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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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轩约莫哀在一栋大楼前见面，这栋大楼是医院、生物制药公司与江大医学院共同建设的一所医药研究所。
当莫哀看到沈轩站在大门口等待时，他迅速迈步，三步并作两步地跃上台阶，快步走向沈轩。
“沈老师，我来了。”莫哀神色平静。
“你能来，我很高兴。”沈轩面带微笑，朝莫哀说道。
“不过是交易罢了。”
“但实际上，我们谁也没法确定最终的结果，不是吗？”
这个疾病从已知到现在，已过去四十多年。人类却从未成功研究出药物来治愈它。
“沈老师，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促使您想要挑战这么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难题？”
“世界上已经有痊愈的案例了，又怎么能说是‘不可能’呢？”沈轩扫过莫哀的脸庞，领着他进入研究所，门闸为莫哀轻轻关闭，“走吧，进去说。”
“即使极少数，甚至是百万、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大多数人还是会称其为‘不可能’。”
“我只是一个拥有一些财力和知识的人，想尝试一下，这本无可厚非。”沈轩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向来喜欢挑战那些没有答案的难题，为此，愿意付出一切。”
莫哀听完，抬头看了看沈轩的脸庞，但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什么，只觉得这个王班主任的师哥让他不禁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沈老师，我想冒昧地问一下，为什么当初您的师弟——也就是我的班主任，选择和您分道扬镳？”
“我们在面对问题时做出了不同的选择罢了。有些人会为了金钱而不择手段，有些人则选择逃避，你觉得你班主任是哪种人，你觉得我又是哪种人？”
“我……抱歉，我想不出来。”
沈轩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表示：“没关系，想不出来也不重要。”。
然而莫哀心中却在琢磨，王然虽总是提到要用自己换奖金，但他显然并不对钱感兴趣，甚至看起来像是已经看淡了这些。
沈轩伸手邀请他进入实验室。
一进门，几个人影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丝毫未察觉到新来的莫哀。
直到沈轩走近，才有几个人从工作中回过神来，朝沈轩打招呼：“沈教授。”
沈轩点了点头回应。
他向莫哀解释道：“硕士及以上是基本要求，这是对知识的保证，而更重要的是专注。他们都是优秀的科研工作者。”
莫哀觉得有些新奇，四处张望了一下，沈轩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将他引领到一个戴金丝边框眼镜、身着实验袍的人旁边。那人看起来才二十六七岁。
“这是邱平礼，他会帮助你记录药物的使用情况，并让你配合他做各项身体指标的记录，例如CD4值、病毒载量等等。”
邱平礼朝莫哀示意了一下，随后转向沈轩：“沈老师，他就是我要负责的人吗？”
“对，这位是莫哀，你的学弟。”
“学弟？”邱平礼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莫哀只是一个普通的试药员，没想到他竟然是自己的学弟。为了不失礼，他伸出手，“学弟，你好。”
莫哀扫了一眼那只伸出的手，最终没有握住，只是简短说道：“学长好，身体原因，我就不与人肢体接触。”
邱平礼尴尬地收回手，拍了拍额头，轻声道：“抱歉。”
沈轩点了点头，“等会儿平礼带你熟悉实验室吧，我还要去其他研究组开会。”
邱平礼点头道：“沈老师，您去忙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平礼、莫哀，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师兄师姐就好。”沈轩说完，便离开了。
只剩下邱平礼和莫哀两人，彼此对视，气氛有些微妙。
邱平礼看着沈轩离去，定了一瞬。转头时，他看到莫哀用一种略显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抱歉，沈老师面前，我们几个师兄弟平时都是这样。”
“他很严厉吗？”莫哀好奇地问道。
“嗯……倒不至于，只是沈老师对自己要求很高，这种高要求下，师兄师姐们自然也被迫向他学习。”邱平礼探了探头，确认沈轩真的离开后，才继续说道，“而且之前有些师兄师姐，来实验室什么事也没做，反而带坏了实验室的风气，最后直接被沈老师赶走了。”
“我不明白，难道这里很特别？”莫哀有些疑惑。
邱平礼点点头，“当然特别了。沈老师是一家医药公司的大股东，有人特意邀请他来学校当教授，带我们做研究。他负责的课题组，所有的经费大部分都是他个人出资，学校只能补助一小部分。外面哪有这样的条件，能让你搞研究的？”
莫哀似乎有些明白，“沈老师这么有钱吗？”
