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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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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言的生物钟根本没有这么早,他为了迁就我才十点之前上床的,躺着睡不着,就坐起来用电子纸看书,我看那东西挺好,问:“这个贵吗?”
他在黑暗中看我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调侃说:“不贵,怎么,大少爷连这都买不起?”
我撇嘴笑笑,“我要是想要肯定能有,这不是好奇吗。”
家里从不在花钱地事上亏待我,想要什么他们都给我安排,就看我能不能跟他们开口。
才刚跟陈宇吵过,我最近不太想跟他们说话。
我安静下来,看着李良言手指时不时动一下,那边透过来的光十分微弱,其实我也就只能看清他手指在动了。
这么看着比我平时催眠自己效果还好,明明才昏迷苏醒,竟然也能很快就又没了意识。
早上醒的时候李良言已经拉开一半窗帘,正站在窗口透气,窗户被打开十分小的一道缝。
“早上好!”我心情不错,坐起来笑嘻嘻跟他说话。
他回头看我,眼底反射着外面初升红日的光,嘴角压了压,似乎十分不解我现在这种态度,我眯了眯眼,问:“什么意思?”
李良言摇头,又去看外面,我茫然的坐在床头,并不知道自己睡了个觉醒来又发生什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我追问。
他把窗户缝隙关上,另一边窗帘也拉开,让红光铺满大半面白墙,整个屋里都映着红色。
现在时间还早,才刚出太阳,我很少起的这么早,想来是这几天的昏迷把我作息调正常了。
李良言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只好跟他说起别的,“我们不是今天出去剪头发吗?”
我伸手抓抓自己头发,却感觉不太对,这么一来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有别的不太寻常的地方,好像有点油腻腻的,像是几天都没洗过澡一样,我不是昨天才洗的吗。
我又仔细摸自己头发,抬手时看见预埋针孔,很明显,周围一片青紫,我把袖子撸起来,看自己胳膊上,之前都是在左胳膊上的,这次两个胳膊上都有。
我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坐在床头一阵后怕。
李良言就那样靠在墙边,靠在红色里,看着我像个外人一样检查自己的身体。
“现在知道了?”他轻声问,语气没有起伏,也没有力气。
我浑身发冷,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上面好多软件信息都是两三天前的了,除此之外李亦乐也给我发过消息,我看看日期,我是昏迷三天后又昏迷了四天。
我这不是一晚上睡醒,是直接睡了四天。
记忆里还在睡前那一天,这么一来跟穿越一样,我苦笑着抬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现在的状况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还是药品配制比例变了,总之我现在的昏迷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杨霁和陈宇能一直养着我不过是因为有个儿子的身份在,其实他们没那么在乎我的命,一个从小就被告知活不了多久的孩子,他们能养出多少感情。
现在我威胁陈宇,他想要我地命,好像也说得过去。
本来好好的在医院养病,没想到就能发展成这种情况,难道在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时间,还要弄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我没给自己设想过这种生活。
过了好一会儿,李良言眼底的红光逐渐褪去,他才轻笑一声,“怎么办啊。”
不管怎么做,都摆脱不了陈宇的控制。
我要靠他们提供的药活着,必须得向他低头。
可已经被他们知道了我没那么好控制,就算向他们低头认错也回不到原来那样了。
这就是死胡同,这样僵持下去我马上就会死,真把事情闹大我也是死。
我抬头看着李良言,“我们不低头好不好,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
他眼皮微微向下,很小的动作,我一动不动盯着不敢错过,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他,可我没有办法了。
“还能活多久,下次你还能清醒吗?”他冷声问。
我沉默这不知该如何作答,谁知道我能活多久,可能陈宇给的命令是明天就让我去死。
“对不起。”
我只能说这句。
李良言走到桌子旁把电脑打开,翻出我的u盘,举着不容反抗的看我,“我现在就要看,不管你允不允许,我现在就要知道你知道的全部。”
我还是习惯性的挣扎片刻,才对他点点头,“你看吧,但是我没有证据,如果后续需要,得你去找证据了。”
李良言不再回复,直接去翻看里面得内容。
他确实讲信用,我说不让他看,他都没趁我昏迷时偷着看,不过我猜如果昏迷的再久些他就要看了。
在不能确定我是否活的下来时,他肯定会看。
可我昏迷时谁能说我不会突然死过去呢,很多病人昏迷时生命体征是稳定的,也突然就没了。
他没看不是相信我能活下来,而是不愿相信我会死。
我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无声笑起来。
等他抬头向我看过来时,我才问:“怎么样,查起来难吗?”
