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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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门处马车被拦下，童喜阳和姬连雪、马夫都得接受例行检查。
女子、男子各分一队，负责童喜阳这队的是一个与宁漪白一样高大的女守卫。
顺利通过后，童喜阳找到了正在等她的姬连雪，迫不及待地问：“去哪去哪？”
这次姬连雪总算没有卖关子了，他将童喜阳扶上马车，手撑住门框，像是把童喜阳圈了起来：“还记得上次你在话本里看到的芙蓉酥吗？”
“嗯嗯。”童喜阳用力点头，隐约猜到了什么。
“书院里没有准备那些材料，所以我特地找人备好，待会儿你就能品尝到你心心念念的点心了。”姬连雪简直把“快夸夸我”写在了脸上，童喜阳自然很给力地捧场。
她扒着姬连雪的胳膊与他对视，认真地说：“你如今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姬连雪对这个答案满意，又不太满意，但还是欢喜地接受了：“邓飞霜、宁漪白她们呢？”
童喜阳想也不想地答：“她们是我最好的伙伴。”
姬连雪：“……你怎么还学会了文字游戏。”
*
耗时良久的芙蓉酥得到了童喜阳的至高赞美，炸得金黄的点心仿佛金玉制成的花朵，用筷子夹起时都不敢下手太重，怕损毁了其中任何一瓣。
一口咬下去，酥皮轻易地落在舌尖，甜滋滋的。
童喜阳特别喜欢它的内馅儿，软糯香甜，称上一句人间美味也不为过。她只觉得自己以前的鬼生过得实在是太无趣了，不仅看不上好玩的话本，还品尝不了此等美食。
如果能早点拥有实形就好了，这样说不定可以多吃几口。
姬连雪在一旁见她只顾着往嘴里塞点心，没忍住给她夹了几口别的菜式：“不要着急，这里还有很多，过段时间小厨房的人把材料运到听雪院里，你想什么时候吃都能做。”
童喜阳眼前一亮：“那我还想点菜——！”
“我觉得这红烧肉就很不错！为什么你的厨房里会没有啊？”
姬连雪看向桌上的那碟子肉，色泽鲜亮，油润润的，得到童喜阳的青睐挺正常。他自己夹了几根清炒小菜，慢条斯理地解释给童喜阳听：“因为那些对我来说有点儿太油腻了，所以我不爱吃，厨房里的下人也不会准备这些。”
“明天我记得书院里有公共课诶？好像就是教下厨的。”童喜阳又联想到了其她事，本来她打算去参加后跟姬连雪分享成果的，现在看来可能还需要考虑一下个人口味，兴许宁漪白和邓飞霜不像姬连雪这样呢？
她心思千回百转，依然不忘吃饭。
两人从酒楼出来后就该去姬连雪说的拍卖会了，半道上他却说有事，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姬连雪转头叮嘱童喜阳不要乱跑，留下她呆在原地，自己拐进了人群里，三两下没了踪影。
等他走了，好奇心旺盛的童喜阳掀开帘子去观察周围，马车停留的位置靠近鹤云城的繁华地带，再往里就必须得下车步行，因此姬连雪让车夫停在路边。
她无聊地张望着街道，被一阵忽然响起的喧闹声吸引了——
“快，抓住这女的，别让她跑了！”
“你乱说什么，我哪里要跑？”
熟悉的声音让童喜阳诧异地抬眸，细细地辨认后，童喜阳发现那是她的同窗——潘惜玥。
姬连雪曾跟童喜阳说过让她离潘惜玥远些，对方是个脾气很坏的大小姐，但宁漪白又反驳了姬连雪的话。
后面童喜阳与潘惜玥一起上课时，对方其实也还挺好的，偶尔会给她一些指点。
可是此时的潘惜玥孤身一人，没有像话本中的大小姐那样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仆从，她冷着脸被市集入口处的几个男人推搡，双拳紧握。
那些人的话愈发难听，而且不断把潘惜玥逼到小巷中，不让别人看热闹。本来还想了解完来龙去脉再开口的童喜阳终于忍不了了：“喂，你们几个干嘛呢？以多欺少？”
她也懒得从门口出去，像一条鱼一样灵活地从车窗里滑到马车外，穿过凑热闹的人群，气势汹汹地走到他们跟前，把潘惜玥往自己身后一拉：“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
对面打头的男人冷笑道：“何不问问你身后的那姑娘，我们闲着没事干嘛找她麻烦？”
潘惜玥清凌凌的眸子扫过童喜阳，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直直地盯着那男的：“我没错，错的是你们。”
“上次你们欺负那卖书的阿婆时，也是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被我教训了就跟落水狗一般夹着尾巴逃跑，眼下还敢找麻烦？”潘惜玥细数着他们的行为，童喜阳听来听去大致听明白了。
原来这是群无能的小混混，平时在鹤云城欺凌弱小，衙门对于此类事件管束无力，顶多是把他们关上几天。
