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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聚会事故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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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川在与林越进行过短暂对视后落下目光,而季年还在一个劲地翻白眼,以此来表达自己遇见糟心人的不爽。
再次望向前方,那人早已将头低下用餐,偶尔与旁边人聊上几句,模样与平时并无二异。
这让季年不禁琢磨:这哥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刚才的白眼?希望有。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何出现在韩知雾的场子上,但遇见了就是晦气,等聚会结束,他势必把韩知雾抓来问个清楚,听听到底是怎个法儿邀请到对方的,要是两人认识,他就审训韩知雾跟哪个亲近些,总之就是两者选其一的问题,他季年此生,必然跟这哥们杠到底!
琢磨到此,饭也不知不觉吃下一半,在骄傲地分享完自己的追求经历后,韩知雾端起酒瓶、东摇西摆地朝季年走来,见对方步步逼近,季年明白这劫始终逃不过,韩知雾脸色深红,着实喝了个酩酊大醉,他说话断断续续含糊不清,但季年清楚意思,不就是喝酒嘛,提前打过招呼的事再怎么说不能临时变意,况且已经有人开始起哄了,这群人都是他当初无脑下赌的见证者,所以此时的季年,除了在心里再骂一遍自己,什么反抗都不想做。
他拿起空杯倒酒,正欲递入口中,却被一只手挡住,林越将他扯开,夺过酒杯捏在手中,迫切地问:“你能喝酒吗?”
“一点点没事的。”季年夺回酒杯,心想自己虽酒精过敏,但三杯不至于要掉小命,三杯的量,顶多回去难受一夜,到时候自己在男朋友那儿矫情一会儿,哭诉一番,再吃点药美美入睡,这抛出去的祸不就可以成功收场嘛。
他是安排妥当了,可林越却态度坚决,站起身说:“这杯我替他喝。”
韩知雾眯眼瞧他,脑子一时糊涂没认出来,便浑浑噩噩地驱逐:“欸,不行不行,你可别插手啊。”
季年顺势扯开附在身上的手,低声说:“你别管了,这是我自己惹的祸,自己担。”
他端起酒杯饮下,地产的葡萄酒,度数不高,初入微涩,进而迸发一股冲劲,涌至鼻腔,让他这个十几年没沾酒的人浑身寒噤。
一杯饮尽,忙去倒另一杯,伴着周围人的赞扬送入口中,此刻的季年,虽隐隐觉得心头难受,但却庆幸酒浓度不高,这韩知雾还算良心未泯,没有特意刁难,他原这样想,后来又推翻了结论,这货喝得跟醉汉一样,哪还记得什么良心不良心,估计是随便抓的一瓶,从女朋友手里拿的吧。
事实证明,韩知雾确实喝得晕头转向,分不清昼夜黑白,因为在季年三杯下肚时,他竟重新倒了一杯递到面前,这操作可把季年整懵了,哥,刚坐下呢,啥意思?他拉过韩知雾的手小声提醒:“欸,你别整我啊,不是说好三杯吗?”
可韩知雾喝得酩酊大醉,哪还记得清自己说过什么,他只催促:“来来来,再来几杯,快点快点。”
韩知雾倒满酒,亲手朝季年递去,递至唇边,季年苦绷着脸喝下一杯,哪知韩知雾又给满上,季年后退一步,在紧挨到后方的身体后伸手去扶那人的肩,察觉到林越有起身意图,他强行将其按下,此时周围目光聚集,不少人在起哄:“人家雾哥为了追系花费了多少心思,你几杯就表示完了?”
“拿出你当初下赌的气势来,别认怂啊老季。”
“人女朋友都喝了半瓶,你一个男生,连女孩子都不如。”
……
陆景川微抿口酒,面无表情将起哄的人依次看遍,忽然听见一声猛烈拍桌。
“你他妈说谁不如呢!再b一句把你嘴给撕烂!”
他眉间微蹙,随即转移视线,将目光落在季年那张愤怒分明的脸上。
此动静一出,周围顿时众说纷纭,眼见事态愈发焦灼,被人劝阻多时的夏小北坐不住身,站起来喊:“你们能不能别逼年哥啊?这样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有人回答:“笑死,不能喝当初为什么要说?”
“对啊,喝不了就别说,说了又不做,真是扫兴。”
夏小北不知如何反驳,只能默默急眼,这时郑彬义将他拉回座位,接在后面发言:“老季是说过喝酒,但他酒精过敏,但凡是真兄弟都不会逼他,你们两个能说出这种话,难评哈。”
“还有某些alpha,从刚开始就一直在旁边怂恿,安的什么心自己心里清楚。”
他这一帮持,周围顿时冒出不少同类发言:“欸,我是真看不下去了啊,人韩知雾醉成死鬼,你们也跟着醉成死鬼了?还真打算让老季喝一整瓶,把我好兄弟喝死了你们负得起责吗?”
