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金丝雀当舔狗的日子》尽宝

10、见不得光

　　确认了这个广告代言来源正规之后，盛听舟还在浏览器上好好查询了一番这个品牌，是一个有执照有商标的正经公司，只不过貌似还在起步阶段，想来也花不了什么很大的钱去请那些有头有脸的明星，所以找上了自己。

　　盛听舟将那一页文字反复查看了好几遍，随后才退出浏览器，最后点开了自己的个人微博。
　　这是很久之前公司要求他们注册的，因为练习生没什么流量曝光，再加上盛听舟也不知道怎么管理个人账号这些东西，没发过几条微博，所以注册一年多来，他的粉丝还只有寥寥两百多个。

　　他虽然很少发微博，这么久以来也只发过一张自己的自拍照，但会跟着网上的一些博主学习穿搭和跳舞，还有一些歌手的唱歌技巧，里面也是有人总结的，偶尔看到自己的粉丝突然涨了一两个，他也会心一惊地偷偷高兴一会儿，高兴到就连那天自己被别人欺负的事情也可以忘记。

　　但自从和宋绍亭发生了那个晚上的事情之后，他便很少上微博了。
　　他没有什么僵尸粉的概念，只是觉得即便只有两百多个，那也是因为喜欢自己才关注的，只是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总是会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愧疚。

　　尤其是这会儿又涨了十来个粉丝。
　　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名气，但依然害怕这件事情成为一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把柄；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流量当红，但依然会害怕自己辜负了一些喜欢自己的粉丝的真心。

　　自从进入禾耀开始当练习生以来，他便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会真的能受到很多人的喜欢，当时的舞蹈老师告诉他，只要出道了，就可以去更大的舞台上跳舞，就可以被更多的人认识到。
　　他们公司上一届出道的练习生就是这样，过硬的实力加上抗打的颜值，出道两年就成为了现役最红的偶像团体。

　　只是盛听舟和出身富裕家庭的师兄们比起来，又少了能够放任自己不努力的后路，他瞒着家里辍学来的这里，家里没钱，自己的最高学历也只有一个高中文凭。
　　所以他日日夜夜都勤奋练习，不能给自己留下黑料并且一定要出道。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是真出道了被扒出来这种事情，那他也没脸见人了。

　　盛听舟垂下头，退出微博关闭手机，随后收拾好心情去找老秃头说的那个小陈对接工作。

　　接下来的这几天，宋绍亭依旧没有来找他，再见到他，是在品牌广告的拍摄现场。

　　“你怎么又来了？”
　　也是奇怪，明明前几天宋绍亭不来找自己自己还觉得不适应，但是当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那种感觉又被警惕性给代替了。

　　“因为听说你在这里啊。”宋绍亭双手抱臂，满眼笑意地看着眼前的人。

　　闻言，盛听舟原本就微微蹙着的眉头往下压得更深了，压着声音提醒他：“宋绍亭，这里有很多摄像头。”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头看了一下自己头顶的收音设备。

　　他的动作和反应被宋绍亭尽收眼底，随后只见他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来一丝疲惫之意，又叹着气说道：“好了好了逗你玩呢，我来只是为了视察一下你们的工作。”

　　“视察？”

　　“对啊。”宋绍亭耸了耸肩膀，“我可是品牌的资方诶，来现场看看我员工们的工作情况应该很正常吧，小——盛——”
　　他故意把“小盛”两个字拖得很长，这也是让盛听舟倏地想起宋绍亭不仅是品牌的资方，还是禾耀背后的顶头大老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

　　按道理来说，被自己的老板喜欢好坏参半，但只要这种喜欢不是赏识就基本不会好到哪里去，是惹到了一个大麻烦，而宋绍亭明显属于麻烦中的麻烦。
　　碍于身份，盛听舟不能直接断绝这层关系，但碍于关系，盛听舟又觉得和这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站在一起，有种浑身刺挠的感觉。
　　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现在是真的有点搬不上台面也见不得光。

　　但说到底宋绍亭也不是负责他的直属上司，所以盛听舟没管这么多也不想提这么多：“那又怎么样，你要来现场监察，有专门的人负责和你对接，你来找我干什么？”

　　“天地良心啊，我刚刚除了看你们拍摄什么也没干，而且是你先来找我的，我本来都打算和你装不熟的，现场都有摄像机看着呢……”

