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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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怜生日后的“下一个事件”，大概就是实高的元旦。
实高这一届刚好玩了把大的。
元旦前一天中午学校例会，余鹏程在广播里面字正腔圆，实验一班讲台底下睡倒一片。
在余鹏程的“这学期，咱们同学们秉持着……的学习理念，……的学习氛围，取得了……的学习成绩，为学校得到了……的荣誉”等聒噪的讲解声中，郑亦唯优哉游哉地对着答案给自己的数学大题划了个勾，顺手在旁边给自己画了个花。
“你干嘛呢？”林卿怜扭头看到他这套操作有点懵，但还是认真地把本子递给他，“这道题，给我讲一下。”
就在这时，余鹏程拍了一下广播话筒，话筒发出一声尖锐的“吱——”，等声音静下来，他继续说：“接下来是对于今年学校跨年的安排……”
原本困得快要创在桌子上的一个个脑袋瞬间“咻”地一下抬起来了：“跨年！元旦！活动！”
坐在讲台上管纪律的梁子璇拍了拍桌子：“安静！安静！”
“这次元旦呢，因为正好赶到周四，要上课不能回家，所以呀，这个经过学校年级组的规划，同学们就在晚自习休息一晚上……各班班主任有序组织元旦晚会……”
整个教学楼又一片欢呼：“晚会！晚会！”
梁子璇：……
爱谁谁吧。
一片喧闹中，郑亦唯托着脸轻笑：“出息。”
然后下一秒他的同桌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郑亦唯扭头一看，只见林卿怜两眼放光：“晚会！晚会耶！”
郑亦唯有点奇怪：“你很稀奇？”
看得出来，林卿怜真的很稀奇很激动：“跟同班同学一起的感觉很稀奇。”
没过多久下课了，老余回来了。因为老余跟同学们混得过于熟悉，导致他一回来就被同学簇拥在讲台上：“老师老师！咱们的元旦怎么过啊？”
“对啊对啊，真的有元旦晚会吗？！”
“真的，真的。”余鹏程被围着笑眯眯的，“先下讲台，我来总地讲一下具体安排。
“这样哈，咱今天下午给放个假，准备点吃的啥的，等到了明天好好玩哈！”
台下一片欢呼。
“好耶！”
“老师我爱你！”
“少给我贫嘴，下次联考能不能多进几个市里区里的名次？”
当天晚上，班里不少人都找老余批了晚自习出门许可证，拿着许可证组团出了校门。
“哎呀，多久没出门了，学校外面的空气都是新鲜的。”梁子珩做了几个深呼吸，满脸陶醉，“真香啊……”
郑亦唯泼他冷水：“你闻到的是烧烤味儿吧？”
梁子珩嘿嘿一笑：“聪明，等会儿老张烧烤走起！”
郑亦唯：……
几个人关系都不差，自从林卿怜生日之后根本没时间出门娱乐，就是趁着这个时间短暂“放飞”，郑亦唯买瓶水回来之后，除了林卿怜就再也没见到其他人。
“其他人呢？”郑亦唯一边给林卿怜递水一边问，“不是说去麻辣烫？”
林卿怜伸手盘算：“程澈和汪觅去超市了，梁子珩和周晓渔去烧烤，梁子璇和邵敏去……”
“好好好，打住打住。”郑亦唯伸出手指，在林卿怜嘴边比了一个“嘘”，“走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哦，好。”
第二天下午吃完晚饭，班里闹得不可开交。
拉彩带，挪桌子，一个实验一班张灯结彩热热闹闹。
林卿怜在讲台上负责看着班，郑亦唯在旁边闲着无聊往窗外探头一看：别说他们班了，两个教学楼都是这个样子。
“哟，唯神，咋还在班里？”梁子珩明显刚刚从门外回来，喜滋滋地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米糕，“给你尝尝，可好吃了。”
郑亦唯捏着那个长得跟个三无产品似的小东西，奇怪：“哪来的米糕？”
