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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知否1 ...

  •   “大人,敌军向西南推进一百里欲要包围我们!”

      军营中所有人看着地图上一处处被轮番攻陷的城池陷入沉默。

      他们只是一个偏远小国,军力粮草等方面远没有昭越国强势,能奋战至此已是尽力。

      一个男子身披盔甲拉开营帐进来。

      “将军……”
      众人看到他犹如看到希望,争先恐后帮他脱掉甲衣把他扶到座上。

      腾谢晚浑身是伤,军医小心翼翼的替他处理。
      “战况如何?”
      “………”
      众人垂头不语,他们节节败退牺牲无数,唯有腾谢晚带的那支小队有点成绩。

      外面战报不断,一个又一个失守的消息逐渐攻破众人消散殆尽的战意。
      有人说话了,那是一个少年,他失了条手臂。
      “我们赢不了……”

      这句话从军队核心响起,是营帐内,战场上,整个国家无数人的心声。
      他们怎么可能在昭越国的军队下存活。
      这根本不可能。

      腾谢晚在众将士魁梧的身形下显得瘦弱,但没有任何人小瞧他,正是他的死守才让小小的离商苟延残喘至今。

      腾谢晚的左手不停颤抖,这是他长时间持剑握缰绳留下的后遗症。
      “陛下命令我们死守,那我们即使是死也要守住身后的国家。”

      “降了吧。”依旧是那个少年在说话,他脸上是不应该存在的风霜。
      “昭越国说会善待百姓的,我们受苦没什么,不能让百姓们……不能让他们等到我们死后成为昭越国铁骑下的亡魂啊。” 少年说得真切。“陛下他明知道我们赢不了的,他不能拿着全国百姓的性命为他作陪葬啊!”
      “朗云涯。”
      腾谢晚打断他。“陛下岂是你我妄议的,军规管不了你了,让人上报朝廷你我包括这营帐里的人都活不了。”
      朗云涯一噎,掌自己嘴。“云涯知错,不敢了。”

      “听着,任何人不可私下议论,大家都是离商的脊梁,任何人都不能轻言放弃,宁可战死也绝不做阶下囚。”
      腾谢晚不急不缓看着自己每一名手下。“我腾谢晚能有诸位相伴是我此生莫大的荣幸,感谢各位相伴。”
      “将军言重,我等愿永世追随。”
      诸将行礼,营帐内的消沉并没有散去,转而沉重的无畏赴死是每个人心中的归所。

      他们要共赴黄泉。

      “将军,我可带一队从此处上山偷袭,到时您再带兵从侧面而上冲破包围圈。”
      校尉手指一处山脉沉思说道。
      “不可。”腾谢晚由于长时间没喝水声音干哑。“昭越国军队必定有所防范,你过去只会被他们发现。”
      校尉 “那要如何,再不决定我们就要被包饺子了。”
      “这里,他们到时会在这里合并包围。”腾谢晚道。“你趁机去烧了他们粮草,在他们回援的同时快速撤退,就这样先把他们的后备物资全烧了,昭越国离我们远,他们无法及时调集粮草,我们就趁机逐个击破。”
      朗云涯 “像田忌赛马那样?”
      “对。”
      “切记不要和他们正面交手,他们来我们就退,一定要减少伤亡。”
      “是!”
      营帐内的人听腾谢晚指挥,开始各自备战,分配好任务后便披甲行动。

      朗云涯跟随藤谢晚留在军营抵御昭越国大军。

      “报——”
      驿使翻身下马禀报藤谢晚。
      “将军,前方战讯,敌军又向我方移动百余里,照这个速度,很快就会和士兵交战。”

      “知道了。”
      藤谢晚抬手让他下去命人备马。
      “朗云涯,在这死守。”
      “将军!”
      朗云涯急道。“我去吧,您得留在这为军中树威。”
      “何威之有。”他轻笑一声,左脚踏入马镫用力向上跳起。“在这坐好镇,军旗不倒,离商便不会灭。”
      “是!”
      朗云涯望着腾谢晚远去的背影,身后是飘扬不落的藏青色军旗。

      藤谢晚带一队人马奔去交战区。

      战事已然打响。
      漫天长箭犹如大雨,密集的刺向战士的身体。
      即使身披铠甲也要格外小心。

      “将军,昭越国国君也在这里。”
      守军战士杀红了眼,盯着远处的高台之上。
      “……”
      藤谢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肌肉紧绷,汗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
      他一边杀敌一边沉思。

      距离太远,守卫太过森严,他们根本无法到达那里。

      “避战,先退回城门再做部署。”
      “是。”
      军旗的将士换了一面棋子,众将士边打边向后退。

      高台之上。
      侍卫双手的信件举过头恭敬道。“陛下,已经谈妥了。”
      羽林军娄影接过信呈给高台上的人。
      那人伸手把信打开,然后轻飘飘的扔了。
      “让你办的事都办完了?”
      “回陛下,已全部妥当。”娄影低头回应。
      “那便去把他给朕带来吧。”
      “是。”
      高台上传来那人的低哼,似在唱什么小曲儿,娄影不敢多听,带人下去。

      娄影配上长剑带人冲锋。
      “一会儿务必好好礼待腾将军,切起不要惹他不快,否则陛下砍了你们脑袋喂狗。”
      “是。”
      众人随在他身后,心中是对君主深深的敬畏与战栗。

