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天顶 NO.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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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理不出头绪，便先往瀑布走去。
夜幕将至，二人行至瀑布时，余晖灼灼，将整片瀑布烫得像滚沸的铁水。这片瀑布极为宏大，自顶端千尺落下，奔涌喧嚣，不过最终汇成的水流却显得细狭幽长，在原地形成一圈平稳的池潭后，向下游缓去。
潭边有乱石堆砌，石头体积不小，表面平滑。谈轻竹走了过去，撑住手，低头往池潭里看。
“怎么样？”束明英比她走得慢点，在后面问。
“一样的，”谈轻竹闷闷的声音传来，“和照镜子一样的。”
束明英探头，水里的谈轻竹，果然和她做鬼时一样。
但谈轻竹的表情却很郁闷，她站在池边，一袭黑发顺着姿势散下，盯着水里的自己，迟迟移不开眼。
“怎么了？”束明英问她。
“没事，”谈轻竹眨了眨眼，别开目光，“就是感觉看向自己的倒影后，里面那张属于自己的脸总有一种莫名的引力，让我没法移开眼。”
“还有，”谈轻竹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水里，只朝束明英道，“你觉不觉得我的倒影有点怪。”
束明英闻言，又仔细打量了会水中的倒影，道：“是有点，但我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嗯，我也是这样的感觉。”谈轻竹把手放开，转了身，“时间不早了，你先去吃饭回院子吧。”
“你要去干嘛？”束明英问。
“我要回趟藏书阁。”谈轻竹答，“蒋于冷她白天问了我句，‘可曾去藏书阁查过你本是哪里的人’。我想去藏书阁，也许能查到点什么。你目前没什么修为，晚上不宜去那么远。”
或者说，去验证一个猜测。
“好，那就晚上见。”束明英没再多言便和谈轻竹分道扬镳了。
是夜，小院内。
束明英折腾了一会，也终于学会了自己点灯。此时正坐在谈轻竹房内，桌上灯火微光，将开门的影子拉得格外长。
“你终于来了。”束明英看到谈轻竹，托腮撑在桌上抱怨道：“我都快睡着了。”
“你等了很久？”谈轻竹把那件白天被二人裁得面目全非的外衣脱下来，放在旁边问。
“那倒没有，”束明英打起精神，“你先说你查到了什么吧。”
“那名册我找了挺久，才终于在内阁找到。”谈轻竹叹道，“你要嫌我让你久等了，我倒没有怨言。
“依规矩，内阁的书不能外借，这大概是为了保护高级功法，这见怪不怪；但那个册子更为特殊——”说到这里，谈轻竹顿了一下。
“有多特殊？”见谈轻竹这幅模样，束明英忍不住当捧哏。
“尽管我们都只有查阅权限，但查阅那本册子需要登记名字，不过估计一般没人会查这东西，登记的名字挺少。”谈轻竹说，“先说我看到的内容吧，这本书登记的是搭档配对，如我所料，我登记的对象是邵之炎。”
也如我所料，束明英心道，看样子一个院子刚好住一对搭档。
“你在查阅名单上看到什么了？”束明英问。
“你应该也猜到了，”谈轻竹双手抱胸，在束明英身旁坐下，“邵之炎查过这本名单。”
束明英刚要开口，谈轻竹就继续道：“她查的时间，是我们来的那天下午。”
束明英和谈轻竹对了个眼神，几乎是一瞬间，束明英就在脑海里理清楚发生了什么。
“邵之炎那天说我有一个更大的秘密。”束明英道，“从我们这去藏书阁的距离，按申屠稳修为这么高的脚程，来回也要一两个小时。如果说邵之炎那天下午赶去了藏书阁，还能比我们先回院子藏到我房里的话——”
“她应该只干了一件事，”谈轻竹接过束明英的话，“就是去藏书阁查册子。
“她在查什么？”
“根据现在的信息来看，她应该是在查，我的名字。”说到这，束明英笑了出来。
“我就说严知绍那名字有鼻子有眼的，她怎么一下就笃定我在诓她。邵之炎估计只是反射弧长了点。
“她应该比你和我想的都要聪明很多。”
束明英斜靠在桌案边，想起来蒋于冷下午的态度：“虽然不知道理由，但如果我是邵之炎，我很早就想策划这次出逃。有一天我院子里突然多了个莫名其妙的人，而我的搭档似乎认识她，并且我恰好听到了搭档喊她的名字——‘束明英’。我会怎么做？”
“……邵之炎选择了迅速去藏书阁查这个叫束明英的人。”谈轻竹也反应了过来。
“而且很明显，她在那个册子里找不到我的名字。”束明英说，“所以，在她眼里，我是一个没有记录的人。
“所以她口中的我的大秘密，大概就是指，为什么那个名册上没有我的名字吧。”
“估计这才是她出逃计划的开始，哪怕我连灵根都没有觉醒，她也不想被我发现，因为她想让我取代她。”
“准确的说，是她想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地取代她。”说到这，束明英脑袋一转，眼神锐利地看向谈轻竹，“她想让我取代她当申屠稳的搭档，为什么？”
