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葬》云卿羽yq

12、第 12 章

　　在他们刚离开房间，季元墨先是四处仔细观察，在没有看见摄像头后，季元墨的心才放松了会儿。
　　“元墨，你和妈妈说你这段时间在这里感觉怎么样？这里的教官对你怎么样？”
　　季元墨看着迟非晚，心里有些犹豫，他想要把自己的真实经历说出来，但他转念一想，当初是他们亲手把自己送进来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
　　就算自己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自己，他们肯定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分裂症更加严重了，或许还会产生让自己留在这里一辈子的想法吧。
　　“我在这里挺好的，教官和院长对我都很好，我在这里学会了很多。”
　　迟非晚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好好的妈妈也就放心了。”
　　“你一定会理解爸爸妈妈的对吗，我们也是为你好啊，等你的病治好了，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生活了。你看这多好啊。”
　　季暄也在一旁开口：“元墨，我们也是希望你好的，我们可是你的亲生父母啊，怎么可能会害你？所以你一定会理解我们吧。”
　　季元墨十分机械地点着头，他不需要理解他们究竟都说了什么话，他只需要知道他需要配合他们表演，上演一出亲情戏码。
　　他们用亲情这条锁链将他禁锢起来，不允许他有任何自己的思想，只允许他们按照他们规划的路线进行表演。
　　在这场表演中，他们既是导演又是演员，还是看客中的一员。

　　“会的，我会好好的，”只不过不是为了你们，我可是答应了我哥的。季元墨在心里默默补充了这一句。
　　很快探视时间就到了，就在季暄和迟非晚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季元墨终于还是没忍住，他开口说：“爸妈，我想陆予阿姨了，下次能不能让她来看我？”
　　季暄离开的脚步停住了，他转身看向季元墨，有些不解地问：“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迟非晚一胳膊怼在了腹部上，“行，这次就这么地了，下次我和你陆予阿姨来看你。”
　　季元墨在说完话后心里就有些后悔，他不敢保证父母能不能听懂自己的暗示，如果他们没有听懂，那自己的后果可想而知。

　　季暄和迟非晚刚离开房间，还没走出去多远，之前出去的两名教官就重新回到房间，将季元墨带到治疗室。
　　这是一个很黑暗的房间，其中一名教官将灯打开，将季元墨绑在电椅上，在把人固定好后，他通上了电。
　　电流顺着季元墨的头流遍了季元墨的身体，刚开始季元墨只是感觉到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他还在想要是自己出去了跟哥哥说这件事，他肯定会更心疼自己一些，也会在平时生活中更体贴他一些。
　　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想，季元墨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不算是个人，而算是一个可以让人肆意妄为的……东西，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在来这里之前，他还在想要是出去了，自己一定要带着哥哥大玩特玩，但在经历这些后，他只是想再见到他一面，他怕自己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但现在他又改变了主意，虽然没有镜子，但他大概也猜得出自己现在容貌肯定十分丑陋，还是别让他看见了吧。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刚才的那名教官加大了电流，但季元墨却没有之前的那种反应了，现在的他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瘫在椅子上，陷入了昏迷。

　　不知道是不是季元白的错觉，他现在感觉到身上传来一种他形容不出来的感觉，他低下头一看，哦，原来他在承受电击呀，怪不得这么疼啊。
　　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宁竹推门走了进来，她蹲在季元白的面前，“你应该就是季元墨口中的哥哥吧，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季元白缓了好一阵，才有力气开口说话，“你叫我季元白就好。”
　　宁竹点了点头，说：“是个好名字。”
　　“你应该知道季元墨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送进来吧，你想不想让他离开这里？”
　　季元白看着她，俩人这么对视了许久，他缓缓点头，“只要我照做了，你就能放他离开吗？”
　　宁竹站起身，给自己拉过来一把椅子，“当然，他父母将他送进来时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让他恢复正常，而让他恢复正常的仿佛也很简单，全都看你的选择，如果你执意想要继续这样生活，那也可以，最后的结果一共有两种，要么他死，只留下你这个人格，要么，你消失，留着他。”
　　“解决方法虽然很简单，但全在于你的选择。”
　　“我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内，我可以尽量保证这具身体的控制权都在你这里，至于季元墨这个人格，他则是沉睡着，但我可没有办法保证三天后他会不会消失。”

