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零们》尘一心

10、报复

　　“宝贝，我等你可久了。”洛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拉着白鱼的手就往外走，他把冰棒拿给白鱼：“宝贝，吃。”

　　白鱼接过去，看了一眼走的方向，“我们去哪儿？”

　　洛衡笑的憨傻，回头对白鱼说：“还能去哪，当然是跟我去山上睡觉。”

　　“可是，南风他……”白鱼还没说完，洛衡打断：“不用管他，我估计他被你的坦白给气到了吧，现在他只需要冷静，至于我们两个该怎么玩怎么玩。”

　　白鱼被拉着，两个人一起爬山，提山今天人不多，以往慕名爬山的情侣居多，以至于那块大石头连睡会觉都得赶趟排队，今天人少，山林空气清新，阳光娇柔不燥，两人手拉手，一起上到半山腰时，不速铃声响起。

　　白鱼的手机响个不停，不用脑子想就知道是谁。

　　洛衡手伸进白鱼的兜里摸出手机，果不其然是那南风，他想都不想直接接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声怒吼。

　　“白鱼！”

　　“你属喇叭的？叫那么大声干嘛？”洛衡怼着，把手机拿远了些。

　　“白鱼，谁特么让你走的！谁给你的胆子！白鱼你忘了我说了什么是不是，你们在哪儿？！”

　　白鱼脸色刷的惨白，洛衡拉着对方，“姓南的，小鱼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就别缠着人家了行不行，既然分开那就各自安好吧。”

　　“我安好你爹！你特么算哪根蒜，敢来教训老子，白鱼呢白鱼呢！把电话给他让他跟我说话！”

　　洛衡本来爬山上气接不了下气，他那点能耐全在床上了，正愁一口火气往上飚呢，遇上南风这个狗东西他再也忍不了了，站在幽幽山间，破口大骂：“姓南的，老子忍你很久了，我告诉你小鱼是我的，从现在开始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他么要疯去精神病院疯去，别TM再来烦我们了！”

　　“就凭你，你他么恶不恶心！”南风暴躁的声音丝毫不收敛，“我问你，你跟白鱼是不是睡了，你们他么的是不是睡过！”

　　问到这个，洛衡心情愉悦，“对呀，没错呀，我们是睡了，我们不光穿着衣服一起睡，还脱了一起睡，我们还抱着睡亲着睡！”

　　白鱼拉拉洛衡的袖子，小声道：“你就别气他了。”

　　南风果然是被气着了，手机那边传出愤怒的吼叫。

　　“你们这两个恶心的东西……”那头忽地声音变得低沉，随即发疯道：“你们在哪儿，告诉老子你们现在在哪儿？！”

　　洛衡不痛不痒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看着四周，“我们？我们回去了呀。”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小洛……你为什么要骗南风？”白鱼问。

　　洛衡把手机放回白鱼的兜里，坏笑：“你傻呀，我不骗他，万一他疯疯癫癫跑上山找我们，那我们还睡不睡觉啦？”

　　“还有，既然你决定跟他分开，那就坚定一点，不然以你前任那傻逼的性格肯定会对你纠缠不休！”他说着，不容白鱼多想，拉着白鱼继续往前走。

　　两人终于到山顶，见到了所谓的大石头，那块石头选在山边，往下看就是陡峭的山体，洛衡兴致勃勃的先爬上去，他站在大石头上，微微屈膝，朝白鱼伸手。

　　山顶微风流动，恰好卷起洛衡脑勺顶的发丝，一张巴掌大俊秀的脸在和煦阳光中虚幻而真实，那一笑竟眉眼浓郁，清新隽永，看得白鱼刹时一呆，眼底心内全是洛衡。

　　“宝贝，发什么呆？”洛衡嫣然一笑，白鱼接了那手，两人站在石上看了会风景，白鱼往下一看就害怕的退两步，洛衡揽着他的腰，两人坐在石头上，远眺风景。

　　“真的要在这里睡觉吗？”白鱼摸摸石头，总感觉不踏实，“万一睡着睡着一个翻身就掉下去怎么办？”

