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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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寂的天，刺眼的太阳照得人不敢抬头，路上人流量不大，卓月戴顶帽子，遮挡住里脸，缓缓从军医处走出。
转了几个弯，进了一家餐馆。店里的服务员见来了生意，亲切的问候道，“您好，欢迎光临，请问订好了还是？”
“订好了。”卓月压低嗓子回答，“望雪间。”
服务员顿时笑颜更开，脸上挤满了笑，带着他就向隔间走去，“好的，请跟我来。”
卓月长腿一迈跟上，略显无聊的环视四周，对上好几双不掩饰恶意的眼神，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当做没看见，继续跟着服务员。
直到到了一处暗格。服务员停下脚步，恭敬的说道，“打开门进去一直向前走就是了，阁下请吧。”
然后礼貌的再笑笑，随即退出，暗格大门瞬时关闭，快的让人反应不及。
卓月挑起单眉，收敛了笑意，饭馆里还能有暗格，这副总统可真有能耐。他一把推开大门，眩晕的灯光投射，那光线似乎长了眼一直盯着他，卓月微眯住眼，语气不怎么好，“副总统这样，应该不是待客之道吧？”
“哈哈哈。”耳畔传来雌虫略显妩媚的笑声，她语调拉长，耐心很足的说道，“别那样叫我，现在我可不是副总统。”
似乎是风铃响动的叮当碎音。
刺眼的光线随着阁台主人的心意变暗，卓月才看清楚门内的一切，他心头猛颤，深深怀疑自己来找这只虫对吗。
红纱帐铺陈满地，活似蜡烛形状的灯柱散发微弱的暖光，屋内一眼扫去全都是各种铃铛。躺椅上满脸惬意的雌虫正晃着手中的酒杯，冒着气泡的酒水滴在她的衣领前，湿了一小坨。
似乎是喝完了，她皱眉一扔，酒杯掉在地上发出闷响。她不带感情的注视着卓月，薄唇轻启，“卓月阁下来了，我现在头晕眼花，阁下应该不会介意我礼仪不周的小事吧？”
“我不会。”卓月深呼口气，回想起楼下那不掩饰恶意的目光，意识到这里估计是蒂拉奇的据点，意识到自己进了这家店就已经踏上了这条船。
视线扫过蒂拉奇的脸，心想这虫真是好手段。他也不打算和对方东扯西扯，直接了当的撕开会面的原因，“你要帮向荫，怎么帮，需要我做什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阁下不懂这个道理吗？”蒂拉奇换了个姿势，看着规整了许多，她勾勾手，示意卓月来这边聊。
卓月微皱眉头，也知晓自己此刻没有办法，只能走过去，地上铺陈的铃铛随着他的脚步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动，一个接一个，让整间暗格笼罩在铃声里。
蒂拉奇很满意对方的听话，起码不是愚蠢的，她本打算今天约在这里碰面，直接将对方绑在这，不让他影响计划。现在看起来很会审时度势，不算蠢。
“向荫你究竟要怎么救？”卓月真的不想在打哑炮了，他又问了遍。
“这个简单，你只要恢复一下身份，不就可以了吗？”蒂拉奇明摆着说道。
她怎么知道？！！
卓月心中掀起巨浪，他眼底漾起狠戾，正在计划如何处理这只雌虫。
蒂拉奇对上他眼底的狠戾，调笑着说下去，“不管是赛维茨亚还是虫族共和国，从来都没有诞生过传说中的S级雄虫。如果诞生，那怎么着也得供着吧？但凡你以死相逼，元帅怎么可能放不出来呢？”
“……”卓月知道她说的是一种办法，但他不想这样，如果这样做，那向荫绝对会背负一些新的枷锁。星网上那群虫可见不得别家虫好。他不想让向荫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受到一点伤害。
“这对向荫不好，我不想这么做。”
蒂拉奇抚摸自己的发丝，泉水般柔细的发丝触了电，嘴唇微微勾起，“好吧，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可以绝对的把元帅摘出去，但我有要求。”
卓月问，“什么办法。”
蒂拉奇想着对方还会思考上一会儿才回答，没想到直接问出来了，她惊愕的说，“你都不先问问我的要求吗？”
卓月反问，“你不也笃定我一定会和你合作吗？”
“哈哈哈……”蒂拉奇笑出声来，这次的笑真切了些，不是那种捧读似的假笑。
她揉掉眼角的泪花，心想这只雄虫可真有趣，心中庆幸故友算是找了只好虫。这下也不在打岔，回答道，“元帅的事好说，你只需要配合我，不过还得暴露出你的等级，逼近S级但不能真到了。懂吗？”
卓月点头，“知道了，什么时候行动。”
“明天十点，你去军医处A区重新测量，剩下的交给我。”蒂拉奇眸光里含着势在必行的精光，她继续说道，“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卓月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一截，卖了对方一个面子问道，“什么？”
