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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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还是选择注销了那个大眼账号，把我和前任的那几年的青春也一块儿注销了。
然后我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在心里说：是的，我要离开你，去找我的新生活。我本来尝试去接受你会跟我住在一起的事实，想着如果只是合租室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你偏偏要在我打算避开你的时候主动迎上来，这只让我觉得恶心和反胃。
电视剧爱演那种破镜重圆的剧情，小说也爱写这种桥段。我身边也不是没有人在分手后重新走到一起，但我很清楚我跟我前任走不到这一步。
说到这儿，差不多也该提一下我新的室友了。
江虞是个好室友。
在作息上，他准时锻炼，准时睡觉，准时起床。在生活习惯上，他不会忽然就问我喜欢什么口味的菜，他只会在自己要买菜的时候问我有没有要他帮忙买的菜，然后带回我想要的东西。我提出付款的时候他也不会说什么小钱没必要，只会直接收了。
我为之前觉得他可能对我抱有什么心思感到愧疚——这也太自恋了。
然后在专心干饭的时候接到了我老板的电话。
我老板说公司又要招新人了。
我把嘴里的菜咽了，然后把筷子放下，说嗯，怎么了？招就招呗。
我老板说他打算搞个迎新活动，而且上头刚好要派人下来检查公司平时的氛围。
我说你想搞什么就搞呗，你开心就好。
江虞大概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字眼，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莫名就猜到了他抬头的原因，立马补充了一句：“你想搞迎新活动就搞呗，跟我说这些什么？”
江虞冲我笑了一下，然后才低下了头。
“我这不是看你是我们公司年轻人的主力军吗！”老板大声说，“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让你帮忙想想现在年轻人都喜欢什么！”
“还有，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他的声音都快从手机里传出来了，“我才是老板！”
“我错了，对不起boss。”碍于我老板这些年对我的好不是作假，所以我这会儿滑跪的相当自然，“年轻人……反正我是比较喜欢新奇的玩意儿，你要办迎新就搞点儿跳舞的节目什么的，再准备各种好吃的东西，好吧？”反正我喜欢的东西就是这么肤浅。
“还有呢？”他继续问着。
“还有……”我想了想，“到时候你肯定要做致辞是吧？说个几分钟就差不多得了，这样大家也都高兴。说多了也没人有耐心听。”
“那怎么说比较好呢？”我老板总是非常虚心。
“你就说欢迎大家，福利和平时的工作安排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所以我也就不在这会儿多说了。”我说，“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学别的老板画大饼说什么企业文化，不然他们会不高兴的。”
老板嗯嗯嗯的应了，我也重新拿起了筷子。
“对了，那个小项啊……”然后我老板说，“你刚才提到跳舞了吧？听着还挺有数的，你之前练过？”
我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毕竟我之前也确实跳过舞。
“要不你到时候跳一个吧？”他说。
……什么？
啊？
我的筷子都吓掉了，连忙对着电话说：“我不跳！”
“我可以给你加钱。”老板很财大气粗，“五百一支舞，怎么样？”
说真的，这话跟我是什么靠跳舞为生的牛郎似的，可我是谁啊？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不是，我一个标准帅气青年小伙，会为这五斗米折腰吗？
更别说五百元事小，我到时候丢脸事儿大。我这些年也就听到觉得节奏感强的会扒个舞或者编个舞，鬼知道我到时候会跳成什么样。
“再加一天假，”我老板补充，“一支舞一天假加五百，怎么样？”
笑话，我会为了这五斗米折腰？不就是假期和钱而已吗，跟谁没有似的。
“我现在就报三支舞。”我很果断。
我当然会了。
因为跳舞很消耗体力，所以在晨跑和夜跑之余，我决定跟着江虞一起在屋子里锻炼。
他平时上班很忙，也就回家的这段时间能锻炼，所以做的都是适合室内的运动。
江虞对于我想和他锻炼这事儿答应的很快，不过他答应后又问我：“你平时又要晨跑又要夜跑，还要编舞，现在还要跟我一起锻炼，会不会有点儿太累了……？”
“我不用特意想编舞。”我回答了他，“我到时候跳自己本来就熟的舞就行了，你不用担心我。”
“而且晨跑和夜跑也不算什么很厉害的运动量，我都是慢跑。”然后我说，“我觉得身体不适合继续锻炼的时候会主动停下的，我也不是那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
江虞见我都这么说了，点点头，说了个好。
抛开俯卧撑和仰卧起坐这些我初中就熟悉的运动，江虞还会做平板支撑。
他说这个是自己的习惯，我不想做就不做，就是想做也不用跟他一样做那么久。
我倒是想跟他一样做那么久，但基本五分钟我就原地歇菜，干脆也不想着像跟他做多少个俯卧撑一样把平面支撑也做够一样的数量了。觉得撑不下去了我就直接躺在瑜伽垫上，开始认真玩手机。
别说，躺在瑜伽垫上玩儿手机是真的很舒服。
