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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章 ...

  •   “什么?!死了?”

      江珏瞪大眼珠看着他。

      “嗯,总之就是这样,还算运气好吧。”

      江尧喝了一杯刚冲开的芝麻糊,换上了棉衣,坐在炕上感到冻木了的身体在缓缓回温。

      因为机缘巧合遇上狼尸,除了赶路,他并没花费太多时间,清早出门还是赶在午饭前回来了,可把江老太盼坏了,一关上门,就把他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生怕哪里受了伤。

      最后还是江尧把这一趟的遭遇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放心,又把那猞猁掏了出来说了自己的打算。

      没想到江珏接受的却很快,捧着那耳朵尖尖,肖似小猫的端正脸蛋,爱不释手:

      "好可爱呀,正好跟五宝做个伴。"

      猞猁蹲在地上扒着她的手指,嘴巴张开就要放进去,被江尧快手一把拎开。

      “可别,”江尧之前给它在外面用酒精棉布擦干净了才放进来:“这是野东西,还得训呢。”

      “它还这么小,没事,等大一点就亲了。”

      江珏把手收回来,露出了被萌得失去理智的傻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小猞猁在地上跑。

      它也不知为啥不怕生,被放下去就自顾自地在屋子里左窜一下右窜一下,时而嗅嗅房子,时而拨弄一下江老太脚边的毛线球,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俨然融入的十分自然。

      “真聪明!”

      那毛线球被它用爪子划拉着掉了出来,它就追着赶,引得江老太一阵夸奖:“这猫聪明的呢。”

      “外婆,这猞猁长得像猫但千万可别真当猫对待,它性子说不定烈着呢。”

      江尧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山猫儿山猫儿的叫嘛,外婆年轻也见过哩,”她手臂张开,比了个大圆:“外婆见到的那只山猫儿可有这么大,脚有这么宽,像条船一样!”

      “嚯,那说不定还是六宝的祖宗呢!”

      江珏坐在炕沿边盯着那小猞猁洗爪子。

      “六宝?你可真会取名字。”江尧嘲笑了她一句,转过头去摸躺在边上的小狗。

      五宝因为受了伤,一直都在窝里躺着,平时都放在地上,这回破例把它的窝放到了床上。

      只见这会它还闭着眼睛休息,完全不像平时闻到异样就咋咋呼呼的模样,呼吸倒是很平稳,伤口也不再渗血了。

      “好像好很多了,”江尧摸了摸它的脑袋,后者微微睁开一条缝勉强算是回应了他一下。

      “嗯,水和饭都吃了,明天拆开再涂一次软膏可能就...欸六宝你做什么?!”

      那猞猁幼崽似乎闻到了同为动物的气息,原本还在地上围着那毛球打转,突然耳朵一竖,脑袋一转,眼睛盯着江尧的方向,毫无预兆地一跃上炕,冲着五宝直扑了过去。

      “欸!”

      正在抚摸五宝的江尧背对着它,完全没有准备,就被它蹬了一脚,身体一歪倒到了边上。

      虽然它只是只幼崽,但是终归是野兽,体型近似成年家猫,这一下十几斤的重量砸得江尧捂着腰弯下去,完全来不及阻止它的行为。

      那小猞猁如箭一般扑到狗窝前,后者身体虚弱,反应也变得迟钝,不仅没应激,反而还好奇地凑上去鼻头嗅了嗅它舔了一下它的脑袋,没想到就在这一瞬间,小猞猁突然做出进攻姿态,下压身子,喵嗷一声,出爪如电,正对着五宝的脸拍下!

      只听一声尖细的惨叫——

      “呜!”

      小狗的脸上一条血线顿时汩汩涌出。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屋内三人都来不仅反应。

      “你!”

      江尧顾不上看自己的肚子,顿时起身把它直接拎了起来,小猞猁还冲他呲牙,双爪不停地拽他的手,一副野性难驯的模样,他直接把猞猁丢进大堂,找来江珏网上买的项圈和狗绳,不顾它喉咙里呜噜着,拴在了门后,保证它抓不着鸡窝和路人,然后转身就走。

      “五宝没事吧?”

      关上内室的门,江珏已经在给五宝涂药了,小狗本就是幼狗,先是被狼咬,现在又被猞猁抓,看上去可怜极了。

      所幸那幼崽力量不足,抓痕虽然出了血,伤口却不深,。

      “六宝......它会不会养不熟啊......”

      原本还觉得那猞猁可爱的江珏,此刻有些为难。

      江老太站在门口透过透明玻璃看着栓在外面受冻的猞猁,轻声骂道:“你怎么能做坏事呢?”

      “养不熟就丢回去。”

      江尧的语气有些冷,摸着五宝的头,道“能训就训,训不熟倒还给自己添麻烦了。”

      五宝擦了药又睡着了,出了这个意外大家都没胃口,中午江珏便把昨天的剩菜热了热,新炒了一大盆剁椒蛋炒饭。

      吃着饭,江尧便把前几天的打算提出来了:

      “这通路短时间是指望不上了,我看咱们得做好长期的准备了。”

      筷子磕着碗一碰,江珏和江老太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几乎同时开口道:

      “你是说....”

