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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16 貌美则祸君

      李青玊只认识其中一位雨岫。便唤了一身“雨岫姊姊”,又福了福,“给三位姊姊请安。”

      狐疑中,李青玊跟着那三位姐姐上了路。

      起初,三个人都走在前面,青玊跟着后面。走着走着,除了雨岫,其余二位宫婢就落在了后面。

      那两位侍女在青玊身后窃窃私语。且距离越拉越远!

      李青玊更为狐疑。她回过头来看那两位女侍,正好读了她二人唇语。

      一个说:“待雨岫把她引进屋子,她退出来,我锁门,你放火!”

      另一个说:“不,你放火!我锁门!”

      原来永安公主想要青玊死。她邀了雨岫等三个心腹讨论许久,终于讨论出了一个方案,放火烧死她。然后推诿她自己不小心走火。

      青玊读到这两句唇语,大为骇异!原来公主要让我死!心里面涨的大水,冲垮了她的心里提防!

      完了,怎么办?

      不行,要自救!要镇定!青玊想。两刻钟之前,大殿下井思危还在延寿宫中。现在返回延寿宫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这样想着,青玊停了下来。

      “我有东西忘拿了!”

      “明儿再去吧!”雨岫如是说!“天已经黑了,公主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不行,是我娘给我留下的重要物什!我一刻也不能离开它!”

      说完,青玊便提腿往回跑!

      雨岫拉她不住,便叫唤后面两人来帮忙。这三人还不知道她们的计谋已经被青玊知晓。

      青玊鱼儿似的挣脱了雨岫,后面两位宫女试图拦住青玊,可是青玊有钱心冉超强的运动能力和武术功底,她把自己肩上背的包袱往地上一扔,一伸手,推倒了那两位女侍。

      三人都没有抓住青玊。

      青玊往延寿宫的方向跑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青玊远远瞧见一驾步辇抬着赵王殿下迁延着宫墙缓缓走来,便飞奔过去。

      “赵王殿下!”青玊拦住车辇,跪倒在地,头磕在地面上。“救命!”

      只听见坐在步辇上的那人轻轻冷哼了一声。青玊抬起头,忽地一惊,倒吸一口凉气。

      这步辇上坐着的人哪里是赵王殿下井思危,分明是齐王殿下井牧云。

      青玊引颈向他身后看去,那里只有空荡荡的宫墙,其余什么也没有!赵王殿下并不在后面!

      青玊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她立马改口:“齐王殿下,婢子鲁莽求殿下救命!”

      “你惊了驾,该当何罪!”有内侍尖着嗓子高声呵道!

      “退下!”井牧云的声音仍是冰冷的,像是后半夜里丹墀上冰凉的石阶。

      方才发声的那名内侍一甩佛尘退了下去。

      “我是叫你们都退下!”

      抬着步辇的侍卫轻轻落步辇于地上,也退了下去。

      永乐公主的三名女侍跑了过来,但井牧云烦躁地挥挥手,撵走了她们。

      待他们都退避三舍了,齐王冷着声说:“站起身来!”

      青玊依言站直了身子,仍然是高高仰着她的头直视井牧云。只是心里的潮汐并没有平息。他会救自己吗?当初在相国寺大雄宝殿若不是他执意要将那枚签判给自己,今日能有这样的事?!判给永乐公主多好!

      齐王井牧云看她直视着自己,心想,这婢子胆大。

      “永乐公主想要烧死奴婢!还求齐王殿下援手相救!”

      齐王一听,缓步走向她,把她逼到了墙根,细细地问道:“你可知诬告主上是何罪过!”

      听见这话,青玊的眼波流转,好像四月清晨黄莺的啼鸣。

      她想为自己辩解,可是说不出口!她没有证据,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就是诬告。可是等她掌握人证物证,她应当已是一具焦黑的尸体了。

      “方才永乐公主的几个女侍还在议论,要将我关在屋中烧死!”她说得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小,看他近在咫尺的脸,和灼烫的目光,渐渐自己也没了底气。

      “你听见了她们的议论?”
      “正是!”青玊回说这话时,语气并不坚定!因为并不是听到的,是读唇语读到的,但是她只能撒谎。她不能让浊党人物知道她会唇语。

      井牧云存心想要戏弄她一下!“听说你很会勾引男人,你勾引一个给我看,我就救你!”