江虞不会因为他在锻炼而我在旁边玩儿手机就觉得生气，他只会在觉得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问我能不能帮他把冰箱里的运动饮料拿出来。
然后我会走过去拿出来，附带着在他问自己坚持多久了后给他一个准确的时间。
跟江虞在一块儿锻炼让我觉得舒服，他知道拿捏度，也不会刻意做出自己下一秒要跨过那条线的模样。
不过不用特意想编舞这话是我骗人的，我还是得想，因为到时候上去跳舞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我的同事们。
另外一个女同事也有跳舞经验，所以她负责女性，我负责男性。我们得在没有多少时间的情况下教会同事们跳舞，不至于到每个动作都对的程度，但起码到时候上台了步子不能出错。
好在大家都很靠谱，记住了步子，动作也差不多能记住个大概。
剩下的就看表演那天。
我问过另外一个女同事收了老板多少钱，她想了想，给我比了个七。
“七百？”我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啊？？？”
“逗你玩儿的，”她被我这模样逗笑了，拍了拍我肩膀，“五百，跟你一样。”
“你说上面派下来的人到底有多厉害啊，”她一边给自己点烟一边转头问我，“还能让老板破费让我们搞这个。”
“不知道，”我摇摇头，“反正我是报了三支舞。”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莫名：“小项，你难道很缺钱吗？”
我不是很懂她为什么比我小还叫我小项，但好像公司里的人都这样。比我大的管我叫小项，比我小的还是叫我小项。
“我不缺钱啊，”我有点儿茫然，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我缺假。”
“……等等，你现在攒了多少假了？”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古怪，“你不会是打算在我们某天忙起来的时候拿你之前攒下来的假去旅游吧？”
确实有这个意思的我眼神缓缓游移。
“——你小子好坏的心眼啊！！”
在准备的这段日子里，我们终于迎来了迎接上面的人和新人的日子。
我对上面的人没什么感觉，之前也不是没来过上面的人，转了一圈就走了。比起上面的人，我其实更在乎的是新人。
我希望新人里能有个叫我项哥的。
但直到要表演了我还是没忽悠成功新人叫我新哥，他们反而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前辈了。
“那你怎么穿这么休闲来参加迎新啊？”有人看着我，“我怎么感觉你比我们还小，你不会是大学才毕业吧？”
那废话，穿那么正式参加迎新干什么，一点儿都不亲近。
“就是就是。”刚才还在纠结要不要叫我项哥的这会儿立马附和上了。
好好好。
好啊！
我对说我像是大学才毕业的那个人比了个中指，然后在老板的呼喊和他的‘你们看你们看，恼羞成怒了吧！’的声音中跑去换衣服了。
第一个舞我得和沈姐一块儿做两边儿的领舞，所以衣服都是统一的。
“一会儿记不住动作就看我。”沈姐这会儿正在对她那边儿的同事说，“别去看小项，他的舞要比你们复杂的多，记住了吗？”
“一会儿记不住动作别看沈姐，看我，我要带领你们走向新时代。”我学着她的语气说，又在她眼神逐渐变得危险后立马改口，“咳，记住你们到时候撤退的那一段音乐节奏，到时候要有序走，队伍一定不能乱啊！”
按照我们之前排练的那样，其他人会在这支舞跳到一半的时候就有序退场。而我会在这个时候和沈姐来一段双人的炒气氛。
但上面的人在我们跳到一半的时候进来了。
头顶的灯光闪了一下，下一秒我看见了老板和领头的那个人的脸。
——操，是我前任。
……他当时提到的子公司居然是我上班的地方？
……老板说的‘上面的人’居然能是我前任？
电视都不敢再拍这么傻逼又狗血的剧情了。
跳舞的人对节拍和动作都会很敏感，而发现我在一个瞬间错了一个动作的沈姐低声提醒了我一句，然后问：“怎么了？”
舞台的背景音乐声音很大，我们俩就是在台上聊天也没人发现。
我看了她一眼，又去看忽然在舞台跟前停下的那个人。
“我前任在下面。”我一边摆着大幅度动作一边跟她说，“我完了姐，我感觉我就快要死了。”
“前任怎么了，”她的语气很无语，“分都分了的关系，还能专门过来缠着你啊？怎么可能那么跌份。”
“最好不要缠着我。”我心说你根本不知道我说的是谁，也不知道我说的那个前任其实是男的。我只是忽然开始庆幸我的脸被齐齐上来的伴舞挡住了，别人看不见。
我前任没有去见那些新人，而是跟我老板一块儿坐在了那个舞台下边儿。
而我，还他妈的剩下两支舞。
老板之前怕我一次性跳太多最后倒在台上，所以给我安排的是几个节目插一支舞。他当时还说这样安排的话我就可以跟上面的人聊聊天，顺带打好关系。
我当时还说了句那太好了，谢谢老板，我们到时候苟富贵勿相忘。
现在回头看——啊，当时的我到底是什么世纪大傻逼！
而我现在待在后台，正在无视我老板发过来的的催命短信，紧急给江虞发消息。
：我操，我服了爸爸！
江虞回了我个问号，然后在后面附了一句：是认错人了吗？我不是。
：我知道，这是个梗。
：……那什么，我之前不是说这次活动不止迎新，还要用来欢迎一下上面派来的老板吗？
江虞回了个：是，你之前就是这么说的，所以现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继续发：我前任也在里面，他就是那个上面派下来的人。
江虞这次回了一串省略号。
就在我怀疑他是不是在对我的遭遇感到无语的时候，他直接给我闪了一个电话过来。
我摁下接通，还没等我说话，对面的江虞直接就是一句：“好惨，所以你现在是需要我的帮忙了，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