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但是性单恋》一朵巫巫云

18、噩梦

　　“咳咳——”宁清远的意识逐渐恢复，耳边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他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但能隐约看到几个人影站在不远处。他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迟烨、莫非，还有那几个贵族少爷，正站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迟烨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而莫非和其他人则时不时瞥向宁清远，眼神中带着几分厌恶和不服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自己被推入水中的那一幕，莫非的笑声、冰冷的水、无助的挣扎……一切仿佛还在眼前。

　　宁清远努力撑起身体，浑身湿透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冷得他直打颤。迟烨注意到他醒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没有一丝关切，反而带着几分怒意。
　　“你醒了？”迟烨的声音冷淡，甚至有些生硬。
　　宁清远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在迟烨和莫非之间游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迟烨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责备，“宴会还没结束，你就搞出这种事，让妈妈多担心。”

　　宁清远的心猛地一紧，手指紧紧攥住湿漉漉的衣角。他想解释，想说自己是被人推下去的，但看到迟烨那冷漠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就算说了，迟烨也不会相信，甚至可能会觉得他在撒谎。
　　“对不起……”宁清远低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算了，赶紧去换衣服吧。”迟烨挥了挥手，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莫非和其他人听到迟烨的话，忍不住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宁清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羞耻感。他艰难地站起身，脚步踉跄地朝屋内走去，身后传来莫非压低的声音：“看吧，我就说他不会说什么的。”
　　宁清远的脚步一顿，手指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逃离这里。
　　从那时起，宁清远便不愿再亲近迟烨。

　　宁清远还记得，那时迟烨发现他的抗拒，非要闯进他房间，告诉他，他已经把莫非教训过一顿，问他解气了吗？
　　宁清远不理他，他只好柔声哄人，给他买喜欢的零食，拉着他去楼下看电视。
　　但宁清远性子倔强，不肯服软，对他依旧没有回应，房间里安静得让人窒息。迟烨站在他面前，第一次感到有些无措。他习惯了宁清远的顺从和安静，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抗拒和冷漠的样子。
　　迟烨心里别扭，他不习惯这样主动去哄人，更不可能小心翼翼去地观察、迎合别人的情绪。
　　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淡了。

　　迟烨或许想不明白为什么，宁清远也觉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但，他无法接受迟烨的冷漠和质问。
　　那天下午的小王子好像只是他幻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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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些人也更加肆无忌惮了。

　　几天后，莫非来到宁清远所在的班级找他，向他道歉，说他被迟烨狠狠教训了一顿，已经知道错了，希望宁清远不要再计较这件事，原谅他的无知，他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人。
　　看着这个比他小的孩子哭得声泪俱下，尽管宁清远不太相信他的话，但还是选择原谅他。
　　莫非破涕为笑，说希望他中午放学能和自己去一个地方，他给宁清远准备了礼物。宁清远一拒绝他就要撒泼打滚，无奈，只好答应了他。

　　中午放学，莫非带着宁清远走了蛮久的路，久到宁清远怀疑这又是一场恶作剧，莫非才终于停下了。他们去到一片小树林，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莫非的脸上露出笑容，他拉着宁清远的手，说道：“谢谢你，清远！你还愿意相信我，真是太好了！”
　　他拍了拍手，“我准备的礼物很快就来……”
　　宁清远感觉到不对劲，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宁清远还没来得及反应，几个少年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脸上带着笑，一副看戏的表情。宁清远的心猛地一沉，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那些人手里拿着麻绳。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宁清远后退几步，声音有些颤抖。
　　“干什么？”其中一个男孩冷笑道，“当然是好好‘招待’你啊，宁清远。”

