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往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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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萧安手也搭在护栏上，看着眼前尽管戴着面具也挡不住一身贵气的人，心中倒是越发肯定起来：“公子是外地人，不懂是正常的，又怎能说是心胸狭隘？”
跟着身后的钟绍仗着戴着面具，毫不掩饰自己见了鬼似的表情。
难怪老爷多次催促主子娶妻都被拒绝了，原因居然是……主子他是个断袖？！
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钟绍心里有些哀嚎。
“是我太注重于片面了。”楚沐砚抬头看着他，面具下露出的双眼弯着，“倒是多谢你提醒我这些。”
祁萧安看得心里一跳，搭在护栏上的手指微微卷曲。
他轻咳一声，欲盖弥彰得移开了目光，“小事罢了，何须言谢。”
尹方齐见祁萧安这反应，也心里跟着一跳，这人怎这反应，他主子不都戴上面具了吗？难不成蜀地的人不看外貌而看内在？那让这小子知道主子其实面如冠玉，那不得直接展开激烈追求？！
也不怪尹方齐大惊小怪，鄞朝民风开放，每每楚沐砚偷溜出宫，若不戴个帷帽啥的，多半会引来一些人的强烈注视。
别说姑娘小姐了，男的搭讪者他也早就见多了，他主子的脸就招那些人喜欢。
尹方齐默默走到两人的中间，强行让他们两个拉开距离。
他木着脸对楚沐砚说：“主子，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先回去？”
楚沐砚也发觉时间有些晚了，就从尹方齐身前探头对着祁萧安挥了挥手，“那公子我们就先走了，以后再会。”
祁萧安眼睛扫过尹方齐，对着楚沐砚颔首道：“再会。”
尹方齐呼出一口气，就差原地把楚沐砚拖回家了。
两行人就此别过，楚沐砚这才边走边教育着尹方齐：“你刚才怎能如此不礼貌，虽然你从小没学过什么礼仪，但都跟着我这么久了，也要学着些。”
尹方齐挎着个脸，决定左耳进右耳出。
祁萧安和钟绍倒是站在原地没怎么动，祁萧安是在目送他们离开，钟绍倒是在观察祁萧安。
“主…主子，需要属下调查一下这位公子吗？”钟绍犹豫道。
祁萧安看了他一眼，“不用，调查做什么，太唐突了。”
钟绍默默哦了一句。
祁萧安没说，但钟绍也清楚，这位少爷也是个身份不低的主，他刚刚就察觉到附近苍有暗卫，而随着那位公子的离开，暗卫也随之离去。
调查什么的，但是有些危险。
祁萧安看着楚沐砚的身影消失不见，轻叹一声，这才舍得转身离开。
钟绍跟着祁萧安一同回府，心里想着该怎么给老爷答复。
近些年来他家主子同家里的关系逐渐恶化，他倒是叛逆起来什么也不管了，可怜自己这个做贴身侍卫的，经常接受老爷的询问，还好他知道他是主子的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清楚。
“你在想什么，一路皱着个眉。”此时两人已把面具摘下，祁萧安瞥了眼钟绍。
“没什么没什么，”钟绍轻咳了声，生硬得转移话题，“主子，刚刚那位公子你认识？”
祁萧安垂着眸，“算是认识吧。”
“那还戴着面具做什么？”钟绍问着，他其实早就想问了。
夜幕下，祁萧安的耳垂有些微红，开始了碎碎念，“他戴着面具，他也不知道我看出他是谁了，我又不知他姓甚名谁，更不知他有没有忘记我，万一直接去他面前搭讪，他会不会给我的印象就加了一条放浪了。”
“所以还是戴个面具保险一些。”祁萧安指尖磨蹭着衣袖的料子，“还好对我印象没有很差。“
钟绍：“……”
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有些害羞的人真的是他家主子吗？
怕是说出去城内不少小姐的心都要碎一地了。
沉默的钟绍同害羞的祁萧安回府没多久，钟绍果真就收到了祁胜的传唤。
祁胜如今已过不惑之年，两鬓却已攀上白发，眼角有些许皱纹，更增添了他的威严神色。
钟绍进书房时祁胜正拿着卷宗看，他紧皱着眉头，不怒而威。
祁胜还没开始提问呢，钟绍就有些心虚起来。
祁胜余光看见钟绍走进来，也没抬头，直奔主题，“你们今晚去做什么了？”
钟绍正了正神色，“回老爷，主子今晚先是在酒肆品酒，后来见河面飘着河灯甚美，所以便下楼看了会儿河灯，之后我们就回府了。”
“听着挺正常，”也不知祁胜信了没信，他语气倒是没什么起伏，“所以今晚也没遇见个什么人？”
钟绍心虚且肯定：”没错，老爷。”
祁胜挥挥手，“罢了，你下去吧。”
“是。”钟绍行礼退下。
书房内祁胜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书房又进来的人，悲道：“夫人，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祁胜只有梁嫣然一个妻子，无其他妾室，除了祁府也就也没什么人知道祁胜是个非常听老婆话的人。
