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31 ...
-
昏暗的房间，两道和缓绵长的呼吸彼此延续着。床头闹钟的电子指针慢慢移动到五点二十，闹钟极轻微的咔哒一声，像是被自己惊醒，随后一段快节奏的波点声倾泻而出。
床上一人动了下，伸手将闹钟按灭。
陆延舟捂上眼睛翻了个身，“唔——几点了？”
许致环在他腰上的手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抬起，待他翻完身又揽上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声音低沉而沙哑，“五点二十……还早，再睡会儿。”
“哦……”陆延舟听话的闭眼继续睡。
没过两秒，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睁眼，手指摸索着试探自己身上的衣服。
许致按住他胡乱摸索的手指，声音微涩，“怎么了？”
陆延舟检查完了，得出结论，他俩昨晚就是这样如此纯洁的睡在了一起。是了，不然能发生什么呢？许致TM可是未成年，他TM还没分化呢？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陆延舟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抬起手臂挡在额前，心里将自己骂了千百遍。他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狠狠道，“没有。”
许致突然闷笑出声，他将头埋在陆延舟怀里，声音闷闷的，“睡吧，哥哥。”
睡？哪种睡？他心里嗤笑一声，暗骂，他陆延舟现在可睡不着。他抬手撩了撩许致的头发，“怎么定这么早的闹钟？”
“起来晨跑。”
“晨跑？”
许致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腹部，“对啊，不然哥哥以为这些是凭空来的？”
陆延舟爽了，方才的“恼火”此刻烟消云散，嗯哼？大早上的就开始发福利了嘛。他手下使了些力道，没半天他就开始不知足了。啧，隔着层布料还是差点意思的，要是直接摸上皮肤上那是才最好。
许致对他这些心思一无所查，他现在更担心自己。那只手摸不够似的在他腹部留连反复，时不时剐蹭一下，或是戳戳掐掐，他的身体渐渐绷直，撑在床上的手慢慢收紧，呼吸也不易察觉的急促起来。
“我先去上个厕所。”
许致掀开被子逃也似地冲出房间，留下床上的陆延舟一脸茫然。
没一会，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坐在床上撸猫的陆延舟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捧起小豆丁萌萌哒的猫脸，问：“小豆丁，你爸爸有洁癖？”
这次的期中考试不单是临江的校领导很重视，整个K市的星级高中都有意借这场考试来考量下学生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K市9所高校决定联合出卷，全程采用高考模式进行，考完试卷随机分流到各校阅卷。
陆延舟站在考场外，手里握着临时从许致笔袋里拿的黑笔、2B铅笔和橡皮。
他偏了偏头，笑得戏谑，“送到了，还不走，这么黏人？”
许致笑了下，耳尖微红，他清咳两声，“没有……好好考，输了我可不会让你耍赖。”
陆延舟笑了，开玩笑，他？输？请不要在考试前开这种降智的玩笑OK？
时间在考试时总像是被按了加速键，平时上一节45分钟的课都觉得难捱，考个两小时的试最后老师提醒还有30分钟时却只觉得恍惚。看着中式留白的试卷，颇有种喜欢上一个人却发现对方和自己一个性取向的那种无力感。
许致拿着笔袋和试卷走出考场，此时离考试结束还有20分钟，他这次特地留下多检查了两遍，确保没有问题才交了上去。
教室都被征用拿来作考场了，他现在没有地方去，干脆到操场溜达一圈。
正走着，口袋里的手机嗡鸣着震动两下，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划开接听键。
“喂，柳医生。”
对面背景乱糟糟的，像是有什么人在争执，半天安静下来才有人声传来，“喂？许致，可以听到吗？”
许致嗯了声，“你那边还好吗？”
柳知眠叹了口气，“没事，来了个医闹的病人。说正事，我这边收到通知，William博士回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约你们见个面。”
操场空旷没什么遮挡，寒风呼啸着直直扑到人脸上，凌迟似的，许致心里像被罩了团棉花，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沉默了下，“……下周末可以吗？”
电话里传来一阵鼠标点击的声音，“可以，我刚看了下导师那天恰好空闲。”
“嗯，谢谢。”
电话一时沉默，柳知眠半晌叹了口气，“许致，别害怕，会有解决办法的，要对现在的科技发展有信心。”
许致苦涩一笑，“我知道的，谢谢你，知眠姐。”
对面好像有人推开了门，嘈杂声再次涌了进来，有人喊了柳知眠句什么，她匆匆应下。“不说了，我这边要忙。”
电话已经挂断，许致手失力般垂下。他就这么低头站在原地，狂风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像要将这人卷到天上去。
一只手搭上他肩头，“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一会。”半撒娇似的口吻，却有着破冰船一样的功效，许致终于回过神，呆呆的看着笑得一脸明媚的陆延舟。
“怎么了？”陆延舟伸手摸上他冻得冰凉的脸颊，嘀咕一句，“脸色这么差。”
许致没说话，静静盯着陆延舟，眼底奔涌着他看不懂的神色。
陆延舟眨眼，揉揉他的脸，“没考好？不行我让你10分？”
