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的秘密》唐千千

3、深厚友谊

　　刚一下课，明久与成功之间就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两人似乎都未想过，第一天认识会发生这么多事。
　　“你还是不要和我走的太近，”还是成功率先开口“毕竟……”
　　“为什么？”
　　成功话未说完就被明久打断，看着明久皱起眉毛，白皙的脸上透露着不解的神情。
　　不明所以的成功以为明久在生自己的气；
　　从小自卑的性格让他瞬间低下了头。
　　“为什么你要觉得是自己的错？”
　　嗯？
　　成功错愕的抬起头，他这是……在为自己辩解？
　　明久似乎想了很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明明被欺负的是你，明明吃饭被排挤的是你，明明你没有做错，坐在最后被歧视的是你！”
　　说完所有的明久，脸涨的通红，虽然他们才认识第一天，但以成功的性格，他才不像是惹事生非的人。
　　为何这么确定呢，或许这就是作为警察的直觉。
　　教室里的人很多，大家其实都是故意坐在位置上看热闹；却没想到明久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再次愣住。
　　一群八九岁的娃娃，或许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人与亦云随波逐流罢了。
　　但在小小的明久眼中，这些人冷漠、无情；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遇到不公平要勇于上前，他不明白，成功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
　　“对不起……”
　　听见成功的道歉，明久爆发了，他说这么多，并不是认为成功有错，而是希望他能对这些事情，有说不的能力。
　　但是此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
　　愤怒的坐了下来，用余光瞟见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成功，气不打一处来。
　　将桌子往另一边挪了挪，像是划清了界限。
　　看到这儿的成功，咬了咬嘴唇，转过头去书包里翻找，最后拿出那包纸巾。
　　小声怯懦道：“干净的……”
　　明久不懂他的意思，以为是嫌弃自己脏，瞬间哇哇大哭起来。
　　同班的那些娃娃也不敢上前安慰，更有甚者，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同学们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围了上去：“陈老师！”
　　陈老师只是伸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明久在哭泣，刚想走进去，却发现他旁边坐着的成功。
　　刚迈出去的脚急忙收了回来。
　　示意几个同学把明久带出来，此时的明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被几个同学牵着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陈老师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
　　等明久哭够了，边打嗝边抽泣；声音颤抖着：“陈老师……”
　　陈老师慈爱的抚摸着明久的头发，什么也没说，可能是哭的太久了，明久头有些痛。
　　“明久同学，以后遇到什么事就来找老师，我会在办公室等着你的。”
　　陈老师的话仿佛是明久在这儿的定心丸，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多事，成年人都难以消化，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明久用力的点点头，这时上上课铃也响了起来，告别陈老师，跑向教室。
　　刚一进教室，就看到令人发指的一幕。刚才搭话的小胖子正在组织班上几个同学，撕扯着成功的书，和衣服；更过分的，其中一个男孩把垃圾桶直接扣在了成功头上，里面的垃圾倾泻而出，红色的辣椒油星星点点落在校服上。
　　此刻的成功并没有反抗，而是就这么呆愣的坐在位置上任人欺负。
　　看不过去的明久，冲上前推开了为首的小胖子，张开双臂护在成功身前。
　　“你们再这样我告老师了！”肾上腺素飙升，明久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说话。
　　几个男生被吓得呆愣在原地，或许是被‘告老师’三个字给震慑住，他们悻悻地走开了。
　　老师才进教室，明久就举手报告：“老师！有人欺负成功！”
　　本以为这次有老师撑腰，成功就不用受气了；可没想到，成功紧张的拉住明久的衣角。
　　老师眼里冷冷的，语气也冷冷的：“哦？成功你说，谁欺负你了。”
　　成功不敢抬头，一旁的明久使劲拽他的胳膊：“成功，你说啊，老师会帮你的。”
　　“成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是我，自己……”成功怯懦的回答。
　　明久不可置信，疯狂的摇着成功的胳膊，但此时的成功，只是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好了，上课。”