李良言双唇张合几次,最后竟被气的冷笑一声,“原来有这么过分的事。”
我耸耸肩,“没办法,我小时候不知道,等知道了,也没能力做什么了,我没上过学,也接触不到外人,甚至连个健康身体都没有。”
“与你无关,这不是你的错。”李良言说完向后仰头,他烦恼时就会这样,看着他能做出这种反应会让我十分安心。
能让我知道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没有隐瞒的他。
李良言像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也正常,我们两个毫无社会地位的年轻人,突然接触这种只有在书中才能看见的事,背后那么多关系盘根错节,光靠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做得到。
又沉默了一会儿,李良言突然笑了一声,“原来你真是个大少爷。”
我动动嘴,没出声。
说是青岸前三也不为过。
不过这么说来陈宇和杨霁也挺憋屈的,这么多钱都没人继承。
活该他们作恶多端。
其实在我小时候他们还没这样呢,看我们住得老房子就知道,也就是普通有钱的家庭,陈宇自己创业,杨霁当时不在他公司帮忙,有自己的工作,为了照顾我还辞了工作。
是后来几年开始做医疗卖假、药赚起来的,他们好像换了个房子,现在那老房子只给我回家时住,他们偶尔回来几趟装装样子。
换房子的事没告诉我,我自己猜的,怎么可能都这么有钱了还不换房,杨霁可是穷的时候都会省吃俭用给自己换包的人。
我越想越觉得郁闷,要是我没生病,生活过的得多快乐啊,又有钱又没有勾心斗角的心思,甚至都没人跟我争家产,我只要昧着良心享受一切就好。
郁闷完了又要骂自己冷漠无情,陈宇他们作恶多端,我也是个隔岸观火的恶人。
不过不生病就认识不了李良言了。
我突然问他:“你现在还觉得我的故事平淡吗?”
我一开始是平平淡淡给他讲的,因为背后这些讲不了,我们关系没那么近,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说了要出事。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是他背着麻烦的男朋友,不,还没确定关系,只是暧昧的朋友。
我看着李良言笑出来,他气的啧了声,“怎么不算平淡呢,你给我这些我又用不上,没有实质性的支撑,写出来也是骗人的,说不定读者还会说我恶意揣测。”
“再说,”李良言停顿一下继续说,“我写出来就不怕被报复吗?”
我笑着看他,好一会儿才说:“你这样做是对的。”
不写,不去靠近,就能在现今情况下最大限度保证他的安全。
我知道他这么说只是想气我,但我是真心实意想让他这么做的。
听我说完,李良言斜看我一眼,眼神不悦,却也没再说什么。
他不会不写得,就算不用作者的方式把这件事公布出来,他也一定会用其他办法去争取,给我争取更多的机会。
他手里抓着的证据越多我就有机会多活一阵子。
“你现在知道这些了,我也没什么好再拦着你,只是想让你注意安全。”
说起安全,我前些阵子还在担心李良言走在路上会遇到车祸,这下好,我是真的要担心李良言走在路上被车撞了。
“还真是得避谶,就不要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我轻声嘀咕,说的李良言直烦。
“你现在知道了?早你就应该注意!”
我笑笑,“那也没办法了呀。”
李良言收回视线继续盯着电脑屏幕,过了一会儿问我:“除了你,这些病人都不知道吗?”
“他们接触不到陈宇和杨霁,肯定不知道,只知道有好心人资助他们治病,但他们都知道我。”
李良言挑眉,我继续解释:“给他们办住院的时候会介绍说资助人的孩子也生了病,做些好事赞赞功德,他们不知道我是谁,但知道我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我耸肩,“可能为了让他们少些怀疑吧,善良的人最容易同病相怜了,这样好控制。”
李良言像是很意外我能说出来这些,我笑了声,“怎么说我也是大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