      “食物、水、燃料、蜡烛、生活用品,”江尧神情难得严肃起来,接着道:“所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年前我算过,咱们家的陈米是够吃半年的,新米的话已经吃完一包了,还剩一包。”

      “肉的话,猪肉还有十来斤冻着,省点吃咱们能吃一个多月,干货腊货就不够了,就几顿了......”

      “然后是水饺、库里的青菜,...”

      他一一列举,有说不上的就是江老太和江珏帮忙补充,三个人聚在一起,算了半天,最终得出他们家所有的储备加起来,极限能坚持八九个月的样子,还是在后期狂啃大米饭的情况下。

      柴火和煤则只能用上两个月,但是他们每天都会出门尽可能多捡,并且还没动那些储备,所以这还不是最紧迫的。

      紧张的是一些现代造物,比如蜡烛、比如药物,比如各种电池物件,比如那些消耗完就没了的各种洗浴用品等等等。

      “烧开水擦一擦一样的,都这样了,也不讲究了。”江珏手一挥,浑不在意道。

      “然后呢,咱们能不开手电就不开,蜡烛也是,白天努力干活,晚上早点躺床上!就这样!”

      “嗯,但是没有药就很麻烦。”

      江尧用筷子拨了一大口饭进嘴里。

      要是没有现代制药,可能连些小小的感染都会要了人性命。

      江老太在这个话题上异常地沉默了下来。

      老年人三病两痛的多,身体比两个年轻人差多了,这个话题上她总觉的自己拖累太多。

      “是外婆拖累你们了,一把老身子骨.....”

      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江珏见状立马道:

      “哪能啊外婆!你身体好着呢,再说咱们家的人身体一贯都好,说不定根本用不着药呢,”她顿了顿,继而缓和气氛道:“都怪我哥当初死活不愿意报中医,不然这会都能上山挖草药了,这多方便。”

      江尧哼了一声算是回应,接着道:

      “嗯,生病都是无法预料的,只能平时多锻炼锻炼增强体质了。”

      边吃边算完了账,三人心里多少都有了个底,临了,江尧烧了壶水洗碗,江珏给他打下手,见江老太不在,最后还是忍不住问:

      “哥,你说,咱们真得要被困在这八九个月吗?我总觉得不至于,外面总会有办法的。”

      要是有办法,早就行动了。

      “我也不知道,”看着她忧愁的脸色,江尧抿了抿嘴,眼神坚定:“如果被困死了,到时我们也要想个办法下山去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

      日子依旧是照样过,转眼到了元宵,路依旧没通,不过幸运的是,那回之后,江尧他们家再也没受到任何野兽侵袭。

      看来正如他所想,青蒙山的狼就只有那两只,死了便没有来找麻烦的。

      “桂花的,我吃四个就行,外婆你尝尝这个,新口味。”

      江珏数着个煮的元宵,十分珍惜地夹给了江老太

      自从那次算完物资,三人的生活就有意节省开支,一切都以非必要不用为准,吃饭减到一个菜,只要不饿就行。

      但是今天过节,江老太做主,还是多炒了一碗青椒腊肠,并三碗元宵。

      “没想到,今年元宵会是这样过的......”江珏捧着碗,喃喃道:“要是时间退回到堵路前,我一定买一百个充电宝回来......”

      失去电的日子已经把他们折磨的够呛了。

      “都能穿越时间了,为啥不直接带着咱们搬家搬走?”

      江尧喝了口热乎汤,随口接话道。

      “都不知道学校那边怎么样了,辅导员肯定找我找疯了。”

      她没好气地戳着汤圆。

      江尧还有心思开玩笑:“妹啊,别担心了,说不定等你辅导员找到你的时候,咱们仨已经成野人了。”

      “你才是野人。”

      元宵晚上没有晚会看,三人无事可做,摸黑回到房间聊天睡觉。

      路过门口,江尧见一团毛窝在门后面。

      是猞猁卷得紧紧地趴在地上,耳朵耷拉着,眼神也耷拉着,明显已经失去了前几天跋扈、活力的模样。

      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连续被栓了三天了,每天除了少量的食物和水,江尧什么都不提供,包括自由。

      一开始这只猞猁还会挠门,半夜扰得他们睡不着觉。

      “让它挠去!我看他是能把条钢门挠穿还是怎么?”

      江尧态度罕见地强硬,不管谁劝都没用。

      渐渐地,发现真的没人理,猞猁也不再制造噪音,只是蹲在地上咪咪呜呜的嚎,但是江尧依旧不松口,想来是那天五宝受伤给气狠了。

      最后这只猞猁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冻的,嚎也不嚎了,只是路过一个人它就会抬头伸脖子看,祈求得到解放。

      现在已经彻底偃旗息鼓,趴在地上成了无声无息的一团。

      江老太过门槛,见他停步,终是不忍,犹豫着道:

      “阿尧,要不放六宝透透气吧,它....五宝那脸也早好了,就是要训也要有松的时候嘛......”

      好一会,江尧还是叹了口气,蹲下身,伸手在猞猁头顶毛上碰了碰,后者轻轻颤了颤,缓缓抬头露出小小的脸,眼睛盯着他,喉咙里传来一声呜咽。

      “是我不好,我放你走吧,”

      他把绳子从门上解开,咔哒取了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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