“是的。”邱平礼忽然想起自己是做什么的，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犹豫，“哦，对了，学弟，突然想起来，可能有点冒昧，但……你是怎么感染的艾滋啊？你看着像是大一，怎么……”
“刚入学的大一，不是嫖来的。”莫哀平静地回应，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
“哦哦，抱歉，之前有个被逐出去的师兄，负责上一位试药员的工作，但后来那个患者，不知道是疾病突发还是其他原因，再也没有来。而那个师兄，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染上了病。”邱平礼似乎回忆起之前实验室发生的事。随后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歉意：“抱歉，我没有咒你，只是想提醒你，学弟，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提高免疫力，努力活得长长久久。”
莫哀微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眼睛却很快被实验室的各个角落吸引。他环顾四周，显然对这些陌生的设备感到好奇。
邱平礼一边带着莫哀参观，一边介绍着每个地方的用途，还特别强调了他以后可能常来的一些地方。
“学弟，你才大一，课程应该很紧张，平时周末来实验室就行。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周末我们约个时间做定期检查。至于药物，我会为你调配好剂量。新药的话，我会适当调低一点剂量。”
莫哀稍作停顿，重新将视线聚焦在邱平礼身上，淡淡地说：“没关系，按正常剂量来测试吧。”
“可是你平时吃的药副作用已经很大了，如果再加上试药，你的肝脏恐怕承受不了。”邱平礼担忧地提醒。
“要吃得很频繁吗？”莫哀反问道，声音平淡。
“倒也不……没有那么频繁。”
“那就按平时的量吃吧，我前段时间做了CD4值的检测，很多我自己的药物都不需要再服用了。”
“可是……”邱平礼想说些什么。
“按正常的剂量给我就行了。”莫哀打断他，视线已被实验室的其他东西吸引。
邱平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莫哀已经站到实验室的另一边，那里空间更大，摆放着更多精密的仪器。他站在一台与他差不多高的设备旁，向邱平礼询问，“这些是什么？”
“我的老天，学弟，那是我的饭碗！”邱平礼有些着急地跑过去，想要阻止他，“学弟，那台是电子显微镜，价格能买江城郊区的一套房！”
“这东西一百多万？”莫哀有些惊讶，目光转向桌上的其他设备，“这些呢？”
“液相色谱仪，别动，那个也不便宜，都是TMO的设备。”邱平礼紧张地说道，“学弟，咱离远点。”
莫哀见他如此焦急，扫了一眼后便返回了之前的区域，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些仪器都是沈轩老师自己出资的吗？”
邱平礼看着那些设备，神情复杂，低声说道：“有些厉害的大佬会过来用这边的实验室，但这些设备，没人能带走。它们属于沈老师个人。我们几个师兄弟，能够成为沈教授的门下弟子，真的是命运的眷顾。平时，能不用就尽量绕着走，免得伤到这些贵重的仪器。”
莫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对了，学弟，你是什么专业的？”
“临床医学。”
“哎？”邱平礼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那我们可是直系师弟了，以后好好学，咱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
“哦，我尽量，我加油。”
莫哀心里想得却是，自己能否活着完成学业，还是个未知数。他叹了口气，未曾说出口的感慨全都压在心底。
“学弟，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邱平礼问道。
莫哀摇了摇头，他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自己似乎该庆幸来到这里？
“那既然没有问题，就早点回学校吧。等正式开始试药时，我会联系你的。”邱平礼笑着晃了晃手机，示意道。
“好。”莫哀点了点头，然后添加了邱平礼的联系方式。
回到学校后，莫哀径直回了寝室，途中却碰到赵川和秦婷。
“呀，小莫？！”秦婷看到莫哀，立刻甩开赵川，朝他打招呼。
“婷姐。”莫哀微笑着回应。
秦婷一上来就把手搭在莫哀肩膀上，故作严肃地说：“小莫哀最近上哪儿玩去了？又不参加训练，又不和我聚餐，咱还是不是顶楼聊心的好朋友了？”
“婷姐，最近忙去了。”莫哀解释道。
“忙啥去了？哦～”秦婷有些似懂非懂的喊了一声。
“没，没跟他，我和他早分了。”
“啊？分了？”秦婷胳膊肘搭在了莫哀的肩膀上，轻推他：“走，咱们去找个观景的地方，喝点碳酸饮料聊聊心。”
“婷姐……”莫哀喊了一声，露出些许悲伤难过，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都叫我婷姐了，那还不听我的话？小莫哀，敞开心扉才能让自己不沉溺于过去！”
赵川似乎有话想说，喊了一声：“婷。”
秦婷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赵川便没有再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