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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到新年 ...

  •   雨声淅淅沥沥。
      节假日下着雨,少年待在家里,也只能待在家里。
      付琴六点半就回来了,她轻轻拧开少年房门,平日里这个点付一安都坐在桌前学习了这会却还在熟睡。
      女人扫了眼面色微红的少年,冰冷的手掌盖在额头上感知。
      还挺烫,又发烧了?
      “一安…一安……”付琴坐在床沿轻轻喊着沉睡的少年,“妈买了馄饨,吃了再睡吧,等下糊掉不好吃了。”
      “一安…一安…醒醒……”
      少年被轻柔的声音唤醒,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头疼欲裂,浑身酸痛。
      付一安盯着昏暗的天花板缓上一会,眼神才逐渐聚焦,他沙哑地开口:“妈……”
      “买了虾仁馄饨,你赶紧吃吧,等下吃两粒药再睡。”付琴把馄饨端到床头,揭开铺满水雾的盖子,把勺子放好,摁下小灯,“昨晚放烟花放到很晚?这么困?夜晚温度太低,要出去玩捂就捂严实点,不然生病难受的是自己。”
      付一安一怔,付琴怎么知道的?
      陈鸣烟花没拿回家么?
      “好了,吃了馄饨再睡。”付琴拍着床边催促,而后起身去客厅找感冒药。
      付一安艰难地翻身,手臂屈起爬到床头,无力地捏着汤勺舀着饱满的馄饨轻吹两下送到嘴里。
      鲜汤顺过食道,温暖不已。
      付琴脚步声渐近,少年手掌压下那垂落大开的衣领,缓缓吹着热汤往嘴里送。
      女人把药片和热水轻轻放在床头,柔声叮嘱:“吃完把药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少年闷声应下:“好。”
      付一安喝了些汤,馄饨只吃了几个就吃不下了,少年把馄饨挑出放在碗盖上,天气又冷,脱水之后馄饨没那么容易糊掉,等睡醒了身体好一点再热着吃。
      少年摸出手机点开微信,陈鸣五点二十发了条信息。
      【一鸣惊人:收心学习了,不缠你玩,期末考个好成绩,奖我幅画。】
      付一安手指点点屏幕。
      【F:好,没问题。】
      少年点到朋友圈,刷了刷。
      满屏的新年快乐和跨年碎片分享。
      李君跨年约到女生看电影了,付一安看着下边的评论强忍着笑。
      【艺其艺: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见她了。
      【木子李回复艺其艺:呵呵,乌鸦嘴。
      【一鸣惊人:新年快乐!但是新年第一天…你就要自信到让人家再也不想接触男生了吗?哥们是不是过分了?
      【木子李回复一鸣惊人:呵呵,新年快乐,你贱得一山更比一山高。等你哪天分手了,我可能就谈上了,现在还是太悬了。。。
      【一鸣惊人回复木子李:君啊,你被伤到断情绝爱想单身一辈子了?
      ……
      李艺其通宵打游戏,自信满满地发着战绩图。
      【一鸣惊人:过年这战绩值得一夸,太牛了!!!(放平时再练练吧,进步空间挺大的……
      【艺其艺回复一鸣惊人:过年接受表扬,我就当没看见后半句!(放平时再挨挨打吧,你应得的……
      ……
      王洛建发了六张全家一起在家跨年的照片,独栋别墅金碧辉煌,豪到不能再豪。
      【一鸣惊人:哥们,你住龙宫啊?这这这这这这这么有钱?跨年就吃上满汉全席?给个地址我和付一安带个打包盒来收盘子洗盘子赚点外快。
      【洛洛历险记回复一鸣惊人:夸张了夸张了,欢迎欢迎!有空来我家打篮球叫几个朋友切磋切磋。
      胡雪瑶有陈鸣微信,看见这评论忍俊不禁地回上一条。
      【小萝卜回复一鸣惊人:拿什么打包盒?小了不够!拿几个塑料袋兜得多!!!方便!!!
      【一鸣惊人回复小萝卜:姐,还是你实在,酒席没少吃吧?
      【洛洛历险记回复小萝卜:你要是来我盘子都送你,他们两个洗干净了你能拿着卖点钱。
      付一安憋的肩膀剧烈颤抖,浑身酸痛,这都是些什么人才。
      ……
      陈楠请了半天假,和几个堂姐妹去省会看跨年演唱会了。
      【一鸣惊人:姐姐妹妹们好潇洒啊,见到偶像了!虽然长得一样但挺帅的,真替姐姐妹妹们开心!所以能给我整点特产带回来吗!!!
