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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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惠夫子找你说什么啦？”
童喜阳照例来到姬连雪这里蹭吃蹭喝，两人再搭伴走去教室。在吃东西的时候，姬连雪不便打扰童喜阳，等到走路消食这会儿，他终究是憋不住开口问了。
“没什么啊，讲讲题而已。”童喜阳四处张望了下，不知道她们俩是走得早了还是走得太晚，路上没有撞见任何一个人。
她索性小跑几步离姬连雪站得远些，装模做样地咳嗽几声，清清嗓子后压低声音说：“我叫你来呢，不是想批评你，是想让你自己多上点心……”
晨光照在书院廊边的池塘中，清水潺潺，两尾锦鲤互相追逐、嬉戏。落叶悠悠飘落在水面上、堆叠的假山上。
她眉飞色舞，脚下的步伐轻快，把姬连雪甩了一大截，演到最后也不管惠若杉有没有真的这样说，总之童喜阳自己是演得开心了。
目测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童喜阳干脆站在长廊的拐角处，中气十足地喊他：“姬连雪你怎么走那么慢！”
“好好好，马上过来。”姬连雪无奈地看着她。
童喜阳得意地扬扬眉：“我才不打算等你。”
说罢，她转身消失在了姬连雪的视野范围里，后者不得不加速赶过去，却听见童喜阳“诶呦”一声。
“怎么了！”姬连雪看向童喜阳先一步到达的地方。
——她对面站着一个人，是惠若杉。
“惠夫子。”“惠夫子。”
两人异口同声地向惠若杉问好。
童喜阳眼神飘忽，手指攥着衣服，没了刚才在姬连雪面前的那副轻松样儿。见此情形，姬连雪猜也猜出来了，惠若杉肯定已经瞧见她们在路上的闲聊与表演，所以童喜阳正尴尬呢。
虽然不懂人类复杂的情绪，但是此刻的童喜阳觉得有些微妙，似乎能够理解手脚无处安放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了，因为她撞上惠若杉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方会怎么表现呢？
童喜阳努力回想着自从她有意识后学到的所有人类情感，想找出其中符合条件的那些。
是愤怒？厌恶？还是……
直到额间突然感知到一点冰凉，童喜阳将自己从胡思乱想中抽离，她捂着额头，看向惠若杉。
后者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就好像刚刚根本没有戳她一样。
惠若杉掠过两人，只轻飘飘扔下一句：“我可没有张牙舞爪地给你讲课。”
童喜阳瞧了几眼，没放在心上，回过头去拽愣着没动的姬连雪：“快走，还有课呢。”
“哦……”姬连雪追在她身后，视线的焦点无法放在童喜阳的正面，只能去关注她的背影。
*
又是一堂不认识的夫子的课。
童喜阳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这节课不需要她动手实践，放心大胆地翻开了惠若杉昨日给她留下的一些总结书目。
只是吧，她捧书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
“奇怪……鬼也是会犯困的吗？”童喜阳以前可不需要入眠，绝对是书的问题。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盯着台上讲课的夫子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惠若杉所说的分班考试。
如果真分到了辛班……
好吧，童喜阳猜不出来这意味着什么。
思维继续发散时，童喜阳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戳了戳。
她朝左边望过去，潘惜玥丢给了她一块手帕包裹的东西，沉甸甸的。
打开手帕后，里面放了好几颗淡绿色的小方块，绣工精细的手帕右下角还带有三个字。童喜阳认出来了，这是姬连雪的名字。
抬头去看那家伙，他果然正盯着童喜阳，估计这帕子也是叫人帮忙传递来的。宁漪白在姬连雪的邻座，朝童喜阳挤眉弄眼。
姬连雪隔着好几张桌子远，冲童喜阳做了一个捻起东西放进嘴里的动作，后者会意，把那淡绿色的小方块含在了嘴中。
一股清凉的感觉驱散了童喜阳的倦乏，她的眼眸中完全藏不住惊喜。
原来这是能帮人提神的食物，姬连雪那儿竟有这么多宝贝。
说实话，她好像自打能化形以来，一直都是找姬连雪要吃的，虽然童喜阳觉得姬连雪也很爱投喂自己，但她还没跟人郑重地道过谢。
