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年冬》莫需辞

58、第 58 章

　　李格又抱着哄了会儿，去打热水，给夏寒之擦身子，擦好了，让夏寒之披着被子坐在板凳上，他去换床单。

　　夏寒之还处在大脑空白的边缘，脑子稀里糊涂，什么都想不出来，也给不出什么反应，李格让起来就起来，连衣服都忘记穿。只是在李格铺好床要抱他上床的时候，像是有狗要咬他一样，蹭的跳上床，把自己蒙起来。

　　李格被他的动作弄得无奈笑笑，看来是刺激大发了。

　　上了床，还好夏寒之还知道给他留被子，没有把他关在外面。

　　“你第一次啊！”李格小声的在夏寒之耳边说话。

　　夏寒之依然把他埋在枕头里，轻轻的点点头。

　　“没看过片？”李格把人从枕头里薅出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也没自己弄过？”

　　夏寒之这次不埋在枕头里了，改埋在李格怀里了，他光溜溜的，李格也光溜溜的，他们此刻亲近的毫无缝隙。

　　“看过。”夏寒之嘟囔一句。

　　“什么样的？”李格问。

　　夏寒之恩了一声。在他的记忆里，意识到喜欢同性，比看片要早，那时候他不敢跟任何人说，怕别人说他是变态，所以更冷漠，更没人跟他玩。

　　“没看过男男的？”

　　夏寒之震惊的抬头看了李格一眼。这东西还有男男的？那他们怎么弄的？不会就像他们这样……

　　见李格眼里的打趣，又窝在李格怀里不出来。

　　这反映李格已经明白了，问：“那你喜欢这样吗？”

　　这让人怎么说的出口！

　　李格见人不说话，动了动被枕着的胳膊：“恩？之之喜欢吗？”

　　夏寒之不想李格再叫他这个名字了，每叫一次都能让他回忆起李格在他耳边说这话的时候引起的心悸！只能从嗓子眼里挤出：“别问了。”

　　李格笑着拍了拍夏寒之的背说：“好好好，我不问了。”

　　“可是，你太瘦了。”李格的手在被子里抚上夏寒之的腰，被子里有他就热烘烘的。

　　在外面下着暴雪的冬天，夏寒之从未体验过这样热的冬天。

　　夏寒之跟认识李格之前比，身上已经有点肉了，原本像是人形骨架上包着一层皮，现在多少有点肉，像刚吹起来的圆润皮球，但看上去还是很瘦。

　　李格叼着夏寒之的耳朵，小声的说：“都夹不紧。”

　　听到这里，夏寒之顾不上通红的脸颊，从李格肩窝把自己放出来，眼睛认真的看着李格问了句，李格都没能想到的话。

　　“你没爽吗？”

　　夏寒之问这话倒是一点都没羞涩，也不结巴，像是在问你要不要喝水一样，这让李格瞬间不会了。

　　爽了吗？当然爽了！

　　不爽怎么会s呢？

　　李格说这个完全是想逗他，但没想到他是这反应，又解释：“爽了啊，你没感觉到吗？”

　　夏寒之默默的把头放回原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格只当他又不好意思了。

　　他们在冬日里这么抱着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床，夏寒之醒来的时候，李格早就醒了，手撑着胳膊在看夏寒之。

　　“醒了？”李格问。

　　夏寒之恩一声，想要起床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没穿衣服，瞟了李格一眼。

　　李格瞬间知道他啥意思，吻了他一下，掀开被子，往外走，说：“衣服昨天脱浴室了。”

　　夏寒之在李格转身的瞬间看清了李格的，昨天像跟铁棍一样杵着自己的，他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鼻子，只留两只眼睛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天晚上夏寒之不是突然回来的，上来之前给老板打了电话，昨晚调班，调到星期六白天，今天早上仍要去上学。

　　天冷早上他们没做饭，起不来，准备出去吃点热乎的。

　　昨天的围巾忘在浴室了，不知道湿了没有，出门之前，夏寒之跑过去在一堆衣服里找到了那条围巾。

　　当着李格的面给自己围了个严丝合缝。

　　李格笑他：“这么喜欢啊？”

