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后醒》烤饼子

66、第 66 章

　　　　宋随抬头同南山对视，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南山见他就因为这么个破事而茶不思饭不想的没出息样，终是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宋随见他一笑，心里紧绷的那根线顿时松了不少。

　　“你就因为这事想了一节课？茶不思饭不想的，爱吃的都摆你面前了也没什么反应，看来我的情绪对你来说好像比这肉更重要一点。”南山勾着嘴角挑眉看宋随，筷子尖点了点刚刚放在他面前的小笼包，宋随夹着听话地咬了一口。

　　“我没觉得无聊，宋随。”

　　南山说：“一分一秒都没产生过这个感觉。”

　　“对我来说，却哪玩，玩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去。我只要跟你待在一起，干什么都是新奇的，要是没有你，就算把我扔到万人合唱的演唱会中我也一秒都待不下去。但要是有你陪着，不管是在热闹的人群中也好，还是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也罢，我都挺乐意的。”南山边说着边给宋随夹菜的动作没停，看面前的菜不知不觉中下去了大半，他满意地笑了笑。

　　座位两边吃完饭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开，整张六人桌就剩他们两人，南山瞅着从刚刚就没作声的宋随，敲了敲他的碗，等人看过来时，说：“我也不知道我讲明白了没，简单点来说就是，无不无聊之间差的是一个你，无关其他因素。”

　　吃完饭离下午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从餐厅二楼下来，宋随顺手买了两根牛奶棒，红豆馅的他自己拿着，紫薯馅的塞进了南山手里。

　　刚烤出来的牛奶棒外酥里嫩还有些烫，宋随偏爱这种口感软糯的小吃，浓郁的红豆香和奶香交错在一起充满了整个口腔，对宋随这种糯叽叽脑袋来说很是满足。

　　新生开学，校园里一直闹哄哄的，不少没穿校服结伴同行的高一新生从身边经过，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餐厅哪个窗口好吃，班里哪个女生长得好看，军训什么时候开始，言语间充满了对高中生活的期待。

　　阳光透过繁茂生长的枝丫照在南山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宋随望着南山有一瞬的恍惚，不知怎的心头涌入了一丝莫名的伤感，这种悠闲不知愁滋味的高中生活有且只有这么一次了。

　　感受到旁边人投来的目光，南山嘴角翘了翘，在宋随想扭头撤回目光时把人抓了个正着。

　　“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想抢我手里这个？”南山晃了晃手里的牛奶棒，边说着边当着宋随的面咬了一口，随后仗着身高优势高举起了胳膊，扬着嘴角笑得很是得意，“是你非要吃红豆味的，现在想反悔了？哪有这么好的事，自己够，够得着就给你。”

　　什么悲伤什么伤感，刚冒出个头就被南山一两句话砸的消失得干干净净，连点渣都没剩。谁想吃他紫薯味的牛奶棒啊，宋随瞥他一眼没理他那幼稚的行为，自顾自地往前走，没

　　走两步后面那人就追了上来，语气贱嗖嗖的：“刚刚是不是在偷看我，是不是被哥的帅脸迷住了？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没事，我心里知道就行，毕竟像哥这么帅的应城是找不出第二个了。你说咱俩这关系你还用偷看吗，你给我使个眼神，想去哪看，怎么看，看哪里不都行啊。”

　　越说越没谱越说越没边，再多说点就该上高速公路了。

　　宋随臊得脸热斜了他一眼，生怕这人再说出什么污染祖国花朵耳朵的话来，拐了个弯往人少的方向走。

　　后面的人不依不饶：“怎么领着我往人少的地方走啊，还说你没想法呢，你啊就是口是心非……”

　　“南山！”

　　宋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半羞半恼又半是无奈地在原地站定回头看他，属实是拿他没什么办法。

　　南山就爱逗他，每次看宋随因恼羞而变红的脸都觉得生动了不少。见把人逗急了又赶紧哄：“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跟你说个正经事。”南山敛了敛脸色，“周日上午易同入伍，徐六也会回来，要不要一起去送他，就在火车站。”

　　易同集中管理之前三人匆匆见了一面吃了顿饭，南山一进门就见一黑的跟煤球似的人顶着层比他还短的头发，穿着他兄弟的衣服坐那点菜，要不是那人抬头看过来熟悉地骂了他一句，南山都差点以为走错了包间。都不用易同开口，南山看他鼻子都晒爆了皮，就知道他兄弟在失联的那一周里被训练得有多惨。

