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太过无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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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厅，江千劭和刘文华坐在等候室里，江千劭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而刘文华手里拿着一张保释单，眉眼间有几分担忧。
“江大哥，你说他们会不会不肯放人？毕竟这事按理来说，是郑羡之做的不对。”
江千劭从双江坡回来后，就立即走马上任，担任了商会理事一职。
他才回北平短短数月，就和刘文华坐到了同一把椅子上。从近期的行事来看，甚至比刘文华还要张扬。
江千劭睁开眼睛，眉毛一挑：“他们敢吗？”
刘文华被他这话说得哽噎了一下。
虽然刘文华也是家里的长子，有钱有权，但是他向来会不用权势压人。
等候室外，围着一群年纪不大的小伙子，眯着眼睛向里望。
“哎哎哎，怎么样了？郑羡之出来了不？”一个小伙子开口问站在门缝处的同事。
郑羡之原本也是他们的同事，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专门负责化学检验。但是不知为何，前阵子忽然离职了。等警察厅的同事们再次听见郑羡之的消息，就是他被捕了。
“没呢……不过你放心，江大少爷都亲自来捞他了，肯定没事儿。”站在最前面，占尽了地利的小伙子回答。
“那是，你说，上次江大少爷来我们这儿的时候，也还是嫌疑人的身份呢。这才多久，就成了商会的二把手了。听说他和德国人做生意，赚了一大笔，还资助了很多学生。”
“他们江家一家人，都是好人啊。”
这时后面又来了一个小警察，见众人都围在这里，问了一嘴：“这儿什么事这么热闹？”
“郑羡之啊，他今天要被保释了！”
“什么？他？他这种没有人性的家伙，就该一辈子烂在牢房里。”那人愤愤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己开的那个厂子，可是拿活人做实验的！”
几人都噤了声，面面相觑。
里面终于传来了动静，他们齐齐向里看去，凑近耳朵。
宋阳炎硬邦邦的声音透过铁门缝隙传了出来：“郑羡之保释通过了。”
宋阳炎拿着保释申请，脸色铁青。他不知道江千劭用了什么法子，竟是让他的上上级，直接下达的命令。
江千劭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勾了勾嘴角：“多谢宋警官了。”
赵志行随后从里间出来，身后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青年戴着厚厚的眼镜，勉强也称得上一声清秀。
“哟！这不是江大少爷和刘大少爷嘛，好久不见，您二位是越发气度不凡，气宇轩昂了啊！”赵志行弯起那双眯眯眼，有眼力见道。
他这话主要是看着江千劭说的，因为他知道刘文华的为人，正人君子不需要人恭维，也不会使坏。
江千劭稍稍点头，招手示意郑羡之跟他走：“三家人都在广和楼等着我们，走吧。”
郑羡之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跟在了他们身后。
赵志行这时忽然开口，叫住江千劭：“那个……江大少爷，我有个不情之请，嘿嘿。”
赵志行不能文不能武，走到今天这一步，九成都是靠的他那双识人的眼睛和能说回道的嘴巴。
他心里估摸着，要不了多久，这江大少爷肯定能将北平的局势搅动一番。
江千劭停住脚步，漫不经心转过头，垂着眼睛看着赵志行的秃顶，道：“还有什么事？快说，我赶时间。”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老婆想在东街那块儿盘一个商铺，您看……”
江千劭眼珠一转，瞥了一眼宋阳炎。
赵志行几乎是立刻就领会到了江千劭的意思，向他比了个您放心的手势。
江千劭眯起眼睛，眼角带了一丝笑意，“行吧，你明天带着你你老婆去东街商会办，说是我的吩咐，直接签地契。”
赵志行两眼放光，“好嘞，好嘞，多谢……多谢千爷了！”他有次偶然听见江千劭身边的人这么叫他。
江千劭眼里的笑意更浓了点，他确实不喜欢别人叫他“江大少爷”，因为这个称呼是依附着他爹的。
赵志行此人上道，留他在警察厅，也是多了个方便。江千劭抬抬手，示意他不用送了。
赵志行折回等候室，发现宋阳炎还在盯着保释单发呆。
他知道他这位同事还一直在调查阮老爷的案子，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他也不知这人为什么执意和江大少爷过不去，曲意逢迎从贵人手里捞点不好吗？
宋阳炎忽地开口问他：“你有没有听闻，双江坡那里，死了上百人。”
赵志行拿起宋阳炎的茶，喝了一口，吧唧嘴：“你管那事干哈？又不是我们的辖区。”
“我听说，是江千劭杀的。你说——他那么狠的一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或者说，已经做了什么事？”
