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有天意》不染白发

7、和谐的篇章

　　中医馆找褚修彦看病的患者中有一个酒后吐血的中年男人，说吃了西药奥美拉唑和硫糖铝之后，，胃里还是很难受，肚子也不舒服，想大便却解不出。心烦易怒，口苦。
　　褚修彦让男人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目光淡淡地扫视了一下他的脸。褚修彦心里已经知道这是个长期酗酒的人。他的面色灰黑，皮毛粗糙，眼珠混浊，眼睑浮肿。
　　褚修彦又看了看他的舌头，摸了摸他的脉，在处方笺上写下：戒酒、清淡饮食、忌辛辣刺激性食物、保持平稳情绪、适量运动。然后开了六味中药——大黄、木香、栀子、黄连、黄芪、蜂蜜。三副。
　　“还有蜂蜜？”男人老婆惊讶地问道。“对，蜂蜜自己准备，最好是纯蜜。”褚修彦回答她。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男人和他老婆连连道谢。
　　“不客气。”褚修彦和蔼地说。
　　程嘉慧上完课，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被谭松林叫住。
　　“嘉慧，是这样，四月份深圳举办音乐会，邀请了全国很多著名的音乐家，我想这对你是个机会，有这样一个很好的平台，你的发展机遇也会更多一些。如果你愿意去，院里就推荐一下。”
　　程嘉慧认真地听谭松林说完，面露一丝喜悦，但她很快收敛起，平和地笑着说：“谢谢谭教授为我着想，只怕我水平不够，给院里丢脸啊！”
　　“怎么会，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成绩也是咱们省市业界里的佼佼者，不然，院里怎么敢推荐你去呀！那可是要给咱们音乐学院长脸的事啊！”谭松林对程嘉慧充满信心。
　　程嘉慧笑笑，笑容依然那么娇媚。
　　“那好吧，谭教授，我考虑考虑，尽快给您答复。”
　　程嘉慧这两天一直想着谭松林跟她提起的去深圳参加音乐会的事。自从生了乐乐，这几年真的没怎么出去过。谭教授说了，这次深圳音乐会是比较盛大的一次国内权威性音乐会，她以往参加的那几次，是没法与之相比的。
　　她决定了，不能错过。
　　下班后，她先在菜场买了一些新鲜蔬菜，一扇羊排。她想好了，今天要做顿丰盛的晚餐给他们爷俩吃。想着乐乐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她心里甜滋滋的哼唱起来。
　　晚上六点多一点，褚修彦领着乐乐开门进来。
　　“哇！好香啊！妈妈你做什么好吃的呢？怎么这么香啊？”乐乐最先跑到厨房。
　　“妈妈给乐乐炖了羊排呀，还做了乐乐最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程嘉慧摸着乐乐嫩嫩的脸蛋儿，露出幸福的笑容。
　　“哦，我好高兴噢！”乐乐又跑去客厅拉住褚修彦的衣襟说：“爸爸，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
　　褚修彦冲乐乐笑了笑。他走进厨房，程嘉慧说：“修彦，带乐乐洗手，咱们这就开饭了。”
　　程嘉慧把羊排端上饭桌，除了西红柿炒鸡蛋，她还做了清炒竹笋和糖醋藕片。本想再烧个鱼香茄子，看看也差不多了，他们一家三口都吃得不多，又是晚饭，就把鱼香茄子出局了。
　　程嘉慧盛了三碗饭，摆放好了，她喊褚修彦和乐乐吃饭。乐乐蹦蹦跳跳到餐桌前，娇嫩好看的脸蛋上掩不住的高兴快乐。
　　“嘉慧，你忘了吧，我跟你说过，羊肉和竹笋不能在一起吃。”褚修彦看看桌上的菜对程嘉慧说。
　　“哦，我忘了。那就别吃竹笋了。”她起身要把那盘清炒竹笋拿走。
　　褚修彦忙说：“别拿走了，我吃。你和乐乐要吃羊肉的话，就别吃笋了。”
　　“爸爸你不吃羊肉吗？”乐乐瞅着褚修彦问。
