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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冷血资本家攻11(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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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诀行动迅速,黄昏时就带着顾晚和齐达一起去了饭店。
服务员上了五个菜,酥肉和烩菜都是国营饭店的招牌菜肴。
顾晚吃相很是斯文,他知道自己是被林诀带来的,所以不会做丢人的事情。
只是对面的老人眼镜一直在观察自己,还时不时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让顾晚摸不着头脑。
看顾晚不解,林诀与他低语,告知他来龙去脉,顾晚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手更加不知道放到哪里。
这顿饭吃的是各怀心思。
齐达是个人精,靠着火眼金睛和玲珑活了大半辈子,看人能看出几分门道。
眼前的少年虽低眉顺眼,但是五官姣好,只是过分瘦削。其中内情他也知道,这般环境遭遇放到个别身上恐怕都长成了阴郁的性子,眼前的少年虽沉默寡言,但礼貌涵养都是极好的,可见性格温顺。
齐达别提多满意了,连连用筷子招呼顾晚说:“多吃点肉,嘿嘿,多吃点才能长肉,不够吃还点。”顺带也给林诀夹了一筷子。
林诀用筷子拨到一边……
顾晚乖巧地笑,回答道:“谢谢齐爷爷,您也吃。”
这声爷爷让齐达如沐春风,没有喝酒脸上却浮现了醉意。
就连起先的不确定也都烟消雾散了,看看这面庞!这懂事听话程度!真是捡到宝了!
真是越看越满意,当即就掏出了准备的红包递给顾晚。
顾晚不敢接,求助般看向林诀。
林诀朝他点头,顾晚才收下道谢,从座位出来跪在地上给齐达磕了一个头。
齐达爱爱,地笑着,拉他起来。
真好啊,白来的美孙,要说是最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看着面前未来孙子的目光大多落在林诀那小子身上,怪让人不舒服的。
现在他看林诀,更是浑身都是毛病,不由庆幸,还好今天得的是这个让人处处满意的孙子,他齐达虽然没有齐人之福,但是有孙子了,爷孙之道不至于书上写的昏定晨醒,但以后的舒心日子少不了!
餐桌下,林诀握住顾晚有些紧张的手掌。
顾晚抬头看林诀,视线交汇,无言的默契在空中碰触,两人相视一笑。
吃过饭后,林诀将顾晚送到离巷子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分别,两人的碰面都是避着人群,动作隐蔽,为免上次带给顾晚的伤害,他都刻意去往人流多的街道,只是远远地看着顾晚走远。
路上顾晚把红包掏了出来说:“我知道过户要走很多关系,这些钱你拿着。”
林诀挑眉,齐达还真的满意极了,足有五张大团结。
“这些都交给我了,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大事,最多一个星期,事情就能办成。”
林诀能这么打包票是因为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顺利,顾晚的户籍原本在他妈妈那里,妈妈去世后临时靠在秦南才那里,顾晚的妈妈是纺织女工,到子女成年前国家一直有补贴。
这些年的补贴都是魏芬兰去领的,顾晚一分钱没有见着。
他把这些情况说给顾晚听,顾晚也不是闹腾的性子,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争个所以然,只能往前看。
他点点头表示知晓,从内兜里把自己写的字帖给林诀,督促他有空多习字,过几天他要检查。
现在他都可以在林诀面前摆出严肃的表情,相处间不经意流露出亲昵意味。
“林诀你不要小看这些,多下功夫认点字的话,你做生意都会顺畅很多。”
林诀心情颇好,翘着嘴角问:“比如呢?”
顾晚伸出手指一件一件数给他听:“比如货物的名称,认了字就能防止调包,做生意讲究诚信,字据那些都需要认真对待,不能出现差池……”
听着他的声音,林诀的目光只能聚焦在他张合的嘴唇上。
“还有很多呢,我想到了再告诉你!”顾晚拍胸脯保证。
“好,我一定在顾老师的帮助下多认识些字,好好学习,不给我们家顾老师丢人。”
这声老师怎么说得听起来不太对劲呢……顾晚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等到二人分别后,顾晚走到房门口,听到楼上的小狗传来吠叫声,有些着急地加快了步伐。
倦鸟归巢时,路上没有几个人,顾晚被一道声音拦住了去路。
李原从隔壁探出身来,已经等待许久,将林诀的离开也收入眼底,开门见山道:
“那个人,是工地上的工人吧。”
他做过调查,知道顾晚跟那人有些交情。
说完也不等顾晚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
“他们并不是你以为的好人,时常会用一些手段欺骗单纯的人,不忌男女。
工地上的那些人,时常耐不住寂寞,等到你对他们放松警惕,他们就会露出本来的真面目,他们想要的东西并不干净,顾晚,你不要被他的举动欺骗了,那个叫林诀的并不是好人。”
顾晚眉头紧皱,对这个陌生的邻居少年并不友好的态度惹怒,怼了回去:“随意评价一个陌生人就是你的教养吗?又或者说,你说的这些话出发点就很干净吗?”
