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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视频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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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大多数人有人来接，许耀只能一个人走回去。
“走了，明天见。”
互相道别之后，有的人坐进了豪车，有的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视野里的景物从高楼大厦，霓虹灯闪烁，到空间狭窄，灯光昏暗。
许耀熟练的绕开会吱哇乱叫的调皮小孩，试图挣脱束缚的看门狗，走进昏暗深处。
钥匙插进生锈的门孔，嘎吱一声，门开了。
“回来啦，给你下了面条，还加了鸡蛋。”奶奶坐在床头，指着桌上的热腾腾的面条。
许耀：“奶奶，给您说过多少次了？不用等我，直接睡就好了。”
奶奶：“那怎么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
这间破旧的出租屋没有厨房，也没有浴室，但胜在价格便宜，自从奶奶带着三岁的许耀来到这里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了。
墙上贴满了许耀从小到大的奖状，堆叠的破旧收纳箱里装着的是冬天的衣物，墙角一人高的两堆书承载着少年的梦想，门口脏兮兮的塑料袋里装着压扁的塑料瓶。
奶奶：“哎，吃完了放着，我去洗。你快去洗澡，回来还能复习会儿。”
干净的睡衣已经整理好了放在床头，许耀拿着睡衣和盆子去浴室。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喝这么多酒！”
“又去打牌了？啊？输了两千？你还有脸回来？儿子的学费怎么办？”
“女儿的医药费我在筹了。”
“我的命好苦啊！”
……
抱怨、辱骂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许耀已经听过了无数遍，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能叫来警察。
少年最大的心愿就是带着奶奶逃离这里。
奶奶把许耀照顾的很好，从小吃的没少过，才让许耀长成现在这样一米八的大高个，许耀从小跟着奶奶捡垃圾，又扛又背，一口气走到垃圾站，要是不小心迷路，那走的更远，就为了省那四五块的公交费用。可饶是这样，许耀晚上学习要开灯，奶奶也从不拒绝。
许耀在房间唯一的小桌子上复习英语错题的时候，收到了几条微信语音。那是前年奥赛得奖用奖金买来的，这样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奶奶也不会担心他。
几乎没人会给这个手机发信息，更不用说一连发好几条的。
大概一分钟左右手机就会震动一次，最后许耀受不了了打开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微信发来的信息，全是一分钟的语音。
许耀：难怪一分多钟响一次。
翻到最上面一条：我是贺迟。
许耀：贺迟？我什么时候加的他？
再往前翻，居然是扫码添加的！
第一条语音：暑假奥赛，我被人堵，你帮我解围，还说，有困难可以找你帮我。
第二条：我给你讲一下今天的英语试卷，第一题的答案在……可以根据……判断……
后面的每一条都是60秒，估计都是英语题。
奶奶已经睡着了，房间里回荡着的只有贺迟清脆的少年音和许耀的心跳。
房间墙不隔音，晚上总能听到打呼噜的声音和各种奇怪的声音，贺迟的声音和这里格格不入，却让许耀意外的心安。
在听完所有的语音后，许耀发了一条：“谢谢。”
别墅内灯火通明，贺迟坐在二楼房间落地窗旁边，看着屏幕上的“谢谢”两个字，突然觉得好开心，直接翻身坐在书桌山，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往嘴里塞葡萄，还晃着腿。
不枉他发了半小时的语音。
等吃够了，贺迟踢掉毛茸茸拖鞋，蹦跶上床，想着明天怎么引诱许耀跟他一起吃饭呢……
第二天还得照常上课。
对许耀而言，除了被班主任语文老师点名批评字写得太丑外，没什么大事。如果非要算的话，让贺迟监督他练字到还算一件。
中午，依旧是一打铃人就跑得没影了，许耀刚准备动身的时候被叫住了。
贺迟：“许耀。”
许耀：“有什么事吗？我要去吃饭了。”
贺迟：“还没来得及说，比赛前，谢谢你帮我解围。”
许耀：“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走了。”
“等等！”贺迟语气难得有些慌乱，“我让阿姨准备了两份午餐，就当是我感谢你了。”
