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道真义》吾之存在

5、第 5 章

　　宴会结束，许行和许耀祖就留在酒店，有服务员过来领着他们两个去房间休息。沈德富书记和葛嘉珉教授开车将姬汉桐和樊翊梦送回宿舍，便离去了。
　　许行和许耀祖就在酒店住了下来。两天后，新生开始军训，两人离开酒店回家。
　　军训持续了一个月时间，姬汉桐每日和樊翊梦、徐东榜一起参加训练。几人经过太阳暴晒，明显更黑了，但这种强度对于查来汉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从小就跟着爷爷许行学习，不仅学习农业知识，而且学习各种武学。除此之外，她还跟着多个师父学习百家之学，最后走上农道修炼之路。她考入余象农业大学，最主要目的是寻找农道修炼机缘。
　　军训结束后，姬汉桐开始与樊翊梦、徐东榜一起正式跟随葛嘉珉教授学习和做研究。葛嘉珉教授确实有真东西，农学造诣在华夏已经是登峰造极。他对三人也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姬汉桐日夜勤修苦练，再加上她根基好，领悟能力强，因此深得葛嘉珉教授喜爱。
　　随着时间流逝，大家很快就发现，姬汉桐在聪慧中有些“痴”相。
　　她经常或仰望着深空发呆，或深情注视着满园植物愣神，同时嘴里喃喃自语：“凡所存有，皆可垦荒种田驯养生物；凡所存有，皆当垦荒种田驯养生物。凡所存有，皆可为农。农道，究竟什么是农道？”
　　有时候，她突然站在那里，环视着人们，高声喊道：“万有都是庄稼！一切都是庄稼！我是华夏农民，我要在所有星域撒上种子，我要在一切时空种出庄稼！”
　　她突然这样一喊，事先毫无征兆，周围人群往往会吓一大跳，都转头看向她，以为她是一个疯子或神经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还人有明里暗里骂她。姬汉桐对周围人反应毫不在意，任由他们去评议，只是按自己规划做事。
　　然而不久大家便又都知道，这位疯子或神经病是高考状元，农学造诣高深。大家无法理解她那些疯言疯语，但却又折服于她，一番思索后，就不约而同认定她是一位农学天才。
　　除去这一点“痴”相，姬汉桐一切生活正常，而在学习上则是超常，学习能力和学习成绩都远超其他同学，多次在学校农学大赛中获得特等奖。很多学长都甘拜下风，自叹不如。
　　每次学校举办农学大赛，只要姬汉桐参加，其他同学就自动放弃第一名，只角逐下面名次。樊翊梦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看着同学们或惊讶、或羡慕，或嫉妒姬汉桐，她只是无奈苦笑。她自己也在宿舍与姬汉桐多次打比赛，但每次都毫无悬念以失败告终。
　　樊翊梦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赞美声中，内心充满着傲气，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她无法接受姬汉桐比自己优秀，她不甘心，她嫉妒，却又无可奈何。她开始疯狂学习和钻研，并在内心暗暗发誓一定要超越姬汉桐，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比许曼优秀。
　　没过多久，姬汉桐就成了学校名人，不断有人来挑战她。这些挑战者先是来自本校，接着是来自禹阳市其他大学，然后是来自华夏其他城市，最后则来自华夏以外。然而不管他们来自哪里，都无一例外铩羽而归。姬汉桐就像一尊农神，没有人能撼动其分毫。姬汉桐也给学校带来了流量，进一步提升了学校地位和知名度。
　　整个学校都在明里暗里关注着姬汉桐，大家都认为她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沈德富书记内心窃喜，为自己有先见之明，及早放下身段，结交姬汉桐而庆幸。葛嘉珉教授更是为自己当初当机立断，收姬汉桐为关门弟子而自豪。徐东榜自然也在注意着这位师妹，在平日学习交往中，总是有意无意仔细观察着她。
　　姬汉桐周身光环围绕，无疑生活在焦点之中，也生活在无数双眼睛之中。
　　然而这无数喧嚣之下，她在学校却倍感孤独，没有一个知心朋友。葛嘉珉教授虽然颇为重视她，而且毫无保留将一身学问本领传于她，但姬汉桐总感觉两人并不完全在一个频道。同学们虽然都赞美和羡慕她，但在内心里却视其为怪物和异类，对她是敬而远之。她与樊翊梦住在一个宿舍，朝夕相处，无话不谈，却也总是在最深处无法产生共鸣。
　　虽然如此，樊翊梦也给她了不少慰藉。她给樊翊梦讲汉桐农社，讲自己拜名师，学习白百家之学，讲自己心底那股冲动难以抑制。樊翊梦给她讲自己从小和徐东榜一起跟着葛教授学习农学和钻研农道，讲自己痴恋徐东榜和疯狂追求徐东榜，又讲徐东榜是如何关心爱护她。