      “将军,他们一直追来,我们不能开城门!不然就全部被攻陷了!”士兵安抚惊慌的马匹,看着眼前如浪潮一波又一波的大军。
      敌方士气高涨,而我军已无再战之力。

      “那就打。”
      腾谢晚抓过身旁将士带他躲开箭羽,挥剑砍向敌军战马。
      身边无数的鲜血喷涌,不知是谁的。
      嚎叫声和哀痛响彻云霄。

      他们一推再退,被逼到城下。

      最前方,是娄影策马追来,他拉扯缰绳阻止了马的前进,让士兵后退。
      他下马高声道。
      “藤将军!贵国君主已签了降书,战事已定,请不要再抵抗了。”
      话落他又小声问身边人自己说话是否真切动人。
      见手下皆是点头才松了口气。

      藤谢晚眉头紧锁看向这人,手中的尸体被他抽剑踢倒。
      “一派胡言。”

      身后的将士们浴血奋战,丝毫不理这人的话。
      “口出狂言,大家,杀了他!”
      “是!”
      挥旗的士兵勇往直前,带领众人势要拿下娄影的项上人头。

      娄影掏出信件,迅速命人拿着跑到腾谢晚面前。

      “………”
      腾谢晚抬手制止了冲锋,接过信看。

      打开后,信上竟果真如他所说,陛下签了降书!

      腾谢晚难以置信,手不停颤抖。

      这封降书太过突然,明明他走时,陛下握住他的手命他死守的!

      信上是陛下对昭越国国君说的话,笔力雄劲,字字情真意切,确实是陛下亲笔。

      众将士看着腾谢晚震惊的样子,手中的兵器不由松了几分。

      真的,投降了?

      “我等并未收到消息,这信您还是拿回去吧。”
      腾谢晚压下颤抖的嗓音,在他的声音下,身后的将士心中安稳了下来。

      陛下真的投降了?
      为什么………

      娄影放回信件,依旧恭敬有礼。
      “腾将军莫急,信很快便过来。此期间,我家陛下请您一叙,不知可否?”

      “叙什么叙,怕是要抓您。”
      将士小声道。

      “………”
      腾谢晚思索片刻,收起长剑道。“退回城门,没我命令不要出来。”
      “将军!”
      腾谢晚翻身上马。“去。”
      将士们看他扬鞭策马,只得答是。

      见腾谢晚只身而来,娄影心下一松。
      “将军随我来。”

      昭越国军队雄兵百万,兵强马壮且训练有素。他们个个原地待命,腾谢晚经过时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

      “将军请下马,前面就是了。”
      娄影命人牵好腾谢晚的马带他深入。

      昭越国的重要战备就在四散的营帐之中,腾谢晚不动声色的看过,将军队分布一一记下。

      高台被层层罗帐围住,依稀可见里面人的身形。

      娄影跪下道。“陛下,人带来了。”
      里面人停了动作,坐起身。
      “退下吧。”
      娄影 “是。”

      在娄影的带领下,高台四周的人全部悉数退去,一个守卫都没有。

      腾谢晚腰间长剑闪着锋芒。

      “来。”
      那人伸手,语调懒散。
      腾谢晚微微欠身。
      “昭越王。”
      高台 “………”

      他声音冷淡了几分,随手掀开罗帐,露出面容走下高台。
      “谢晚师弟,我的声音你怎么就一点没听出来呢。”

      腾谢晚抬头看他走向自己,面上惊讶。
      脑中忆起数年前桂花树下俊俏的少年郎。
      “梓承?”
      那人这才笑起来,拉过腾谢晚欲和他同上高台。

      腾谢晚及时抽手,高台可不是他能上的地方,他收起惊讶的模样,沉声道。
      “昭越王三思。”

      竹梓承收了笑,眼神暗淡下来。
      他就那么坐在去往高台的阶梯上,似是觉得无聊似又觉得有趣。
      无人能分辨出他的喜怒。

      “本想找腾将军再续情谊,您这般我可怎么好啊。”
      他把玩罗帐上垂下的珍珠,拔下来一枚扔一枚到腾谢晚脚下。

      腾谢晚不知如何作答,早年求学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况且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昭越王赎罪。”

      “哼。”竹梓承眉头紧锁不想理他。

      腾谢晚知道他又要发脾气了,虽不记得当时具体事情,但他一直模糊记得这人常带着他的学童粘他,又总是乱发脾气要人哄。
      “昭越王………”
      竹梓承瞪他一眼,甩袖上台。
      “不会说话就闭嘴。”

      “………”

      腾谢晚扶额,四下无人,竹梓承又发什么神经啊。

      原来旁人说昭越国国君性情孤僻喜怒无常他还不信,心想能有此硕果的人怎会这般。
      如今一见这本尊竟是竹梓承,他便什么也不怀疑了。

      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派去偷袭粮草的人还未有回信。
      他得回去。

      “陛下,离商信使前来。”
      竹梓承并未说话。
      片刻后娄影便带着朗云涯低头小步走来。

      娄影头也不敢抬的向高台行礼,朗云涯挪动到腾谢晚身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将军。”他话未出口便先声落泪。
      “陛下,陛下降了……”

      朗云涯先前的话也只是被逼困境的气话,若真是要投降,他的心痛绝望不比腾谢晚少。

      他痛哭着把染血的信给腾谢晚。

      腾谢晚惊恐的看着他,手在发抖不愿接受。

      他吐出一口气平复心情后才打开。

      这封信像是亲友的问候,格式随意。

      “谢晚,该降了。
      诸君的英勇无畏离商永远记得,但离商的百姓早已受够了这等水深火热。百姓已然不信任朕了,朕也累了。
      谢晚,你是个好将军,为离商镇守边疆五载有余,可朕却从未赏你什么,实感愧疚。而如今境地朕却不得不与昭然王签降,为了国家将你出卖。
      朕已无脸面见你,你恨朕也是应该的。
      抱歉,谢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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