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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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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回去,陈夏洗个了澡换上新衣服,就倒上洗衣液把脏衣服泡上了。打算第二天直接洗了,不影响下周穿。
结果忘了陈建生的德行,周日早上闻到家里浓到散不去的烟味。他脸色一变,果然两件校服都没有幸免于难。
他直接收拾收拾东西返校了,打算赶紧去学校再洗一遍。
而这周六,周瑞年的判刑定了下来。周闲意的母亲江疏柳就开着豪车来接他。
江疏柳进门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明艳的脸来。她虽然已经四十五岁了,但是因为保养得当,整个人气质逼人。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语露嫌弃,“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何家住吧。”
周闲意直接转移话题,“再不走跟不上听判决了。”
肃穆的法院,千人千面,千人千思。
周瑞年贪污数量巨大,他的律师一直在尝试争取减刑,“被告人在位期间多次进行慈善捐款,举办慈善晚会……”
周瑞年进去了一周,整个人却像被蹉跎了十年之久。
江疏柳虽然戴着墨镜,但是内心起伏巨大。虽然两个人早已貌合神离,但怎么说也是做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
周闲意察觉到这个,牵过母亲的手,两人一起听判决。
“十年有期徒刑。”
十分钟探监的时候,周瑞年沙哑着嗓音说,“你伯伯身体不好,记得多去探望探望他。”
周闲意捏住话筒的手发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反问,“哪个伯伯?”
周瑞年嘶哑着嗓音,“南湾5号,小时候经常带你去他家玩,怎么都忘记了。”
周闲意不记得自己有什么身体不好的伯伯,值得周瑞年浪费这仅有的十分钟来提及他。
他还是说,“我会的。”
十分钟对于他们这对父子来说好像有点过于长了,空白了很久,周瑞年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从小到大一直很有主见,记得照顾好你母亲。”
江疏柳在外面等着周闲意,见他出来,随口一问,“说什么了你们?”
周闲意平静地说,“他让我照顾好你。”
江疏柳哼笑一声,“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周日上午,周闲意起了个大早,打了个车去了别墅区南湾五号。
敲开门,是一个和周瑞年年龄相仿的人,见到周闲意很热情,“你是老周的孩子吧。”
周闲意回,“你好伯伯,我父亲让我来找你一趟。”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周闲意刚进去就发现整个别墅区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点的灯也是蜡烛。这个坏人好像排斥一切电子设备。
“你父亲还好吗?”那人问,明显不知道周瑞年的事情。
周闲意也没打算隐瞒,“他被判刑了,十年。”
古井无波的眼睛掀起波澜,那人叹了一口气,“我就说他的孩子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来找我,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拿个东西。”
说完他上楼拿了一个皮箱子下来,“密码是你的生日。”
周闲意没接,“你和父亲是什么关系?”
“我和你父亲是创业伙伴,当初我病重是你父亲出钱救了我一命,这个房子也是你父亲过户给我的。我很感激你的父亲。有一天他突然过来神秘兮兮地给我这个箱子,说让我帮他保存着给该给的人。我觉得就是你了。”
周闲意提着沉甸甸的箱子,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打开一看是五十万现金。他合上箱子,不敢再多想这个钱的来历。
他的第一反应是全部捐了,但是又怕这个节骨眼数额太大会带来麻烦。
只能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过段时间再说。
因为周瑞年的事情,他这一整个周末心情都很复杂。
所以当他在返校的路上,被四个混混拦住的时候,情绪几近是到了一个濒临爆发的点。
他们带头说,“你就是周闲意?”
“有事?”深沉的眼睛藏着不明的情绪,看的他们有点心慌。
不过人多,怕什么!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就那里。”为首的混混朝他指了指左前方的一条死胡同,那里是一个打架斗殴的好地方。
“自己走还是我们请?”
混混的台词还没说完,周闲意就已经迈步先过去了。
这四个混混见他这么好说话,反而心里有些动摇了。
“大哥,我看他好像很有底气,要不我们算了吧。”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再说了,一个狗官的儿子,我们这叫为民除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看见他手上的表没,限量版的,你不想要?”
小弟们撇了撇嘴:我想要有什么用,说的跟我想要就能给我们一样。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
带头混混语气和善,“周同学,我们都知道你父亲干了什么什么好事,那你自己想想,以你的身份带这样一个好表,合不合适?”
周闲意挽起袖子,露出那个在阳光下泛着莹蓝光的手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沉着嗓子,眼神里却带着笑,“想要啊,自己过来取。”
“真识相。”那人心大的没感觉到任何异样,乐呵呵地就伸手过去取。
没人看到周闲意手里什么时候拿的钢笔,也没人能想象到一个从小练字到大的人手腕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带头挑衅的那人的手掌已经被一支钢笔贯穿在了墙上。
伴随着尖锐的的疼痛那人发出阵阵惨叫,完好的手发狂般地推搡着周闲意,“我要杀了你,周闲意!我要杀了你!”
被扬言要被杀害的周闲意,在一声声惨叫声中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干脆利落的拔出了钢笔。
上好材质的钢笔,坚硬到可以贯穿一个人的手掌。对方血流如注,而他的钢笔不染荤腥。那个人顺着墙壁滑在了地上。
练字让他很擅长于掩盖自己的情绪,他明明是很温和的笑,却让剩下三个人莫名的胆寒。
他看向剩下的人,“还有谁想要我这块表吗?”
那三个人本来就是被撺掇来的,没什么勇气。见状更是要被吓得直接尿裤子。
他们摆出欢送的手势,“不了不了,大哥您请。”
周闲意一哂,很有礼貌地问,“可以麻烦你们一件事情吗?”
三个人哪里敢说不,“只要您开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漂漂亮亮的给您办成。”
周闲意合上钢笔的盖子,揣进口袋,“告诉你们的好朋友,下次再来找我麻烦,先做好进icu的准备。”
“一定的一定的。”他们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这样一来谁还敢找你的麻烦。
“小心!”
不知道是谁出声,提醒了一下。周闲意快速侧身,冲着他心脏去的刀子,又狠又深又长地划伤了右胳膊。校服的一个袖子瞬间变成了红色。
原来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混混,看到那人不要命似的,冲着周闲意的心脏就要挥刀。又惊又惧之间便出声喊了一下提醒。
周闲意的眼神发狠,一脚踹在带头混混的胸口上。看着他在地上哀嚎惨叫,周闲意又冲着落脚的地方,接连踹了几脚。每一脚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估摸着肋骨要断好几根。
大海平静的原因,是它死寂的表面之下,具备压下惊涛骇浪的能力。
大概没人会想见识一下大海吞噬一切的能力。
发狠发狂发红的眼睛看到谁就好像预示着谁的伤筋动骨。
“纯属他个人行为,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三个赶紧撇清关系。
周闲意却很快压下情绪,将钢笔塞到了一个不断颤抖着的手里,“谢谢你的提醒,钢笔送你了。现在可以带你们的朋友去icu了。”
得了钢笔的人反而更惶恐了,这个可是一下把人手掌扎了个对穿的钢笔,他不敢收。
“我我……不太敢要。”
于是周闲意收回钢笔,转而用付款码,给他转了钱,离开了。
虽然那个人本来也是来找他麻烦的,但是救命之恩是一个很大的因果。他确实大意了,如果没有那一声提醒,这会儿大概率他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他给你转了多少?”
那人哆嗦着回,“一万。”
“我靠!多少?一万?他不是破产了吗?真是个疯子!”
如果是平常,这一万他们肯定要一起平分一下的。但是眼下肯定没有人敢要这个疯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