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在顾笙离开后，郁泽躲在窗帘后掏出手机，换上另一张卡，重新开机后，手机里接连弹出好几个对话框，郁泽点击最上面的那个打开。
【x：你猜的没错。这条合同确实有问题。】
【x：你打算怎么做？揭发他们？】
郁泽沉眉，快速回复道。
【yz：不。证据不足，这点东西只能算是螳臂当车，不能证明什么。】
【yz：况且，我回国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x：好。需要帮忙和我说。】
【yz：嗯。】
郁泽的视线落在上面的历史消息上，那是他前几天偷溜进书房时在角落捡到的几张合同草稿。
宋家在上报的合同上玩花样，逃避税收敛财。
郁泽看着x发过来的宋家公司合作的其他小型公司名录，里面近半数的公司最后都被宋氏收购了，郁泽知道这是他们对赌输掉的结局。宋家一直通过霸王条款来对待新入行的小公司，作为行业的龙头产业，近乎垄断。
他一直知道宋家人心狠，但没想到他们还敢逃税，照郁泽发现的草稿来看，那只可能是九年一毛，也许真正的金额会庞大到正常人难以想象。
郁泽眸光暗了暗，先保留好这些证据，打算等离开的时候将这些材料交给宋家的对家公司。
至于他嘛……该出摊啦！
“新鲜出炉的淀粉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哈喽，小胖又来啦？”郁泽朝走近的一个小男孩招呼道，大概是营养太好了小脸上的婴儿肥肉嘟嘟的，挤得眼睛都快有些看不见了。
小胖是个乐天派，见到郁泽大声应道：“宾果！哥哥，还是老样子，我要特辣。”
“哥哥快些，今天我妈妈来接我了，可不能让她久等。”小胖比了个张牙舞爪的姿势，“不然妈妈就会生气的。”
“好好，小胖拿着。”郁泽飞快装好，“慢点呀。”
小胖飞快接过，簌地一下就窜出去了，冲进对面的人流里。
小胖叫郁飞华，是蓝藤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他哼着歌等着红绿灯，心情愉悦。
突然，一身红衣的小女孩擦着郁飞华的肩膀走过去。
郁飞华凝眉，刚刚那人，是叫张……张什么来着……哦！张娅蝶？好像是吧……
“诶！张娅蝶！”不管是不是，叫一叫就知道了，郁飞华回头大声对那个女孩叫道。
小女孩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像是没听见一样，低着脑袋直直地往前快步走。
郁飞华挠挠脑袋，那不成是他记错了？不叫这名？也不怪他记不清，女孩是前几天刚刚转到他们班来的，听说是父母在四处做生意，经常带着孩子四处奔走，没个定所。
算了，妈妈该着急了。
“什么东西在本少爷脚下……嗯？手绳啊……”郁飞华捡起刚刚踩到的一条五彩线编织的玉石手链，眼睛微眯，感觉有些眼熟，他晃了晃，脑子里突然记起来这不就是刚刚那女生的东西吗！
郁飞华看看变绿的红绿灯，又看看慢慢走远的张娅蝶，两相犹豫，纠结之下最后还是一扭头朝张娅蝶追去。
郁泽目送着小胖离开，也看到了刚刚的红衣小女孩。
这不是之前来买没买着的女孩吗？那天看到她脖子上的伤也不知道她好没有，后来郁泽每天都多留了一根淀粉肠没卖，等着她万一什么时候再来，但是却再也没有见过。
重新看到她，郁泽本来担心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心想下次有机会或许能够再见吧。
郁飞华越追越远，这姑娘咋走这么快呢……
穿过学校门口放学的人流后，这片地区其实很安静，他一路跟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四周寂静无人。
郁飞华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已经精疲力尽了，必须快点追上她，这里这么危险……
“喂……等等……”郁飞华终于冲上去，一把抓住张娅蝶红裙腰间的一个蝴蝶结丝带，丝带被他一下子扯散了，变成了两条红带子垂在裙子两侧，“啊，抱、抱歉啊…我给你系上……”
张娅蝶转过身来，她葡萄大的大眼睛盯着郁飞华，眼里的情绪复杂地让郁飞华看不太懂。她咬咬牙，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推着郁飞华……
“诶诶，等等，我不是坏人，我是来还你手绳的……”郁飞华被张娅蝶推得趔趄了一下，挥着手里那条五彩玉石手绳，要塞到她手心里。
“快走！走啊！”张娅蝶突然在他耳边说了一声，郁飞华整个人汗毛竖起，立刻撒开脚丫子往外跑。
——来不及了。
他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身影上，一股巨力袭来，带着麻药的手帕狠狠地捂住他的口鼻，将所有的尖叫和呼救都堵在了喉咙里，郁飞华挣扎逐渐停息，再到归于平静。
