正中，手扶高脚凳前的立麦，合眼吟唱一首即兴曲目。
没有伴奏，不屑看客。
“Honey，It’s a nightmare I know.
（宝贝，这是个迷人魇我知道的。）
I am a shadow，I am a ghost.
（我是层阴影，我是缕鬼魂。）
Sneak into your dreams without permission.
（偷偷潜入你的梦里，未经准允。）
Are you gonna sick of me?
（你会不会真的厌恶我？）
Can’t hide the way I feel for you,
（对你的感觉无处藏匿，）
I adore you，I hate you.
（对你又爱又恨。）
Do hide the way I feel for you,
（但我现在要藏起来了，）
You’re free，you can go…
（你是自由的，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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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st Winza顶层公寓。
姜松禾立于客厅，面朝墙壁，视线正中心是乔纳昔的巨幅画像。
油画笔触勾勒出隐匿在云层中一丝不褂的躯体，不染铅华的脸上稚气未脱，垂顺的发丝若有似无地遮住懵懂又漠然的眼睛……
熟悉又陌生。
哪副面孔才是真的他？
答案好像没那么重要。
他最后看一眼没再响起的METEOR，笑一声，删掉那个花花绿绿的软件。
反正不会再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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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 for inviting me here，and sorry for the impromptu thing.Wish you guys have a wonderful night.（感谢邀请和对我即兴演唱的包容，祝大家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乔纳昔从追光中起身，“And forgive me，I have to leave now for the melody and lyric that bobbed up in my head… （请见谅，我现在灵感正浓，不得不先行一步。）”
派对众人对幽默而得体的退场感言表示理解，纷纷起身鼓掌目送，乔纳昔在一片喝彩中离开了会场。
在寄存处拿回车钥匙，乔纳昔犯难，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交通铁律曼尔顶流也要遵守。
怎么回家呢？好想回家。
好不容易回归的灵感，不好好抓住就快溜走啦。
家里还有人等我吗？
站在灵感源头的人。
对了！
游戏虽然结束了，手伤的账还没算清。
乔纳昔完成自洽，掏出手机启动METEOR，编辑消息。
J：被你夹伤的手指还没好，你说要照顾我到好为止对吗？
一分钟过去了。
J：我喝很多酒，开不了车，希望你像个男人一样来接我。
三分钟过去了。
J：不回消息的话，我要把松允一藏到底咯。[威胁杀.gif]
五六七八九十分钟过去了……
J：开玩笑的，我才没那么小气，我自己开车回去哈哈，再见，男人。
糟糕糟糕OMG，魔法这次失灵啦。
乔纳昔抽了下鼻子，正犹豫要不要呼叫可靠的瓦辛，那个大块头就出现了。
“J，唐叫我来接你。”瓦辛身上不冒冷气，应该等很久了，也就是说，早就掌握自己的行踪了。
乔纳昔笑着叹气，还是把钥匙丢给瓦辛，语气听不出夸奖还是埋怨：“太体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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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辛挤在超跑驾驶位，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乔纳昔缩在副驾，只今晚，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好在瓦辛是个可靠的大块头，窒息感并没持续多久，乔纳昔就如愿到家了。
厨房、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烟灰缸还摆在原处，衣帽间出门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那个人似乎只带走了和他相关的痕迹。
真冷血。
“J，你好吗？”瓦辛还站在门厅，没有像往常一样送达即走。
“我很好啊，为什么这么问？”乔纳昔有点迷茫地挠挠脸。
瓦辛：“你喝酒，喝很多。”
乔纳昔：“哦，只喝一杯，放心，偶尔喝一杯不会伤到嗓音的。”
瓦辛：“……我不会说。”
乔纳昔：“我累了，你可以下班啦。”
瓦辛：“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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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昔的公寓里，镜子元素无处不在，整块铺陈的、敲碎拼合的，嵌套组装的，形式品类花样繁多，却没有几样是单纯用作自我审视的。
天生一副好皮囊，他其实并不喜欢照镜子，只是喜欢即使一个人，所经之处也会有人影绰绰的陪伴感。
他来到客厅那面挂着自己巨幅画像的墙边，突然想好好看看自己本来的样貌。
这画像是唐泛送给乔纳昔的十六岁出道礼，也是生日礼。
画中的他似乎对周遭一切都不甚关心，只是专注地抛起手中一枚刻着两面神头像的硬币，两面神雅努斯掌管着世间的开始和结束，过去和未来，是矛盾万物的化身。
那一格，很快就会有新的替代品补上吧？
乔纳昔从迷思中抽离，抬手抚摸画中的自己手中那枚硬币。
哗——
硬币被按下，巨幅画像化作一道暗门缓缓大开。
门后的一整面墙都嵌着整齐罗列的录音笔，乔纳昔抚过一支支刻有不同国家简短文字的金属设备，指尖游走至正中心一格的空缺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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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录音笔散乱一地，浴缸内姜松禾放的洗澡水早已经凉了。
乔纳昔侧身蜷缩在水面下，微小的气泡升起，没到水面就无声无息地碎裂，溅不起一点水花。
良久良久，乔纳昔从水中猛地坐起，大口换气。
「灵感，溜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抱抱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