许耀想着学校食堂这么贵，这里正好有免费的，而且已经做好了，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许耀（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版）：“反正已经准备了两份，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许耀：“那走吧。”
贺迟跟在许耀后面笑着走出教室，等出教室门的时候，已经收敛好笑容。
室外的阳光还是一样耀眼，树荫下也还是一样凉爽。和每一所学校一样，南熙一中也有校园湖，湖里有学校养的锦鲤。
“昨天的英语题弄懂了吗？”贺迟问。
“讲的挺详细，懂了。”许耀回答。
“今天中午也是英语测试，别错那么多了。”
许耀：“尽量。”
贺迟：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很无语……随便一句话都能气死人，算了有进步就好。
等两人吃完，司机拿着两盒切好的水果递给两人。
许耀（星星眼＋没见过世面版）：“还有水果啊！”
司机是一个老实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贺迟的脸色，说：“上学就应该多补充维生素。”而后又说，“晚饭的下时候我也会在这里等你们。”
“我也有吗？”许耀看着还在优雅吃着最后一口的贺迟。
司机：“当然。”
晴天司机将午餐和晚餐送到小花园的石桌上，雨天送到教室门口，这样相安无事的到了周五。
班主任语文老师：“许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字写得太丑了！得练！”
“改卷的时候没有哪个老师会给你在这一堆丑字中挨个去找答案的！你的卷面分不要了？”
自从上次老师说许耀字丑之后，许耀收敛了两天，仅仅两天而已，随后又被打回原形，体现在周四的语文卷子上，周五上课直接被老师骂。
“你能不能学学你的同桌，啊？人家贺迟字写得多好看啊！”
“贺迟，以后你负责监督许耀练字。”
贺迟：“好。”
许耀暗叫不好，自从贺迟第一次给他发语音讲英语题之后，每晚都会给他讲英语题，对英语的手感也确实上来了不少。
现在又让贺迟监督他练字，那岂不是，糟糕啊。
这不，晚饭的时候司机师傅就送来了一本字帖。
许耀：“多少钱？我扫你。”
贺迟：“不用，一天两页，不算很多，白天写不完的，晚上回家打视频我监督你写。”
许耀：“……不用那么认真吧，大不了我以后字写好看点？”
贺迟：“老师说的。”
许耀：“……好。”
在学校都穿着校服，谁也看不出谁的身份，但在家就不一样了。
许耀穿着白色的背心，对着手机镜头，端坐在桌子前。
贺迟的背后是宽阔的房间，墙上挂着从小到大的照片，穿着真丝睡衣，撑着头看他。
许耀：“这么看着我干嘛？”
贺迟：“监督你啊。”
许耀：“我已经快写完了，你先休习吧。”
“练字呢，最重要的就是心静。”贺迟自顾白的说，靠向后背微微向后留与靠在座椅上。
许耀：“……”
贺迟看着许耀微红的耳尖，还有无处安放的目光，顿时起了逗他玩的兴致。
只是……这手机画质好像有点低啊，得找个机会给他换了。
“写完了。”许耀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看手机。
一直没有声音还以为是网卡了或者直接挂了。没想到抬头就看见了贺迟盯着屏幕的脸，对视来的猝不及防。
“啊？”贺迟惶了神。
“在想什么？”许耀问，声音退去了少年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的男人的气息。
“没……没想什么。”贺迟坐直身子，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异样，“既然写完了，那，晚安，明天周六放假，可以多睡会儿。也别望忘了写两套英语题和练字。”
“嗯，好。你明天有时间吗？”许耀问。
“有。”贺迟放下刚准备按挂断的手。
许耀不好意思的挠头，“我可以为你做一顿饭吗？小少爷。”很快又补充，“就当是这一周的谢礼。当然，如果你有其它要求的话也可以提。我尽量满足。”
贺迟看着屏幕里许耀的窘样说：“当然可以。我明天家里没人，你来我家做吧。”
贺迟笑起来很好看，而且笑起来和他来时的风格完全不同，平时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小少爷，此时和他房间背景相得益彰仿佛只是一个被宠爱的小孩。
许耀看呆了，“那我节明天早上十点出发去你家。”
贺迟开心地摆腿，说：“我把司机电话给你，直接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许耀：“好。晚定。”
挂断电话后，贺迟哼着歌蹦跶着到跳回床上。
抱着毛茸茸的大兔子滚了好一会儿，想起来，刚刚视频的时候好像有很多小孩，还有大人说话的声音，要不是屏幕里面是许耀，他都快看不下去了，还有，感觉房间好狭窄的样子，要不要想个办法让他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呢？
贺迟想了好一会儿，抱着兔子缓缓入睡，一夜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