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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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有很多人，且都是盛槐序刚见过的，他们的车一进院。立刻引起了全院人的注视。
男男女女有揣着兜的，头跟着车转，顶着一大堆眼神，盛槐序将冲锋衣拉链拉到顶，抓弄几下头发，墨镜插在胸前兜里，单手拉开车门下车。
他是这车第一个下的，又正好他这边的方向对着人群。
一下车，他立马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摸上手机，随便戳弄几下，假装很忙。
众人见是他，移开目光，剩下没移开的是盛槐序没见过，又没见过盛槐序的。
“新来的小伙子嘛？”院里原本掰菜的阿姨放下手中的菜，抬头看他，“长挺俊呐。”
阿姨不住点头，旁边有几个小姑娘移过去，和阿姨说起了悄悄话，阿姨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上下扫视盛槐序。
这经历很像是过年回老家路过村口，一群择菜拉呱的大娘起初是默看，见你走进出声询问，见你离开转头就和周围的大娘谈论，哪家的小伙子打扮的人模狗样的，还怪潮嘞。
此时还没走远，甚至大娘谈论的声音清晰入耳。
“不知道，下午来的，没见干活，应该是方哥朋友。”
“啊对对对，方队长带来的。”
几个小姑娘捂着嘴和阿姨说，离得不远的盛槐序听得到，他别开眼，将手机举到眼下，胡乱打开某个APP看了起来。
副驾驶的方爸走到阿姨旁，拿走她手中的菜，蹲下，择起了剩余的菜，阿姨也非常自然的起身，将板凳让给他，方爸摇头，继续乐呵呵蹲着择菜。
俩人就这么一坐一蹲，知道谷雨停完车走过来，手里的钥匙叮当响，阿姨率先笑眯眯抬头注视着谷雨。
“累不累今天，妈妈今天做了好几个你爱吃的菜，哦对，还有面。”
谷雨边走边拍身上的残留沙，膝盖微弯，想蹲在方妈面前择菜。
“等等等。”她拧眉，转头瞪向方爸，“你洗手了吗就来择菜。”
方爸冤枉，摊开手说：“洗了洗了，洗了才过来的，不洗哪敢啊。”
听这话，谷雨顿了顿，极自然转弯，洗手，再回来蹲下。
方妈笑盈盈看着蹲在她面前的谷雨，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今天累不累，明天用不用妈妈去帮忙。”
谷雨垂着眼皮，闷闷说：“妈，你不用，人够。”
盛槐序这头手机扒拉了一遍，抬头扫视了一圈院子，院子挺大，朝北四个门，东边一间有只有一个门面积有北边一半大，屋顶竖着烟筒，是厨房，窗户开着，隐约还能看见锅里冒的热气。
房屋都是典型的北方建筑，屋顶砖红瓦，墙体呈土褐色，是由一块一块的砖砌成的，一间房配两扇窗，很大，一左一右在门两侧，窗框都刷的绿漆，门外挂着布做的门帘，很鲜艳也很显眼。正中间是款大红色的布，上面有红色的大花，疑似还有囍字，这是院里为数不多的彩。
而且他发现，每扇门上挂的布都不一样。
“吃饭了。”方妈从厨房掀起帘子，探出头。
盛槐序没动，收起手机。
院子里的其余人三三两两走过去，就着方妈掀开的门帘一个个钻进去，没几秒，院里就剩三个人——盛槐序、谷雨、方爸。
方爸把地上的菜叶子扫起来，谷雨从盛槐序身后慢慢踱过来，越过盛槐序。
盛槐序抿嘴，准备抬脚，谷雨恰好转头，双眼明亮，“走啊，去吃饭。”
说完，把朝厨房歪头，又转回来看盛槐序。
盛槐序愣了一秒，随即抬步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低头弯腰，从方妈身边路过。
诶？
一进门里边很宽敞，桌子整齐挨着墙，从右手边整齐排列，桌子还自带凳子，蓝色的，让盛槐序莫名想起大学食堂，就是这样的布局，一边是厨房一边是就餐区。
靠近门的几张桌子零零散散都坐满了，就剩最里头那几桌，看着人少。
谷雨脚步没停，进门直奔最后一桌，一屁股坐下，盛槐序紧跟其后，坐在了谷雨对面。
谷雨一抬头看见盛槐序跟了过来，没说什么，只是起身从旁边的消毒餐柜里拿出餐具。
好家伙，大学食堂标配啊，不锈钢餐盘，本就不大还分区。
盛槐序也起身，拿了一套餐具，不锈钢的餐具入手还有点温热，很干净，都能反光。
他微微往前，餐盘里立刻映出他的脸，只不过没镜子那么清晰。
厨房里人还是挺多的，但没几个热说话，哪怕是说也很小声，一旁的油烟机声音倒是很大，还有锅里的汤“咕嘟咕嘟”的声音。
很香，一股浓郁的肉汤味，醇厚，是还没加佐料的那种原生态香味。
他从餐盘里抬起头，看向旁边的灶台，三口锅齐齐煨着，还有一口煮肉的高压锅。
方叔一进门，第一桌的人便动了，拿着餐盘开始从第一个锅走，“呀，婶儿今天这么丰盛啊。”