      【花木兰回复一鸣惊人:滚!我男神最有辨识度的!帅到突出好吧!!!
      【一鸣惊人回复花木兰:边边那个最帅!你男神?
      【花木兰回复一鸣惊人:滚!!!那是对家!!!配和我男神相提并论么?一个指甲盖都比不上!!!
      【一鸣惊人回复花木兰:对家不就是亲家么。
      【花木兰回复一鸣惊人:谁这么跟你说的?!陈鸣!你完蛋了!!!杀千刀的!!!
      付一安看着这话云里雾里。
      对家?亲家?陈楠追星这么疯狂?!
      ……
      任忆发了组雪地胶片九宫格。
      【一鸣惊人:这哪?这么厚的雪?拍挺漂亮的!!!
      【任意门回复一鸣惊人:雪乡!!!
      【一鸣惊人回复任意门:老妹啊,上东北那嘎达溜达去了?
      【任意门回复一鸣惊人:唉呀妈呀~这边看雪老爽了!
      【一鸣惊人回复任意门:多发点美景,我手机上旅旅游得了……
      【任意门回复一鸣惊人:哈哈哈哈!好!
      ……
      付一安点了个赞,才最后上滑找到陈鸣那条朋友圈点进照片仔细看起来。
      文案很简单就几个字:新年好!有你更好!
      陈鸣发出去后隔着半小时自评了一条:谢谢老铁们的美赞「玫瑰」要给他夸爽了「赞」「赞」「赞」
      上边和底下六张都是陈鸣挑到不能再挑的帅照,好几张拼接成一个长图,嗯,他一个人的单人照。
      各种角度都有,配合的不配合的,温柔的不温柔的,冷脸的不冷脸的……
      中间是3张被手机框进去的多张拍立得合照,第九张是包厢里凳子上那些拍立得。
      没有太过亲密的,尺度刚好。
      少年食指点着屏幕左滑,缓缓拨动指尖翻阅照片,有些照片付一安自己都不知道陈鸣什么时候拍的……
      滑到最后一张最后一截,少年瞳孔震颤,满脸红唇照就这么发出去了???
      付一安不可置信地颤抖着手指发着私信。
      【F:最后一张你认真的?】
      手机那头秒回。
      【一鸣惊人:「图片」×3】
      【一鸣惊人:不要大惊小怪,帅就大大方方展示嘛~都夸那张够野!够拽!压迫感十足!像拍杂志封面!早知道让你叼根烟再蔑视人了……】
      【F:随你…我睡觉了……】
      付一安关掉手机塞到枕头下边,吞下两粒小药片抿两口水,拽着被子盖好趴一会就进入梦乡之中。
      少年一觉睡到晚上,付琴喊他吃饭。
      付一安从床上爬起,趿拉着拖鞋,走两步路腿痛得不行,太难受了。
      吃过饭后,付一安吃了感冒药又搁床上趴着看那本买回来没看完的书。
      元旦放三天,周六返校上晚自习的时候少年已经好全。
      雨陆陆续续下个不停,阴雨绵绵,风锋利得人脸都皲裂。
      付一安老老实实捂上长款羽绒服保暖,陈鸣那个不怕冻的照样耍帅,秋裤都不愿意穿,搁走廊站会腿都颤得像在踩缝纫机。
      陈鸣中午和晚自习前打打球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其余在校时间都待在教室里复习。
      日复一日的日子翻书似的过,少年1月23号考完期末都没什么实感,这一个月他写的题写的试卷太多,考试对他来说跟喝水一样,不再会紧张露怯。
      高二考完休息两天,补到农历22才放假。
      林迢高二也补课,同样要补到那个时候,不过他给陈鸣拉了个志愿活动群。
      陈鸣都没想到志愿者居然是有钱拿的,90~120不等,就是需要拼手速而且需要个个地方跑。
      寒假天天有活动,这个倒是不愁。
      少年骑着电动车满临川蹿,起床时间也不固定,下班时间也不固定。
      陈妈让陈鸣去面馆帮忙,他也不太想去,收个银打点码子没干什么事就给150一天,只是想把他拴在身边不要出去乱混。
      刚去第一天,陈鸣说出去兼职的,陈妈还不相信吵吵嚷嚷地不让出门,直到少年找出报名信息和拉的小群摆在陈妈面前,她才相信少年没出去鬼混。
      陈鸣跑上五天彻底投降,志愿者需要耐心的人干,有些事情讲得很清楚了,可还是有人不懂,需要一遍一遍地教。
