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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南钰 ...

  •   “杀人?夺宝?”

      慕笙清听见墨泫的话便想起前些日子,楼远说要找赤火雪莲的事。

      合着他就是那个该杀的人啊!

      楼大人抱着温暖,俊美的脸露出比哭都难看的表情,霎时汗流浃背,额头冷汗连连。

      “这个……”

      慕笙清冷飕飕瞟了他一眼,扔了个钱袋子给他,留下一句:“明日带你去找雪莲。”

      说完,转身急忙回百草堂,他还要准备义诊的事宜。

      楼大人拿着钱袋子,心底惶惶不安地看着慕笙清离去。

      坏了,他不会生气了吧?!

      “老大,慕神医怎么走了?”

      “你来这就是为了找雪莲啊?!”

      单纯的墨泫还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滔天大祸。

      楼大人的死亡视线将要杀过去时,温暖向墨泫伸出小手:“墨泫哥哥。”

      楼远挑眉:“小阿暖怎么认识墨泫?”

      温暖想了想,歪着脑袋解释:“上次是阿暖把字条给墨泫哥哥的呀!”

      “阿暖看见他身上有和美人哥哥一样的花纹。”

      楼远:“……”

      突然觉得脸好痛,噼里啪啦的痛。

      更想回到几天前给夸下海口的自己一个巴掌。

      他不应该指望墨泫这个憨货。

      回鄢都就让他滚去暗阁重造。

      还是这孩子好,又乖巧又可爱。

      “一会多给你买几根糖葫芦。”楼大人说。

      “你为什么在这?”男人盯着墨泫问。

      墨泫拍拍衣摆上的灰尘,没好气道:“不是老大你让我来的嘛?!”

      “还有你给我的字条,勿念,几个意思?!”

      “我还以为你死掉了!”

      楼远咬牙切齿:“老子走之前不是让你来云城找秦松然的吗?!”

      墨泫一拍手心,恍然大悟:“对哦。”

      “但是我经过这里时,看见几个小混混欺负小姑娘,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一下。”他嘿嘿一笑。

      “是阿暖,是墨泫哥哥救了阿暖。”小姑娘举起小手。

      楼远:“……”这都什么事啊?!

      “那字条不是给你的!”楼大人有生之年从来没觉得这么心累。

      墨泫呆愣:“不是给我的?那老大你原本打算给谁?”

      “是给秦松然的。”

      “啊?!给小秦将军的?!”

      “那咋办,都被我截胡了!”

      墨泫大惊失色,吓得整个人都变得黯淡无光。

      “老大,我是不是闯祸了?!”

      “美人哥哥,阿暖是不是闯祸了?!”

      温暖揪住楼远的袖子,耷拉着眉眼问。

      两个小家伙自知闯祸,垂下脑袋,蔫巴蔫巴地不说敢说话。

      楼大人摸摸小姑娘的脑袋瓜,安抚她,随即凉凉一笑,薄唇轻启:“哦,没啥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

      吓死孩子了!

      “你带小阿暖去买糖葫芦。”楼远示意墨泫抱着温暖。

      墨泫乖乖接过小丫头,问:“老大,你干啥去?”

      “老子去见秦松然。”

      “你保护好小阿暖,买完糖葫芦就回百草堂。”楼远将慕笙清给的钱袋子塞给墨泫,又问温暖:“阿暖记得回医馆的路吗?”

      小丫头拍拍小手,干净的杏眼弯起:“阿暖记得。”

      “好了,老子走了,你俩乖乖的。”

      楼大人混进人群里,几个闪身,便彻底不见踪影。

      “走,墨泫哥哥带你去买糖葫芦。”

      “好呀好呀!”

      ……

      云城将军府

      楼远到达将军府时已是正午,太阳高悬空中,温辉凌然,晒得人暖洋洋的。

      楼大人不走正门,轻车熟路地翻过墙头,进入院中不掩身形,背着手悠哉悠哉晃荡,沿小道巡查的侍卫、小厮,见着他也不奇怪,路过他时低头问好。

      楼远颔首致意,这些家仆大多都是前线退下来的士卒或忠烈之后。

      秦释对他们颇为照顾,留在府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楼远步履沉稳进了祠堂,那里供奉着东云战神、靖国公秦淮年的灵位。

      他熟练地取香,放在蜡烛上点燃,随后执香恭敬拜了三下,道:“师父,遥槿来看你了。”

      楼远敬完香,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像是唠家常一般坐在灵位前,告诉秦淮年他经历了哪些事,遇到了哪些人。

      他离开祠堂时,便听见有人朗声叫他。

      “遥槿,你没事了?”