      什么?青玊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灵魂中的钱心冉心想,我嘞个去,我要是会,还能单身到30?而且,这是什么癖好?正常人类会有这样的癖好!

      “婢、婢、婢子不会!”

      齐王井牧云撇撇嘴,“那就爱莫能助了!”

      紧要关头,青玊想,豁出去了!总不能死在今夜!

      井牧云正要走,青玊斗胆捉住了她的胳膊。“二殿下,我会!”

      青玊想,没有什么是我不会的,我都会!然后她就抛了个媚眼!

      却听见井牧云说:“眼睛生翳了?”

      看,自己果然还是不会!原来她抛的媚眼,就跟眼睛得病了没差!这么好笑的吗?

      “起驾!”井牧云朗声道。

      一旁候着的内侍们便拥上前来。

      青玊正在想,我怎么办,却听见井牧云说:“把她架上!去延秀宫!”

      他终究还是愿意帮自己的对吗?楚淑儿曾说她成功勾引了井牧云。但愿如此吧!不然他为何改道去延秀宫。

      可惜的是,她又猜错了!

      到了延秀宫,永乐公主没让她起身,青玊只能恭敬地跪着。

      内侍奉茶的间隙,只听见井牧云闲聊似地对永乐公主说:“弦诗,你知道吗,我府上曾有一个得罪了我的婢子,我想处理她又不脏手。然后一个内侍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说放火烧死她,怪她自己走火!”

      永乐公主一听,来了兴趣。

      “哦!然后二哥便烧死了她么?”

      “我哪敢!你可知道,这火要是放得好,就把她烧死了,却不至于毁坏房舍,到底也是幸运的。万一这火放得不好,火势蔓延,毁宫灭殿,到时候朝臣群起而攻击,轻者削我封邑,褫夺封号,判我个治下不严,重者请我入宗正寺,或遭贬庶。我想想并不划算,最终没有采纳这位内侍的意见。”

      青玊一听,心下明朗,这是井牧云拐着弯儿在劝诫公主。心想,有救了,有救了!

      永乐公主一听,轻轻打了一个激灵。

      “二哥,那你是怎么处置这个婢子的呢?难道就放任她嚣张不成!”

      “我当然有办法!”

      “什么办法!”

      “杖责二十,直接打死!”

      青玊一听,寒气直冲宝灵盖!这这这……

      “才二十?哪里就打得死?”公主不解。

      咳咳!井牧云轻咳两声,说道:“自己悟!”

      “哦——我知道了!”公主一下子领悟!打死为止,对外便宣称只杖责了二十。

      “雨岫,叫几个内侍,她忤逆我,拖她下去,杖责二十!”永乐公主指着青玊道,又对雨岫勾勾手指头,雨岫附耳听命,公主耳语道:“打死为止。”雨岫点了点头。

      “公主,留着我,或许有用!”青玊以额触地,朗声企图自救!

      公主轻轻哼了一声,心想怨只怨你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公主!殿下!请饶奴婢一回!奴婢会……”正要说会唇语,可是看见二殿下还未走,正啜着茶,又乖乖噤声!

      “堵上她的嘴!”永乐公主命道!

      一日之间几起几伏,跟做过山车一样。青玊心内灰凉,今日只怕是要死在这儿!

      雨岫转身取了一团布来,公主的贴身内侍取了绳索,五个人按着她,三个丫鬟两个内侍。但是这五个人哪里按得住她,青玊一掌推过去,推翻一人,一腿轻绊,一人又倒地不起。她又捉起两位内侍的手腕,旋风转似地在殿内转了起来,然后一松手,这两名内侍被转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倒在地上,还撞翻了另一名女侍。

      青玊朝着门飞奔去。

      井牧云亲自出马,擒拿手拿青玊后脖颈。

      青玊已奔至门外院中,听闻背后来人衣服被风吹动的窸窣之声,为自保,本能地回身防御。

      青玊一掌横着劈来,井牧云赶忙变爪为掌,掌风雄劲。青玊掌力易不弱,两人对了这一掌,各自退后三步半。

      井牧云暗暗吃惊。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这坊间传唱这她填的词《青玉案·半笙凉》,传说她甚有文才,哪知道她武功还这般不凡,堪堪文武皆备,人长得还这般美艳。其人到底深不可测!