　　“爸爸不吃，乐乐爱吃就吃点吧。”褚修彦温和的面容。
　　乐乐忽然撅撅小嘴，“怎么办呀！爸爸你说过的，动物也有感情，也会疼的。小羊肯定特别伤心，特别疼！一想起来，我就好像看见桌上有个小羊在向我求饶。爸爸，我也不吃羊排了。”
　　程嘉慧莫名其妙地看着乐乐，又疑问地看看褚修彦。
　　“呵呵，是我跟乐乐说，让她少吃这些，说动物被人类屠杀很疼很痛苦。她都记住了。也好，养成了从小吃素的习惯，将来长大了身体是很受益的。”褚修彦笑着向程嘉慧解释。
　　“修彦，我尊重你吃素，可是乐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不吃肉营养跟不上的！”程嘉慧就是不明白，褚修彦是怎么了，就不怕乐乐营养缺乏吗！
　　褚修彦解释道：“不会的，肉食里所含的营养，素食里都有。只不过像羊肉牛肉这类食物比较温性，蔬菜凉性的多。不过，没关系，可以与温性的食物搭配着吃。比如，桂圆红枣什么的。茴香韭菜葱姜花椒，都可以的。”
　　他们一起生活了八年，褚修彦的生活饮食习惯程嘉慧不是不清楚，他几乎是吃全素，连鸡蛋都很少吃。今天她兴致盎然地去菜场买来，又在厨房浸了那么长时间的油烟，褚修彦不给她点薄面尝尝，还撺掇乐乐戒了肉食。敢情今晚她是自作多情了！
　　程嘉慧面色不好看，嘴上什么也没说，起身去了卫生间乐乐觉察出妈妈好像不高兴了，眨着大眼睛看着爸爸。
　　“乐乐，没事儿，你先吃饭。想吃什么就吃吧。今天妈妈辛苦了。”说完，褚修彦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嘉慧，你今天辛苦了，如果我扫了你的兴，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向你道歉。出来吃饭吧。”褚修彦在卫生间门外跟程嘉慧说。
　　“你和乐乐先吃吧，我把衣服换了。”程嘉慧是来换衣服的。她只要在厨房待久一点儿，她就要换掉身上这身衣服。
　　除了换衣服，她还洗了脸，当然这次不光是惯例，她想让自己清醒清醒。因为她在镜中看到了一张委屈带愠的脸。
　　其实，今天在菜场，羊排并没在她的备列菜单之内，偏偏就在经过羊肉摊时，那个卖羊肉的摊主主动热情地向她介绍他的羊肉多么新鲜稚嫩、色泽纯正。
　　她瞥眼看去，还真是不错！就这动心的当口，她就掏钱买下了那扇摊主嘴里让他自豪的羊排。她想，修彦不吃，乐乐爱吃呀。总归在饭桌上是撑的起来的。
　　不成想，乐乐也……
　　唉！程嘉慧越来越感到她与褚修彦之间隔着的东西让她跨越不了，让她从心底里别扭。
　　褚修彦和乐乐都吃了点羊排。褚修彦还夸了程嘉慧的手艺，“嘉慧，这羊排做得真不错！肉嫩味道也好！”
　　乐乐在夹羊肉前，先把她的小手双手合十，然后闭上眼睛，虔诚肃穆地口中默默有词：“小羊呀小羊，原谅我吧，不是我害的你，你已经变成美味在我眼前了，就让我吃点吧。我最忠诚的为你祷告：愿你来世别再托生小羊了，不再被人杀被人吃。”
　　褚修彦和程嘉慧看着乐乐一本正经地模样，两人互视忍不住笑了。
　　饭后，褚修彦正要收拾餐桌，程嘉慧拿过他手上的碗筷说：“修彦你别管了，我收拾就行了。”
　　“还是我来洗碗吧，你累了半天了。”不是客气，褚修彦一直以来都把程嘉慧放在心上。
　　“你先去客厅坐会儿，一会儿我有个事跟你说。”程嘉慧把他推出厨房。
　　收拾好厨房，程嘉慧洗了手，涂了润手霜，走到客厅。褚修彦正陪乐乐看动画片——喜羊羊与灰太狼。乐乐咯咯咯地笑着。褚修彦看着女儿快乐，他由衷地感到幸福。
　　“修彦，是这样，下个月深圳有个大型音乐会，院里想推荐我去。我考虑这是难得的锻炼的机会，所以，我想去参加。”程嘉慧瞄着褚修彦的表情。
　　褚修彦认真听完她的话，有些顾虑地问道：“去多久啊？你知道，我现在正在筹划开诊所的事……”
　　“我知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最多三四天就回来了。乐乐去学校报名的事等我回来带她去也不迟。”没等褚修彦说完，程嘉慧抢先安抚他。
