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编造身份开始成为热门角色》楚九书

18、第 18 章

　　任晓月一只手握住了克洛斯的手腕，接下了攻击，另一只手把校长往后拉了半步，让校长躲过了二十三在虚招下的杀招。等这次交锋结束，二十三和克洛斯默契地停了下来。

　　鲜血沿着任晓月的侧脸滴下。

　　任晓月缓缓站直身体，摸了摸被划出血的侧脸和被划坏的面具。面具沿着脸颊被划破，挂在脸上，让她露出了小半张真实的脸。她叹了口气，摘下眼镜，利落地把面具撕了下来。

　　破了个大口子的面具被扔在地上。摘下面具的任晓月露出了真实的面貌，她的脸既不柔弱也不温和，她像皑皑的白雪，高耸的山巅，冷漠而难以接近，右眼眼角下的泪痣为这张冷厉的脸平添了一丝柔媚。

　　任晓月不再装成害怕的模样，所有表情像晨露一般在她的脸上消失。

　　“好久不见，”克洛斯笑着说，他像是跟相别已久的老友寒暄，“你变了很多，我以为你不会为了任何人暴露自己。”

　　二十三双手抱臂，一副“我就知道你磨蹭这么久，肯定在憋什么坏点子”的表情斜睨着克洛斯，不屑道：“你跟她啰嗦这么多干什么。”

　　在场的四人中，受到震撼最大的是校长。他既没想到之前没参与战斗的克洛斯也是个出人意料的强者，也没想到任晓月这么强。

　　事实上，在校长贴身保护任晓月的那段时间，他或多或少的意识到了筱月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只是筱月的强大依旧超出了他的想象。

　　任晓月没有理会二十三和克洛斯，摆出一个可攻可守的姿势，真诚地解释：“校长先生，我没有任何危害这所学校的意愿，也不和他们站在一边。我进入学院是个意外，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确实也没想到。”

　　二十三“嗤”了一声，他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了克洛斯一眼，什么都没说了。

　　克洛斯悠然开口：“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是老同事、老朋友。我还记得几年前和你一起共事的日子，那是段不错的记忆。”

　　在这种针尖对麦芒的气氛中，校长坚定地站在了任晓月旁边，最初的震惊过去后，他很快做出了选择。

　　“年轻人嘛，”校长说，“总有这样那样的过去，不管过去怎么样，我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见校长这么说，二十三毫无掩饰的笑了出来，他撞了撞克洛斯的肩膀，指着任晓月说：“哈哈哈，你的离间计没用！我就说，直接打就完了。”

　　任晓月没说话，只是放出了自己的异能。克洛斯的脸色毫无变化。二十三也在表情微变后极快的调整过来。早已失去异能的校长感受不到，他们却能感受到各自的异能现在都没法用出来了。

　　二十三“啧”了一声：“这叛……女人的异能一如既往的麻烦。”

　　克洛斯一点也没受影响，继续对任晓月说：“我们之间不必闹得这么僵，你看，你让我们带走阿里亚斯之剑，我们不再追踪你，这不是双赢吗？”

　　“我觉得他说的不错，直接打吧。”任晓月冷漠地回答。

　　二十三“哈”了一声，鄙视道：“你倒是自信！带着那个半残的老头，你们能赢我们吗？”

　　任晓月瞄了二十三一眼：“谁知道呢？”

　　“我只是觉得，我们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说不准校长先生最后只能看见剩下残垣断壁的学院，”克洛斯摊手，“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快点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斗争。”

　　目睹他们明争暗斗的校长很快理清了目前的情况，筱月加入后，现在的局势不再是一边倒的状态，对面的神秘袭击者进行了一定的退让，并且试图离间他们。

　　在混乱鸣叫和地面震颤组成的背景音中，校长整了整已经破掉的衣领，坚定地说：“我不会把阿里亚斯之剑交给你们。”

　　多说无益，四人再次陷入混战。

　　-

　　校长办公室楼下的不远处，伯伦特目眦尽裂地看着挡在自己眼前贝伦德，家里给他们准备的防护阵一层层碎裂，那怪物的金属手臂眼看就要贯穿贝伦德的身体。

　　那怪物本来是攻向他的，但他的弟弟，贝伦德，千钧一发时推开了他。

　　在防护阵全部破掉时，伯伦特忍不住喊出了贝伦德的名字。

　　然而，他想象中的血腥画面并没有出现，那金属手臂砍在了另一层不可见的屏障上，扭曲的怪物发出了好像被重击的哀鸣。

　　怪物身上的金属好像不听它使唤一样，陷入了短暂的混乱。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贝伦德发现自己没死。他的手腕上，筱月送他的手链上串着的石头却碎了。

　　筱月送他的手链为什么碎了？筱月的手链为什么让怪物受伤了？这明明是筱月亲手编的……筱月也有异能？还是她找了异能者给这件物品注入了异能？

　　贝伦德看着碎掉的石头，一时也陷入了混乱。

　　被怪物打的浑身伤痕的路择与桑星同样目睹了这一切，趁着怪物驯服它身上的金属，两人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链。

