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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09 事关病痛,无碍男女

      两支箭同时发出,细儿的箭落在了靶外,可另一支箭却堪堪折断了之前的箭然后又扎中靶心。

      众人望将过去,看见张歧川夫人苏氏正手握空弓,尚保持着射箭的姿势。

      张歧川瞧自己的夫人苏繁缕脸上虽霁和无波,可是方才射落他与细儿一齐射中靶心的那一箭却含着愠怒,想必是自己与细儿太过于亲密,打翻了夫人的醋坛子。连忙遣退了细儿。

      “天已不早,今日就到这里,楚姑娘自回房休息吧!”

      “来人,安排间上房给楚姑娘!”

      这细儿既出身不俗,自然要优渥对之。

      细儿福了福,随着侍从去了。

      送走了细儿,张歧川少不得又陪着夫人练了一会儿射箭。又陪着笑解释了好一会儿。

      待明日,张歧川夫人苏氏出门去买胭脂。

      趁夫人外出,张歧川也将细儿带出了门。

      “走,随我打猎去!”

      一行三人骑着马,往京城郊外齐南山而去。张歧川除了带一个贴身侍卫魏长桓,其余人等皆不带。

      到了齐南山,魏长桓聪颖,知道自家主子张歧川颇为看重细儿姑娘,故自己躲去一旁给他二人私密的空间。

      “大人,你二人若去东首,我便去西首了。我瞧东西二首猎物俱丰,若只占一首倒便宜了另一首。”魏长桓如是说道。

      “好,甚好,一个时辰后我们在此地山脚聚合!”

      魏长桓随着一条去西边的路攀援而去。张歧川和细儿也将马儿绑缚在树上,然后徒步往东首而去。

      到得林茂之处,阳光泄露下来,被茂林伸手一遮拦,阳光细碎,如万花筒一般变幻着光晕。

      张歧川少不得又教了细儿许久射箭。

      细儿其实早已领悟要领,但是只能装作自己资质愚钝,慢慢领悟,慢慢长进。

      果然细儿发箭愈来愈好,张歧川叹赞道:“孺子可教也!”

      两人往密林深处去,远远地看见一只灰兔,两人追着灰兔而去,张歧川奔在前方,细儿紧随其后。张歧川正要弯弓搭箭,却陡然从林中土地上陷落。

      细儿瞧见,正要收脚,却也来不及,也随着他跌落下去。

      “啊——”细儿一声惊呼!

      还好钱心冉运动能力不错,平衡感也很好。

      要不然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非得落个脚踝骨折或者骨裂。此刻,细儿竟是毫发无伤。

      “大人,您怎么样?”细儿关切地问。

      “我没事,你怎么样?”张歧川抖了抖落在身上的土与尘,扭头问细儿。

      细儿想,她既然要装柔弱人设,那就得出点问题!“我……”她略一思索便说;“我的右脚脚踝有些痛!”

      楚细儿就是很柔弱的大家闺秀,她钱心冉是穿越而来的,她现在的运动与平衡能力完全靠的是钱心冉。总不能抖落自己是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事实,所以她只能是细儿,只能装柔弱。

      细儿也不想,但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坐下来,让我瞧瞧!”

      “不不,男女有别,我自己揉一揉就可以了!”

      “事关病痛,无碍男女!”

      张歧川捉住细儿的双臂,使一股向下的力道,示意她坐下来。

      为了演好戏,细儿只好瘸着一条腿,靠一条腿站立,靠着双手支撑的力道,慢慢坐了下来。

      张歧川旋即脱了她的鞋袜。

      此时,细儿的玉足全然暴露在外,且被捉在了张歧川的手掌里。

      细儿早羞红了一张脸。她偷眼看张歧川,只见张歧川面色如常,知他正人君子,此刻正全意查看她伤情,未有邪念。

      细儿不禁脸色更红。原来她才是个大色女!有邪念的是她,只是她,心猿意马的是她,只是她。

      可是,在封建时代,这种肌肤之前确实是不寻常的吧。譬如张无忌脱靴脱袜敏敏郡主,看似羞辱,观众眼里全是暧昧!

      “只是稍稍扭了脚踝,现下已经不痛了,无甚大碍!”

