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犟嘴就把头打烂》扶夷

16、帮忙

　　夜里回宿舍，周闲意在收拾洗澡的东西。因为伤口，昨天他没敢洗澡，今天实在忍不了了。
　　陈夏出声叫住要去卫生间的他，“你等一下。”
　　周闲意把盆往洗手台一放，问，“怎么了？”
　　陈夏扫了一下他的短袖短裤穿搭，最后落在了他缠着绷带的胳膊上。“你不做任何措施，就这样去洗澡了？”
　　他突然借用医生的原话，“发炎了可别找我哭。”
　　周闲意不解看着陈夏从床头找到昨天他去便利店买的红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保鲜膜。又把绷带和外敷药一起拿了出来。
　　陈夏给他使眼色，“你先坐过来，我帮你把伤口做一下防水措施。然后等你洗完我再重新帮你上个药。”
　　他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体贴了，说完给自己找补，“看在这块表的份上。”
　　周闲意笑了一下，坐了过去，看着陈夏用保鲜膜给自己伤口绷带缠的严严实实，期间也没说什么。
　　很快洗完澡，带着凉意，带着洗发水沐浴露的清香。
　　陈夏给他换药的时候，周闲意能感觉到湿热的呼吸落在自己的皮肤上。
　　陈夏忽然问，“你冷吗？”
　　周闲意说，“不冷。”
　　陈夏奇怪，“不冷你怎么还起鸡皮疙瘩了？是疼的吗？弄疼你了记得说。”
　　周闲意：其实是我对你的呼吸过敏。
　　陈夏睡前还在想，周闲意身体素质还可以，没有发烧。
　　当天夜里，他就被突然亮起的灯差点闪瞎。他脑子一片混沌，就先把枕头拽起来盖着眼睛了。
　　闷声发问，“你不舒服吗？”
　　“有点渴。”开口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沙哑。
　　“我的水壶里热水，你直接倒吧。”陈夏说话没有不耐烦，只是带着没开机的迟缓。
　　以至于他过了一会儿才像想到了什么般，眯着眼适应着灯光。顶着一头乱毛看着接完热水的周闲意，“我再确认一遍，你只是渴了。”
　　周闲意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用左手贴了贴自己的脸，“好像还有点发烧。”
　　陈夏无语地躺了回去，发烧啊，发烧了好，医生给他开了发烧药，不发烧了反而浪费药。
　　呸，他在想什么，果然强制开机的大脑不太好用。
　　陈夏听着脚步声有点远去的感觉，他再次睁开眼睛，“你去柜子那边干什么？”
　　周闲意不太确定地回答，“找药。”
　　“……”陈夏，“你的药放在你枕头旁边，赶紧吃了吧，一会儿烧傻了。”
　　“谢谢。”
　　周闲意吃了药关灯躺下，宿舍很快归于一片静谧。
　　夜里陈夏又起来上过一次厕所，还专门去探了探周闲意的额头。想看看烧退了没有。
　　他刚收回手，突然和周闲意的眼睛对上。吓了一大跳，睡意全都吓没了，很罕见地爆粗口了，“我靠，你没睡着？”
　　周闲意翻了个身，受伤的是右手，刚好能往左侧躺着，看着陈夏说，“有点难受。”
　　明明很晕，偏偏头针扎一样的疼，眼球也胀得要爆出来。
　　陈夏听着他那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就知道对方肯定很不好受。
　　他去自己的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年代里缓缓启动运动起来，发出的光照亮了无死角的一张脸。
　　周闲意问，“你干什么？”
　　陈夏说，“打120。”
　　周闲意这个功夫了，还有时间挑剔，“我不想一夜闻名。”
　　陈夏不接受他的建议，并点出事实，“你已经很闻名了。”
　　他只能接着劝阻，“真不用陈夏，我能感觉到，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真的吗？”陈夏关了手机，不过还是很不相信，“那你现在睡给我看。”
　　周闲意闭上眼睛，耳畔的嗡鸣被一句，“那你睡给我看”替代。居然真的很快入睡了。
　　陈夏一看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起床上早读了，他也不再多想什么，躺下接着睡了。
　　早上陈夏终于比周闲意先醒了一次，他先去探了探对方的体温，发现不烧了，松了一口气。
　　见对方醒来，便说，“你接着睡，我给你请假。”于是他又睡了过去。
　　陈夏走之前给周闲意的水杯里重新接了一杯热水。
　　黄晨光听他说周闲意发烧了，关心了几句身体情况，确认已经退烧了就让陈夏回去上早读了。
　　吃早饭的间隙，陈夏怎么也没想到，之前和周闲意在后门口搂搂抱抱的女生会来找他。