      磨得他脑袋发昏,还要心平气和地笑。
      第六天陈鸣找林迢换份兼职。
      临近过年,他被林迢推荐去人民广场的大超市当促销员去了。
      一百一天还有提成,刚好上10天年29号结束,30号除夕。
      早上9:30在促销群拍照打卡,中午12点休息,下午2:30开始上到下午17:35休息,晚上18:20上班21点下班。
      糖果和零食编码不同,但也不难记住。
      少年那张巧舌如簧的嘴推销推销,给人打个称就行,其他的东西有超市工作人员打,他就只管一个品牌。
      临近过年,超市很多年货商品都招促销员,都是一些高中生大学生,人好相处,待上一天就混熟了。
      辣卤食品最受欢迎,几个小伙伴趁人少想吃什么往那一走,促销的大二姐姐捏着散称的包装袋一撕往试吃盘一倒,牙签一戳,众人迅速捏起塞进嘴里,也没人看见。
      要推销,自己得先尝尝味道才行。
      陈鸣上一天班,糖果都尝遍了,饼干零食他平时都吃过也没伸个手去拿。
      付一安晚上八点四十到的商场,期末考完他一周都没见到男朋友,之前陈鸣跑志愿活动早出晚归的,脑子每天晚上还要记东西累得不行,换个稍微轻松点的地址固定的,他晚上提点东西回去跟他妈还有个交代。
      少年一进超市就热得不行,全面包裹的羽绒服捂出一身汗,他把拉链拉开捏着扇扇才好一些。
      还没到年前黄金七日大采购,这会超市人也不多。
      付一安找到食品区,一眼就看陈鸣了。
      这小子混得真熟,上班第一天就能和别人勾肩搭背聊得热火朝天。
      少年放轻步子,刚站到陈鸣身后,他好像有感应似的转过头瞥上一眼,惊得一激灵:“哎呦!”
      陈鸣拍着胸脯顺气,惊恐的眼神逐渐消失,“吓我一跳,差点以为业务员来了…你走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旁边的少年没被付一安吓到,而是被陈鸣吓到了。
      “你怎么来了?”
      付一安淡淡道:“逛超市。”
      逛超市非得跑到市中心来逛?
      陈鸣撇着嘴道:“你还有两天课补就解放了。”
      付一安微微颔首:“过两天画干了给你带过来。”
      “你咋来的?”
      “任忆的小电动,她晚上待家里,借用一下。”
      陈鸣若有所思地点头回道:“哦~她那小粉电动啊,嗯,挺符合你的气质。”
      ……
      “我去逛会,你继续聊天吧。”
      ……
      “哦,他叫黄宁,条条朋友,都是林迢介绍过来的。我俩八卦林迢呢,来劲了。”陈鸣抿唇干笑解释着,而后又转向黄宁介绍,“这我好朋友,付一安。”
      两人点个头,视线对上一眼就移开了。
      付一安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一秒,“人给你介绍工作,你搁背后八卦人家?”
      “那肯定不是啊!我俩把他夸一遍才八卦的,我给人家补补条条童年,他给我补补条条高中!多好!”
      “嘶~行……”付一安点点头,“我去逛圈,等你下班,期末成绩出来了,你看你们班群发没发。”
      “出来了?”陈鸣急切问道,“我多少?”
      付一安摇头道:“其他的不知道,物理78,语文晚上在家翻了下你试卷,114,你文言文阅读倒是写挺好的。”
      “哦,考得还行,你去吧,现在很多都打折,那个面包每天新鲜的,晚上特价,10块3个,你去看一眼还有没?买几个当早餐吃。你要是不要,给我买几个肉松和热狗的。”陈鸣小嘴叭叭,“再给我买点蜂蜜芥末味的炸鸡块!我回家热一下吃!”
      “好。”少年点头记下,往收银台那边去推了个购物车。
      陈鸣也没再聊天,有人买糖,他跟着顾客给人扯袋子装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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