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学龄上下5000年》郑玉秋

9、挽救与结束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个杀人的凶手，” 阿不思福对着格林德沃怒吼道。

　　“还有你，阿不思！这是你的错！你不该接触这个金发混蛋的，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阿不思福对着两人怒喝。

　　“我……” 邓不利多有些无措。

　　阿不思福想去抢过妹妹。

　　“把阿利安娜还给我！” 阿不思福放弃了与格林德沃的对峙，转头。

　　“阿不思福，你冷静点！” 邓不利多躲开了。

　　“冷静？你个没有心的怪物！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了！”

　　“对不起，阿不思。我……” 格林德沃终于开了口。

　　“你，先离开吧。别说了。” 邓不利多偏过头，握成拳头的手颤抖着，手里原本拿着的魔杖已经在刚才被他扔在了旁边的地上。

　　站在对岸的兰莉娜几步过来，几个惊疑不定的少年竟都没有发现。

　　踏过溪流间的石堆，巫师袍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水迹。

　　溪水撞击在岸边，在欢然跃起中落入草丛，润湿叶片，不被人搭理的水珠却犹如草叶的生命之重，它不可承担地俯下身姿，仿佛已臣服于死亡。

　　[兰莉娜，兰莉娜。吾在此呼唤你，请坦然地踏过长河，请坦然地收服死亡。]

　　三兄弟曾渡过汹涌的死亡之河，于是战胜死亡，对死神许下愿望。而今，死神呼唤着兰莉娜，用欢跃的溪流作为欢迎她的礼物。

　　巫师袍抚过草丛，带走了水珠，草叶重获新生。袍角上的水迹在行动间渐干，一个透明色的灵魂也渐在世间重新显现。此刻，死亡屈服于生命。

　　“她叫什么？” 兰莉娜静静走到了邓不利多身边。
　　“阿利安娜。” 邓不利多正抱着妹妹，下意识回答。
　　“阿利安娜·邓不利多吗？”

　　“阿利安娜·邓不利多，是，是的。阿利安娜，我的妹妹。”

　　“那请呼唤她吧！呼唤她的名字，她会听到的。”

　　她的声音让人信服，心如死灰的少年们听从她的话，一声，两声，三声，三个声音一同呼唤，最后，兰莉娜也加入其中。

　　在第七次的回音中，灵魂终于步入躯体，死去的少女重回生机。健康随阳光一同播撒在她的身上 ，痛苦与默默然随第一次死亡而逝去。

　　“欢迎回来，阿利安娜·邓不利多。” 随着兰莉娜的话落下，三个少年才像刚回过神一样看着她。

　　“你是谁？” 格林德沃问道。

　　而另外两个少年，则被醒来的妹妹吸引去了全部心神。

　　“兰莉娜，你们未来的朋友。”

　　“未来？不论如何，谢谢你，朋友。” 格林德沃诚恳地道谢。那可是邓不利多的妹妹，没有人知道，刚才他有多么心慌。

　　那边的邓不利多和阿不思福确定了妹妹真的活了过来，还比以前健康了百倍，连身体里的默默然都消失了。

　　他们扶着阿利安娜向站在一旁的兰莉娜不断道谢。
　　“我们将尽我们所能回报您。”
　　“我们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兰莉娜笑了笑，“不用了，我什么也不缺，只少了几个朋友。所以，我们是朋友了吗？”

　　“当然！我是阿不思·邓不利多。”

　　“我叫阿不思福，是他的弟弟。”

　　“阿利安娜，他们的妹妹。谢谢你。”

　　一旁的格林德沃犹豫着开口：“盖勒特·格林德沃。”

　　“我叫兰莉娜！”

　　在霍格沃茨上过学的邓不利多当然知道兰莉娜，霍格沃茨校史中她的身影随处可见，而在魔法史中，即使编写者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直接写她，但混杂在各种事件中的 “赫奇帕奇的女儿”，“四百头传人”，“时空旅者”，“霍格沃茨的守护者”，“永远的赫奇帕奇” 等等称号，都指向她。

　　邓不利多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孩，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兰莉娜愣了一下，转而展露更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

　　…………几天后…………

　　“赫奇帕奇四年级生，兰莉娜。
　　格兰芬多五年级生，阿不思。
　　格兰芬多四年级生，阿不思福。
　　拉文克劳二年级生，阿利安娜。
　　斯莱特林六年级生，格林德沃。

　　亲爱的守护者，分院帽乐意为您效劳。”

　　“速速清洁！” 面对灰黑色的分院帽，兰莉娜选择痛下杀手，使用了专为分院帽设计的清洁魔法，由两个如尼文字符，三串联合魔咒和兰莉娜专属自然之语组成。

　　于是，一旁的院长，得到了一顶棕红色的分院帽。

　　“要记得时不时给它擦一擦，好歹得把表面上的灰擦掉，它懒得很，平时也不动弹，一点儿也不像格兰芬多。”