　　洛衡噗笑，他一手搭在白鱼的肩上，凑在他的耳尖，“放心，我会抱的紧紧的给你当肉垫子。”

　　这话不撩人，耳尖还是微微发红，白鱼垂眼撑着石头躺下，洛衡也倒下去，两人吹着山顶的微风，感受着阳光，聆听着鸟鸣，缓缓睡着。

　　再醒来，俩人发现快下午了，饿了渴了才一起下山吃饭，走走停停逛逛直到晚上才往家走。

　　两人拉着手有说有笑，欢欢喜喜的上了楼，楼道灯光昏暗，到了门口，发现地上正坐着个人，戴着黑帽子，头垂下，身边还摆着几瓶空酒瓶子，看那样子白鱼一眼认了出来。

　　“南风……”

　　白鱼弯腰想去扶，洛衡一把拉住白鱼。

　　洛衡盯着烂醉如泥的南风，白鱼这个前男友还真是死心不改，都这样了还来见门口堵人，真是够厚脸皮的，他想着踢了踢南风的腿，“喂喂，醒醒，再不走我报警了！”

　　那低垂着帽檐里徒然一声冷笑，笑声清醒冷冽，又带着一丝失智，那张在帽檐下的脸倏地抬起，一双红的滴血般的眼睛对上洛衡。

　　“报警？”南风啐了口沫子，不屑一顾，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快速起身扑倒洛衡，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压着洛衡，毫不留情给了对方一拳头，拳头砸在洛衡的脸上，他只觉骨头夹着皮肉都痛的脑子发懵，但双手已本能的推着南风。

　　南风打了一拳还不过瘾，掐着洛衡纤细的脖子，发了疯用力的吼道：“洛衡你特么凭什么，你这样的贱货也敢跟我抢白鱼？！□□爹的去死吧！！”

　　一拳就够洛衡受得了，脸上火辣辣的痛，脖子上紧接着传来窒息感，他慌乱的手只得死死扒拉着那双大手，嘴里嘶哑喊道：“小鱼……”

　　“南风！”

　　白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南风，他急忙拉住南风，两人身形不算悬殊，南风又喝了酒，这一拉开才让洛衡得以喘息，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洛衡捂住脖子，他被掐得脸色发红，声音嘶哑吼道：“疯子，你他么的居然下死手！”

　　"南风，你到底要干什么？！”白鱼急忙心疼的扶着洛衡，质问。

　　南风倒在地上，平日里有序从容的人此刻狼狈不堪，看着那两人成双成对，他心中的怒火愤怒燃烧着，白鱼明明应该是他的，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小王八蛋也配跟他抢？！也许是恨意，也许是无处发泄的愤怒，南风就像一只燃烧到顶点的大火，他的眼底肆意骇人，“我干什么，你跟着这个狗东西骗我，说你们回来了，老子在家门口等了你们一天！你们却在外面潇洒，好玩么？啊？”他一边说，一边慢慢爬起来，身形高大，笼罩着两人，居高临下目光冷肃走向白鱼。

　　洛衡手背贴着被打的脸，他还想护着白鱼，“你大爷的，有完没完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南风一脚踢上洛衡的胸口，那一脚够沉，踹的洛衡吃痛闷哼了一声，身子蜷缩着，死死捂住心口，动弹不得。

　　白鱼吓得脸色惨白，眼看着南风还不打算放过洛衡，他一把挡在洛衡身前。

　　“南风住手！”

　　白鱼挡在南风身前，难为那张眉清目秀的脸，此刻还强撑着镇定的表情，只是那双眼却坚定的让南风更加愤怒，那个眼神，那个为了保护他人而勇敢，无私无畏的眼神，真是让人忍不住羡慕嫉妒恨。

　　因为恨，所以可笑，南风指着白鱼的脸，他手揣在兜里，拿出一把小刀，亮晃晃的一束寒光直逼白鱼的鼻尖。

　　“南风，你别闹了！”白鱼缓缓放下手，他试着安抚对方，盯了一眼小刀，“南风，你把刀放下好不好，我们有话，好好说。”

　　“清醒？”南风一把揪着白鱼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老子一直很清醒，你呢，你做了些什么？”