梁子珩一边给林卿怜递米糕一边热情介绍：“扶老师给的，可好吃了。他们班可传统了你知道不，门口还贴了俩红彤的对联儿。”
“哦？真的假的？”郑亦唯来了兴致，“我去看看。”
郑亦唯溜出班门，看到隔壁班扶柳坐在门口手里端着个干部杯，指点着同学把对联贴齐整。扶柳看见郑亦唯，很高兴：“来啦亦唯，吃这个尝尝？”说着，抓起身边的冬瓜糖，给郑亦唯塞了一把。
郑亦唯接过来剥开一个，比了个拇指：“甜。”
扶柳很得意：“这可是我自己做的，我们班那群小崽子就不喜欢，没欣赏眼光！”
扶柳越说越高兴，拉着郑亦唯往办公室走：“老师这还有点吃的喝的，来来来给你拿点……”
最后，梁子璇那个舞蹈表演都跳完了，郑亦唯才出现在班门口：“报告…”
余鹏程看着郑亦唯掂着的那堆东西，立马意识到了这是些啥，然后龇着乐的大牙立马收回去了，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进来进来，下次不许在外面再拿人家的吃的了，有没有出息。”
郑亦唯知道俩老师不太和，就没计较。回到座位，梁子珩和林卿怜一脸震惊：“这是什么？”
“扶老师给的，他自己做的零食，”郑亦唯介绍，“这是青梅酒，这是糯米糕，这是云片糕，这是冬瓜糖……”
林卿怜耐心地等他介绍完，小心翼翼：“我也想吃……”
郑亦唯慷慨地跟他盘算着，你一个我一个地对半分，然后坐他另一边的梁子珩凑了过来：“唯神，我也想要……”
郑亦唯十分幼稚地一把抱住自己的零食们：“不给，没了。”
梁子珩：……
周晓渔唯恐天下不乱地嘿嘿一笑，伸胳膊拱了一下梁子珩：“标准因人而异～”
梁子珩也气呼呼地斜了他一眼。
当天晚上元旦晚会结束后，零食吃了个七七八八，就是那瓶青梅酒根本没开。晚自习还没过半，实高今天晚上又管得宽松，不少学生溜出校门凑第二顿。
郑亦唯和室友等六个人也准备第二顿，张叔看他们来了一点也不意外：“来了？给你们留了个包间，我就说你们今儿晚上会来。”
在饭桌上，郑亦唯捏着那个装青梅酒的包装把玩半天，拆开了一抬头，一桌子人很真诚地看着他：“你……能喝？”
郑亦唯舔了舔嘴唇：“想喝，尝尝。”
梁子珩看郑亦唯倒没过分，一点一点地倒着抿，也就没管他，转头跟周晓渔他们几个开始玩。
直到郑亦唯偷偷摸摸地喝了几口感觉还行，然后一口气灌了半瓶……
没一会儿，梁子珩突然感觉不对，扭头一看，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唯神？”
郑亦唯歪头冲他笑笑，脸色有点不正常的红。
四个人面面相觑：“完了，不会喝醉了吧？”
郑亦唯不高兴地拍了一下桌子，拖腔拖调地抱怨：“什么啊，我没喝醉……”
“……”沉默。
真的喝醉了，这么容易就喝醉了。
程澈皱眉：“那瓶酒多少度啊？”
梁子珩一脸茫然：“这是……扶老师自己酿的……”
程澈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那就对了，自己酿的酒把握不好度数。”
“……”
“那怎么办？”周晓渔手足无措，“不能给他一个人撂这啊。”
带是肯定带不走。
带走能怎么办，他们都不走读，难道带寝室去吗。
汪沐逸：“要么咱先走，叫张叔来处理……”
几个人一致同意：“可以可以。”“先这样吧。”
结果林卿怜刚站起来，校服衣角就被郑亦唯抓住了。
郑亦唯不高兴地抬头看他：“你走什么。”
“……”林卿怜拽他的手腕，“你冷静冷静，我要回学校。一会儿叫张叔来处理你。”
郑亦唯更不高兴了，他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卿怜，孩子气地使劲摇头：“你要走？你别走，我不让你叫张叔。”
林卿怜：……
梁子珩、周晓渔、程澈和汪沐逸：……
闻讯而来的张叔：……
张叔很快进来了：“这怎么回事？”