前不久他们出来了，去勒索卖书的老婆婆，正好被潘惜玥撞上，她命人动手教训了这些败类。没曾想这些流氓无赖怀恨在心，丝毫没有悔改，于是又一次遇见潘惜玥时，她恰巧没带随从，他们准备直接动手抓住潘惜玥。
“这未免欺人太甚。”童喜阳从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东西，周边围观的百姓也开始附和她，其中有不少是被街溜子找过麻烦的。
声势一大，这五个男的就有些畏缩，但仍旧不肯罢休：“上回那老太婆还没给钱，只要你给了我们就走。”
话里话外离不开钱这个字，分明是觉得能从衣着讲究、看起来就富裕的潘惜玥身上捞一笔大的。
潘惜玥还未发言，童喜阳先替她不满，虽然童喜阳做鬼也就八年，但书院里很多琐事她都一清二楚，常年浸润在这种环境中，自然懂得如何去处理评判一次冲突。
“明明是你们这群家伙四处惹事，真以为这条街就是你们说了算？我倒要跟你们比一比谁更厉害，有本事就打一架！”童喜阳这话可不是说着玩，她不了解鬼的特质，但有预感，绝大数普通人不会是她的对手，何况是这种跟瘦猴似的混混。
也就潘惜玥脾气好，才花时间跟他们扯来扯去，换童喜阳就是直接撩袖子开干。
“打就打！”对面的男人看她是非纠缠不可，索性应了这比试。
潘惜玥皱皱眉，想要阻止童喜阳热血上头。童喜阳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堵回潘惜玥的劝阻之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关系，我有分寸。”
最好的结果就是她把人打服气，再也不敢作乱，稍微差点嘛，或许就是童喜阳没能收住手……
群众自愿给她们收拾出来一片场地，鹤云城的灯会举办在即，正好有比赛擂台，只需要搬走杂物便能让两人上去比划拳脚。
两人移步至擂台，瘦猴男身后只有四个弟兄为他鼓劲，而童喜阳身后可是有潘惜玥和很多热心老百姓。
“小姑娘，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到时可别屁滚尿流地爬回家找娘！”瘦猴男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些行为只引来了童喜阳的一个白眼。
在一只鬼的认知里，可没有赛前说垃圾话的概念，她淡定自若地立在原地，没理会对方。
童喜阳在开始前直觉自己忘了什么事，但她没在意，能被遗忘的就不算什么大事。
“开始吧。”她开口道。
*
姬连雪买完了他幼时在街上最爱的零嘴，想要送给童喜阳，回到马车后却根本找不见对方，车夫也跟着没见了。
他没在周围的摊位看到可能被吸引过去的某人，离奇的是原本热闹的街道，现在人显然少了很多，还有一些人目的明确，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出于好奇，姬连雪瞥了一眼，他记得那里应该是每年鹤云灯会各类表演的地方，但灯会还有一阵子才开始，这几日已经在搭建高台了。
既然大家都往那边去，那喜爱看热闹的童喜阳说不定会在那，左右马车没变位置，她玩完也知道回何处，车夫兴许是跟着一起了。
姬连雪决定把东西放下，去那边碰碰运气，能找到童喜阳最好。
越接近灯会高台，人群越拥挤，他朝着呼声最盛的台上看去，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那穿着粉衣、正与人赤手空拳搏斗的身影，可不就是消失的童喜阳吗？！
说是搏斗，其实是单方面殴打，童喜阳身姿灵巧，避开了瘦小对手毫无章法的进攻，还能迅速瞄准时机干脆利落地挥拳，打得对方节节败退。
更离谱的是，姬连雪还在高台边缘的围栏处看见了潘惜玥，通过她的神情不难猜出这人是在为童喜阳加油。
再看看旁边，他府里的车夫占据了极佳的观赏位置，也在挥手鼓舞童喜阳。
早已告诉过童喜阳不要招惹潘惜玥的姬连雪两眼一黑。
那些话都白说了……
*
童喜阳不出意外地赢得了比武的胜利，其强度只接近她平时活动筋骨的标准。
看着地上喘着粗气、鼻青脸肿的男人，她嫌恶地别开眼：“你输了。”
为了防止手下败将反悔，她特意在这人身上留下伪装后的透明鬼气，当作自己的一只眼睛，监视此人。
处理好一切，童喜阳拍拍手，走下灯会的高台，在人群中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了一道特别的视线。
但是当她看过去时，对方又迅速隐匿，让童喜阳捉了个空。
不等她思考这件事，一句快破音的话艰难地传递到了她耳边。
——“童喜阳！”
是气急败坏在人群中向她这边移动的姬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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