　　被兰莉娜这样说着的分院帽，却不自然地扭了扭自己，像是不好意思，但更像是心虚。

　　谁知道呢？分院帽会不会自己悄悄跑出去。

　　反正一直到兰莉娜六年级走上她在这个时空的最后一场魁地奇时，盯了分院帽两年也没能找到它溜出去的确切证据。

　　“兰莉娜！这一次！我……” 阿不思福张扬着一头红发。

　　“别想了！我一定会拿到金色飞贼的！”
　　因为金色飞贼已经在她手上了啊！她会心一笑，摸了摸在来到这个时空后就变得空荡的口袋。

　　当本场开始，金色飞贼在出现后又如往常一样消失，没人知道它出去度了个假。

　　作为找球手的兰莉娜在一个急冲后猛然落入空中。

　　开始漫长的下坠。

　　这到底有多高？风并不大，像无数双温柔的手，将她轻柔地托举，与她一同缓缓下坠。
　　空中无处借力，但兰莉娜并没有慌张，面对未知的一片空荡，她没有半点恐惧，无尽无边的下坠，在一片浅浅淡淡的绿与蓝交织的空间中，她悄悄闭上了眼。

　　[我会用手抚平海的波澜，再用风吹出新的浪涛。]
　　[我会卷起每一片叶子，又将它展露在枝条上。]
　　[我会放手让鸟儿们飞，让林鹿们跑，但也会小心地扶起他们的跌撞。]
　　[我会划分大地与海的边界，也会让湖与岛成为点缀。]
　　[我会让众生与万物一同喧闹，也会合奏一曲只有我听的曲调。]
　　[万物并非我的臣民，众生并非我的仆属。]

　　轻柔的女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熟悉而温暖，温柔而包容，仿佛蕴含万物，像母亲一样祥和。

　　她仿若高高在上，一视万物为同仁。她说她并非造物之主，不是万物的主人，或许她是万物之母，将仁慈予以世间万物。

　　[一天，我放下手中天平，不再衡量。]
　　[一天，我放下手中丝线，不再编织。]
　　[一天，我放开了双手，不再牵引。]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那无数缕托举着兰莉娜的无形之风纷纷离去。

　　兰莉娜下坠得越来越快，但她依旧没有睁眼。
　　天与地的距离有多远？然而此天非此地之天，其相隔无数重重叠叠的空间。天与地的距离被拉长了无数倍。

　　“兰莉娜！小心！”

　　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因为距离过远有些不太真切。
　　快速下坠的兰莉娜忽然开始减速，虽然依旧在往下坠，但她却有种直觉，她在靠近传来那道声音的地方。

　　“我要战胜死亡，那比拥有爱更伟大！”

　　一个回神，兰莉娜就听见了里德尔的豪言壮语。

　　“兰莉娜！小心！”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竟然能动用死神的力量。” 邓不利多和格林德沃在不远处一前一后说着，他们都警惕地盯着里德尔。

　　他们与兰莉娜三个人正以三角形的站位把里德尔包围住。而里德尔却在其中闲庭信步，只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兰莉娜，与
　　他周身放松的气质格格不入。

　　“你以为我爱你？我本来也这么认为。但，你说我发现了什么？” 他的手中现出一抹黑色的雾气。

　　“它没能在死神的心中发芽。却在我的灵魂中生长。它或许可以理解为爱吧！可它到底属于谁？我，还是死神？”

　　“爱是什么？是占有，是专横、是毁灭。” 他手中的黑气越发壮大。

　　“你看！这就是爱！多么可怕啊！你说呢？” 他笑了起来，十分癫狂。他用恶意浇灌爱种，却把结出的恶种称之为爱。

　　“你要干什么？” 她可没有闲心陪一个疯子玩闹。

　　“我要干什么？兰莉娜！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它从灵魂里刨出来的啊！这么可怕的东西，却因你而生。忠诚的赫奇帕奇不应该帮助她的好朋友消灭它吗？” 他一步步向兰莉娜靠近。

　　疯了！真是疯了！他是真有病！

　　从一开始来到这儿就除了眨眼、张嘴外什么也动不了，魔力也运转不动的兰莉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里德尔向她走来。

　　旁边的邓不利多和格林德沃神色焦急，但很明显，他们也什么都动不了。

　　“你说，这么可怕的爱，会怎么毁灭你？亲爱的生命之神？” 散漫地走到兰莉娜跟前，里德尔拿着手中的爱种在她面前比划。

　　“又长高了啊！离开了多久？一年？两年？它带你去了很多地方吧？”
　　“哈哈哈！别把它当成旅行，它们在瓜分你的时间，它会摧毁你的一切。”

