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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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门口后，江泽心一边笑一边拿钥匙开门，回头对沈眠说，“安全到家。”
等看到屋子里的情况时，他瞬间垮了脸色。
茶几玻璃碎了一地，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水杯、玻璃碴子、烟灰缸……所有东西都混作一团，就连冰箱都半倒着，斜斜的靠在墙上。
沈眠不小心瞥到了一眼，愣了一下。
江泽心慌忙把门掩上，回头对沈眠说，“那个，就不请你进来坐一下了，”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天、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吧，而且还有作业，你……”
“好。”沈眠没等他说完就回道。
之后沈眠便转身走了。
江泽心等沈眠下了楼，才打开门进去。
他也没有力气收拾，就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拿钥匙打开了卧室门。
平时他的卧室都是锁着的，不允许打牌回来暂住的蒋萍踏进一步。
江泽心躺在床上，胃烧得心慌，难受极了。
他蜷着身子，膝盖顶着肚子，头往怀里缩着。
估计明天可能是阴天，也可能是因为秋天了，屋子有些凉了，这样的姿势能让他获得一点温暖。
“叮咚～”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江泽心拿出来，本来打算关掉声音，但是看到通知栏有消息。
沈眠：开一下门。
江泽心晕乎乎的，不明白开什么门，沈眠是又回来了吗。
想着，江泽心还是缓缓起身，摇晃着走到门前，本来想直接开门，但还是从猫眼看了一眼。
门口也没人啊。
江泽心把门打开，外门框边放了一袋东西。
这时，沈眠的消息也刚好进来。
沈眠：醒酒药和蜂蜜水。
江泽心拿起袋子，蜂蜜水还是热的，看上面的标是附近的一个奶茶店的。
江泽心关门回到床上，先将袋子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打道：谢谢你，沈眠。
他插上管子，小口喝着，因为蜂蜜水很热熏得鼻头酸酸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江泽心头疼欲裂，果然上学时间已经过了。
他套上衣服，简单洗了漱，然后拨打了门口贴着的小广告上的电话。
“喂，是换锁公司吧？”
……
江泽心打完电话便开始收拾客厅，给地上的垃圾全都收进麻袋，把冰箱扶正了，用扫把将茶几上的碎玻璃都扫到麻袋里……
“咚咚咚——”
“您好，是您家要换锁吗？”
“对。”
“行，您稍等啊，很快就好。”
“没事，你慢慢来，”江泽心看向客厅，想起什么，“你知道哪里有收废家具吗？”
“我兄弟就是干这个的，可以让他来看看。”
“行。”江泽心说道。
“心儿哥人呢？咋还不来上课？”
平时江泽心一般都会上课之前就到，如果没按时到，那就不会再来了。
“眠哥，昨天心儿哥是回家了吧？”谢天地问沈眠。
“嗯。”沈眠回道。
猴子说：“江哥估计宿醉不舒服，不来了。”
江泽心的桌子乱糟糟的，还不来上课，来上课也总是睡觉玩手机，沈眠难以想象他是怎么考第一的。
“哎哎哎，同志们，轰轰烈烈的运动会又要开幕了！”体委郝昊站在讲台上呼喊着。
于是一片哀嚎声响起。
“郝昊，”谢天地恐惧地说，“今年不能再是我参加三千米了吧……”
“上年女生有四个项目都是我！”宁雪站起来激动地伸着手指，“还有小苹果！她五个！”
郭晓苹点了点头，表示对。
“对了，去年心儿哥还六个项目呢！”
……
“大家放心，今年咱们自愿，实在没有人参加的我参加，但是还是要有实力的那几位参加几个重点项目，对了，今年咱们运动会还加了几个娱乐项目，是全班都要上阵的，一个班对一个班，也是抽签决定对哪个班。”郝昊补充道。
老孟姐，孟秋华女士极度重视班级凝聚力，高一运动会时她就说：“运动会不是让你们跑跑步、活动活动就好了，展现精神风貌是它的一大要义，更是能拉进我们同学间的距离，树立良好的班级荣誉感，老师不要求你们必须得争第一，但是你们得给我使劲争第一！拿出你们的干劲，拧成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
郝昊硬着头皮跑到沈眠面前，“眠哥，你刚转来，老孟姐说你必须得参加个项目，和班级融合融合……”
“好。”沈眠很快回应道。
“等江哥回来了，你跟他说一声今天运动会的事，他肯定得参加重点项目。”郝昊有些愧于面对江泽心，毕竟去年大家都不熟，参加的人少，光给江泽心一个人就安排了六个项目。
“行。”
沈眠看了看旁边空空的座位，想到昨晚的情况，只稍犹豫了一下，就从桌兜拿起手机，给江泽心拨打了电话。
“嘟嘟嘟——”
“喂，沈眠？”
对面不知道在干什么，丁里咣当的，背景音很嘈杂。