      井牧云三两步奔至青玊面前,趁她面门空虚,左拳冲着她的鼻翼挥了过去。

      青玊采用避字决,测过身子和面庞避了过去,井牧云这一掌落空。青玊旋即矮身一招雁荡腿,横扫井牧云下盘。井牧云哪里是个吃素的,他轻跃而起,不待落地,便又使出一招借云探月。这一招借云探月乃是个变招,脚踢青玊下颌,招式未老,右手鹰爪手已出,捉她左肩。

      青玊已经和井牧云对了四招了。此刻她愈发清醒。再斗下去,如果她不败,他们定会唤来禁中御林军,她也没有金钟罩铁布衫,还是会被擒住。最终只能引颈就戮。不论那种被擒方式,最终殊途同归。还不如让井牧云擒住。算了,死就死吧,人生自古谁无死!而且说不定死了之后,她钱心冉的灵魂还能回到21世纪呢!

      这略一思索略一迟疑,井牧云的右手攀上了她的左肩,他的左手也擒住了她的手腕。井牧云的右手低压她的肩膀,左手捉住她的手腕高高翘起。青玊被擒。

      几名内侍和女侍拿了绳索来将青玊五花大绑了,又用帷幔布堵住了她的嘴。
      井牧云功成身退,众人把青玊按在了条凳上。不一会儿,刑杖被取了来,两名内侍一左一右开始挥舞刑杖,一杖一杖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剧情怎么不按照套路来呢?青玊忍着痛,心想!

      他井牧云初见她时明明眼睛发着光,透露着最低级的□□!可为什么他不肯救自己呢。青玊这样想着,屁股上又挨了几板子,痛得她豆大的汗从额上滚落。

      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板,大约有五十板吧!具体青玊也没有数,青玊痛得意识有些模糊。连日来劳役的辛苦很想让她沉沉睡去,疼痛却又清醒着她的神经。睡不着。

      “住手,都住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

      青玊识得,是大殿下井思危的声音。人未至,声先响!

      “永乐,你太残暴了!竟然要杖人至死!”

      永乐公主坐在殿内喝茶,听见哥哥训斥,走至院中。

      “是谁在大哥面前乱嚼舌根子!”永乐公主嗔道!

      “弦诗,这个人是我的。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大殿下井思危语音里透出了急切。“停下!别打了!”井思危一边命道,一边牵了公主的手往殿内走。

      行刑的内侍只好停了下来。

      井思危拉着妹子坐下。和颜问道:“为什么打她,她做错什么事了!”

      永乐公主低头不语。

      “她是今日才被你叫到延秀宫来的吧!我想她也没有时间做错什么事情吧!”

      “她就是生得太美了,留着她是个祸害!”永乐公主嗫嚅道。

      “你太胡闹了,视人命如草芥!”听她如是说,井思危一拍桌子,大吼起来。

      永乐公主哪里被兄长这样凶过,一阵心惊之后,她带着哭腔说道:“貌美则祸君,留她不得!”

      井思危也觉得自己太过于凶恶,便和颜悦色道。“留着她有用。”

      “她除了魅惑人,还有什么用?”

      井思危屏退了左右,这才捉着妹子的手,悄悄说道:“她会唇语。百步之外她都能读到别人说的话!这于国于家都是好事。”

      “哦!”永乐公主若有所思。

      井思危看已经有些说动妹子了,便趁热打铁:“你不是有心上人吗?每次你远远见着了他,都喜欢问我他在说什么。我又没有千里耳,又不懂唇语,自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青玊可以做到。我想她可以为你所用,告诉你你的心上人到底说了什么。”

      “真的?”

      “真的!试试看!”

      “那我就先留下她。”

      “好呀!对了,她会唇语的事情,你要保密。不能让其他女侍内侍知道,也不要让你二哥知道。”

      “嗯!”

      公主轻轻点了点头。又下了命令请太医署的人来给青玊瞧伤。

      青玊昏阙之前,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大殿下井思危用了什么办法,但是她总算是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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