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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葬礼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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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这是今天的药”女佣递上了药和半杯温水。
季桉拿过水杯温顺的喝下,他没必要为难这些女佣。
季桉穿上季恒明准备的衣服,笔挺的黑色西装,季恒明最爱面子工程季桉的西装都是定制的,合体的西装勾勒着季桉的腰线。
季桉在胸口别了白色的洋桔梗,季恒明穿着差不多的西装坐在沙发上看着季桉,季桉的眸子很黑像季晓何一样,此时季桉的眸子像是死水一般安静,受药品的作用,季桉感觉胸口闷闷的,别墅外天是阴的厚重的黑云埋没了阳光,眼看将是暴雨。
“季桉,今天要怎么做你清楚。”
“……”季桉抿着唇没准备回复季恒明。
“行了,一会儿好好叫人,走了”季恒明不想在这种时间和季桉吵架,毕竟季桉把自己看做杀死母亲的凶手,季桉做出点什么出格的自己面子也挂不住。
“……”季桉没反抗季恒明的命令,两人一同坐在车的后座,季桉默默转头看着窗外,季恒明则是闭着眼睛。
车辆拐进墓园,季桉抬了抬眼看着熟悉的地方,墓园不是祠堂也是因为母亲和父亲走之前与季恒明爆发的争吵,母亲和季恒明断绝关系,后事也全是朋友操办的,季恒明愣是只在葬礼出席了一下,季桉知道母亲去世还是家里的女佣闲聊被他听到后,才求舅舅带自己去祭拜母亲。
自从舅舅走了季恒明反而会每年带他去祭拜母亲,但是这天也是季恒明彰显权利的时候,各色各样的人都会为母亲献一束花来奉承季恒明,或许是亲人或许只是某个快要破产的公司想要求一个合作,季晓何的墓碑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许愿宝地。
季桉冷漠的看着外面站着哭着的人们,故演深情,季桉感觉没有吃早饭胃有些酸有些反胃。
季桉刚一下车,虽然他站在季恒明的身后还是有不少人过来拉着他的手寒暄。
季桉一概不理,这种日子就是不说话大家也只会把他归为幼时丧母的悲伤,异常的好应付。
季桉站在母亲墓碑前,这只是一个衣冠冢,尸体当时都没有找到,十四年前也是如此的一个阴天,闷雷阵阵,季晓何原本患有双向情感障碍,死前她把季桉带回去给季恒明带一个暑假,季桉被支到别处学钢琴,但是小小的季桉不知道为何两人又引发了争吵。
“季晓何!你今天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爸,你太偏执了”季晓何都没来得及想起带走她的小儿子,但是如果能预知后面的事故她可能会庆幸。
她的情绪失控,车辆在别墅区通往市区的盘山路处,直接冲出护栏,落下山崖时甚至起了火,一片森林被烧的光秃秃的,同样也带走了季晓何的生命,但季晓何大概会感到庆幸,季桉还活着,李彻言也还活着。
季桉眨了眨泛起酸的眼,呆呆的看着这一小块墓碑上的照片,季桉长得很像季晓何,很多人都会说季桉长得漂亮,殊不知季桉几乎就是翻版的季晓何,只是眉眼之间季晓何会更柔和,而季桉会更坚毅一些。
“你是季桉啊,长这么大了”俞凝拍了拍季桉的肩膀。
“……”季桉不准备回话,但声音的熟悉感惹得他回头去看。
俞凝穿着一身紧身鱼尾黑裙,脖颈上是一条精致的珍珠项链,俞凝眉眼弯弯看着眼前这个小孩,红色的唇与这块墓地格格不入。
“这孩子真是一点儿没变,还是和晓何长得一样漂亮”俞凝蹲下把准备的花放下,红玫瑰艳丽的不像话,放在一堆白黄的菊花百合里面格外惹眼。
“晓何之前总是说红玫瑰太艳,我偏送这个,谁叫她走在我前面。”俞凝像是嗔怪一般的语气,眼底的波光根本掩不住,俞凝的出现季桉的记忆拉回很早之前。
“俞姐,好久不见”季桉自是认出了眼前的人,俞凝是季晓何最好的朋友,季晓何死后甚至都是俞凝第一个赶到现场,压抑着眼泪帮季晓何操办葬礼。
俞凝算个不知人间苦的小姐,家里不怎么管束着,俞凝十六七岁就拉着季晓何开始办公司,现在公司也到步入正轨,国内国外都有这位俞凝小姐的工作室。当年季晓何刚刚和季恒明断绝关系后,只有俞凝偷偷帮了季晓何,季晓何才挺过那段日子。
“唉,好孩子”俞凝语气中带了些哭腔看着季桉只感觉是看到了季晓何回来了。
“季桉,这几年都没见居然还记得俞姐”
“记得”俞凝拉着季桉等我手,季桉的手冰冷的不像话,俞凝低了低头眼泪落在了手上,季桉咬了咬唇“俞姐,哭了可就不漂亮了,妈会嘲笑你的。”俞凝闻言扯起嘴角笑了笑,时间好像没给俞凝带来什么衰老,只是有些细纹爬上了眼角,俞凝抹了眼泪拍了拍季桉的手。
“就是,你妈可坏了,每次我失恋哭都要嘲笑我的眼睫毛开胶了”“一到这种时候我老是忍不住笑,也就不难过了”俞凝语气温和的讲着他的故友。
“小桉,现在怎么样”
“还在读大学”季桉如实回答
“嗯,好,看你现在好好的我就对你母亲无愧了”俞凝只感觉鼻子又是一酸。
“有时间也来看看你俞姐,有什么困难跟俞姐开口,记住了吗?”