赵志行咽了口口水：“我看啊，先前阮老爷的案子，和他无关！你就别白费心思了。”就算有关，人家还能让你发现了不成？
宋阳炎不语，摇了摇头。
另外三人刚出警察厅，就见着了等在门口的佳人。一个穿着淡蓝色旗袍的女人站在台阶上，提着小巧的洋货小提包，正向他们这边张望。
“文华，你可是好福气。”江千劭笑着打趣。
这人正是刘文华的未婚妻，蒋家的长女。江千劭虽然和人没见过几次，但是知道这女人和他那个狼心狗肺的弟弟蒋海润不一样，是个大家闺秀，北平出了名的温婉知礼。
刘文华点点头，“确实。”
他们二人青梅竹马，婚事是一出生两家就说定了的。刘文华和江千劭说了声抱歉，让他们二人先过去。
刘文华走向他的未婚妻，挽住她的胳膊，把给她买的新的珠宝首饰拿了出来。那位小姐捂着嘴，温和地笑着。
郑羡之就像是个假人一样，对他们视而不见。江千劭虽然嘴上说着艳羡，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俩人确实挺配，可是对他来说，却是太过无趣了。
老侯被江千劭提拔到了他的手下，当他的助理。此刻老侯见他出来了，拉开车门，让江千劭坐进去。
老侯边开车边问：“千爷，您昨日让我联系的人，回信了。”
“怎么说？”
“凤……”老侯差点说漏嘴，心里一惊。他忘了郑羡之还在车上坐着了。
“无事，他是我们这边的人。”江千劭看了眼郑羡之。
老侯顿了顿，接着道，“他说没问题，过几日就让您听到任务目标的死讯，把您要的证据交到您的手里。”
“我要让他在我指定的时间行动，三日后，晚上六点。”江千劭道。
老侯不解，但是也没敢问，他们家爷自有思量，跟着他说的做就不会错。
“刘家那种老古董，就算我不下手，迟早有一天也要完蛋。倒还不如让我从中捞一笔，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江千劭道。
尖山村的事情虽然已经确定了是刘家的手笔，但是刘家毕竟家大业大，在北平根深蒂固，也不是他空口白话就能打倒的，还得拿出证据。
恰巧，刘老爷的一个心腹明天要去外地出差，江千劭就打算从他身上下手，拿到刘家私通尖山村，劫走别家货物的证据。
到时候都不用他动手商会那帮那老头子自会把刘家撕成碎片。
“那爷您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再看，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江千劭回答。
想到这处，他看向郑羡之，道：“你就只管做你的实验，资金和厂子都不用管，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你接替刘家的位置。”
郑羡之淡淡点头，似乎丝毫不关心众人都虎视眈眈的刘家地位。
“我只要做实验，研究药物，其他的随你怎么安排。”郑羡之终于开口。
老侯也是知道郑羡之的事情的，听见这话，不寒而栗。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干干净净，说话声音也稚嫩，大学生一样。实在让人没法联想到，他能做出那种残忍事。
老侯开车快，惹得路人连连咒骂，几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广和楼。
现下正是杜老板在唱《牡丹亭》，嗓音清亮圆润，水磨腔淡淡漾开，所到之处冰消雪融，春花开遍，真到了戏中园林一般。
他们被老板亲自引进最大的包厢。包厢里，刘鸿儒和江宗正坐在首座，还有一个让江千劭始料未及的人。
伍天元坐在最靠近戏台的窗口，脸上还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憨气，可是眼神却紧紧跟着戏台上的人。江千劭一眼就看出，伍天元这是入戏了。
江千劭在江宗正身旁坐下，调笑伍天元：“怎么，你先前不还说，这是娘娘腔唱歌？”
伍天元脸红了红，梗着脖子道：“我才没说过。况且，我家的人，我能不来捧场吗？”
江千劭嗤笑一声：“怎么就你家的人了？”
伍天元眉眼间有些骄傲，道：“杜老板跟我在一起了啊，当然是我的人。”
“你不是说瞧不上男人吗？现在倒是挺利落就断袖了。”江千劭不知怎么，想起了他先前说的，可惜周侨是个男的。
“男的怎么了？我们家杜老板，比谁都好。”
江千劭瞥了他一眼，只当伍天元是玩玩罢了。
“哎，说真的，我看你都没和什么女人混过，还真怀疑你也喜欢男的。你要不也找个男的试试，我看你们家那谁就挺好看——”
江千劭拿起茶杯，就往伍天元的头上敲去：“放你的狗屁。”
伍天元眼疾手快拦住他：“好好好，我不说了。”
“我怎么会瞧得上……”
他话音还未落，伍天元眼睛向他身后一转，忽地说：“哟，说曹操曹操就到。”
江千劭却是下意识回过了头。
门口空无一人。
伍天元哈哈大笑起来。江千劭满脸黑线，恨不得把这人赶出去。
“好了，我要看我们家杜老板的戏，不跟你吵嚷了。”
杜晏兰的旦角儿确实是一流的，江千劭也听得入了戏，等着杜老板中场休息时候，再和几个老头商量正事。
“周侨少爷，您来啦？”门口的小厮低低说了声。
江千劭却是被这一句分了神，出戏了。他还未意识到，就已经又回过了头，看向了门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