　　“别担心，我爱你啊！我不会毁灭你的。身躯是你的囚牢，就让我，来帮你打破吧！”
　　那根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的紫杉木魔杖狠厉地划破空气，绞动出一阵阵乱流。

　　他手中的黑雾散开又拧成一条条细长的线，在他的指挥下扑向兰莉娜，轻易地穿过她的□□。

　　当鲜红的凤凰翎羽出现时，所有人都知道，里德尔成功了。

　　“安瑞拉。” 邓不利多痛苦地闭上了眼。这是属于他妹妹的那只凤凰的名字，他们与兰莉娜的所有羁绊也因它的自愿献祭而生。

　　兰莉娜的身躯化为凤凰羽毛散开，它们在世间短暂停留后，就化为了灰烬，这一次，这只凤凰才是真正死去了，再也没有了复生之日。

　　待满地的余烬被风吹起，只余珠白色的灵魂的兰莉娜终于抬起了右手，她身上披着的洁白的袍子闪出绿色纹路。

　　一根新的桦木魔杖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在握住魔杖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再次凝实。

　　“我本来以为，第四只凤凰是死神的。”

　　“但我现在才明白，因为死亡而无法触碰圣洁者是我，因为生命而渴望来到凡世者也是我。”

　　“死神，可不会贪图生命。死神，可不用凤凰来到凡世。永生，分明是我的神权，他想要的只会是我的力量。”

　　她手中的魔杖发出强大的魔力，它将要爆发，像每一根魔杖与自己的主人初遇时一样欢呼！

　　但它在颤抖，兰莉娜如今的魔力太过强大，她在施放的更是连神都难以完成的术法。

　　转变就在几息间，里德尔来不及反应就被瞬间转换了猎人与猎物的位置。
　　他面上露出惊惧，脸上的癫狂还未完全退去，恐惧就撑开了他的双目，使他嘴角的笑意凝固，让他算得上俊美的脸扭曲起来。

　　当白色的长河具现，一闪而过时，缠绕其中的丝状的时间、命运和空间之线将整个世界都覆盖了。
　　众生并未发觉，因为此刻，他们的一切皆在停滞，只有兰莉娜还在行动。

　　她被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闪到了眼，不禁闭了闭双目，可再睁开眼时还是一片白。说来惭愧，这条长河其实并无颜色，只是她实力还没有那么强大，召来的只是一方投影。

　　但还好，足够她接下来要做的用了。

　　“世上有三只凤凰

　　一只死去
　　一只活着

　　还有一只
　　拥有了永生
　　投入生命的怀抱
　　轮回为第四只凤凰”

　　时空勾连，命运轮转，一切皆被扰动。不过一瞬，星迹皆改，不过一刻，世上多了第三只、第四只凤凰，而它，投入了生命之神的怀抱。

　　一切隐去，众生恢复了行动，而成为第四只凤凰的里德尔，在拥抱永生时便成为了兰莉娜行走人世的血肉之躯。

　　没有人听见，一条隐去的丝线里，深深地刻着一句癫狂的自述。[因为我爱你，所以请吞噬我。]

　　一切结束后，桦木的魔杖裂开，兰莉娜尽力修复好了它，但却还是在上面落下了一道伤痕。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那道伤痕，下一刻，手中又空无一物了。

　　再抬眼时，她果然已经不在之前的时空了，眼前是一只新诞生的凤凰。

　　“里德尔，永生，哪有那么好拿的。永存于世，是你的可悲啊！”
　　“每一次都那么贪心，可不好啊！”

　　凤凰落下第一滴凤凰泪，它的眼中有着始终没能被兰莉娜发现，也从未被兰莉娜理解的一种爱。

　　它曾在命运之神白色的眼中流淌，化为命运长河中一滴清泪；它曾在死亡之神心中凝固，化为在凤凰灵魂中生长的爱种。

　　它曾在里德尔的诗中宣扬，但现在，却隐为一声声凤凰的凄鸣。

　　爱神将心敞开，让她拥有爱，而不为爱所伤。
　　死神为她寻找凤凰，让她肆意于世，寻找所爱。
　　命运为她沉寂，成为她的牧犬，为她驱使。
　　时空为她，任她穿梭，为她仆属。

　　她是造物神的爱女，此世的荣耀。任她而去吧！无人能阻止，无人会阻止。
　　当然，她当然能拥有一切。

　　…………完…………

　　“我叫奥利凡德！小姐，您是我的第一位客人。”

　　“魔杖选择巫师。十二英寸长，中等韧性，绿檀木和凤凰灰烬。”

　　“它，叫生命之祭。与死亡共存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