　　在说完话后，宁竹便让两名教官将季元墨，哦不，是季元白送回到房间。
　　季元白感受着季元墨的心理情绪，他闭上眼想要回忆着俩人相处的时光。
　　但他又害怕自己出现的太久会对季元墨产生影响，季元白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以自己的身份把自己一直想要对季元墨说的话给写出来，毕竟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了。
　　他来到窗户旁的桌子，坐在了椅子上。
　　在看见日记本上俩人写下的话后，季元白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是应该悲伤，还是应该为元墨即将离开这里而感到开心，总之这种感觉很复杂。
　　【元墨，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这么说也不完全正确，我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没存在过，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很空泛，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考虑过实情，但我还是想把我现在想要说的都写下来。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发现彼此存在是时候，但是我还记得十分清楚，你那个时候就是一初一的小孩，你挺怕黑。怕打雷的，每一次下雨、停电都要缠着我跟你在一起睡。
　　我原本还在心里嘲笑你，甚至一度觉得你根本就不配成为控制身体的主人格，甚至有的时候我还萌生过代替你的想法，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对你的态度发生了改变，或许是从得知你亲生哥哥的事情的时候开始的吧，又或许在那之前，总之我发现我竟然开始在意能不能跟你永久在一起的事情了，说来也是，这种想法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所以我一直不想让你知道过我有这种想法，不过既然你以后都不会再看到我了，那我说了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吧，我怕别人会夺得你的目光，吸引你的注意力，所以卢月在找你的时候我占据了你的身体，并且在这件事情过后也没有把事情告诉你，我知道这件事我做的确实挺过分的，但是元墨，你能不能看在我已经消散了的份上原谅我？
　　我知道我一直挺唠叨的，但你就再忍我这一次吧，反正之后你也不用再忍了，我还想说，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你可以一个人照顾好自己，要是可以的话，去趟海边吧，将我们之前想要做的事情都完成。还有，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不然我天天化作鬼去找你，不过这件事应该实现不了，我又不是人，怎么可能变成鬼？
　　好啦，我现在就想到这么多，要是之后还有想到的话，我再写给你。】

　　三天后，季元白找到宁竹。
　　“你准备好了？”宁竹看着他，“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季元白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
　　宁竹找到的医生将季元白推进手术室。
　　季暄早上刚起床，就收到陆予发过来的消息：【有新的案件线索了，跟元染有关，你最好和迟非晚一起来一趟。】
　　季暄连忙换好衣服开车带着迟非晚来到警局，刚到门口就看见陆予和另一位警察站在门口。
　　“进来说。”
　　陆予带着他们来到了询问室，随后关上门。
　　“我们前不久收到一通举报电话，根据电话提供的信息，抓到一个通缉犯，根据他的供诉我们确认了存在一个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以创办学校的名义收入学生，并且从他们当中选择合适的人员进行采集器官，通过这种方式进行营利。”
　　季暄和迟非晚对视一眼，便又听陆予说道：“我们根据他的描述画出了他的上线的长相，你们看看熟不熟悉。”
　　陆予说完，坐在他旁边的警察便递过去一张画像，季暄伸手接过，在看见画像的第一眼，他心里出现一个人的名字——宁竹。
　　“这不是……”迟非晚捂着嘴惊叹道，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暄，“她……！”
　　季暄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着画像，在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他看向陆予，“你们确定没有画错？！”
　　“不存在画错的可能，所以季暄，你跟我说实话，你究竟认不认识她？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隐瞒！”
　　季暄一瞬间像是衰老了很多岁一样，他倚靠在椅子上，眼睛看向天花板，久久才说：“认识，她叫宁竹。”
　　迟非晚叹息说：“还是我来说吧，她叫宁竹，算是我的朋友，我们在六年前认识，当时因为很谈得来所以就成了朋友，再后来她在看见元染和元墨后，跟我关系就更……”
　　说到这里的时候，迟非晚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更是声音低到几乎没有。
　　“陆警官，你说元染的死会不会跟她有关？！不、不对，肯定跟她有关！”
　　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迟非晚说话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她腾地站起身，“我知道她在哪里，你们现在就跟我去抓她！”
　　迟非晚的速度很快，没过多长时间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陆予抬眼看了季喧，也没搭理他，跟着迟非晚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