“对啊,老季的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一个爱说大话,要是别的大话还好,但这是关乎性命的大话,这你们要纠着不放,那可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啊。”
“就好比他要是说在胡姐那儿做一百零八个深蹲,我指定在一旁使劲看他笑话。”
此话一出,满脸严肃的季年突然发出一声爆笑。
搞毛啊,突然这样,他都要泪目了。
恍过神来,众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令破功的他顿时感到无地自容。
……看集贸啊。
季年捏住酒杯,意识到韩知雾这醉得稀里糊涂的酒鬼不好甩,便疯狂对兄弟使眼色,那兄弟见季年面容扭捏,立刻意会意思,将韩知雾拖回原位,边拖边洗脑:“行了雾哥,老季已经喝了这么多了,咱都看在眼里,这事儿就算过了……”
韩知雾这脑子被酒精冲刷,完全听不明白话中的内容,只一个劲地哎呀哎呀,哎呀过后整个人重重落在座位上,朝前一趴,无声无息似的没了动静,吓得乔听雪花容失色,忙去推他,他竟又抬起头来,打掉身上的手大喊:“来啊!大家继续喝!”
周围人劝他别喝了,他完全不听,最后又倒了下去,这次无论怎么推都推不起来,可把乔听雪吓傻了,有人安慰她没事的,雾哥经常喝成这样,得去医院走一遭才能收收性子,说完就把韩知雾抬到门外,夏小北以为出了什么事故,飞速跟了上去,一些alpha吓唬他说韩知雾喝出了毛病,性命难保,他就火急火燎地冲到最前面,一路跟到车里。
至此,饭桌上的人已散一半。
混乱中,季年虚弱地侧趴在桌上,半阖着眼。
见一个个身影交错挪动,他皱起眉头埋住脑袋,却在之后落入一个自带香调的怀抱。
林越与他坐同一张椅子,将他的脑袋靠在胸前,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体温似乎比平常烫,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烫,可低头所见的脸却泛起一片红色。
“……季年,你还好吗?”
他渐渐将臂弯收紧,怀里的季年挣扎无果,吃力地甩了甩头。
“韩知雾怎么了?”
“他又晕倒了,估计是送去医院。”林越将他的下巴抬起一点,额头贴紧额头,似在感受温度,实则别有用心,“你也要去吗?我带你去。”
季年偏过头,用力推开林越,嘴里骂着:“猪手拿开。”
林越反握住手,拉过季年圈紧后腰,他的手掌很冰,冰得季年浑身冷颤,迫切想要后缩,却被一只覆上来的手掌拖住了后颈,林越是想将他抱起,他道:“你看起来很虚弱,我送你去医院。”
季年揪住缠在身上的两只手猛掐,在林越抽手间隙缩出怀抱,缩到后面的椅子上,抬手呼出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巴掌。
“你干嘛啊!你你……”
这越界的行为要搁平时,他肯定一拳伺候过去,可今天不知怎的,他的身体完全使不上一点儿劲,就只能任凭林越搂着抱着,在手掌的不停抚弄下,他感觉体内暗流涌动,似有什么东西涌出来,进而全身瘙痒,如有一百只跳蚤在骨头里撕咬。
什么乱七八糟的鬼感受,这他妈以前过敏都没这么多名堂,季年在心里乱骂一通,想着自己得去药店,却不想让林越这个隐患跟在身边,但林越非要逆着他的心思来,感受到动作越发大胆,季年急得脏话连篇,其实他有在挣扎,只是挣扎的动作绵软无力,在外人眼里跟欲擒故纵没什么区别。
林越将他横抬到自己腿上,迫使季年想抽身,可他无论如何也抽不出来,这时周遭的人流已悉数散尽,林越抱紧他,正想转身离开,却突然听见了两声敲打桌子的声音。
“酒精过敏是需要吃药的。”
陆景川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人面前,像是在提建议。
他实在想不明白,两人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没羞没躁地演练情趣,是有什么疾病吗还是……
被突然打搅,林越有点不爽,他打量了一眼陆景川,站起身说:“我知道,我正想带他去医院。”
此刻季年的脑袋靠在他身上,可以说整个身子都是这样,被完全抱住的他的手依旧在没完没了地乱捶,嘴也没闲下来,陆景川瞥过一眼,而后看向林越,发觉对方目光凶狠,像在瞪自己。
……
他果断转身离开,生怕对方误会什么。
情急之下,季年痛苦地张嘴大喊:“等下!等下!”
短短四字,简直要掉他的老命。
陆景川止住步伐,确认声音来源后再次转身。
如今的季年,只剩虚弱,话都说不明白:“你帮我买药,你,你叫他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去买药……”
陆景川皱了皱眉:“什么?”
“买药啊,你……”季年不理解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身体好奇怪,脑子也好奇怪,这难道就是过敏症状?真是操寄吧蛋。
林越掂了掂怀中的人,小声说:“季年,我会带你去医院的。”他是在对自己进行解释,可季年哪信这鬼话,若是如此,刚才在座位上做小动作的是谁?反正林越这话说出,没让季年信一点,可他再怎么不信也无权做主,因为他完全处在被支配的位置,林越抱着他,擦过陆景川身边来到门口,用同样的语句安抚:“我真的会带你去医院的,你别怕我。”
说罢,他正欲迈步,却迟迟迈不出门槛。
因为他被某人从身后拽住了肩膀。
陆景川跨过门槛,与之面对面而站,此时的两人,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两两对视,目光中蕴含的情绪相差悬殊。
“你是他男朋友吗?”
半晌,陆景川这样问。
林越陷入沉默,情绪委实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