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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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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今一直注意着叶穗那边的情况，他的耳朵听到叶穗爬起来，坐在墙边，嘴里骂骂咧咧着什么东西。
苗今摸不清叶穗要干什么，他警觉的守着叶穗，想看他什么时候睡下。
没想到这一等，一直等到了第二天的白天。
苗今恍惚的起身，看着背对着他肩膀不停抽动的叶穗，后知后觉这可能是叶穗在琢磨自己的能力。
他又要有新苹果吃了？
已经过去10个小时，距离截止仅剩2小时，叶穗咬牙切磋的问系统，“够了没？”
系统啧啧称奇，【差一点】
完美素描能有5积分，按理来说叶穗只要画11幅素描就可以拥有现实参考模板，万万没想到的是叶穗一次完美都没有画到过。
甚至因为时间的急切开始不断出错，最低的画只有0.1积分。
“怎么还带小数点的？”叶穗气急败坏。
【你看这画，黑没黑下去，亮没亮起来，连形都出问题了，我不给你0.01分已经非常不错了好不好！】
系统也急起来，听得叶穗梦回集训，老师改着他的素描大声嚷嚷的时候，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
【你真的是美术生吗？】
系统质疑的问。
按理来说连身份都被质疑了，正常人不争馒头争口气，爬也要爬起来证明自己，没想到叶穗低着头，不敢吭声。
系统察觉到不对劲，毫无感情的AI机械微微颤抖。
【你……你是美术生……对吧？】
“……”
叶穗心虚的别过头去。
【……你是吧？你昨天还爱苹果爱的深沉】
“……我只学过一个月。”
叶穗压低着声音，目光左右飘忽，也不知道在逃避什么。
曾经的曾经，他还是个成绩不好的高中生，听到学美术的同学说他们考试成绩不用很高就能考大学，一时之间动了歪心思。
他回家就是一哭二闹三……没到那个地步，爸妈就妥协了。
被他差点烦死的妈妈把一堆东西收拾好，和他爸一起连人带行李直接丢到画室的门口就开车扬长而去。
男孩子心里都有个什么振兴国漫之类远大的梦想，刚进画室的他也想得好好的，等他学成一手出神入化的美术功底，一定要去他好兄弟面前露一大手，在一堆人震惊的眼神里三笔勾出一个美少女，然后谦虚的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画室那个两笔就能画完。”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他想象中的风流公子美术生都在幻想中，现实中的美术生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不是在画苹果就是在画苹果的路上。
这里只有削不完的铅笔画不完的速写搅不完的颜料，没有叶穗梦里教如何画美少女美少男的教程。
加上他基础烂的要死，老师每天着重看的就是他，鹰目一扫就是瞪他，然后把他的画笔从他手中抽出，开始在他耳边叨叨这里要怎么处理那里要怎么改变。
而让叶穗彻底破防的是他遇到之前说美术生轻松的同学，看到他时嘿嘿一笑。
“呦，你也来受苦了？”
叶穗当场就绷不住了，直接拿起手机和妈妈一顿诉苦，哭着说他吃不好睡不好感觉人都要过去了，把自己塑造成风吹雨打小菜叶，妈妈听得不停抹眼泪，马上开车去把他从画室里接出来。
路上不停数落他以后还敢不敢听风就是雨，叶穗不敢说话，只是不停啃着里面的稀罕货。
辣条。
于是历时一个月，叶穗重返高中，荣获外号一月哥，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妈吓唬他，考不上大学要复读的话就给他重新塞回画室。
叶穗知道他妈做得出来这种事，吓得用在画室的作息来日夜学校，最后虽然没考上重本，但好歹也有个二本。
大学之后他更是离那些带点美术的专业敬而远之，路上看到打扮得五颜六色的美术生都尊敬得不得了。
伤心事不提也罢，叶穗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接触画画有关的事情，哪怕折磨乙方的甲方他都绝对不会去干的，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旧日的回旋镖还是能打到自己身上。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是画吐，进医院，昏迷抢救，也要从喉咙里喊出那句——
“我要画——画！”
【别废话了！有那时间回忆不如赶紧静下心来努力出一副完美素描】
系统的声音里带着气急败坏，感觉自己突然就离回家的路好远好远，那高大浩瀚的伟大存在在尽头向它招手，然后被迷雾笼罩。
想想这个画面系统就绝望，赶紧催促叶穗。
【这边统计好你就差5积分了，只要出一副完美素描，你就能拿到了！】
最后5积分！只要画一副完美素描就拿下了。