　　“你——”

　　“你什么你，这次算你冤枉我。”宋绍亭说完，又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随后朝着盛听舟摊开自己的掌心，“不过呢，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就原谅你。”

　　盛听舟懒得和他费口舌之争，刚想转身直接不理他，谁料这人掌心翻转一把把自己给抓住，三两步就走到了一旁没有人的楼道里面。

　　“这里没人，可以了吧？”宋绍亭经过简单地询问，也没等盛听舟拒绝他，就直接把人给抱到了怀里，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累死我了，给我抱一下。”

　　就像是预料到盛听舟下一秒会把他给推开，宋绍亭紧了紧自己的手臂，随后开始自顾自地嘀嘀咕咕，也不管盛听舟愿不愿意听：“马上就要过年了每天都忙得要死，这几天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我哥那个王八蛋整天待在家里伺候我嫂子，公司的事情是一点也不过问，我一个人做两份工作，害得我都没时间来找你了……”

　　宋绍亭就在自己耳边上叨叨，话一股脑全进了盛听舟的耳朵，听着前半部分，他还想关心这人两句，但最后一句话一出口，他下意识想要出口：“那……
　　宋绍亭等着他的下文。

　　“不挺好的？”

　　宋绍亭：……
　　“盛听舟你的良心被你喂狗了吗？”

　　“而且你刚刚对我那么凶干什么，现场没有专门的人来和我对接，当然是因为我没有提前和他们说啊，我只是想看到最真实的工作情况，顺便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完成工作。”

　　“所以这个代言是你给我安排的？”盛听舟揪住了他话里的某一个重点。

　　“不是啊。”宋绍亭有些心虚，道，“我主要负责的又不是这方面的工作，只是今天作为代表来检查检查而已。”
　　这方面的工作是他哥负责的，但他哥手里头的工作现在全都堆在他的手里，而他只是恰好在这个品牌找代言人的时候向手下的人“推荐”了一下盛听舟，虽然对方看到是这么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小人物的时候试着抗争过，但最终还是拜倒在了宋大老板提出的丰厚条件下。
　　他不敢直接把大牌代言往盛听舟身上砸，容易露馅不说，到时候盛听舟肯定又会生自己的气。

　　“不过你放心，品控有公司那边的人把关，只是你现在还不算什么流量所以代言费给得少，再加上你是练习生没有所以分成扣得也有点狠，但是只要你出道了，不管是成团还是solo，福利待遇都会好起来的，当然，我这不是给你画饼啊，你要是……”

　　大概是人在心虚的时候总是会话很多，宋绍亭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但难得盛听舟耐心地等他把话给说完了。

　　“谁问你了……”盛听舟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本被宋绍亭抱住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体此时此刻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变得紧绷了起来，随后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宋绍亭的腹肌，“抱够了吗？衣服都要被你弄皱了。”

　　宋绍亭恬不知耻：“没有。”
　　又继续臭不要脸道：“我这么多天没来找你，你有想过我吗？”

　　“没有。”盛听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面不改色地扯了个谎言。

　　要说他这几天有没有想宋绍亭，基本上每天都想了，但范围也就局限于害怕他又会来找自己，根本就没有别的其他意思。
　　但是现在知道自己的这个代言是宋绍亭给自己安排的，他的心情又变得有些复杂，他就说一个再怎么不出名的品牌都不可能找他一个十八线糊咖都算不上的练习生当代言人吧，宋绍亭为了说服他们，一定费了很多功夫。

　　宋绍亭一定想不到尽管他拙劣的谎言都露了馅，但盛听舟还是没有想到这个代言是他花钱买过来的这一层，甚至此时此刻盛听舟的心里都还有些感谢他，因为盛听舟现在真的很窘迫，很缺钱。

　　而宋绍亭闻言，默默松开了圈住盛听舟的怀抱，随后用着平静的语气讲了一句失落的话：“啊……”
　　“可是我每天都在想你。”
　　过了一会儿，宋绍亭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山药也是。”

　　盛听舟默了一秒钟，随后也抬眼看向他，问道：“你这是还想邀请我去你家的意思吗？”

　　“嗯。”宋绍亭没否认，但神色忽然变得认真，又道，“还想邀请你做一些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