“你祖父有点顽固,你多顺着,乖”俞凝看着远处和他人寒暄的季恒明。
“等大学毕业了,你要闹俞姐不拦你”俞凝虽然很久没见季桉,但对这几年季桉的遭遇有所耳闻,她太舍不得这个小孩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但是她太明白要是真的自己出力就能帮着他离开,当年季晓何就不会死,季恒明的专治光靠俞凝不能打破。
“小桉,你记得俞姐的话”。俞凝温柔笑笑,俞凝十几年更是变了不少,少了年轻时的随心而动,多了成熟稳重。
俞凝太想保护好季桉了。
“记着呢,放心吧俞姐可是从我小时候就说要罩着我的人”季桉笑了笑。
“好,对了这张卡你拿着”俞凝回头看了一眼季恒明确定他没有注视这里,递出了一张黑卡。
“俞姐……”季桉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拿着,小桉,我熟悉你祖父做派,只要吵上两句就是停卡,这钱你拿着会有用。”俞凝又把卡往前递了些。
季桉收过卡道了谢“谢谢俞姐”。
“这卡没限额,小桉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信得过小桉,就当这是俞姐给你后面人生的启动资金”俞凝揉了揉季桉的发丝。
“嗯”季桉看着俞凝“谢谢”
“谢什么,当年你妈帮我,现在他儿子我能不管吗?”俞凝敲了敲季桉的额头“他儿子就是我儿子,要不是叫干妈显得老,还能便宜你叫俞姐。”
“干妈”季桉神色没变,语气倒是脆生生的叫了声干妈。
“滚滚滚,臭小子,我有那么老吗?”俞凝被小孩这一声喊的想笑。
“唉,俞姐教训的是”季桉皮起来俞凝到有些拿季桉没办法。
“好了,你俞姐得去逢场作戏了,不然明年能不能走进这墓园还不一定呢,毕竟你祖父可看不惯我”俞凝撇了撇嘴,小时候季恒明每天和俞老头子告俞凝的状,季恒明的认知范畴里,俞凝也是季晓何和他吵架的一个引火索。
季桉点了点头,恢复了神情继续自闭。
再有人来搭话,为了俞凝不被怀疑季桉只好稍微回上几句。
季恒明对于季桉的表现还算满意,看着季桉微微松动的气场他就明白,母亲本就是季桉的软肋,再容易炸的炸药桶也得乖乖熄火。
不时沉闷许久的天气终于落下了暴雨,雨下的很大打落了菊花百合的花瓣,反倒是被看做花瓶的红玫瑰岿然不动,依旧艳丽,暴雨打断了这场无用的社交,季恒明遣散了众人,两人再次坐上车回家。
“今天感觉怎样”季恒明照常寻味他的状况。
“……”季桉懒得回答“我就说你这病要多吃药,吃了药就稳定多了”季恒明按自己的意愿解释了季桉的表现。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俞凝和你说什么了”季恒明冷冰冰的语气疑问这季桉。
“没什么”季桉语气轻轻没什么情绪
“你少和她混在一块,你母亲死她……”
季恒明的话被季桉无情的打断“和俞凝有什么关系?!”
“俞阿姨不去,母亲的尸体有人收吗?”季桉质问的语气越发的冲。
“季恒明,你他妈能少提我母亲吗?真的很恶心。”
“季桉!”季恒明的手扬起,季桉本能的闭眼,巴掌落下来带来的痛火辣辣的侵蚀这他的思绪。
“季恒明你真可悲”车还未停稳,外面下着暴雨,季桉拉门跑了出去,回房锁门,季恒明想要闹得难看,踹门撬锁他都无所谓了。
暴雨淋湿了季桉身上昂贵的西装,季桉泄愤一般脱了衣服,进浴室洗手,季桉只感觉恶心,手上好像粘着血迹,无论怎样洗都洗不掉。
季桉泡在热水中,季桉的身体慢慢回温,眼泪滑落脸颊唇边的泪水是苦的,被扇了的脸颊被热水冲后肿的厉害,季桉把头埋在水里直到肺里不剩一丝氧气,也许有一部分季桉死在了刚才,季桉张着嘴大口喘着气,泛红的脸颊疼的麻木,氧气重新回到大脑,支撑季桉冷静下来。
“隅珩之,我好想你……”季桉脑子里仿佛只剩这一条指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