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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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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流畅掩上厚重的黑门，喧闹声、讥讽声好似属于另一个世界。
苦苦撑着的一口气，在胸膛处瞬间消散，脱力地靠着墙，拖滑着缓缓蹲下。林空鼻头一酸，情不自禁地将脸深深埋入臂膀中，弱柳扶风般的样子与刚刚不卑不亢形成鲜明对比，判若两人。
明明知道23岁的一舟，不认识自己，真当处在那样的场景时，那些话如针般，狠狠刺痛心脏。
为什么上辈子要对我这么好，让我重活一辈子也舍不得你，放不下你！
我好疼，一舟……
我好想你，一舟……
带我走吧，一舟……
白色的袖口出现一片水渍，贴在雪白的肌肤上，瘦小的身体轻微颤抖，隐约间还能听到些许呜咽。林空内心深处叫嚣着，渴望着一舟能够拉他逃离深渊，逃离这个没有31岁的赵一舟的世界。
可臂膀上传来疼痛，硬生生提醒着林空这不是美好的上一世。
上辈子，赵一舟好像是天降降临般，忽然来到他的身旁，对他呵护备至，视若明珠。而自己从未探究过他为什么对自己好，会爱上自己。
他不敢问，也不敢想。
算了，一舟不认识我也好，这辈子不用被我拖累了。
像是自暴自弃，也像是真心希望，林空逃避似的想着。
大厅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惹得还未抽离悲伤情绪的林空，有些茫然地抬头。
窸窸窣窣间依稀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在争吵。他空洞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往人群聚集处走去，现在的他只想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就在林空刚走没几秒，刚刚紧闭的黑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了赵一舟一行人。
“什么事情，吵吵闹闹，怎么在家里听老头吵，在这里也要听别人吵，烦死了。”万理忍不住抱怨。
赵一舟也面色不佳，来若天是想散心，结果临走时见这一出，着实不悦。
“走，一起去看看。”万理抬脚就走，赵一舟和万弥没意见，他们也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毕竟能在若天骂骂咧咧的人，不多。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林空好不容易凭借瘦小的身体挤到前排。打眼一看，主人公竟是小范。
“小范，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说话的是一位手带绿旱鬼，西装扣子都系不上，浑身散发地痞流氓气息的中年秃头男人。
“王哥，不是我不愿，若天的规矩就是这样。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小范苦着脸，犯难道。在若天，侍从只陪酒不卖身。
“什么规矩！?在我这，我王锆就是规矩！”说罢，王锆脸一横，眯着一道线的眼，就要用肥腻的手去拉小范。
“这位客人，我们这里不允许强迫工作人员的，请放开他。”早早围在一旁的安保人员正好言相劝。
“你们敢动我？”王锆语气狂妄，不屑地挑衅在场安保人员。
蠢蠢欲动的安保人员忍着怒气，捏紧拳头：“不敢。”若不是有特殊交待，像王锆这样的人，早就被揍出去。
“哼，谅你们也不敢动我。”这下王锆更是嚣张了，暴力拉着小范就要往外走。
“真不行！别啊！”小范尖叫着，硕大的泪水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滚落。面对是自己身形一两倍的客人，即使小范拼劲全身力气，也挣脱不开。
王锆？听着好耳熟。
林空心底慢慢升起疑惑，好像在哪听过。突然，他脑袋里闪过许多片段，猛然睁大双眼。
他想起来了！
上一世，林空还完债，想劝说小范一起离开。与林空被逼还债不同，小范因家人生病，主动入局，如今家人去世，他也不知道离开若天后他能够干什么，于是便拒绝了林空。而在林空离开若天没多久，就听闻小范被一位死缠烂打的客人被当街捅死。后来在新闻里得知，杀死他的，是个叫王锆的人。但当时林空已经被查出癌症，痛得下不了床。导致未曾去祭奠，这一直是他的心病。
“王哥，请等一下！”林空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捏紧裤子，屏着口气，挡在小范面前。
若是辈子，王锆没有纠缠小范，小范是不是就可以平安度过一生？
一道劲风使过，林空的右脸瞬间没了知觉，耳朵嗡嗡作响。
“你谁啊，竟敢挡老子。”王锆想都没想，直接上手打了林空一巴掌。
“林空！你没事吧！”小范尖叫道，忙上前查看伤势。
林空捂着火辣辣的脸，先是朝小范摇摇头，后压下心胸的怒气，强笑道：“王哥，你打也打了，消消气。我们若天的规矩确实是不能出台。”
“那我就要带呢？”
“您可以试试。”林空脱口而出这句话时，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若天能在S市多年不倒，其背后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王锆竟未想到，一个小小的侍从也敢顶撞他，他眼神阴鸷地上下打量林空，随后阴森地问：“小范既然不想跟我走，那么你呢？”