“……”
“不知道。”沉默半晌，谈轻竹只能吐出这三个字，“申屠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能被路人避如蛇蝎的、被自己搭档所‘畏惧’的……”
“还能让蒋于冷情绪那么复杂的。”束明英没忍住在结尾加了句。
“确实，”谈轻竹道，“太神秘了。”
“而且，她应该就是那座坟的主人吧？我送外卖时从未接到过她的订单，她生前到底是做了什么，又是为什么死的，才能让自己被梦魇困那么久呢？”束明英起身，在旁边走了起来。
“对了，我也有事要和你说来着。第一是我回来后粗略地检查了一下申屠稳的房间，却发现她房间实在比隔壁邵之炎的还简洁不少，除了必要物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束明英又道。
言下之意是，申屠稳的房间没任何见不得人的东西。
至少按束明英的视角来看是这样的。
“第二嘛，”看到桌上的烛火又开始忽明忽灭，束明英老实地停下了脚步，定在谈轻竹背后，缓缓道：“邵之炎今天来过。”
“她来过？”听到这句话，谈轻竹反而讶异起来，摸了摸自己内袋，“可那瓶药我还随身带着。”
“早上出门前我往我房间那个柜门缝顶上夹了根头发，我晚上回来去看，头发已经掉下来了。”束明英耸了耸肩，“夹头发是我们那个世界很常用的用来判断门有没有被别人打开过的方法。”
“里面的药被拿走了吗？”谈轻竹问。
“那倒是没有，不过只能是邵之炎，”束明英笃定道，“本来压我枕头底下的那瓶风寒药也被整齐地放回去了。如果不是药主人我实在想不到会有谁怎么做。”
话音未落，大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谈轻竹就起身道：“我去开。”
半分钟后，谈轻竹领着蒋于冷进来了。
这次，蒋于冷看到束明英在申屠稳房里，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蒋姐姐来干嘛？”束明英笑问。
蒋于冷反而盯紧了束明英，道：“我就是来找你的，我要和你交换信息。”
束明英反而不紧不慢地笑了笑：“你要交换什么？”
“你先说，你原本的搭档是谁，鸠占鹊巢的那个人又是谁？是不是申屠稳原本的搭档。”蒋于冷急切道。
束明英轻敛眼帘，毕竟蒋于冷问的问题她一个也答不上：“蒋姐姐，你问我这些，可你总得拿出点信息交换吧。不然我白告诉你这些，好亏哦。”
蒋于冷脸色一白，回头看了眼门，道：“那好，我也有东西可以和你说。”
“我唯一要确定的就是，你会不会和申屠稳原本的搭档勾结。”蒋于冷咬牙道，“如果没有，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绝对有用的信息。”
说到这，蒋于冷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只要下次万神降下时，你能瞒过万神。”
“绝无可能。”谈轻竹开口了，“她不会和我原来的搭档勾结，你放心。”
“你就这么笃定？”蒋于冷语调上扬。
“对。”谈轻竹语调不容置疑。
“好，”蒋于冷点了点头，“下次万神降下后，如果你真的瞒过了，我就来找你。”
说完，蒋于冷就离开了。
顷刻间，屋内又只剩两人面面相觑。
“她说啥了？”束明英问。
“她说她有绝对有用的信息。”谈轻竹答。
“她说要我瞒下万神后拿瞒万神的方法和她交换。”束明英说，“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要瞒万神什么。”
“瞒搭档的交换？”谈轻竹道，“你光是会套话了，结果套出来的东西我们还是听不懂。”
“啊——”束明英崩溃大叫，“你快拿纸笔，把新东西写下来。”
【一、根据蒋于冷今天的反应，地位应该是按修为排序】
【二、地位低的人可以进高位者的房间，至少今天蒋于冷对此没有意见】
【三、邵之炎为什么要束明英取代她，而且看样子蒋于冷也希望有人取代自己。为什么邵之炎回来了又不把自己的东西拿走】
“就这些吧。”束明英看了看，点头道。
“不，还有件事。”谈轻竹说完，又拿了个新的纸。低头寥寥几笔，画了幅简单的小画。画工自然不及蒋于冷传神，却也相当精巧动人，束明英夸道：“没想到你画的还挺好看。”
“谢谢。”谈轻竹颔首，“可是眼下没有可以署名的印章。”
“你签名吧，应该效果差不多。”束明英说。
谈轻竹在画上写下了“谈轻竹”三字。
没有反应。
她又写下了“申屠稳”三字。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啊？所以是为啥不能在画上署名。”束明英见状，呆滞道。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天顶 NO.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