“梁子珩，郑亦唯他妈的电话微信发我。”林卿怜面无表情，“我处理一下，你们先回学校，顺便帮我跟余主任说一声。”
几个人纷纷点头，然后一个个退出了包间。
两分钟后，林叙楹的手机响了。
林叙楹看到陌生号，优雅官方地接起来：“喂，您好？”
“啊，阿姨好，我是郑亦唯的同学林卿怜。”
林叙楹看了一眼通话界面：“嗯？啊？哦，怎么啦？”
“郑亦唯他，”林卿怜低头看了一眼拽着自己衣服角的郑亦唯，“喝醉了，怎么办。”
林叙楹：“什么？”
喝醉了？
“今晚学校元旦晚会，隔壁班老师给他送了点自己酿的酒，可能没控制好度数，晚上大家聚餐的时候他喝了一点，就……”林卿怜语气毫无波澜，“他现在拽着我的衣服不让走，怎么办。”
“……”林叙楹无言以对，“你把电话给他。”
林卿怜把电话递给郑亦唯：“你妈妈找你。”
郑亦唯的理智似乎只够他含含糊糊地来一句“妈”。
林叙楹轻声埋怨：“你怎么回事啊，别老麻烦人家。”
郑亦唯理直气壮：“不，你让林卿怜照顾我。”
林叙楹生气：“你这孩子……什么毛病？”
没过两分钟，郑亦唯再次把手机塞给林卿怜。
林卿怜再次接起来：“喂，阿姨好。”
林叙楹的声音很温柔：“卿怜啊，今晚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一下亦唯啊。”
林卿怜愣了一下，可能是没从这种年龄的人口中听到过自己的昵称，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林叙楹如释重负地轻叹一声，跟林卿怜交代：“你问问亦唯，让他带你回去，那个房子旁边有多一个房间，洗漱用品什么的都用新的……拜托你了……”
林叙楹交代得很全面，张叔也帮他俩打好了车。郑亦唯喝醉了倒也还算老实，直接把人带回了自己的暂住地。
郑亦唯进了家门就开始邀功：“我厉害吗。”
正在换鞋的林卿怜：“啊？”
郑亦唯一脸得意：“我喝醉了，还能找回家！”
“啊对对对，你最棒了，”林卿怜应付他，“你赶紧洗漱休息。”
“哦。”
挺好的一点是，郑亦唯喝酒不撒泼，除了幼稚了点，还是能听话的。
林卿怜收拾完回到客厅给余鹏程和林叙楹报备，身边蹭上了另一个人。
林卿怜对郑亦唯皱眉：“你能不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的。”
林卿怜刚准备走，身后就被郑亦唯拉住了。郑亦唯靠在他身上语气懒洋洋的：“林卿怜，你想不想跟我好？”
林卿怜：？
林卿怜把他推开：“郑亦唯你清醒清醒，你喝醉了！”
郑亦唯睁着一双懵懂至极的深色眼睛茫然地抬起来看他：“所以喝醉了为什么要清醒？”
林卿怜：……
跟醉鬼讲不了道理。
郑亦唯闭上眼睛又贴上来了：“你跟我好吧好不好？我给你买糖吃啊。”
林卿怜冷脸：“不好。”
郑亦唯把自己挪到一边，有点失落：“哦……”
林卿怜有点后悔，于是决定再次抬头跟郑亦唯解释一下：“那个，其实我……”
郑亦唯借着酒劲迅速地哄好了自己，然后再次抓着他的手一脸热切：“那你现在试着跟我好，好不好？”
林卿怜头大：“你先去睡，先去睡行不行？”
郑亦唯歪头，一脸不信。
林卿怜也给他画大饼：“等明天你醒了我就跟你好。”
郑亦唯心满意足，回房间休息，非常顺利地上床睡觉。
林卿怜确认郑亦唯真的睡着了，叹了口气，在他床边小声说：“郑亦唯我求你了，别闹到这个份上以后跟我说你要和别的女生结婚生子，好不好？”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没敢动郑亦唯的东西，关上灯跑到客厅去睡沙发。
灯全部关了，郑亦唯睁开眼睛，翻身看着天花板，勾了勾嘴角。
哪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醉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