叶穗打起精神，原本已经昏沉的大脑被划过一丝清明，他抓紧手里的笔，仿佛是在抓着胜利的钥匙。
苗今担忧的看着神经兮兮一抽一抽的叶穗背影，一个苹果原来这么难得吗？这样来看还愿意一天给他一个苹果的叶穗简直是好人中的好人，他昨天怎么会怀疑叶穗是别有用心的人呢？
苗今小心翼翼的走都叶穗后面，想要叫叶穗先休息一下，据他所知，这个小新人的身体素质肯定不如他们这些被滞留已久的“老人”强，他昨天晚上就观察到，叶穗走到山洞就有点脚软，看来在曾经也是不好好锻炼身体的年轻人。
叶穗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扭头看苗今，苗今被他眼底爬满的红血丝吓了一跳，但是看着叶穗孤注一掷的眼神，所有劝解堵在喉咙里说不出。
这个眼神他曾在同伴眼里见到过，但是比这更加狂热，更加恐怖。
叶穗向苗今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他已经顾及不了自己的能力会不会暴露给苗今，脑子里回荡着只剩5积分。
他准备把剩下的时间全部赌上，而在他沉下心下定决心后，那个目标方法就不在遥远了。
一幅完整的静物素描包含着背景、桌布、盘子、几个看似无关紧要在边缘的小水果，通常占据最中心的大水果，已经在水果身后的石膏几何体。
知道叶穗是半吊子中的小菜鸡后系统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他，出了这样最基本的静物组合，连石膏都换成了美术生狂喜正方体。
正方体是美术生第一个接触，并且贯穿一生的石膏，哪怕是叶穗也还是可以比较轻松的驾驭。
苗今不知道叶穗具体在干什么，但是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叶穗的动作，那摆动的幅度让苗今心里有个猜测。
叶穗的能力不会……和画画有关吧？
他摩挲着下巴，仔细看着叶穗的每一个动作细节，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人会得到能力，但通常都是攻击类的能力，凭空创造，几乎不可能。
这里的造物主愿意让雷、火这样杀伤性强，实用性却要借助外物的能力出现，水、木这样真正民生的却一个都不愿意赋予。
也正是资源的匮乏和空缺，最终也是导致人心中的恶被不断放大，最后裂痕越来越大，终于崩塌。
那么……叶穗会不会就是那个狠心的造物主突然发现，自己的小花园有点过于颓废，洒下了改变的种子。
叶穗用了35分钟打型，力求一分一厘不差，画出来的作品其实不会完全像静物照片一模一样，它会根据画者自身的思考，整体的放大，不重要的虚化突出最重要的部分，空间的改变与思量，这都是要考虑的一部分。
完美的复刻固然精彩，但是对于已经有了相机的现代也许加点感情和思想，小小的不完美也许反而是优点。
画画是从0到完整的一个过程，最开始的白纸只有一篇空白，画者先打出轮廓来确定好方向，在做整体基调的确定，这一步通常被称为铺色。
随后是细节的敲打，当最后一笔落成，一个没有看到最初空白的人会淡定的感觉画作很惊艳，但是全程围观了过程的人，或许会有种感动、感悟。
而对于创作者来说，这是心血，也是他通往成功上的砖石，砖石累得多了，路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叶穗落下最后一笔，时间刚好卡在最后一分钟。
【……5分……5分！】
系统在叶穗脑子里欢呼，来不及庆祝，叶穗的身体软软的倒下了，被时刻注意他的苗今接住。
叶穗管不了太多，在昏迷的前一秒嘶声力竭的对脑子里的系统说：“兑换！快兑换！”
他辛辛苦苦画了12个小时的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出现不可挽回的事故！
【……已为您兑换好现实参考模板，请尽情的使用它完成更多壮举】
听完系统冰冷的提示，叶穗才敢安心闭眼。
苗今拧眉看着倒在他怀里，嘴角勾起一抹迷之笑容的叶穗，相当不解。
看叶穗的笑容，他应该是成功了，但是……
他的苹果呢？
难道是叶穗这个能力有个特殊效果，在他不需要时会储存在一个特殊空间，需要时心念一动就能出来？又或者需要时间显化，等很久才能等到一个苹果？
看叶穗刚刚的动作，他肯定是不止画了一个苹果，或许还有别的东西。
苗今小心的把叶穗搂得紧了一点，现在他怀里这个可不是什么小新人。
这是他的金疙瘩！
其实他叫人的时候不光想让叶穗休息一下，还想问他吃剩下的苹果核能不能种，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叶穗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苗今也慢慢闭眼，只是与叶穗的深度昏迷不同，他是竖着耳朵的浅眠，风一吹就醒了。
半梦半醒间，他看到自己埋下一颗黑白的苹果核，长出一个黑白的幼苗，然后成为一刻参天大树，然后结出满树的苹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