林空也长的一副好容貌，比小范更有想让人凌虐的气质。
“……”这倒是有点出乎林空预料，本以为王锆会知难而退，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哪曾想竟是个莽夫。不过，林空想了片刻，便答应道：“我跟你走。”
“不要！林空，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小范愕然盯着林空，忙上前死死拽住。
林空没说话，拍了拍胳膀上的手：“我有分寸。”紧接着越过人群，朝安保队长使了个眼色。
那人，明明穿着普通的保安制服，却散发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活了两辈子的林空不知道其底细，但他明白，能让方海挖来的，绝不是普通人物。至于为何安于当个安保队队长，就不是他能够了解的。
那人瞬间秒懂，查不可微地轻轻点头。林空悬在心里的大石头，微微落地。继续思考着有没有更两全的方法。
“你说，这小侍从还能活着吗？”围观群众之一的万理双手交差，闲情逸致道。
“能。”赵一舟淡淡吐出一个字。
“就这么笃定？”万理不信道。
赵一舟像是看白痴一样，督了万理一眼：“你看到他刚刚使眼色那人吗？”
“那又如何？”
“他是前任飞龙特种部队队长，江亦寒。我猜，等下路上可能有一起交通事故吧。”
“啊！？这样人物为什么回来这当个小保安队队长？你怎么知道？”
他们这群纨绔表面上只会吃喝拉撒睡，可谁家好男儿内心里不期盼为国争光呢？
万理满脸惊讶，随后被万弥捣了一下，反应过来。挠挠头，尴尬一笑：“抱歉，忘了你姥爷是军队一把手。”
“那你就要问问这方总了。”赵一舟知道万理从小到大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也没生气，随后挑眉，示意他两往旁边看。
“方总，你来了。”江亦寒快步迎上方海，眼睛里闪着不明的星光。
“嗯。”方海淡定走上前，拦住了王锆。
听见熟悉的声音，林空的心彻底落地，终于不用伤筋动骨。
“你谁啊！？敢拦老子。”
“方总，这是顾总打过招呼，要好好关照的人。”江亦寒站在方海身后，小声在耳旁低语。
“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
“你好，我是若天总经理，方海。”方海礼貌地朝王锆伸出手。
“啪！”王锆一把打开方海的手，嚣张开嘴口：“我管你是什么总经理、经理！人我带定了！”
“你！”江亦寒刚想上前，却被制止。
“不管他自愿与否，在若天，就要遵守若天的规矩。”方海的规矩是先礼后兵。
不过既然他王锆不想好好说话，他方海也不介意来点不一样的。于是他靠近王锆，将头靠近王锆在耳边，似恶魔私语：“一亿三千万。”
王锆瞬间瞪大眼睛，牙齿颤抖，惊恐得后退几步：“你怎么知道？”
一亿三千万，别人可能不知是什么意思，但这串数字王锆到死也要带进棺材的秘密。因为，这是公司偷税漏税的金额。
“你不需要知道。”镜片后的蓝色眼眸暗了暗。方海回到原位置，笑吟吟地摆出送客手势：“王总，请！”
王锆挥开方海，外强中干地吼道：“你们给我等着！”
方海拍拍手，两旁迎宾齐声高喊：“恭候王总下次再来。”
顿然，若天的金丝楠木大门被粗鲁地关上，哐当声伴随着咒骂声，消失在黑夜。
闹剧结束，方海单手扶胸，微微欠身，朗声向众人说道：“很抱歉，给各位看笑话了，今日消费免费，望大家能在若天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周围人群或多或少是个人物，对这种事也是毫不意外。不一会儿，渐渐四散开，若天又回到刚刚热闹而不吵闹的氛围中。
“小范、林空，你两来我办公室一趟。”方海留下话，转身离开。
“是。”林空和小范相视一眼，像两只打了爽的茄子，萎靡地跟在身后。
“你说，刚刚那个送酒的侍从，会不会被开掉？”万弥饶有兴致挑起眉梢。
“不会吧。”万理眉头下压，没头没脑地道
“那打不打赌？”
“赌什么？”
“上次看你的小情人还不错，借我玩两天？”
“行啊，成交！”万理爽快答应。
万弥嗤鼻一笑，真是个小傻子。随后他朝赵一舟勾起唇角：“一舟，你来不来？”
“无聊。”赵一舟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走了。
办公室内。方海靠着椅背，双手搭在扶手上。
“疼不疼啊，嘴角都流血了！”小范捧起林空肿的老高的脸，小心翼翼地将嘴角血迹擦干净。
“嘶~”林空忍不住痛得嘶嘶叫。
方海内里好笑地看着这两小孩，表面上仍然脸色凌冽，寒声问向林空：“说说吧，怎么回事。”
“是王锆先欺人在先！他非要拽我出台，林空是为了保护我，才冲撞了客人。”小范义愤填膺，数落着王锆种种行径。
“林空，我要听你说。”方海瞬间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眼下，半遮地瞳孔死死盯住林空，眸中全是压迫：“若天是没有护卫吗？要你一个侍从上前？”
小范想继续辩解，但被拦住。林空深吸口气，上前一步，主动认错：“是我冲动了。”
“错在哪了？”
“我不该主动冲撞客人，挑衅客人。将若天的形象抛之脑后。您想怎么罚我都行。”林空低着头，闷闷说着问题。
“既然这样，你两这个月的工资就全扣，欠债金额再加1万元。”
林空惊讶抬头，方海也不是慈善家，他让若天失了客人，又砸了招牌，竟还没被退货，被李超兴送去割腰子。
“怎么不满意？”
“没，很满意。”林空立马反应过来，干笑回复。
接着，方海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小范，你先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