　　六人的包间坐了三人，易同嘴里含着烟没点，要了瓶果汁边给空着的三个杯子倒满，边对着空气念念叨叨地说都吃好喝好。上菜的服务员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在做什么法事，恐触了什么霉头，放下菜就溜了。南山被易同这一系列操作乐得直笑，一边骂他是不是有病一边拍了个视频发在了小群里。

　　“要去的，”宋随点头，“一起去吧。”

　　离下午上课还有半个小时，宋随拐了个弯往教学楼走，结果被南山拎着拐去了另一条路。实验楼人少，南山在一楼最东头找了间空教室，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在宋随诧异的眼神中“咔嗒”一声开了门。

　　宋随跟着南山进了教室，门被人反锁好，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室内瞬间暗下去了不少。宋随站在墙边看南山走过来，等走到跟前了便仰头望向他，白皙的脖颈扬起来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脆弱的咽喉暴露在人眼前，那是一副毫不设防的姿态。

　　南山走过来双手穿过宋随腋下，抱着人往上一抬，宋随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身后的桌子上。南山就着这个姿势没撒手，笑看着他说：“桌子不脏，今上午来搬桌子时已经擦过了。”

　　不等宋随开口，轻轻柔柔的吻便落了下来。

　　两人相处久了，有时都不用说话，对方一个眼神过来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记起在餐厅时答应南山的话，宋随勾着他的脖子唇齿微微分开，方便对方长驱直入。南山一改某些时刻蛮横专制的样子，吻的又轻又柔，舌尖抵着舌尖相互纠缠，暧昧厮磨间落于腰后的手顺着衣服下摆钻了进去，终于毫无阻碍地摸到了那截窄腰。

　　一吻结束，南山卡在宋随快要呼吸不上来时微微后撤了几分，宋随嘴唇被他吮的发红，澄澈的眼底添了几分水色，感受到后腰处传来的炙热，宋随看着面前人问：“这算是哄好了吗？”

　　南山被宋随这副亲乖了的样子惹得心痒，俯身又在他唇上贴了贴，而后勾着嘴唇道：“不是，这是奖励。”

　　“奖励你对我的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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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周日上午易同有了手机后，南山才知道他们是从火车站的北广场走还是南广场走，在出租车上，南山先是给还在飞机上的徐六发了条“北广场”的消息，继而麻烦师傅掉头去北广场。

　　来的路上堵了会儿车，见易同发消息说已经下车了，两人索性也不等了，看离着目的地也没多远了，付了钱推开车门就跑，耳边是跑起来的风声，掌心相触的地方有些黏热。

　　易同父亲年轻时当过几年兵对着军营有种特殊的情感，妻子怀易同时孕期反应极大吃了不少苦，生下易同后这孩子又是个不省心的，天天跟徐六和南山混在一起，不是上墙爬树掏鸟窝，就是拿弹弓砸碎邻居家的窗户。易父忍到他上完幼儿园，从小学开始便把他往各种军事训练营里扔，扔了几年小捣蛋鬼逐渐变得个高挺拔，少年人眉骨间还未退去的稚嫩中隐约透着股子尚未成型的沉着凛然。

　　易同身形挺括气质出众，南山一眼就从身穿迷彩服胸佩大红花的人群中认出了自家兄弟，带着宋随上前先是跟易父易母打了招呼再在易同胸前捶了一拳。

　　“行啊你，这身衣服一穿，还真有那个模样。”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裳马靠鞍，从小一起混到大的兄弟穿着这身利落挺括的衣服，倒真是有了种人民子弟兵的模样。

　　不过这人不说话时行，一说话便破了功。

　　“滚一边去，哥就算穿个麻袋也帅得没边。”

　　南山：“行行行，等进去了可得好好治治你这个不要脸。”

　　易同他们只有二十分钟的告别时间，三人聊了一会儿徐六才赶到。

　　一个多月没见，徐六变化不小，从小混迹街头的痞气和玫瑰刚出事时的颓然在他身上消失得一干二净，以前被他嗤之以鼻的成年人标配：衬衣西裤皮鞋，现在穿在身上竟与之气质不相违和，唯有松掉的领带还能看出他几分从前的影子。

　　“今天啥日子，路上咋这么堵，我他妈一路跑过来的。”

　　徐六一开口，一家人都放了心，得，还是那个味儿。

　　徐六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钱包拉开，从夹层里抽了张叠好的纸条出来，在几人的疑惑下递给了易同，易同打开见上面写着一所国外院校的名字，他心里一跳，听徐六道：“这是黎河所在的学校，专业之类的统统不知道，别弄丢了，费老大劲才打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