      来人与楼远年岁相仿,面容年轻刚毅,一身银甲灰袍,侧腰悬刀,脚踩铁靴,双目炯炯有神,周身隐有肃杀之气。

      秦释刚准备外出巡逻,原本都到马厩要牵马了,听闻府中小厮报信,对副将交代让他们先去,自己急急忙忙赶过来。

      楼远不以为意:“我能有什么大事?”

      秦释脱下银盔抱于肋间,领着楼远往书房走,边走边说:“前些日子去捣了几个羯族人的据点,你不是伤重了吗?”

      “还不肯留下来治伤,说吧,干啥去了?”

      “要不是我手底下的人看见墨泫那小子,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

      楼远跟他进了书房,大摇大摆往椅子上一坐,挑眉道:“你手下人见着墨泫了?!”

      秦释放下银盔,说:“是啊,报上来的时候说那小子救了个女娃娃,混混的尸体都是兄弟我处理的。”

      “不是我说,臭小子也太狠了,那些个地痞流氓个个面容青紫,一看就是中了牵机粉,你手上还有这好东西呐?!”

      “牵机粉?!”

      “对啊!你有这好东西不给兄弟我使使,拿这价值千金的东西去杀小混混,不是大材小用嘛!”

      楼远神情诧异,转念一想,应该是慕笙清给温暖防身用的。

      “我可没有这东西。”他说。

      “不是你的?墨泫那小子哪来的?!”

      “你可别骗老子,你手底下不是有个女毒师吗?”

      楼远无奈笑道:“真不是我的,应是慕公子给小丫头防身的。”

      秦释疑惑:“慕公子?你说那位神医?!”

      “对,墨泫救的女娃娃是慕神医的小徒弟。”

      “原来是这样,老子还以为你藏私呢!”

      听他说完,秦释嘀咕两句又说:“话说,你到底干啥去了,走之前我亲眼看见你还往自己身上捅了两下,真不要命啊。”

      “还有,你居然愿意穿质地这么差的衣服,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楼大人,何时受过此等委屈?!”

      小秦将军围着他转悠两圈,啧啧称奇。

      “滚犊子!”

      楼大人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这可是慕笙清给他买的衣服,不允许任何人忤逆!

      好吧,他承认,他没钱。

      “遥槿,你伤咋样了?让老子瞅瞅。”说着,秦释便要上手扒他衣服。

      “滚滚滚,秦松然,我伤没什么事,好的差不多了。”

      楼远拦住伸过来的手,小心翼翼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

      “伤好了?谁给你治的?”

      “不会是那位慕神医吧?!”秦释恍然大悟,突然咆哮道:“快说,你什么时候结识人家的?!”

      楼远看不起他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道:“没认识多长时间,本来就是为了见他才来这里的。”

      秦释摸着下巴垂思了会,陡然眼神一亮:“难怪你不愿意治伤,还要伤得更重,就是为了让慕神医救你,对吧?”

      “你图啥?我记得你走前还顺了老子一株霜寒草,不是你拿那玩意干啥?那可是毒草,吃了会中毒的!”小秦将军有满腹的疑问等着他给自己解惑。

      霜寒草性寒,毒性较强,揉碎外敷降温,内服能克灼烧之感,服下后脉象呈寒毒之症,落炎草可解其毒。

      楼大人翘起二郎腿,悠悠道:“这些年,陛下缠绵病榻,情况愈发不好,听说边境这里有赤火雪莲,能克制寒毒还能温养身体,就说发现几个羯族人在中原的窝点,请旨过来查看。”

      “原本猜到你在云城有探子,让慕神医的小徒弟带消息给你,让你知晓我还活着,谁知阴差阳错让墨泫给截胡了。”

      “至于霜寒草……”他顿了顿,说:“听闻停云山上有位妙手回春的神医,传的神乎其乎的,我以为是个黑心肠的江湖骗子,那雪莲说不定早就被他私吞了,就做了中寒毒的假象,想趁机杀人夺宝来着。”

      闻言,秦释无语极了,就这,为了个劳什子的雪莲,如此大费周章。

      又是捣据点,又是受重伤的,何必呢?!

      还以为你是为了兄弟我,真心过来帮忙杀羯族人的,结果只是顺带。

      “你绕了这么一大圈,雪莲呢?拿到手了吗?!”秦释问。

      楼远理直气壮道:“还没。”

      秦释:“……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找你打听打听慕神医的消息。”

      小秦将军目光一震,笑嘻嘻凑近道:“哦呦,你们锦衣卫要倒台了?!”

      “这点消息楼大人还需要来问末将?!”

      楼远嫌弃推开他的脑袋,道:“你不会什么消息也没有吧?!”