而且她吃了这么多，书院厨房里的那些人也不敢这样胡吃海塞。
假如换算成钱财的话，童喜阳可能负债累累，因为她仍有一笔学费没缴纳。
痛定思痛，她决心减少进食，反正鬼怪只能品尝美食的味道，吃下去也只会消耗鬼气来解决残渣，会让童喜阳的实力有所削弱。
她目前鬼气消耗的大头就是化形，所以吃几顿也没太大关系，就是不能吃多。
上午的两节课过去，宁漪白先姬连雪一步找到童喜阳，她半俯着身，眼里含笑地注视着童喜阳：“要一起去饭堂吗？我听姬连雪那家伙说你还没去过。”
姗姗来迟的姬连雪气急败坏：“我是说了，但没叫你带她去啊，要带也是我吧！”
“谁看不出来你的盘算呀，就是想留童喜阳在你那院子开小灶呗。”宁漪白嗤笑一声，懒得看姬连雪。
童喜阳压根不懂她们在争些什么，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知道跟谁说话。
还未离开的邓飞霜旁观者清：“你们一起去不就行了。”
她又看看童喜阳：“罢了，我也跟着，省得你们难为她，总是抢来抢去的。”
去饭堂的路上，宁漪白依然跟姬连雪较着劲：“上课吃了那几颗糖有没有变精神？”
“你别说了，你连块帕子都没有，还是找我借的。”
“那咋了，你还没看见童喜阳犯困呢！”
……
那两人喋喋不休，而邓飞霜与童喜阳落后两三步，与宁漪白她们相处更久的人为童喜阳解释道：“她们俩性格从小就不太相合，宁漪白性格比较强势，姬连雪也不遑多让，两人总是相互竞争。”
“偏巧喜好一致，我能看出来她们俩都挺喜欢你的，所以自然也想争一争你。”
童喜阳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什么能任人争抢的物件……”
“是，因此你不用太在意她们俩，基本上什么时候矛盾爆发，打一架就会消停一阵子。”邓飞霜说到此处，轻轻掩唇，从她轻松愉悦的口吻中，童喜阳猜到她是在偷笑。
“你和她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吗？”童喜阳偏头问。
“算是吧，小时候一起玩过一段时间，她们打架，我在旁边看着。”邓飞霜语气无奈，“很可惜她们的母辈关系不错，姬连雪和宁漪白不想来往也没辙。”
“哦……”童喜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几人已经来到了鹤云书院的公共饭堂。
童喜阳进门后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菜色，都是她在厨房中曾见过的，看来那些厨子的工作便是负责整个书院的餐食。
“其实一般我们都不来这儿吃，住的院子里有小厨房。”姬连雪帮童喜阳拉开了凳子，轻声为她介绍着。
宁漪白瞅了瞅他，立刻帮邓飞霜也拉了凳子，不留情地戳穿他：“那是世子殿下嘴巴金贵，不愿意吃这等粗糙的饭食，所以才自己带厨子来上学。”
“……”姬连雪忍气吞声，没有再跟她呛，带童喜阳去找她喜欢的食物。
眼看着童喜阳被拉走了，宁漪白有些忿忿不平，立即和邓飞霜起身：“走吧，我们也去，天下好事凭什么都让他占了，我倒要试试后来者居上。”
*
机会很快被宁漪白给找着了。
姬连雪和童喜阳没走多远就选好了要吃的东西，但饭堂都是现场结账，姬连雪拿出荷包，发现里面只放了童喜阳写的几张字。
宁漪白趾高气扬地绕着姬连雪转了一圈，捧腹大笑：“你说你没带钱？”
“叫我声姥姥我就借你。”宁漪白气定神闲地看着姬连雪，后者表情隐忍。
童喜阳早被邓飞霜拉到一边一起看热闹了：“姬连雪不至于没钱吧？”
“他有的呀。”之前他还想帮童喜阳付学费呢，在场的四人中，真正没钱的只有童喜阳一个。
她们俩小声交流着，全然不知另外一边的人已经停战，正严肃地看着她们。
再一抬头，纠纷成功牵扯到了邓飞霜这儿，那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一个跑过来问邓飞霜借银子，一个跑过来拉着童喜阳准备回座位。
“诶，丢下她俩吗？”童喜阳从宁漪白的胳膊底下钻出来，瞄了瞄付钱的邓飞霜，而姬连雪手上端了四个食盒。
“她们过会儿就自己来了，不用担心。”宁漪白薅了薅童喜阳的头发，“话说，你这头发我见着好些天了，怎么一直乱糟糟的？”
“我只会这样绑着。”童喜阳轻轻嗅着刚才她动作间带起的馨香。
宁漪白蹙起眉，把住童喜阳的肩，仔细打量着她的发型：“没什么难的，吃完饭我帮你弄。”
“真的吗？！”童喜阳惊喜地看着她，这下不用发愁怎么梳了，只需要记下宁漪白是怎么做的就行。
“真的。”宁漪白拍拍她的脑袋，“我有好几个妹妹，她们从小到大的发型都是我承包的，肯定让你满意。”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