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可以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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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戊尘的火气一下子噌了上来，他抓住老妇人的手，狠狠把人往外拽：“你给我滚！我娘也是你可以随便编排的？！”
老妇人却是不急，神气开口：“难道您不觉得，您爹对您，和对其他儿子有区别吗？您爹对小姐，也不如其他妻妾亲密吗？”
江戊尘的动作僵住了，他挪过眼神，看着老妇人。
这位甘家老仆却不肯继续再说了，眼睛咕噜一转，阴阳怪气道：“要不，我还是直接去和江老爷说吧。我最近手头紧，他估计会给我不少钱。”
“你想从我这里要多少？”江戊尘直接戳穿了她的把戏，“我们江家有的是钱，你先跟我说说，是什么秘密。”
江戊尘冷冷看着她，心道：钱是有，只是不知道这个老妖婆有没有命能从江家走出去。
“好啊，那你可听好了！”老妇人满意地笑了笑，“你不是江老爷的亲生儿子。”
话音一落，江戊尘心下轰然，耳旁一阵嗡鸣。
“你爹有一回去出差，小姐有事耽搁了几日，才从北平出发去找他。”
“我是打小就跟着小姐的，所以她出嫁后，我也是和她形影不离。那次，也是和她一道同去的。我们在路上，被土匪劫走了。”
“小姐被土匪强娶，才生下的您。直到几年后，江老爷才把你们找回去。”
“不过好在老爷好面子，也没说出去您不是亲生的这回事儿，一并接回了江家。”
“我由于知道太多，就被辞退了。接回江家后的事，您就应该都知道了。”老妇人笑着，看着江戊尘。
他当然知道。小时候就被爹区别对待，吃的穿的都不如他二哥。
他二哥看得懂脸色，知道他爹不喜欢他，于是就逮着他欺负，打他骂他，冬天里抢他屋子里的炭火，撕烂他的棉衣。
更令人寒心的是，他娘半分不帮他，只是说让他不要和他二哥争，要事事忍让。
以前他不理解，都是一个爹生的，就是年纪上差了点，凭什么他就要低人一等？！
终于，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江戊尘拧紧了拳头。
可是当一阵愤怒过去后，窃喜却涌上了他的心头。
如果我不是江家人，没有流着江家的血，那么阿侨，是不是就可以爱我了？
那老妇人见他脸上阴晴不定，咂了咂嘴，又开口：“还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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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周侨的门被敲了两声。
“进来。”
周侨抬起眼，来人正是江戊尘。
“阿侨……”江戊尘低低地唤了他一声。
“你来的正好，我恰好想问你，今天那个老仆和你说了什么？”
周侨说完，低下头继续看书。可下一秒，江戊尘居然冲了上来，抱住了他！
江戊尘瘦得只剩伶仃骨头似的，周侨也不敢太用力推他，怕把人推散架了。
然而他轻微推搡的动作，还是触碰到了江戊尘的神经，他抬脸，颤抖着声音问：“以前我们不是也抱过吗？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那是小时候，现在不一样了。”周侨道。
“怎么就不一样了！”江戊尘将他手中的书扯出，狠狠摔在地上。
“你没来江家之前，我已经习惯了被他们欺负，不觉得自己可怜……”
周侨刚来江家时，第一次见到江戊尘，是在一个寒冬的夜晚。
江戊尘屋里的碳火被江天佑吩咐下人克扣，棉衣也被他剪了好几个口子，遮不住风。
夜里冷得睡不着，他便出来走一走。希望这样能暖和些。
走到一条僻静的小石子路时，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在晃荡。他想起闹鬼的传闻，心里咯噔了一下。
然而那人转过头时，江戊尘的第一想法是，不可能有这么好看的鬼。
听说大哥最近捡回来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长头发长得女孩子一样，是不是就是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江戊尘平日话少，竟是主动开了口问。
周侨看着他，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江戊尘打了一个喷嚏，脸色冻得发青。
周侨望着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他指尖轻动，将身上的棉衣脱了下来，给江戊尘披上了。
江戊尘怔怔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冷的吗？你不会去和你爹告状吗？”周侨看着他身上的冻疮，问。
“说了也没用。”
周侨又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去我屋子里暖暖。”
我们。第一次有人和他是我们。江戊尘笑了笑，点头说好。
“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江戊尘失声质问，“为什么现在要把你对我的好都给别人！”
周侨刚开始确实对江戊尘不错，会把多的吃食分给他，也给他送些碳火衣服。然而他发现江戊尘对他的心思后，就刻意保持了些距离。
“我都看见了！你和江千……”
“你闭嘴。”周侨冷冷打断他，脸色沉下来。
江戊尘见他生气，眼中露出害怕的神色。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言了……阿侨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喜欢他，他是江家人，流着江宗正的血。”
“但是我不是！”