“哎，对对，把那个卧室的都搬空……喂沈眠吗？”
“嗯，”沈眠回道，“开运动会，体委让我告诉你，你要参加。”
“啊？”对面的声音明显疑惑了一下，“哦行，没别的事了？”
“没了，挂了。”
“嘟、嘟……”
江泽心的听筒里传来忙音，运动会的事居然打电话通知，回学校再告诉他不得了。
“搬完了，这个钱怎么给啊？”
“哎，好，辛苦了，”江泽心拿出收款码，“直接扫就行。”
江泽心送走几个搬卸工人之后，躺到沙发上，扫视了一圈屋子，长呼出一口气，“终于干净了。”
江泽心先给江媛打了个电话，“喂，姐。”
“怎么了阿心？”
“我把家里的锁换了。”
“啊？”江媛显得很震惊，又有些迟疑，“那，季宇进不去会不会……”
“我再不会让他们进去一步了，”江泽心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衣服上的扣子，轻声说道，“姐，我说的也包括蒋萍，我不想再……”
“没事的，阿心，”江媛听出了江泽心的不安，她不再迟疑，坚定地说道，“房子是我们的名字，季宇他不配住，现在我们长大了，他就算回来了也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控制我们……蒋萍一直拿着爸的银行卡，也从不给我们抚养费，她不好好生活，也不能怪我们。”
“……嗯，知道了，”江泽心说，“你什么时候不忙了我给你送新钥匙。”
“不急，我这段时间忙着搞论文，都没怎么去过蔚色了。”
“好，等你不忙了给我发信息。”
挂了电话，江泽心就背上包往学校去了。
“心儿哥！”
江泽心刚进教室就听到了谢天地的呼唤。
“怎么了？”
“你好点了吧？”
“没事儿，上午收拾了一下家里。”江泽心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他忍不住分享道，“以后就算他们回来也再进不去了。”
“卧槽！”谢天地惊呼，又压低声音，“彻底掰了？”
“本来就没和过，没什么掰不掰的。”
本来以为季宇两年前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就蒋萍一个人出去打打牌，偶尔回来住住，当她是空气就好，但是既然蒋萍又放他进来了，那他们就比翼双飞吧。
“江哥！”文尚烨从教室外走进来，终于看到了江泽心，“老孟姐叫你去趟她那。”
“报告。”办公室的门开着，只有老孟姐一个人，江泽心敲了下门，喊了一声就进去了。
“站这来，”孟秋华推了推眼镜，等把卷子批完，眼镜摘了，才抬起头看向江泽心，“说吧。”
“说什么啊。”江泽心眼神躲闪。
“你知道该说什么。”孟秋华严肃地看着他。
“真的没什么，今天上午没来就是睡晚了，下次不会了。”
“唉，”孟秋华看他不愿意张口，最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江泽心，你是聪明，但是现在已经高二了，还不如上学期认真，你之前的那点基础怎么够现在霍霍的，啊？”
江泽心垂着头没吭声。
孟秋华和江建是同事，江建教数学，江泽心和江媛没人管的时候，江建就会带他们来学校，让他们在办公室学习或者玩。他们从小学习环境比较好，再加上江泽心聪明，现在接收什么知识都能学的特别快。
孟秋华顿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泽心，你现在努力多干一件事，未来就会多一个选择。人的一生永远都是为明天奋斗的，不是溺死在过去。你是得记得过去，但是更得向前看。”
江泽心垂着眸，不知道听没听进心里，点头回道，“我明白，老师。”
“好了，”孟秋华也不多说了，整理了一下教材，拿起来，“走吧，快到上课时间了。”
江泽心跟在老孟姐的后面，走进了教室。
沈眠起身给他让了让位置，让他进去。
今天上课江泽心既没有睡觉也没有玩手机，竟然一节课都在认真地听着，难得的很，沈眠有些诧异。
“同学们，还剩最后几分钟，咱们说一下运动会的事儿，体委都跟大家说差不多了，我再补充几点。”
“这次咱们的运动会多了几个娱乐项目，咱们班抽完签了，项目就是两人三足，全班都要参加，对的是三班，”老孟姐环视了一圈，“咱们就一对同桌为一组，课余时间练练，提高一下默契度。”
老孟姐顿了会，说道，“哦对了，几个男女同桌的自己互相调调啊。郝昊你来组织咱们的练习，下午下课了拿出半小时练练，给我当回事啊，必须给我干过三班，省得你们胡老师一天天在我面前嘚瑟。好了，下课吧。”
“老师再见——”
他他他他和沈眠，两人三三三足？！
怎么想怎么奇怪好吧！
大家对于这种娱乐项目精神头还是很足的，一下课就热烈讨论起来，有的觉得自己和同桌默契十足，恨不得立刻下去试试，有的调换着合作对象，有的同桌小情侣难舍难分。
“咳咳，沈眠——”
江泽心看着沈眠，说道：“你行吗？”
沈眠：“？”
“为什么不行？”
江泽心大大摆手：“不！不！不是说你不行的意思！我是说咱俩一起你有意见吗，有的话咱俩也换一下……”
“没有，谁都可以。”
“噢噢那就好。”江泽心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绑带拿少了！”