　　又怕耽误周闲意什么重要的事，就跟着对方出去了。
　　那个女生也不急，大大方方地说，“我是苏知意，这段时间想请你帮忙照顾一下小周哥哥。”
　　陈夏被这个称呼雷得抖了一地鸡皮疙瘩，难以置信，“周闲意？”
　　“嗯嗯。”女孩眼里尽是清澈愚蠢，“你认识小周哥哥对不对？我听他们说你跟他关系还可以，我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你会答应的吧。”
　　陈夏冷脸拒绝，“不会。他是成年人。”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没想到这小女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拽住他的胳膊，“可他受伤了。陈同学，我知道你人特别好才来找你帮忙的，你就帮帮我吧。”
　　陈夏被“可爱”的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是，我跟他什么关系，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不放心他让他回家当少爷，你给他请个保姆好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不愿意。”苏知意眼眶里已经开始有泪花了，“你就答应了吧。”
　　陈夏不是喜欢自己给自己找事的人，他周闲意死学校里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又抽了抽胳膊，发现被抱的死紧，已经有好事的人围着看热闹了，“你找别人。”
　　“你不答应是吧。”苏知意咬着嘴唇忍着泪，接着说，“你不答应我就天天来你教室门前哭。”
　　“我答应还不行，你先松开。”陈夏彻底怂了，他不想被人围观，但还是试探着问，“……你小周哥哥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
　　苏知意见目的达成，擦了擦眼泪说，“马克思还教过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切从实际出发呢。”
　　陈夏彻底没辙，自暴自弃的往栏杆上一靠，“说吧，怎么个照顾法。”
　　苏知意给他了一张卡，“我每个月会往里面打一千元，钱不够了你问我要，钱多了你自己留着。小周哥哥哪顿没吃饭你帮他带一份，尤其是早餐，他喜欢喝囗囗牌纯牛奶。还有就是他饿了你给他买面包，他渴了……”
　　陈夏眼前一黑，突然出声打断，“老师催了，我想起来作业还没写完。改天再探讨。”
　　“我还没说完呢。”陈夏溜得太快，她没来得及拽人，只能原地踩了两脚。
　　周闲意到的时候，他的同桌难得没有看书，而是盯着一张卡，一脸愁容。
　　“怎么了？钱太多了在想怎么花？”
　　没想到陈夏认真地回，“算是吧。”有钱人钱这么多，能找到他当“保姆”，还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
　　周闲意诧异地看着他。
　　陈夏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回神之后围着他问东问西，“烧退了吧？头还疼不疼？吃不吃早饭？渴不渴？饿不饿？”
　　周闲意更诧异了，伸出左手手想去探他的额头，“发烧的是我吧。”
　　陈夏一巴掌拍走，“滚，我脑子没问题。问你什么回答什么就好了。”
　　他已经想清楚了，谁会跟钱过不去。既然收了钱，就要把雇主的事情做得妥妥帖帖的。
　　周闲意不晓得陈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算先观察一下，“早饭吃了，不过还没有吃药。”
　　陈夏冲他伸手，“杯子，我去给你接热水。”
　　周闲意看着他去而又归，接过温度刚刚好的开水，一挑眉，“下毒了？”
　　陈夏反唇相讥，“这叫照顾老弱病残。再说了，毒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周闲意不甘示弱，“那要看你背后的人给什么好处了。”
　　陈夏一下子被戳到了：背后的人，苏知意……好处，应该要看他的工作态度。
　　“这个表情？”周闲意调侃，“还真下毒了？”
　　“吃药还堵不住你的嘴，一会儿脑残又犯了怎么办！赶紧吃，不然一会儿上课让你站着听。”
　　周闲意不太像是能被威胁的人，说，“我觉得你的字这几天退步很大，今天要不要加练一个小时。”
　　“……”
　　打蛇专打七寸，治人专治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