周侨听见这话，瞥过眼看他。
江戊尘扯着他的袖子，眼睛里充斥着疯狂炙热：“今日我娘的旧仆和我说，我不是江宗正的儿子，我是我娘和其他人生的，所以江宗正才这么待我！”
“阿侨，我和他们不一样，你可以爱我！我求你……”
周侨一言不发，只是用漆黑的玻璃珠一样的眼珠子看着他。
“他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我还能不知道吗！我可以帮你，阿侨，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我帮你把他们江家人都杀了！”
听见最后一句话，周侨才起了兴致，扬声问：“你要如何帮我？你打算怎么做？”
“阿侨，你信我就好。”江戊尘终于僵硬地笑了笑，“我已经抓住我大哥的把柄了，等时机一到，我就让他身败名裂！赶出江家后，再趁乱将他解决。”
如果他猜的不错。时机很快就会到，最痛苦的莫过于让人在最开心的时候跌落尘埃。
“至于我爹和我二哥，就算是一命换一命，我也会帮你杀了他们。”
见周侨垂着眼，没有立即回答，江戊尘脑子里又浮现出昨晚的场景，脸上尽是恨意：“你难道是舍不得？！”
“……怎么会？”周侨笑着答，“我只是在想，这会不会太轻松了，怎么能让他更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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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大街上。
“哎，你听说了没，商会的会长要换人啦！”
“听说了，就是不知道换谁？听说万老爷的儿子也在争这个位子。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老百姓还管得着他们？自己先吃饱饭再说吧……”
“啧，老弟，你这就是狭隘了！位卑未敢忘忧国！况且，这也不是和我们无关。我倒是希望江家大少爷当选。”
“啊？他也参与了？那希望他能选上吧。”
“对啊，江大少爷可是好人，不仅给学校捐款资助学生，还出钱给粮食局分发物资给咱们百姓……”
老侯听见二人的对话，背都挺得直了些。他心道，君子论迹不论心。
“千爷，看来我们几日后的民选票也是没问题的。”
“当然不会有问题。不然我这些日子不都白忙活了？”
“好在那个商会会长在外头有个私生子，他本人又是个妻管严，我们这才能将他那捏住。”
江千劭摇摇头，老侯做事踏实，人也忠实，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你还真以为那个老头是因为他妻儿？真正让他动心的，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那些资本，不然他将妻儿都杀了不就了了？”
老侯眨眨眼：“就是可怜我们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了，他胃口可真是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钱随时可以再挣，但是这个机会给了万老头的儿子，想要再拿到手里就难了。权力也是获得资本的一种手段。”
老侯郑重地点了点头，心里称赞着自家爷的眼界格局。这是在指点他了。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他家爷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啊，不仅脸色红润有气色了，还经常语气温柔地指点他们。虽然这个“温柔”是相对江千劭往日而言。
“爷，您最近，有什么好事儿啊？”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江千劭并未像他意料中的一样，说一句“不该你管的事别多管”，而是有些想同他炫耀似的，眉毛一挑，道：“你猜。”
老侯想，如果不是生意场上的事，那肯定就是……情场上的事了？他家爷这么自恋，居然还能看上其他人？
老侯憋住笑，道：“金屋藏娇？能被您看上，得是什么惊天美人啊？”
这美人是谁打死他也是想不到的。
“确实——”江千劭勾了勾嘴角，“长得美。”
老侯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家爷夸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好看，于是趁热打铁拍马屁道：“肯定人也是柔情似水，娇媚可人。看您脸色，近来晚上应当是……”老侯嘿嘿笑了两下。
柔媚个屁！想到这几天晚上一直都没能反压回来，江千劭脸色黑了黑：“行了，别说了。”
老侯不知又是那句话惹着他了，悻悻闭上了嘴。果然，恋爱中的男人就是多变。
江千劭不知看见了什么，忽然停下了脚步，皮亮的靴子停在了玻璃窗前。
老侯向里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家卖首饰的店。他瞬间懂了，道：“爷？要不进去看看？美人是要好好哄着的。”
江千劭左右张望了一下，见着没有熟人，才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他直奔着自己看中的那件东西去了。
那是一把暗红色的扇子，上面绣着黑色的梅花，参杂着丝丝缕缕的金线，从玻璃窗外扫一眼，金光若隐若现。
“爷，这会不会太……沉闷了？我看人家不一定和咱们大男人眼光一样，我听我老婆说，女人都喜欢鲜艳明亮些的，手镯戒指之类。”
江千劭不理会他，摆手让他去叫老板。
“你们这能不能改款式？”
老板一看他的衣着，便笑得朵花似的：“当然能啊！”
“把骨架都改成精铁的，尖端要开刃。”
老板眼睛都不眨一下，给钱什么办不到？“行，没问题！您给个地址，今儿下午就给您送过去！”
老侯嘀咕一声：“敢情我家爷看上的还是朵带刺的玫瑰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