许致摇摇头，抬手一把抱住陆延舟。
许致抱得很紧，陆延舟被他弄得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顺着许致的脊背安抚的拍了拍，哄小孩似的轻声开口：“怎么了？”
“……没有，就是突然好想你。”
期中考成绩下得并不快，起码没有做到临江昨天考完后天成绩汇总排名就下来的速度。
当成绩单被拿到教室时，人一窝蜂的围了上去，陆延舟和许致还坐在原位上，丝毫不担心看不到成绩，因为……
“卧槽！陆延舟！你TM竟然考了703分！”徐竞得天独厚的优势座位使他冲到了前排，但有利也有弊，他快被身后那群如狼似虎般蜂拥而上的人挤成肉饼了！
虽然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703，这个数字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组合得出来的，又是怎么被冠于陆延舟的名字的？
他难以置信、他无法想象，眼神一瞟，上面TM的还有人？
“许致，713……”
原本听到703这个分数时陆延舟还朝许致得意甚至是略带挑衅的耸了耸眉，结果713一出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陆延舟皱着眉朝徐竞喊了一句，“徐竞，你刚刚说什么？”
徐竞好不容易从人堆里爬出来，见陆延舟朝他喊，登时就骂过去，“老子说你703、703！你聋了？你TM怎么办到的，这TM也太叼了！”
与徐竞的兴奋不同，陆延舟现在简直面沉如水，他看着许致，“你演我？”
天知道他这些天以为许致没有考好还暗戳戳的高兴了好几天，结果？这是没考好？他TM安慰他的话都想好了，结果临了了告诉他这些话不算白准备还可以用来安慰自己？
许致见他生气的样子面上却很是淡定，他牵起陆延舟的手，低下头抬眼看他，“愿赌服输的……”
从陆延舟的角度看，许致湖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明镜似的，叫人怎么忍心和他置气？陆延舟的内心当下就有些松动了。
见他没反应，许致牵着的手轻轻晃了晃，“哥？”
刚坚持没几秒陆延舟就水灵灵的破功了，没办法，任谁被许致这么撒娇都遭不住，况且他又不是什么受过专门训练的忍者，能坚持这几秒已经是极限了。他叹了口气，“我听你的就是了，我又不是什么玩不起的人。”
嘴上说着不是玩不起的人实际劝许致放弃这次“比赛”的说辞已经在心里滚了800遍。陆延舟安慰自己，输了就输了吧，许致估计也不会想到那一层的。应该吧……
全K市高三考生总计有1万多人，713分那是实打实的第一名，703要差一些，但也能排个第5名。放到学校里看，这两个分数是绝对的断层一二，拉了第三名不知多少分。
看到这次成绩，比施成刚还高兴的是杨季书，比杨季书还高兴的是教导主任。终于！苍天开眼！他在成刚面前终于可以做个人了，再也不是个“没别的老师要就塞他们班”的“狗”了。
陆延舟虽然不是他带的学生，但他也算是借着扬眉吐气了一番，以后，他逢人就道，“延舟这孩子他知道的，就是爱玩、调皮。人家其实是很聪明哒！他当时把人塞到老施那班没别的意思，单纯就是想让他收收心~”
当然，这都是后话。
当校方收到这次联考的成绩时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制作宣传照。晚自习时，杨季书和颜悦色的将两人叫了出去。
这还是十班群众第一次见他们的灭绝师太这副笑眯眯的样子，但他们丝毫没觉得羡慕，而是对直面这个笑容的二位十分敬佩且默默在心里为他们上了柱香。没办法，任谁直面这个蜜汁微笑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外加心头一阵恶寒。
面对这个笑容，陆延舟其实要更瘆得慌些，因为老头看到他甚至还加深了笑容。
他撇开视线，不盯他的脸改盯他的发际线，然而他绝望的发现这个老头他秃顶，他根本就没有发际线！陆延舟面如菜色，“老师，您有事直说吧，可以别笑了吗？实在……瘆得厉害。”
这句话简直有奇效，下一刻杨季书的脸就跨了下来恢复了本来面目。“臭小子，怎么和老师说话的？”
他想到什么缓了缓神色，又道，“上次那事，我不该那么说。确如你们班主任所言，你们两坐在一起是有带动作用的。”
对于老鼠屎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香饽饽的事实，杨季书表示接受状态良好且许愿多多益善。什么？下不来台？没可能的，他从业这么多年了，为的是啥？难不成是看学生们蠢蠢的样子很可爱吗？还不是为了教书育人给孩子们一个不算后悔的未来？
杨季书快被自己感动哭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好老师！他不禁想，要是班里再多出来几个这样子的，他弯腰给他们道歉说平时不应该对他们耳提面命给他们那么多压力他也愿意！
陆延舟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事，他点点头，偏头看了许致一眼，眉尾一挑，“确实，我合该与许致纠缠在一起，这样……有带动作用~”
许致干咳两声，面上通红，手指不着痕迹的扯了扯陆延舟的衣角。
杨季书听这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味，他百思不得其解，咂咂嘴，看了眼一脸坦荡的陆延舟，有看了看面上白里透红的许致，皱眉，疑惑开口：“许致，你脸咋这么红？”
许致顶着两人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脸颊，声音闷闷的，“……冻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chapter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