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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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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风轻轻拂过,带来一阵凉意。宁清远刚送走李宣,心中正有些烦乱,忽然听到宋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过身,见宋阳依旧站在廊下,脸上挂着那抹温和的笑意,目光却深邃难测。
“清远,”宋阳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你看,你为了白玉,和我们置气。在你看来是在保护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真的有问题呢?”
宁清远眉头微皱,带着几分不悦:“阿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阳缓步走近,“清远,白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又为何会如此狼狈?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清远,你到底是在保护他,还是透过他的影子,在看着谁?又在补偿谁?”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宁清远的心底。他的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有时候真是有点讨厌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洞察力敏锐的聪明人。
宁清远轻笑:“阿阳,别瞎猜。”
宋阳轻轻拍了拍宁清远的肩膀,语气温和:“清远,我并非责怪你,只是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你待白玉的好,并非他所需,实乃你之需。如此,于你二人,皆非公平也。”
……
宋阳走后,宁清远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之中,“小红,宋阳走了,让厨房别备那么多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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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皇宫。
二皇子很是高兴,他听闻了白玉那件事,没想到,当初找来的小玩意儿竟有如此大作用,真是好精彩的一出戏。
很快,他就见到了事件中心人物,宁清远。
皇帝召见了他们,所有的皇子公主,还有宁清远。
宁清远本以为皇帝召见自己,或许是打算聊聊放他的北疆的事,毕竟已经五年了,他也十七岁了,是时候该回北疆了。
路上,他还思考了白玉的去处,他得问问白玉愿不愿意和他去北疆,若是愿就随他一起回北疆;不愿的话,他得给白玉找一处安身之所,远离京城……最好和太子说说这件事,以免李宣或是李瑾又去找他麻烦。
没成想,进了皇宫,却发现皇子公主们都在……这是,宴会吗?
皇宫内,金碧辉煌的大殿被烛火映照得如同白昼。雕梁画栋间,丝竹声声,乐师们奏着悠扬的曲调,为这场晚宴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氛。
宁清远踏入殿内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热闹景象。他微微一怔,心中疑惑:今日不是皇帝召见他吗?怎么变成了一场晚宴?
皇帝见到他,朝他招招手,“清远来了,快,过来坐。”
宁清远连忙收敛心神,上前行礼:“臣参见陛下。”
皇帝摆了摆手,语气温和:“不必多礼,今日是家宴,随意些便是。”
家宴?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一个外人,一个异姓王的孩子,扯不出半点关系,为何让他来?
酒过三巡,殿内的气氛愈发轻松。皇帝放下酒杯,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今日家宴,朕心中甚是欣慰。嘉仪的婚事已定,朕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不过,近日朝中事务繁多,朕心中仍有忧虑。”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酒杯、茶杯,太子李赫问道:“父皇,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皇帝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岭南近日闹瘟疫,百姓苦不堪言。朕虽已派了几位官员前去处理,但效果甚微。此事若不能尽快解决,恐怕会酿成大祸。”
殿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轻易开口。岭南、瘟疫,那可是九死一生的险地!谁愿意去冒这个险?
宁清远坐在席间,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他抬眼看向皇帝,见对方目光深邃,仿佛在等待什么。
果然,皇帝的目光最终落在宁清远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清远,你曾在北疆历练过,处理过不少棘手的事务,不像这几个连京城都没出过的皇子。朕思来想去,觉得此事交由你去处理最为合适。你年轻有为,定能妥善解决此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家宴还请他这个外人来,就是为了把这事推给他。宁清远在心里发笑,面上却不显,连忙起身行礼:“臣领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宁清远隐隐感到一丝寒意。皇帝此举,或许并非只是为了让他处理瘟疫。岭南险地,若是他在那里出了什么意外……
“父皇,儿臣想与宁世子一同前往。”李赫站起来说道。
皇帝听到李赫的话,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哦?太子,你要在京城学习处理政务,怎可轻易离京?”
李赫神色从容,语气坚定:“父皇,儿臣虽在京城学习政务,但终究缺乏历练。此次岭南鼠疫,事关百姓安危,儿臣身为太子,理应为国分忧。况且,宁世子年轻有为,儿臣与他同行,既能学习他的处事之道,也能为朝廷尽一份力。”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在李赫和宁清远之间游移,“太子有此心,朕甚感欣慰。既然如此,你便与宁世子一同前往岭南,务必妥善处理此事。”
李赫躬身行礼,“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所托。”
宁清远有些意外,没想到太子会主动请缨,更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他看向李赫,李赫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众人继续家宴。殿内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众人举杯畅饮,仿佛方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离开皇宫,回到世子府,宁清远还有些恍惚,杨子衿一再追问他发生了什么,宁清远突然抓住杨子衿的手,说道:“快了。”
杨子衿感到疑惑:“清远,什么快了?”
“回家的日子,快了。”宁清远扯出一个笑,“等从岭南回来,我们就能回家了。”
只要他解决了这件事,难道还不能向皇帝讨个赏吗?
宁清远把皇帝派他去解决瘟疫一事告诉杨子衿。杨子衿沉默片刻,开口道:“清远,岭南瘟疫非同小可,你我……如何能应对?”
宁清远叹了口气:“瘟疫虽可怕,但并非无解。皇帝把太医院的几个太医指派给我,我明日和太子,还有几位太医一同商讨一下。只要准备充分,未必不能解决。”
第二日清晨,宁清远早早起身,换上一身简洁的衣袍,便匆匆赶往东宫。太子李赫早知他会来,让侍卫直接放他进门,而他自己已经在书房里候着了,见宁清远到来,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宁宁,你来了。”
宁清远上前行礼,“殿下,臣今日前来,是想与您商讨前往岭南处理瘟疫一事。”
李赫见他如此正经,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正色道:“岭南瘟疫非同小可,此行可有把握?”
宁清远回道:“殿下,臣今日前来,便是想问,太子可知岭南的疫病形势如何。此外,臣还想请您协助调拨一些物资。岭南疫病严重,若能多些粮食和药材,或许能缓解一些。”
李赫说道:“岭南瘟疫来势汹汹,据报已有数千人染病,死亡人数也在不断增加。此病传染速度极为迅猛,若不能及时控制,恐怕会蔓延至其他州县……我所知的就这些。至于物资,我会与户部商议,尽快调拨物资,这事你尽管放心。”
宁清远心中一暖,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多谢殿下。”
两人正说着,太医院的几位太医也陆续到来。为首的太医令张太医上前行礼,语气恭敬:“太子殿下、宁世子。”
李赫摆了摆手,语气严肃:“不必多礼,今日召诸位前来,是为商讨岭南瘟疫一事。诸位有何想法,尽管直言。”
张太医神色凝重:“岭南瘟疫的病症多为高热、咳血、皮肤溃烂,身上有黑斑,与古书中记载的‘瘴疫’颇为相似。臣等已拟定了几个方子,或可一试。”
宁清远说道:“还请张太医详细说明。”
张太医从袖中取出一份药方,递给宁清远:“此方以金银花、连翘、黄芩为主,清热解毒;辅以人参、黄芪,扶正固本。若能及时用药,或可缓解病情。”
宁清远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随即说道:“太好了,张太医。臣已让人采集了药材,此方所需的药材也在其中。”
张太医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宁世子有心了。不过,此病传染性极强,前往岭南之前需做好万全准备,以免染病。”
“嗯,我命人备上了面巾、药囊和麻布手套,还有一些白酒……”
几人又商讨了许多细节,直到日落西山,才各自散去。
宁清远离开东宫时,抬头望了望天空,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