一班下课后来到操场，郝昊拿着绑带分，结果到了江泽心和沈眠正好少一个，扭头发现是谢天地帮他们拿了。
沈眠的右腿和他的左腿并在一起，江泽心蹲下来给他们系。
他的俩手分别拽着带子两头，使劲一捆，结结实实地系牢了。
蹲着的那个少年的脑袋，头顶上的旋儿很标准，一点也不偏，软软的发丝顺着旋往外张扬着。
“好了！”
沈眠的视线也转了回去，江泽心捆好后站起来，因为一条腿被绑着，险些向旁边倒去。
沈眠感受到身边人的倾斜，手快捞了他一把。
“嘿嘿，站猛了，谢谢啊。”江泽心笑道，看来今天着实心情不错。
“今天大家先自己练练吧，明天我们再一起跑！”郝昊站在边上喊道。
那边的谢天地和猴子率先摔了一跤，“哎呦卧槽！猴子你踏马的！”
“谢天地！我说先迈左脚！”
“班长你走的能稍微慢点吗？我快不行了——啊！”
“左右，左右，哎呦！踏马哈哈哈哈哈哈……”
……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咱俩也先左脚。”江泽心说。
江泽心搂住沈眠的腰，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
沈眠比江泽心稍高一些，便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俩人顺利地走了几步，“沈眠！咱俩挺有默契啊！”
江泽心眼睛里放着光，偏头看向沈眠。
沈眠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也偏过了头，直直地对上了少年盛满笑意的眼睛，因为距离很近，江泽心眉尾的一颗小痣都很清晰地撞进了沈眠的眼睛里。
“嗯。”沈眠看着江泽心认真回复道。
江泽心猛地扭回头去，靠，沈眠离近了看怎么这么帅，他江泽心还能是校草吗。
“来来来，继续继续。”江泽心说道。
“哎哎哎哎对了！”郝昊想起了什么似的，“报重点项目的得再练一个小时。”
江泽心：“……？”
“郝昊，今年我还得报上年那几个？”江泽心咬牙说。
“江哥！今年绝绝对对，不会那么多了，”郝昊捏了一把冷汗，信誓旦旦说道，“今年你就一个接力跑……”
“没了？”
“还有一个一千五……这下真没了！”
“有你这么说话大喘气的吗？”江泽心无语。
“眠哥，你今年就参加一个接力跑就行！”郝昊回头对沈眠说道。
沈眠还没吭声，江泽心就问道，“沈眠也接力跑啊？”
“对，其他的都有人报了，除了江哥你，其他去年获名次的都自己选的项目。”
“你怎么不让我自己选？”
“这不江哥你没来，他们选的早嘛——”
“……”
等他们所有项目练完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江泽心靠在操场的长椅上，大口喘着气。
“沈眠你也坐下歇会吧！”江泽心冲沈眠招手。
沈眠迟疑了一下，便走了过去。
“吁——”江泽心深呼吸了几下，稍微平稳了些，“沈眠，你跑得还挺快的，都可以替我去跑一千五了。”
江泽心头枕着椅背，面朝天空，说：“月亮都出来了，又明又亮，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天气预报播报了，明天是晴天。”沈眠也抬了一下头，看了眼月亮。
“昨晚谢谢你啊，沈眠。”江泽心没有看沈眠，依旧是刚刚的姿势。
沈眠却看向了江泽心，“那次医生说你要少喝酒少抽烟，忘记告诉你。”
“你是愧疚，所以给我去买蜂蜜水？”
沈眠还没吭声，江泽心就自顾自说道，“没事儿，又不是你的错，愧疚什么。我就说，谢天地都没那么贴心懂事，更别说你这个冰……”
江泽心及时闭了嘴，看了沈眠一眼。
“更别说我什么？”沈眠居然还追问了。
“更别说——”江泽心脑子转的飞快，“更别说你这个温暖知心的好同桌怎么和谢天地比啊！”
“毫无语言逻辑。”沈眠不留情。
“嘿嘿……”江泽心嗤嗤笑着，“沈眠，真的，你要是多笑一笑肯定就显得没那么冷漠了。”
“说不准还会迷倒学校万千少女呢！不对，你现在不笑估计都能迷倒了，我严重怀疑，你来了把我校草地位都抢了……”
江泽心激动得从椅背坐直了起来继续说。
他的脸颊两侧因为刚刚跑步变得红红的，前额的刘海也因为热被他捋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两只眉毛因为现在脸部放松，随着言语动来动去，显得表情极为夸张。
沈眠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泽心戛然而止，露出惊奇的眼神，“沈眠！！”
“怎么了？”沈眠尽管只笑了一下，但是笑意还没完全消退，说话的尾音都带着微微的上扬。
“你你你你你以后可多笑一笑吧！”江泽心都有些结巴。
带着笑的沈眠和不笑的沈眠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沈眠是很凉薄冷漠的长相，这一笑，眉眼都融化了。
江泽心感叹道，怪不得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呢。
……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