      “怎么会?!”秦释神气昂首,大手一挥说:“在我任职之时,云城大大小小的人员,有名的、没名的,我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这位慕神医,名笙清,据我所知,年少成名,其师是与慕家断绝关系的毒医慕呈肆。”

      楼远点点头,这些和他掌握的消息差不多:“没了?”

      秦释:“没了。”

      楼远:“……”

      “你真没用,还大将军呢,一点也指望不上!”

      “嘿!你凭啥嫌弃老子?!打探消息的事不是你们锦衣卫该干的事吗?!”小秦将军气急,指着楼远怒吼。

      楼远敲敲桌子,让他冷静,道:“你可知,西离经常派死士过来刺杀慕笙清。”

      秦释睁大双眼,难以置信:“西离派死士刺杀?!”

      “能豢养死士的必定是出身显赫的高门大户,难不成他是哪家叛逃的世族公子?!”

      楼大人静静盯着小秦将军不说话,用看蠢货的眼神看他,朽木不可雕也。

      秦释挠挠头:“……哦,不是世族公子啊……”

      倏地反应过来大叫道:“他是西离皇室中人!”

      “所以我说你没用,西离的人都悄无声息越过边境了,你还搁这傻乐呢!”

      秦释:“……”这是重点吗?!

      “等等,不对啊!”

      “哪里不对?”

      秦释走来走去,垂头沉思,他脚步一滞,转身道:“据我的消息,西离自三年前宫变后,小皇帝登基,如今西离皇室只剩下长公主、六皇子和九皇子。”

      “其他正统皇室在那场宫变中几乎死绝。”

      “老子跟你说。”小秦将军特别激动:“除了老子爹,西离长公主南沅可是老子最佩服之人,年纪轻轻上阵杀敌,真真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楼大人继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秦释话说一半直接哽住:“跑题了跑题了……”

      “刚刚说到哪了……哦哦想起来了,长公主是女子,六皇子双腿残疾,九皇子在小皇帝登基后,封为摄政王,半年前就暴毙了。”

      “慕笙清跟他们没有一个对得上。”

      “你不要告诉我你怀疑他是小皇帝,年纪对不上,西离小皇帝才十岁。”

      楼远:“……”服了你的脑回路了,老子看上去这么蠢吗?!

      “慕神医年方几何?”

      “十八吧……你问这个干啥?”

      “不干啥,就问问。”

      楼远垂眸思忖,原来他尚未及冠,孤身一人住在深山里,如此清冷孱弱,怪可怜的。

      想着想着,男人心底泛上密密麻麻的心疼与无措。

      “你这什么表情?他娘的还没到春天呢?你就思春了?!”

      “楼遥槿啊楼遥槿,你不是自诩风流多情,红颜知己遍布天下吗?!”

      小秦将军洋洋得意,他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自己捏住了楼远的把柄,心下有了猜测。

      他是个武夫,情情爱爱的虽然不懂,但他又不是没见过!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啊!

      楼遥槿这样子,八成是栽了。

      “滚,放出去的假消息你也信。”楼大人恶声恶气地反驳。

      “摄政王。”他说。

      “啥?”秦释还没反应过来。

      楼远不耐:“你刚刚说九皇子封为摄政王,于半年前暴毙。”

      对啊,咋了……你怀疑西离摄政王假死脱身来了东云,摇身一变成了慕神医。”

      楼大人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还不算太蠢。

      秦释:“说来,慕神医虽自小随毒医周游列国,但停云山却是他经常落脚的居所,而他最近一次回来便是半年前。”

      楼远胳膊随意搭在扶手上,道:“这就对上了。”

      秦释还是不解:“只是时间对了,并不能代表什么吧?”

      “还有一处可以证明。”楼远说。

      秦释:“什么?”

      楼远说:西离昭阳长公主与其丈夫温傅庭有一女,名温暖,而慕神医的小徒弟就叫这个名字。”

      他早就这么怀疑了,今日来找秦释便是整合一下思路。

      况且温暖长得有几分像慕笙清,只不过这丫头平时古灵精怪的,让人淡化了她和慕笙清的相似之处。

      秦释一脚踩上木椅,右胳膊搭在抬起的腿上,严肃道:“这西离摄政王说起来跟咱东云还有点关系。”

      楼远微微后仰,桃花眼定定看着他,示意秦释说下去。

      秦释:“咱们东云与西离乃百年世仇,先帝在位时,国力弱于西离,曾派公主和亲,但膝下无适龄的公主,便册封慕家嫡女慕倾竹为公主嫁过去。”

      楼远道:“她就是西离摄政王的母亲对吗?”

      他之前以为慕笙清是随师父姓,现在想来他应是随母姓。

      秦释点头。

      “那位摄政王叫什么?”

      “西离摄政王,名讳南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南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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