说完他自己也惊了一下,也是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语气。
但实在是太生气,林诀什么都没做就招惹来这些人的恶意揣测,他们难道不知道,谣言传出后要用数倍的代价才能澄清吗。
顾晚的反应出乎李原的意料,与他原本设想的情况背道而驰。
在他看来,顾晚这种身在淤泥里的人,最难以拒绝那些救他于水火的施舍,哪怕只是一丁点洒落的清凉,都能让他恨不得衔草结环以报。
但同时也有很强的自保意识,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一报还一恩已经是足够。
如果顾晚问,林诀为什么不是好人,他就能光明正大地说出,他曾在码头见过林诀私自倒卖东西,届时他会知晓,林诀只是一个为了钱财可以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贪财之人。
可是一切都让他始料未及,顾晚对他升起了敌意。
两人第一次见面算不上熟络,也不至于现在连说话都夹枪带棒。
他失策了。
顾晚对这个叫林诀的男人的信任程度,比他想的要深。
有什么正在背道而驰……
*
秦南才上班才发现自己被人匿名举报了,举报时间还是在半个多月以前,因为他违规收受礼金,这种私密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
他被停职处理,年后的升迁也随之泡汤。
之前的项目里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从中获利,利用职务之便搞点灰色收入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但只有他被举报,还是用一手飘逸的行草字体,将那些证据贴了上去,张狂至极。
他有几个怀疑对象,但都无法确定,唯一肯定的就是自己被人盯上了。
这几天心不在焉地工作着,总是感觉有人在用狩猎似的目光盯着自己,直到在今天下午下班后,他被一个人蒙着头拖到巷子里。
虽然他吓得不听求饶,但那人还是铁了心时的想致他于死地。
那是一个歌词很高的男人,他只用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就拉进了巷子里面。
二话不说就开始对他一拳拳打了过去,他听到那人的拳风,如同利刃开了光,还有自己眼镜碎裂的声音,连求饶声都变得尖锐起来。
“害怕吗?”听到那人问,声音轻得仿佛这句话只是秦南才的错觉,再怎么温和的语气都没有使他他周身冷冽的气质褪去分毫。
“怕……怕,求求你,饶我一命,我还有孩子在家里等着。”
秦南才平日里带着眼镜文质彬彬,街坊邻里的风评也都不错,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性格端正气质佳,此刻气质全都乱了套,霄小之辈的气息扑面而来,再无掩饰。
那人似乎是清笑了一声,重复了他话中那一句:“呵——”
“好一个——有孩子——”
再多的解释都不屑于多说,那人只是拳头上的力量更加生硬了。
拳拳到肉,秦南才已经疼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咔嚓”一声,秦南才听到了自己的胳膊断裂的声音。
骨折的痛几乎让他的耳鸣发作起来。
“你想要什么?我有钱……我有钱的,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让我留一条命。”秦南才的鼻涕眼泪横流,他已经不奢求能让那人停手,只是想保留一条命,这点请求却换不来那人的一点点怜悯,听到他的声音那人似乎更是嫌恶。
“我不杀你,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在活着的过程中消磨苦痛地死去,但你要知道,你欠的债,是连带着上辈子和这辈子的,想不起来也没事,毕竟我们上辈子也见过,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帮你记着呢。”
林诀并不挑明,只是看着他挣扎无果,转而不停地发抖,身躯像蠕动的肉虫,在地上的泥里面翻滚着。
不知道叫了多久,那人终于停下来,将他轻而易举扛在肩头,又折磨般半拖在地上,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夜已经很深,这时的月亮将周围照得清楚,是与白日里不同的另一种光亮,秦南才浑身被血液浸透,被扔在在家门口,月光下的血迹变得深黑。
幸而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大声呼喊着魏芬兰和秦耀武的名字,秦耀武听到秦南才的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顾晚紧跟其后。
听到顾晚的声音,林诀停住脚步,回头看过去,等到顾晚要回到屋子里时才有些不舍地移开目光。
顾晚看到秦耀武拖拽着秦南才,他浑身是血躺在院子里,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知道,这肯定是林诀做的。
距离自己上一次最近那一次被秦南才用棍棒捶打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事情,连他自己都快忘却了后背的疼痛,没想到林诀还替他记着。
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悸动,与之前相比有些微的差异。
更像是一种皈依,带着隐秘的欢喜。
那种受了委屈就可以得到呵护,不用再忍气吞声的感觉,甚至还能看到委屈的当事人受到惩罚,平生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顾晚思绪很是复杂,似乎对自己的想法有些不耻,他抿了敏干涩的唇,有些咸涩的血腥味。
他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细腻,站得远了还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顾晚,你快把门关上!你要让周围人都知道我家的事情吗!”秦耀武愤怒的声音传来,顾晚应了声,不疾不徐地关了门。
远处的林诀的嘴角似有所无地含着笑意,冷漠又温柔的极致,还带有微妙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