      她悄悄收回自己的脚,已掩饰自己的不安。

      张歧川任她收回,因为他确实没有查出什么异样,外表连红都没有红。

      细儿慌忙穿好鞋袜,坐在陷阱里。

      张歧川则思考着出去之法。

      那陷阱有两人之高,壁上光滑无可下脚之处,

      “这可能是当地猎人为捕捉野物而设下的,让你我误入了。”张歧川一边四下寻找尖锐可凿的工具,一边说道。

      细儿却不这么想,如果是为了捕捉野物,完全不用布置两人高的陷阱。

      费这么大功夫,挖得这般深,只怕就是冲着他二人而来。

      不过细儿不便出言反驳,只胡乱点着头。

      魏长桓在黄昏时分来到了约定地点。他看到了自家张大人和楚细儿姑娘的两匹马儿偎在夕阳下,却不见他二人。他想去林中找寻,却又怕错过二人,于是候了约一个时辰,肯定他俩陷在林中了。

      等了一个时辰,也未见有人来。天渐渐黑了下来,林中黝黑,陷阱中更黑,不可辨物。

      “怕么?”

      细儿胆子有些小,怕黑,怕鬼!可是钱心冉胆子贼大,要死不死还是个无神论者,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她不是细儿么,得装像了,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大人,我怕黑!”

      听她如此说。张歧川伸出胳膊,一把揽住细儿,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别怕,有我在!”

      这这这,这怎么说!

      细儿想,这动作再不暧昧再也说不过去!分明他就是有意。只是前几次他装得好。

      “不知是否唐突了佳人?”

      你也知道你唐突啊!细儿想说是,但是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条命都是他捡回来的。而且她在他面前要装娇弱无骨的细儿,只能这样紧紧靠着他。

      钱心冉想,只要自己不伸出一只手来,主动搭着他就很好了。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她感受到他擂鼓一般的心跳。

      魏长桓等不到他俩,确定他二人陷在林中,又瞧天色渐黑,自己未带火具,害怕自己也被困在山中,明智之举是下山寻求帮助。

      不知道等到了几时,直等到细儿在张歧川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大概是酉戌交界时分,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和漫山的呼声。

      “张大人——楚姑娘——”

      “我们在这!”

      魏长桓叫了家丁多人举着火把搜山,这才把张大人和楚姑娘救了回去。

      但是自从两人在陷阱里共度了一个良宵后,细儿就不敢正眼瞧张歧川。

      在宅中遇见,细儿都是绕着他走。张歧川感觉到了她的刻意为之和自然冷却法。

      她想用刻意回避来冷却他对她的爱慕,不,或者说是那晚后两人间陡升的情愫。

      细儿却明白她只是心猿意马,只是眼睛贪图美色。那夜倚在他怀中虽然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愫在心内纷至沓来,但是那情愫还称不上喜欢。喜欢是更深层次的心的不可违逆。喜欢是心的执拗,想见他,心生欢喜,愿他幸福。然而她只是简单的贪图皮囊的好色而已。

      是以,她才几番躲着张歧川张大人。

      直到五月初三日。

      这日,细儿正坐在院中自己练箭,张歧川踱步进了院中。

      细儿瞧见了,赶忙停下施礼。

      张歧川无甚多话,只直奔主题。“明日,我带你赴杨胤远官邸寿宴。女子忒难抛头露面,你需装扮成小厮模样随我同行!”

      “是,大人!”

      “若无人问起便好,若有人问起,你便是我府中贴身小厮细儿!你可会画男子装束?”

      “会的,大人勿要担心!”

      翌日,一大早,细儿侯在张歧川厢房外的院子里,等候着他洗漱穿戴。细儿的妆画得极好,眉目刚硬,唇角贴须,头上绾一个髻,戴了帻巾。

      张歧川出得院子,只见他穿着宝蓝色纻丝寿纹琵琶袖长袍,腰间系白玉透雕蝙蝠纹带扣。青丝梳高髻,佩戴兰花形白玉冠。

      张歧川自走在前面,细儿跟在后面。

      只听张歧川夸道:“你这妆容极好,不仔细瞧,还真认不出你是细儿——走,今日跟我同乘一辆轺车。”

      细儿此时甚是感谢钱心冉,多亏了他会现代的妆容术,才把自己额外扮得像个男子。

      上了车,车马声辘辘。起初两人一路无话,张歧川一直闭目养神,细儿遐思翩翩,她想的是,在张家白吃白喝可不行,要么想办法脱身,要么就给张歧川当婢子,用劳动换取吃食。最好是前者,想办法脱身,可是去哪儿呢,天地之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又想,今日寿宴不知道自己父亲会不会去。

      “大人。”细儿开口问道,“不知道太仆寺少卿楚大人是否会来?”