众人都翘着头，齐刷刷看锅。
待第一桌排队走完三口锅，第二桌，第三桌，第四桌，第五桌，盛槐序他们在第六桌。
第五桌打完菜，盛槐序看了一眼，看着像炒面，炒肉，还有土豆炖肉。
谷雨起身，从离他们近的开始打菜，盛槐序连忙跟在他身后等他放下铲。
“端好。”谷雨突然出声。
啊？盛槐序一脸疑惑，谷雨又盛了一大勺菜，示意他。
“哦哦，谢谢谷师傅。”
原本的单手拿盘，他立马换成双手，那勺菜分量很多，一个格子都没盛下，第二个格子堪堪兜住，是土豆炖肉，他目测了一下，没几块土豆，都是肉。
剩下俩菜也是，谷雨打完自己的会转头给盛槐序盛上，轻快的盘子重了起来，手腕都有点吃力。
打完三个，盛槐序转头，刚要离开，谷雨在后边叫他：“等一下，吃二米饭还是一会儿喝面。”
米饭里头掺着小米一起蒸的，看着挺漂亮。
他点头，盘子举出去一点，方便谷雨放米饭。
这勺饭的分量真的很大，而且，不是放在餐盘上的，谷雨单独放在碗里端在手里走了出去。
“啊，谢谢啊。”盛槐序下意识道谢，顺带点头，反应过来的时候谷雨人已经走出二里地了。
饭被放在了对应的位子上，盛槐序坐下，看见谷雨的餐盘。
中规中矩的土豆量和肉量，菜量也少，甚至米饭都是盛在餐盘里的。
他没吱声，谷雨也没吱声，从坐下就开始往嘴里扒饭。
谷雨吃饭的样子很香，速度快却没声音，盛槐序看着眼前的“菜山”，埋头吃了起来。
方爸方妈从柜子里拿出大碗，将高压锅抬上推车，开始挨桌低声询问谁吃面。
原来面是方妈方爸给盛的，一大筷子面条，几块大卤肉，方爸还给加上几片片好的肉，浇上汤汁，葱花或则香菜一撒，香味扑鼻而来。
“你俩呢？”
方爸推车过来询问。
“我吃。”谷雨从饭里抬头。
方爸立刻迅速上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拉面，鲜亮的汤底，翠绿的葱花，大块卤肉和片肉，热气飘到盛槐序这边，他看了两眼面，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饭。
想吃，但吃不下。
刚想摆手说不要，方爸已经热情地将碗摆上了。
“叔，不吃了，太多了，我还有饭呢，撑了。”他指指“菜山”，一脸遗憾。
“撑什么，就这一点，今天干活累，多吃点没事，这是叔自己手工擀的面，正宗兰州牛肉面，外加你婶拿手好活——卤肉，你就吃吧，香拽了，再说了，你第一次来，其余人都赞不绝口呢，一会还得吃第二碗。”方爸笑呵呵道。
“那……叔给我盛一点吧，就一点啊，多了真吃不了。”
方爸的眼神实在是真诚，再加上面真的好香。
没等他说完，方爸的手丝毫不抖，给他慢慢两大勺卤肉，都快把面盖住了。
“叔……”
“吃吧吃吧，看你瘦的。”
方爸语气里充满了宠溺，推着车走了。
果然，面很香，入口劲道不软烂，汤有股很浓的肉汤味，卤肉更是软烂，一抿到嘴里立刻就散开，化了一样，唇齿间全是卤肉香，那几片薄肉是牛肉，有些带着透明的劲，厚度也是不薄不厚的，嚼起来也香得很。汤不咸也不腻，飘着淡淡一层油花，汤色确实透亮清澈的肉棕色，葱花在此刻更是升华了这碗面。
几口下去，面和肉都被吃了个精光，甚至汤也被盛槐序几口下去见了底。
很香，很好吃，他发誓，这绝对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了。
“怎么样？”方爸端着饭过来，放到这桌的里位上，婶也过来了。
“香，好吃。”
盛槐序竖起大拇指，不住称赞，但现在他嘴里还有那股子肉香，回味无穷。
“哈哈哈哈哈哈，好吃就行，就怕不合你们胃口。”
“这个土豆炖牛肉啊，四海皆宜，几乎全中国家家户户都做，那份牛肉炒辣椒也是，下饭！至于这道和炒面的是甘肃美食，叫兰州炒拉条，油汪汪的也好吃。”
“多吃点，不够再去锅里盛。”方妈也附和道。
方爸一边吃一边说，盛槐序不住地点头，把饭扒拉到嘴里，他快撑的不行了。
谷雨起身，端起餐盘，盛槐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么快？他才吃了一半。
想到这他任命扒饭，左手掏进口袋。
本以为谷雨是吃完饭走了，光线一暗，他抬头，谷雨逆在灯光里，看不清脸，只有轮廓清晰，还有——他手中去而复返的餐盘。
又是满满一盘。
盛槐序挑眉，诧异，这人看着瘦瘦的，饭量倒挺大。
他哑笑，继续扒饭，饭……什么时候吃完。
他开始几粒几粒饭往嘴里送。
“咚咚咚。”
谷雨敲敲桌子，他吃完了，用拿餐盘起身的动作告诉盛槐序，自己先走。
“谷师傅——你先走，我还……没吃完。”
他闷声，继续埋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吃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