　　夏寒之露着两只眼睛，真诚的说：“恩，第一次有人送我围巾。”

　　李格此刻心里软软的，恨不得把自己拥有的都摆在他面前，让他随心所欲挑选。

　　在门口没忍住，把夏寒之被遮住的脸剥出来，咬他的唇珠。夏寒之乖乖的给咬，还给回应。

　　李格吧唧一口，亲的可响了，忍住说：“走吧！”

　　再不走就迟到了。

　　一直到元旦来临，他们每天都这样亲密。李格之前因为要躲着夏寒之织围巾，没法陪他上班，围巾织完了，他们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只是每每夏寒之牵着李格的手时，会给他捏捏手掌，捏捏手指。

　　夏寒之可喜欢这条围巾了，第一天带了一天，跟陈龙王雏一起上体育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一点，心疼坏了，想要给放起来。

　　李格说怕什么，送你的就是给你带的，脏了我给你洗。

　　夏寒之从此每天无论去哪儿都带着那条小猫头围巾，在网吧里很热，夏寒之会解下来，但是会小心翼翼的叠好了，再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期间李格回了趟家，张女士的意思是可以在家里学画画，找私教，总比待在那里好，李格没同意，张女士问为啥，李格也不说，他主意正，张女士也不一定非要他回来。

　　夏寒之也回了趟家，夏继业每天找不到人影，夏寒之打开抽屉，里面空了，他前几次回来，发现里面的钱越来越多，没怎么被动过，这次竟然全都没了。

　　他也不敢过问太多，又往里面放了点，他挑的时间点是夏继业不在家的时间段，放好就走，这次回来，李格死活要跟来，夏寒之说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挨打了，让李格放心，自己去去就回，好哄歹哄，才给人哄住。

　　为什么不让李格跟他回来呢？

　　这里藏着夏寒之不愿李格看到的不堪，他不想李格是因为同情而爱他，他希望和李格是平等的爱。

　　李格也是这么让他感受到的。

　　“马上就要元旦了，现在要统计表演节目，和收费，每人30元。”班长站在讲台上，像个小大人：“由组长统计，组长统计完了，汇总到我这儿。”

　　“好嘞，班长大人。”陈龙在下面吼了一嗓子。

　　“陈龙，你表演什么节目？”班长问：“除了诗歌朗诵！”

　　“班长大人，你歧视朗诵！”陈龙说。

　　“那是你说的，我不认啊！”班长看陈龙晃悠悠晃悠悠的身子，在空中丝滑扭转：“要不你表演个杂技，就叫金鸡独立。”

　　班里顿时哄堂大笑，这是老张经常奚落陈龙的梗。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李格往后靠着墙，他跟夏寒之一人一个耳机，手机里播放着夏寒之没听过的音乐。

　　李格杵了杵夏寒之：“你想不想上台表演？”

　　下午夏寒之不用睡觉，被李格一问，瞪着眼睛，不敢想像自己会有一天能上台演出，一想到那种处境，浑身不自在他下意思拒绝：“不要了吧！”

　　“你唱歌挺好听的！”李格说。

　　“我不习惯站在目光聚焦的地方。”夏寒之垂着眼皮说。

　　他说他不习惯，没说不喜欢，李格说：“我陪着你，就唱红日。”

　　他跟夏寒之在家没事时，会经常一起听歌，一边听歌，一边写作业。他想带着夏寒之尝试一切新的事物，创造新的经历，而这些经历都有他的痕迹，会覆盖原有的孤寂，变得热络。

　　李格凑近夏寒之说：“好不好？就当是陪我。”

　　夏寒之被李格一句就当是陪我，弄得心乱如麻，他最受不了李格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会让他想要满足李格的任何条件。

　　同时也让他想到了在学校演出舞台看到的那个发着光的李格。

　　于是夏寒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