      细儿称自己的父亲为“楚大人”,她是铁了心要跟自己父亲划清界限。

      她的态度很明确,现在不是他不认我,是我不认他。

      张歧川听出了其中的端倪,微微蹙起眉头。

      “大半会去的吧!”

      “那见了楚大人,请大人您切莫在他面前提起我。”

      “好,不会!”

      车到了青苔巷,行路不畅,堵滞起来。原来清浊两党都要争取杨胤远,是以收了请柬没收请柬的都来了。一路车马再加上轿子檐子,堵得这条青苔巷水泄不通。

      张歧川命人褰开了帘角。

      这一掀不打紧,细儿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楚佥和临安府知府严渊正在给杨胤远大人道贺。二人身后之仆从拖着大包小包的贺礼。她的父亲楚佥虽则背对着他,但是细儿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隔着很远,细儿开始读他们唇语。

      严渊大人说:“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同朝为官,还请杨大人多多照拂!”

      “杨某不能收,不能收的!杨某派家丁送请柬时,便让家丁传了话杨某此次宴请只图家慈开心,只图家中热闹,断不会收礼的。拿回去,拿回去!”

      青玊读唇语读到这里,听到杨胤远杨大人说拒收礼物,觉得有些微的奇怪。却说不出哪里奇怪!

      两位来拜寿的大人只好让自家的家丁把带来的礼物都送还到马车之上。

      这时候自己的父亲楚佥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因为父亲后脑勺对着细儿,所以细儿没有读到。

      只见杨胤远大人回说:“好说,好说,回头聊,回头聊!”

      “他们说了什么?”

      张歧川问起来,细儿才恍然自己忘了要传话。

      “杨大人断不肯收礼,另外楚大人应是有话对杨大人说,杨大人回说回头聊!”

      好容易张歧川和细儿的轺车才行到府衙前,张歧川下车,杨大人早侯在门外笑脸相迎。

      “杨大人!我两手空空,一袖清风来与令堂拜寿,还请勿怪!”

      “张大人哪里话!张大人赏脸,蓬荜生辉!”

      身后,许先之许大人也骑着马到了杨大人官邸。

      “许大人!”

      “杨大人!许某祝令尊福考绵鸿,福履绥之。”

      “诸位大人莅临,杨某感激不尽!”

      张歧川和许先之被请进了院子,只见戏台高高搭起,院子里摆了好几桌筵席。

      早有家丁引路带着张歧川来到最前方居中的一桌,请张歧川入座。张歧川的上手位坐着工部尚书简巨源,下手位坐着太仆寺少卿楚佥。张歧川被两个浊流人物夹在了中间。

      几位大人见面互相揖手。

      许先之则被引到东边的一桌。

      细儿瞧见自己的父亲,害怕被认出,害怕穿帮,悄悄把自己的脸别了过去。

      下人自有下人的坐席。是靠着大门的西边的一桌。

      细儿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细儿却远远关注于张歧川大人那一桌。远远地读起了那几位大人的唇语。

      “楚大人家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楚佥面上一诧,但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

      眼见张歧川大人要为自己打抱不平了,细儿一颗心也被揪了起来。别,别,别,她心中呐喊着。

      “我家里能有什么新鲜事呢?愿闻其详!”

      “我就是听闻楚大人伴君西山畋猎,收获的猎物比今上获取的猎物更多,这只怕是国朝的头一遭啊!”

      还好,还好,张歧川大人转了一个话锋。

      两人便就西山围猎聊开了去,工部尚书郎简巨源也插进了话,三人有滋有味地聊着。

      这时,人已经到得齐整。这戏台上的戏就开始唱了起来。唱的这一出是关汉卿的《救风尘》。

      杨胤远杨大人尊堂坐在前排西边的一桌,旁边由杨大人伴着。筵席开始后,杨胤远一桌一桌地去敬酒。

      待得每一桌都敬完酒,回到座位,楚佥站了起来,走到杨胤远那一桌,杨胤远的母亲借口已吃饱,回了内堂,给楚佥让出了座位。楚佥坐下,与杨胤远热聊起来。

      细儿放下筷箸,仔细读二人唇语。

      “敢问杨大人年方几何?可婚否?”

      此话一出,细儿咋舌,难道他要与杨胤远议定婚约。只是不知道楚大人要把他的第几个女儿嫁给杨胤远。不知道是嫡女还是庶女。

      “杨某今年生辰已过,已是而立之龄。在庐州老家娶过太太,奈何其福薄,夫人早逝。”

      “既如此,楚某愿将自己的第五女楚淑儿嫁与杨大人为妻。”

      果然,楚大人要嫁女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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