　　也是从樊翊梦口中，姬汉桐知道了徐东榜是华夏农业部长徐青石长子。不过，她对徐东榜这层身份并无感觉。她认为徐东榜应当成为修农士，否则就是浪费这种条件。不知道为什么，姬汉桐时时想起徐东榜，她感觉两人似曾相识，并没来由相信徐东榜会成为修农士。
　　姬汉桐有些羡慕樊翊梦，但当她听到樊翊梦喜欢徐东榜，而且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时，内心莫名生出无限失落。她在宿舍经常发痴，每当此时，樊翊梦总是打趣她。
　　一天晚上，明月挂在树梢，群星朗朗。姬汉桐、樊翊梦和徐东榜一起从学校图书馆出来，到操场上赏月。操场上有不少人。有的三三两两坐着聊天，有的沿着橡胶跑道跑步，还有的趁着月色练武术，也有的情侣卿卿我我。两人沿跑道漫步，迎着星光月色，欣赏月夜群生图。
　　姬汉桐一边走，一边仰头凝望着深空，满脸痴态，嘴里喃喃着要去外星域种地。徐东榜看着姬汉桐那副痴相，竟禁不住怦然心动。他每次见到姬汉桐，都没来由心跳加速，心底生出一种熟悉感，似乎两人千万年来都一直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汉桐姐，我想你一定是从星际来的，你一定是穿越重重宇宙才来到华夏的。”樊翊梦看姬汉桐神情痴呆，不由得打趣她。
　　姬汉桐听樊翊梦这样说，心底再次泛起无数涟漪。对于星空，她有一种强烈熟悉感，有时候她也怀疑自己似乎真的是从星际穿越而来的。
　　“也许我的灵魂真的是从星际穿越而来的！”姬汉桐微微一笑，也自我戏谑。
　　樊翊梦也抬头望向深空。月亮和群星悬浮在黑渊之中，闪烁着幽幽亮光，映出一层淡蓝色光幕。她看着这些，想要去理解姬汉桐那些想法，但终究无法理解她为何会有那些冲动。
　　“绝大多数人都难以理解你的这些想法，我也无法理解你的思维，一般人根本不会有这种念头和强烈冲动。”樊翊梦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姬汉桐，仿佛试图看穿一个深渊。
　　姬汉桐见樊翊梦眼中满是好奇，不知如何向她解释，于是就不再说话。她双目迷惘，陷入沉思，同时感到深深孤寂。樊翊梦望着姬汉桐，也沉默了，她知道姬汉桐内心正充满着孤独感，但她没有能力去化解这种孤独。
　　徐东榜一直在听着两人说话，这时突然插嘴道：“虽然很多人不能理解汉桐的志向和追求，但是我认为汉桐确实代表着华夏的农业发展趋势与方向。我华夏志在星辰大海，又本性好农，自当有农垦万星之志，这也是我华夏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徐东榜说完，神情有些紧张激动，但也有些轻松，好似这些话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今天终于吐了出来，内心无比畅快。
　　姬汉桐有些震惊，徐东榜能有这种见解，说明他也有此心志。她内心怦怦直跳，脸上禁不住泛起一片红晕，转身痴痴望着徐东榜，仿佛直接无视了樊翊梦和众生，眼中只有徐东榜和茫茫星域。月色和星光下，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徐东榜察觉姬汉桐异样，也迎着目光看向她。四目相对，这一刻两人都心潮澎湃，从双方眼中看到了熟悉和炽热，彼此都看得痴呆和心惊。
　　樊翊梦在一旁看着两人相互直视，一股醋意和危机感瞬间袭来。
　　“哟，东榜哥，你这可算是找到红颜知己了！这一百多年来，你总是一副孤独寂寞的样子，我一直心疼不已。从今以后，我再就也不用为你担心了！”樊翊梦冲着徐东榜阴阳怪气，语气中满是嘲讽和楚楚可怜。
　　姬汉桐听到樊翊梦这样说，脸腾一下就红了，赶紧移开目光望向操场，不过她心中却是感到一丝慰藉和喜悦。这么多年来，她只有和爷爷许行聊天时，才有共同语言，才会产生共鸣，才能彼此理解，才不会感到孤独。
　　即使是自己父母，也难以理解她。她承认父母确实很爱自己，她能感觉到那种浓浓亲情，但是她也真的无法和父母敞开交流，她认为父母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父母其实不想让她在农业领域发展，他们认为做农业没什么发展前途。他们一直暗中劝说她找个教师工作，最好是进入华夏编制，安安稳稳度日。
　　不过，爷爷许行却坚决要她在农业领域发展。他常告诫许耀祖和王美琴：“汉桐天生就是农业人，农学天赋大异于常人，将来在农道上会有非凡成就。如果做其它行业，那就是摧残和埋没人才，是毁了汉桐！她的事情，由我亲自安排，你们就不要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