　　“好吧，等你回来再说也行。”褚修彦欣然同意。
　　“谢谢你，修彦。”程嘉慧清澈妩媚的双眼感动地注视着褚修彦。
　　褚修彦诡秘而诱惑地眼神看程嘉慧：“真想谢谢我？”
　　程嘉慧羞涩扭捏地用手捅了一下褚修彦，“干嘛！乐乐还在呢。”
　　“乐乐，妈妈要感谢爸爸，你说让妈妈亲亲爸爸，表示她最诚意的感谢，可以吗？”褚修彦转向乐乐，故意调皮逗趣的问乐乐。然后得意地看着程嘉慧。
　　乐乐拍着手笑了：“好啊！好啊！”
　　程嘉慧又好气又好笑，她凑到褚修彦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褚修彦故作失望地说：“没有诚意呀！”
　　“去你的！”程嘉慧撒娇般地推了褚修彦一下。
　　褚修彦顺势拉过程嘉慧和乐乐，把她们仅仅搂在怀里。
　　晚上，褚修彦搂着程嘉慧幸福满满地说：“嘉慧，我很知足。咱们一家三口，就这样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好吗？”
　　程嘉慧亲昵的贴着褚修彦有感触地说：“修彦，我跟你说谢谢，不是矫情，我从心底里感激你。”
　　“咱们结婚到现在，尤其是乐乐出生后，你为这个家为乐乐付出的比我多得多！”
　　“记得乐乐几个月的时候，不爱睡觉，你每天晚上把她抱在怀里坐着，直到她睡着。”
　　“乐乐每次生病，你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好几次整夜不眠，我都自愧不如！”程嘉慧说着说着愧疚起来。
　　褚修彦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程嘉慧好看的鼻子，笑时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看你说的，咱们是夫妻，命运相连，不存在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再说，乐乐是我的女儿，我视她如生命，照看她是理所当然的。你别想太多了。只要咱们都为这个家着想，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嗯。”程嘉慧点点头。
　　听到褚修彦说视乐乐如生命，程嘉慧真的很感动。她当初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他，就是看中他实实在在对她。现在，他又把乐乐当成心肝宝贝，她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是的，他俩其实很多方面都有不小的差异。兴趣爱好、穿衣修饰。就连做饭，褚修彦都有自己的一套。什么凉性搭配温性，凉性辛散搭配温补的。
　　程嘉慧不明白，人家都不懂食材的性质，也没有这么讲究，不都活得挺精神的嘛！
　　而且，她对褚修彦有时表现出来的说一不二非常不满。更讨厌他那不容人质疑的坚定的目光。但褚修彦对她和乐乐的这份厚重的爱、这份无怨的担当，就足以让程嘉慧无悔嫁给他了。
　　褚修彦欣慰满足地看着身旁的程嘉慧。褚修彦深深地爱着程嘉慧，嘉慧人美、明理。她热爱自己的事业，不断地追求进取，使得她越来越明媚动人。
　　褚修彦当初喜欢她不仅仅喜欢她的美丽，这一点也让他觉得她更有吸引力。八年的婚姻生活，虽然褪去了多半激情，但在褚修彦心里，嘉慧应该是她这一生最爱也是唯一爱的女人。
　　他永远不会忘记，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她顶着父母反对的压力，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的这份天地可鉴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