　　与此同时，混战之中，感受到自己注入了手链中的异能被使用，任晓月有一瞬间的走神。二十三抓住这个瞬间，照着她的脸上招呼。任晓月快速侧头，也没完全躲开，拳风在她的另一半边脸上制造了个对称的伤痕。

　　“这么多年过去，你好像没什么长进啊？”二十三嘲讽道。

　　交涉失败的他们最后还是混战起来，四人无视了还躺在屋子中的凯恩，打得风生水起。二十三见任晓月一言不发，继续嘲讽：“半天不说一句话的样子倒是和原来一样恶心！”

　　任晓月没说话，她一个弯腰，躲开二十三的拳头。

　　另一边，克洛斯也在喋喋不休：“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拿走这把剑，但不会用它伤人。如果您不信，我们可以立下契约。”

　　校长的眼神微动，攻击的动作却不变。

　　克洛斯没有因为校长的坚定而沮丧，他一边躲避攻击，一边继续劝告着。

　　“真遗憾，我以为您是憎恨那把剑的，”克洛斯在躲过任晓月的腿后说，“如果没有它，您的哥哥也不会死，您也不会被困在这所学院。”

　　任晓月眯了下眼睛，若有所感的看过去，校长果然露出了破绽。

　　她就知道……校长的哥哥也是这把剑下的亡魂之一，他的死是校长的心结，克洛斯这个时候提到这件事，一定会对校长产生影响。

　　克洛斯似乎也早猜到了这个结果，他在制造出时机后，从兜里掏出一样物品，果断地扔向校长。任晓月见状，从二十三的攻击中抽身，扑向校长。

　　那件物品砰然炸开，碎片崩到了任晓月身上，大量呛人的烟尘从那件物品中蔓延出来，遮挡了任晓月的视线。等烟尘消失，二十三和克洛斯已失去了身影。

　　校长停止咳嗽后立刻看向休息室内，遗憾的是，他没看见本来挂在休息室墙上的、像是普通装饰品的长剑。

　　阿里亚斯之剑消失了。

　　那一瞬间，校长好像老了很多，又好像放下了什么。他的脊背不再直挺，略微佝偻的身影中盛满了不会和第二人叙述的故事。

　　外界的哄闹声提醒着他今天的动乱还没有结束，校长没有时间迟疑，也没有时间迷茫，他转头看向任晓月，视线落在任晓月流血的手臂上。校长从被打坏的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任晓月。

　　“这是外用的，”校长简单地解释，“你的真名叫什么？”

　　任晓月愣了一下，接过小瓶，友善的笑了笑：“我嘛……我没有名字，他们曾经叫我十六，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我自己给自己起了名字。”

　　任晓月说：“我就叫筱月，或者，你可以叫我路筱月。”

　　听完她的名字，校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问她任何问题。恢复异能的校长打开窗户，从六楼跳了下去。

　　当这位9级异能者取回异能，学院动乱已经不能算作危机。校长知道如果就这么放任晓月走，可能再也找不到他，但他还是选择了不深究任晓月的目的。任晓月看着校长离去的背影，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我去买点橘子，你在这等着”这个梗。

　　校长先生倒是真把她当小辈了，还给她递药。任晓月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这里。

　　戏剧的第一幕结束了，她也该退场了。

　　几乎是任晓月的战斗结束的同时，路择在小伙伴们的掩护下，爬到了怪物的头顶。他举起匕首，戳进怪物藏在头顶的命门。

　　怪物痛得左晃右摇，不断操纵身上的金属攻击路择。不管它如何挣扎，路择都坚定地、奋力地将匕首按下去。

　　当整把匕首被按进怪物的命门，怪物绷直了身体，高声嚎叫。它身上的金属不断掉落，它巨大的身体渐渐崩解。

　　“阿择——！”

　　伤痕累累的路择脱力地向后倒去，从怪物身上跌落前，路择好像听到了桑星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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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路择好像坠入了一片黑暗中，他想睁开眼，可他的眼睛像被胶水黏住一样，半天睁不开。他不知道努力了多久，终于，他的眼睛撑开了两条小缝。

　　等睁开眼，路择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好像不是在病床上，而是被放进了水里。他的身体蜷缩，他的视野里有两个不甚清晰的身影，他依稀能分辨出那是一位白发蓝眼的少女和一位黑发紫眼的青年。

　　路择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他是完美的吗？[——]。”

　　“嗯……或许是完美的，或许不是，在实验成功前，没人能告诉你答案。”

　　“哦，他不是。”

　　“[——]，你可真没意思，这时候你该说我明白了。”

　　正当路择想继续睁眼，进一步看清那两个人是谁时，他却突然失去了支撑，从无限高处跌落，他猛地瞪大眼睛，在黑暗中不断下落，直到狠狠落在地上。

　　落地的瞬间，路择猛然惊醒，没有什么水、什么少年少女，他的面前是一脸担心的小伙伴们。

　　“你终于醒了……”桑星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