　　不知道成功为何这样，他到底在怕什么？
　　明久愣神了好久，今天的学校生活让他消耗了太多。
　　以至于父亲来接他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
　　善于观察的明父，敏锐的察觉出儿子的异样，旁敲侧击道：“今天的新学校生活是不是不太一样？让爸爸猜猜，路线不一样？面孔不一样？还是……”
　　“人不一样。”
　　听到儿子的声音，明父稍稍放下心来。
　　安慰道：“的确，要适应新环境是很不容易的，不过也还好，二年级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去熟悉。”
　　明久点点头，心中想着其他的；明父只好转移话题：“那今天，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敏感的明久听到这句话，点点头，又摇摇头。
　　父亲笑了笑：“第一天嘛，很正常，你要用心去交，大家一定会接受你的。”
　　明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遇到的事，明父也单纯的以为是孩子第一天去闹情绪。
　　到了家，夫妻俩商量着给孩子做些小零食，让他第二天去和同学分享。
　　一旁的明久听见后，难得眼睛亮了亮，“妈妈，可以多做一些吗？”
　　看到儿子情绪有了起伏，夫妻二人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第二日，明久早早的来到教室里，却没想到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早。
　　此时的成功，端坐在椅子上，周围的垃圾也已经被收拾干净；要不是看到成功那件沾满油渍的衣服，都以为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成功？你怎么来这么早？”明久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
　　成功看到明久的瞬间，忽然尴尬的搓搓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那过长的头发下，此人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这是我妈妈做的小蛋糕，你尝尝？”明久将怀里一大袋的小蛋糕都推向了成功。
　　成功手用力的捏着虎口，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明久以为他还在生昨天的气，便讨好的说道：“成功，昨天对不起，我应该了解清楚再像老师报告的，你别生气了。”
　　成功没想到对方以为自己生气了，连忙摆手：“不是，我只是，在想，那么多，你肯定要给其他同学，我吃过，他们就不会吃的了。”
　　“哼！”明久叉着腰，“谁说我要给他们吃了！我不会和坏孩子打交道的。”
　　两人的隔阂就此解开，只是日子还没过多久，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自从明久把小蛋糕给了成功以后，变再也没见过他来食堂打饭；偶尔一天都还好，可是已经连续三天了。
　　明久心生疑虑，打完饭，端着碗到处去找。
　　直到在操场旁的一棵槐树下看到成功，他正捧着那一大袋子小蛋糕，视若珍宝的拿起一个，抿上一嘴，仿佛吃到什么人间美味，享受的咀嚼着。
　　明久不知道，原来妈妈做的这么好吃，开心的喊了一声。
　　听见声音的成功慌忙将小蛋糕藏在衣服中，用手胡乱抹了一把嘴巴。
　　“明久？你怎么在这？”尴尬的问道。
　　“我来找你啊。”明久一屁股坐在成功旁边。“你怎么不去食堂吃饭？”
　　成功想了想：“我吃饱了。”
　　“骗人，几个小蛋糕怎么吃的饱。”明久毫不留情的拆穿。
　　被发现的成功挠挠头，憨憨的笑了一声。
　　明久也没继续揭穿，因为他知道，上次班上的同学欺负他时，已经把他的碗打碎了。
　　“喏！”明久递上自己打好的饭菜。
　　成功看了看，不明所以。
　　明久强硬的将碗塞进成功手里，嘱咐道：“以后，我俩就用一个碗吃饭，你想吃什么就和我说，不够我再去打。”
　　成功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明久重重的点头。
　　端起饭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几日他饿坏了，要不是有明久带来的小蛋糕，都不知道能坚持几日。
　　明久就这样看着他吃，吃完后还贴心的问他饱了没。
　　就这样，成功一人就吃了三大碗，食堂打饭阿姨看到来了一趟又一趟的明久，震惊的问道：“娃子，你确定还要？”
　　明久点点头，告诉她们自己饭量大。
　　几个阿姨看看白白净净的明久，实在想不通这孩子能吃四碗。
　　明久端着最后一碗，静静坐在成功旁边吃了起来。
　　成功也不说话，等待的过程中忍不住又拿出了小蛋糕。
　　只是此时吃饱了的他并没有继续，而是拿出一个来，抵在阳光下端详。
　　“你妈妈没给你做过这个吗？”他的举动引起了明久的好奇，毕竟每天早上，无论明久多早到，成功都坐在教室里，更奇怪的是，他穿着的这件衣服，好像从来没换过；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成功已经把明久当作最好的朋友了，所以也没有隐瞒。
　　“我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