口袋里的淀粉肠在挣扎中无声无息地滑落在地，郁飞华最后的记忆画面是一群蒙面男子将他拖拽进更深的巷子里。
顾笙这头和陈决他们告了别，迫不及待地朝郁泽那里赶。
虽然就半日不见，顾笙却觉得好像有很久很久没有看见郁泽一样，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郁泽，丝毫没有注意到和他擦肩而过的一辆面包车。
“阿泽~嘟噜噜，阿泽~阿泽~”顾笙高兴地哼着，蹦蹦跳跳地跑到郁泽平时摆摊的地方。
却只见烤架还在，但是只剩机器里微微发糊的几根淀粉肠，人却不见了。
不见了？上厕所去了？
不对，不会这么久，都糊了……阿泽不会这么粗心，连炉子都不关掉……
那只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顾笙雀跃的心一下子坠下来，他的阿泽呢……
“张阿姨，你看见郁泽去哪儿了吗？”顾笙急忙询问旁边卖煎饼的邻居，指了指空空的板凳，脸上尽是担忧。
张姨一边翻着煎饼，瞥了一眼顾笙，皱眉思考了一下：“哎，他走了有一会咯，去哪了我倒是没注意……来，您的煎饼好了……”
正在这时，一名身穿藕色缎面裙的女人急急忙忙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黑衣保镖。她的脸上是和顾笙如出一辙的担忧，她四处张望着，又看了看顾笙在的地方，走上前来：“你好，请问你是老板吗？你有没有看见过我儿子，他半个小时前说来你们这里买东西……大概这么高，胖胖的，眼睛圆圆的，是个寸头……”
女人比划着，不住描述着儿子的相貌，作为母亲的第六感让她非常不安。
“您先别急…我是老板的朋友，但是老板也不见了，我正在找他…”顾笙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一旁的保镖也察觉到事情变得严肃起来了，询问道：“夫人，要通知先生吗？”“对，对，你马上通知他，让他立刻赶过来……小李，你让司机把车开过来……”白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干着急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郁飞华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从刚刚和她说去买东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如果不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她的儿子被绑架了。
白婵在脑内迅速过着最近生意的往来对象，思索着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而一边的顾笙看着手机里收到的消息，面色一下子沉重下来，突然飞快地往西边奔去。白婵看着满面严肃的顾笙朝某个地方跑去，连忙吩咐身边人跟上对方。
顾笙穿进巷子里，这是一条很偏僻的小巷子，两边没有人家，又刚好在监控死角……如果站在罪犯的角度来看，这简直就是一条为他们实施犯罪量身打造的“吃人巷”。
顾笙看到角落里的食品袋，他认得，那是他们一起去买的。顾笙直直朝巷子终点跑去，这条巷子究竟会通向哪里？
小巷岔路多，弯道也多，顾笙只能沿着直觉一路向前走，半晌，终于得见前方大亮，视野随着逐渐靠近出口而开阔起来。
一个废弃工厂。
糟了。
预料之内也是顾笙最不想见到的结果。这里四周都是野山，没有监控，没有人烟，可以说如果阿泽真被带到这里来，不管是对他做什么都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顾笙心头警铃大响，白婵带着人也赶到，看到眼前这一幕脚差点软了。
顾笙看了看旁边的白婵，将这里的定位发给路正央，一边对她道：“夫人…你看看，这个是你儿子吗…”
顾笙将手机里的监控视频递给白婵看，那是学校门口这一片的摄像头，刚好录到郁飞华追着个小女孩进了小巷子里。
“是……是……”白婵看着郁飞华一路进了巷子，又看到郁飞华进去后紧接着跑进去了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白婵想这应该就是面前这人的朋友了。
只是视频一直到他们发现不对的时间点，也再没有人从那条小巷里出来过。
顾笙一面等着自己的人派车过来，一面联系他在国内警局认识的朋友，他焦虑搓搓手，他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装什么可怜博同情，就应该派十几名保镖跟着阿泽的。
真想穿回去扇自己十个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