　　话音刚落，几个人一拥而上，将宁清远按倒在地。宁清远拼命挣扎，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他们捆住了手脚。他们将他拖到一棵大树下，用绳子将他牢牢绑在树干上。
　　“你们放开我！”宁清远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恐惧，但那些人却毫不在意，只是围着他，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怜啊！”莫非站在一旁，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愧疚，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和轻蔑。
　　“就是，一个司机的儿子，也配和我们一起玩？”另一个男孩讥讽道，“你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宁清远默不作声，那些人嘲笑了他一会儿，似乎觉得无趣了，便纷纷离开了。临走前，莫非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好好享受吧。”

　　树林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宁清远一个人被绑在树上。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和愚蠢。他的手腕被绳子勒得生疼，从心底涌出的无助和绝望几乎将他淹没。
　　他被捆了整整一个下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宁清远的身体已经麻木，意识也开始模糊。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随后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咦，这里怎么有个孩子？”
　　宁清远勉强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叔正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大叔快步走过来，一边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一边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会被绑在这里？是谁干的？”
　　宁清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大叔见他脸色苍白，手脚冰凉，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轻声说道：“别怕，我先带你回我家暖暖。”

　　大叔将宁清远背起来，带回了自己家。他给宁清远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又找了一套自己儿子的衣服给他换上。宁清远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那碗面，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小朋友，别怕。”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你先吃点东西，暖和一下。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宁清远点了点头，低头吃了一口面，温暖的感觉从胃里蔓延到全身。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个陌生人家里感受到这样的温暖。

　　大叔问他发生了什么，宁清远把经过告诉了大叔，大叔安慰他，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说要带他回家。
　　可宁清远一点也不想回迟家。
　　当大叔将宁清远送回迟家时，那群少年也在，他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宁清远，用眼神嘲笑他的狼狈。
　　大叔想进去和他的“家长”沟通一下，告知他被霸凌的事，但宁清远不肯，大叔没再说什么，只是摸了摸他的他。宁清远和大叔道了谢，大叔看着他走进大门，便离开了。

　　他进去时，那群人正围着迟烨，说着周末要去谁谁家的晚宴，见到他回来，还假模假样地和他打招呼。
　　他一言不发，往楼上走。
　　其中一个男孩开口说：“上次是莫非不对，他现在都不敢再来了，宁清远，你还不肯原谅我们吗？我们当时只是开了个玩笑，没人知道莫非会那样做，他已经被教训过了。”
　　宁清远脚步未停，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宁清远，是我。”
　　宁清远不想开门，没搭理他。迟烨便自己打开门进来，他看出了宁清远心情不好，还换了一身衣服，想来问问情况，“你怎么……”未说完的话骤然止住，他愣在原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孩无声落泪。
　　迟烨关上门，蹲在宁清远面前，轻声问：“怎么了？你一下午都没去学校，我很担心你。”
　　宁清远不理他，继续哭。

　　迟烨坐到他身边，问：“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们。”
　　宁清远红着眼眶，哽咽着说：“楼下的那些人。”
　　“什么？”
　　宁清远突然大声：“我说，楼下的，所有人，还有一个莫非，还有你！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迟烨愣了一下，随后问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宁清远生气地脱下外套，在他的手臂上，赫然是几道青紫的勒痕，皮肤被麻绳磨得红肿，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渗着血。红花油和药酒的气味在空中弥漫。
　　迟烨呼吸一滞，彻底愣在原地。
　　……

　　之后，宁清远就再也没有见过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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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宁清远不再过生日，一直到十八岁。
　　其实十八岁的生日宴会，宁清远也不愿意去，是迟星阑央求着他去的，说是迟夫人精心准备的，他作为迟家的一份子，舍得让迟夫人伤心吗？
　　又是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话术。
　　宁清远并不觉得自己是迟家的人，迟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包括佣人，也没一个认为他是迟家人。
　　他的十八岁，对迟家应该是个解脱吧，他们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包袱了。
　　宁清远最后还是去了。

　　只是，似乎所有的宴会，都会化作一场噩梦，无一例外。
　　在他的十八岁生日宴会上，他差点被孙佑强/暴。而孙佑，是迟烨的好兄弟，还是在宁清远被校园霸凌的时候挺身而出的仗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