雌虫声音坚定又冷冽，像是深海里永不觉察的缝隙——
“推翻现任总统卡森尔·迦奥，清洗总理办。”
等交代完消息，卓月又戴上帽子准备离开，他走到门口，就被身后的雌虫叫到。
“卓月，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是S级雄虫的吗？”
“不想，冤有头债有主。”卓月冷哼一声，“而且，就算我要知道，也不是从你嘴里知道。”
蒂拉奇浅笑一声，虽然卓月看不到她现在的神情，但还是能察觉到对方的认真，“还请你不要伤害她。”
“哼，不劳你费心。有本事我伤害她的时候你出现啊。”
卓月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蒂拉奇听着他的话，愣在原地，似乎是想到美好的往事，嘴角牵起微弱的笑，随后又弯下，不知在对谁说。
“我没有资格。”
*
翌日，军医处大楼正常运行，各个科室都在认真工作。
卓月穿着白大褂，穿梭在虫群中，靠着走后门的关系，不用排队，准时准点的走进验查科。
门内值班的医生赫然是贺倍。
她见卓月进来，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你果然来了。”
卓月冷冷一笑，阴阳怪气的说，“能不来吗，不然怎么帮你的心上虫完成她的夙愿。”
“……”贺倍没什么好说的，她一直都知道卓月很聪明，估计昨天在那扇门里都猜到了。她虽然抱歉，但没什么好解释的，卓月可以为了向荫付出一切，她也可以为了蒂拉奇背叛所有。
“她还好吗？”
卓月一听这个就炸火，明明贺倍都看出来他很生气了，结果也不解释。第一句就是问那只雌虫，他故意扎着贺倍的心窝子，“好的不得了，那可是副总统，现任总统的雌君，能不好吗？”
贺倍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下，随即又恢复正常，淡淡说道，“那就行。”
“……”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来气，卓月这下心火烧的旺旺的，来阵风就能烧掉整个星球。
“贺倍！你图什么啊！你之前跟我说的所谓的爱人就是她？你为了她就卖了我，你可真是好样的！你卖就卖吧，你提前说一声，你为难我不会让你卖？结果你什么都瞒着我！你有把我当朋友吗！”
“去他娘的狗屁！什么好朋友！我以后在和你说一句话，我就是一坨！”
“卓月，对不起。”贺倍低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平和的说道，“但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只是很对不起你。”
卓月嗤笑道，“你还知道你对不起呢！”
好像和她搭话了，算了，不重要。
“对不起。”贺倍只继续说道这几个字，她不辩解，这件事就是她错了，无从辩解，没有误会。
“……哼”卓月也知道对方的死鱼性子，决定不理她，“检查！”
“好，你躺那。”
检查很快结束。卓月也缓过劲来，双手环住，看着仪器那边认真工作的贺倍，还是忍不住担心。
“你到底图她什么？”
本以为没有结果，但贺倍出乎意料的回答了。
“图什么，不知道，我只是想让她顺心而已，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算什么？偷偷摸摸的暗恋？”
“不是。我们了解对方，她知道我爱她。”
卓月恨铁不成钢，“当然知道了，不然能利用你！”
“我甘心被她利用。”
完了，没救了。卓月还想在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憋屈的张嘴闭嘴，重复了好几遍。
贺倍扭头注视着他，“卓月，就像你爱向荫一样，我也爱着蒂拉奇。我相信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也会像我一样。”
“你知道的，我们能做朋友，其实是因为我们真的很相似。”
贺倍唇角勾起难看的弧度，眸光里深含涟漪，似是挣扎又是沉沦，像孤注一掷的狂徒，没有退路，只能一直一直向前走，哪怕明知前方凶险，明知前方没有生存之路。
也一步走到头。
“你乐意吧，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管你了。”卓月气呼呼的准备离开，他再在这里呆下去就真的会被气死，走到门口，挥手一指，“你也是个蠢货！蠢死了！”
“啪”的一下，门合上，仪器还在运转。
蠢货吗，我也这么觉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