　　“都是他！”南风拿把刀指向缩在地上的洛衡，他甩开白鱼，逼仄着刀指向洛衡，粗暴的骂道：“都他妈是你！就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勾引白鱼，他怎么可能离开我？你特么就该死！该死！”

　　他这个样子像个疯子，白鱼害怕的死抓着南风，他很害怕，害怕悲剧发生，他痛苦的呜咽着，无力跪在地上，失声道：“南风……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求求你，我错了……我错了，你别伤害洛衡。”

　　“那你跟我回去！”南风拿刀指着洛衡，他粗鲁拽起白鱼，掐着对方的脖子，恶狠狠道：“你只要跟我回去，答应我永远不见他，我就放过他，怎么样，这样我好你也好，大家都好！”

　　“好你个爹。”

　　洛衡突然骂了一句，他痛的在地上倒吸一口凉气，却又忍不住苦笑，在地上缓了缓劲，往地上啐了口血沫子，刚爬起来靠着墙，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看着白鱼：“我喜欢白鱼，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他眸子一转，冷色盯着南风，“而你，根本配不上白鱼。”那把小刀陡然指向洛衡，白鱼抱住南风，声音响在三人之间。

　　“我跟你回去。”

　　声音无力苍白，疲乏，让洛衡骤然堕入地狱，在万鬼尸潮中顷刻粉身碎骨。

　　“我累了，我跟你回去。”

　　这样的声音再次重复，在洛衡的心口扎了血淋淋大窟窿，把他从万丈光芒中猛然拉入一潭死水，窒息感，绝望感接踵而至，四面八方紧密相连包裹住洛衡。

　　白鱼，你怎么敢的，你把一个人毁了你知不知道。

　　他的眼睛没看白鱼，没看南风，而是盯着那把冷眼旁观的小刀，手不听使唤徒手抓住刀尖，南风大骂，“你他妈想死啊！！”

　　但他死活不松刀，洛衡不知哪儿那么大的力气，握着锋利的刀身直接抢下刀，南风被夺刀的瞬间有什么东西顺势甩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抹了一把，殷红色点点沾在他的手心，顿时腿软的退了几步，目光盯着那只徒手抢刀的手。

　　此时那只纤细的手微微发抖，血从握紧刀身的掌心流出，止不住的沿着指尖滑下，一大片殷红染在地上。

　　南风看着血，一阵恶心，捂着口鼻，“疯子，你他妈疯了！”

　　“我就是疯了，那又怎么样？”洛衡眼神阴暗，他朝南风一步一步走去，手里的刀随手扔开，抬起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朝对方的脸甩了一巴掌，这巴掌打的南风的脸糊满血，南风捂着脸，拼命想要把血擦掉，慌了神脚下发软，他发誓他没想到洛衡会主动来夺刀，他吓得往楼梯间跑去，边跑，嘴里喊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白鱼则是楞在原地，看着那只手，眼底生出绝望，他喑哑想看洛衡，看看那张垂下的脸，“洛衡，你的手……”

　　“白鱼……”那声名字不如往日那般亲切，没有心生欢喜，没有发自内心的般的开心，声音仿佛来自绝望深处，白鱼双手捧起那张脸，洛衡早已泪流满面，再也压抑不住哭出声。

　　眼泪滑下，洛衡发疯般的扯住白鱼的衣服，他怒吼，他哭着，声音歇斯底里，“你他么就是个傻逼！你他么就那么想跟他走？那我他妈算什么？！啊？白鱼，你每次都这样，你能不能考虑考虑老子！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放弃老子！你告诉我……”

　　吼到最后，洛衡没了力气，他喘着气，浑身发抖像一个即将冻死的人那样，声音颤得发紧，“小鱼，你怎么说走就要走，你不准走……你敢走，我就打你屁股……”

　　……

　　洛衡是在医院醒来的，醒了就看见白鱼哭成泪狗。

　　医生是这样教训白鱼的：“以后手划出大口子一定要及时止血，不止血就算了，还让受伤的人大喊大叫，他不晕谁晕？”

　　白鱼连忙点点头，要是给他个本子，他能立马记下来，每天在心里祷告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