两人自祁胜官居底层相伴到如今他官居刺史之位，恩爱数十年。祁胜爱惜自己的夫人，膝下也仅有祁萧安一个孩子。
梁嫣然拿着盘水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自顾自地吃着，漫不经心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谁叫你当初和他吵得这么厉害，后悔了吧？”
祁萧安手上经营的店铺不少，还继承了外祖父的家业。所以同祁胜大吵完，本是想搬离祁府出去住的，还是梁嫣然劝住了他。
“啧，”梁嫣然打了下祁胜想拿来水果的手，瞪了他一眼，“我自己让后厨切的，你要吃你自己去吩咐。”
“好的，夫人。”祁胜威严的脸再也把控不住，有些委屈地揉揉被打红的手。
梁嫣然也年近四十，但保养得非常好，依旧如年轻时的模样。
她哼着，“我儿子自己过得好好的，你非要去干涉他，现在又问我怎么办，我只能说你自找的。”
“是是是，”祁胜应着，“但是我还不是为了他好……”
梁嫣然又瞪了他一眼，骂着：“你个老古板，一天天除了说这几句话还能不能有点新意了？”
另一边，楚沐砚也回到自己的府内。
他出去玩了一圈，整个人也开始有了睡意，抱着松软的被子没一会儿呼吸就逐渐平稳。
瞳清和墨江在暗处守着人，瞳清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墨江说：“你看，出去一趟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墨江抱着柄剑，浑身都藏在暗处，“只要没遇到危险就好。”
尹方齐突然落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木着脸：“没遇到什么危险，但是遇到个主动搭讪主子的人，我猜他看上我主子了。”
瞳清没怎么意外，毕竟她家少爷剑摆在那儿，“蜀地民风开放，女孩子追求心中多正常不过？”
“不是女孩子，”尹方齐瞪着眼，十分严肃，“他是个男的！”
“……断袖啊？”瞳清沉默了一会儿，“没事，以后咱们把主子看好一些。”
墨江藏在暗处的脸也有崩不住，“我会好好看好少爷，不会让那些人靠近少爷半步。”
尹方齐心中顿觉满意，点了点头，又凑过去神秘道：”何况今晚，我们两是戴了面具的！那个男人怕是直接看上了主子那优越的身段，听说那些断袖就好这口！”
如今天气不冷，穿衣也不厚，更何况还有腰带束腰，他们这些贴身侍卫自然是知晓楚沐砚身段有多优越。
可是……
瞳清默默凑过去低声同墨江说，“尹大哥这么一说，怎么这么不对味儿呢？”
墨江暗暗点头。
尹方齐啧了声：”你们两个有听到我说话吗！怎么都不理我！”
瞳清和墨江默契地移开了目光，盯着天上的月亮看。
“这月亮可真亮啊。”
＊
第二日，楚沐砚舒适地一觉睡到天亮。
他自己先把衣物穿好了再传瞳清进来帮他束发。
瞳清不知为何，脑子里一时间全是昨晚尹方齐的话，一见到楚沐砚就把目光放到了束了腰带的细腰上。
瞳清：“……”坏了，她好像有些不干净了。
楚沐砚疑惑地看着瞳清，问着：“怎么了？”
瞳清摇了摇头，轻咳几声：”约莫是昨晚睡得有些晚，今日还有些不太清醒。”
楚沐砚担忧地看着她，“你是女孩子，要早些睡，睡晚了皮肤都要变差了，我身边还有其他人守着呢，你且放宽心。”
“好的少爷，我知道了。”瞳清心里顿时涌起暖意，心想着他家少爷怎么这么好呜呜，面上轻笑着，“我先给少爷束发。”
楚沐砚今日身着白色华服，华服绣着藏金花纹，显得人气质干净，他披散着发坐在木凳上，道了声，“好。”
瞳清走到他身后，梳着青丝，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少爷昨晚去哪儿玩了？”
“果然你们都知道了，”楚沐砚不好意思地笑着，“也没去哪儿，就是去夜市和灯会那儿看了看，顺便和尹方齐放了个河灯。”
“那可有遇见什么有意思的人？”瞳清问着。
楚沐砚想了想，“倒是有一个，我当时在和尹方齐讨论蜀地民生问题，他碰巧听到指出了我过于片面的看法。”
楚沐砚叹了口气，“也得多亏是他，不然我对蜀地的认知就要出错了。”
“这样啊。”瞳清说着，心里倒想着这也不算是个什么搭讪，大概是尹方齐太紧张了。
但后来瞳清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尹方齐其实也有看对的时候，但那时再防着人也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往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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