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高，风很清澈》少年他

4、第 4 章

　　张柠的话如当头棒喝一般把我打醒，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震惊，还有心事背拆穿的窘迫。张柠能看出来我喜欢陈砚杨，那其他人呢？如果其他人没有看出来，那张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另外，我也震惊优秀如张柠那样的人，也不能走进陈砚杨的心，那我凭什么是特殊的呢？
　　张柠说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热情大方，没错，我就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他的啊，怎么现在却忘记了？是我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忽略了周围的其他人。
　　他对每个朋友都会热情的打招呼，在食堂不止会帮我打饭，也会帮其他人带点小东西，会和朋友分享从家里带来的水果。还有这一个月每天放学后的排练，我们在小卖部的相遇，交流排练心得，那都不是只有我和他。还有好多的同学，他也在跟他们说自己的排练进度，吐槽台词太难背，老是会笑场。他也不只是表演给我一个人看，还有辛越，还有张柠，还有好多其他人。只是在之前，都被我忽略了，他的世界很大，朋友很多，我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
　　那我之前做的一切，在其他人看来是不是很可笑？张柠都看出来我喜欢陈砚杨了，那陈砚杨有没有看出来呢？他如果看出来我喜欢他，可是又装作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这是不是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一时间，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中围绕，我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操场上都已经没有人了。直到周慧妍来找我，我仿佛才醒过来，跟着周慧妍回教室收拾东西回家。
　　这一整天我都恍恍惚惚的，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要怎么面对陈砚杨，怎么和他相处。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心意，我还要不要继续。
　　等到第二天上课，他依然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或许张柠的表白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一想到这里，我就担心，自己以后或许也是和张柠一样，在他的世界里，连过客都算不上。
　　我只能扯着嘴角，尴尬地笑笑，然后心虚地逃走了……他看到我的不回应，奇怪地挠挠头，但也没说什么，和辛越一起回教室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刻意躲着陈砚杨。就算偶尔遇见了，也是赶紧低着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和朋友快速走开。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我问自己，好不容易和他成为了朋友，难道要变成陌生人吗？
　　看到我这些天的低沉样子，周慧妍忍不住问我：“许舒，你怎么了？好多天了，你都闷闷不乐，还心事重重的，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我比较自卑敏感，心里的想法又太多。所以就只是抬头看了看她，叹了口气，又趴回课桌上。
　　可是周慧妍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是跟陈砚杨有关吧？文艺汇演那天，早上你都挺正常的，从中午开始，不对，是从活动结束后开始，你就不对劲了。肯定是跟陈砚杨有关！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惊讶原来她早就看出了我的不开心，又有一种被人看出了心事的酸涩感。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跟她说：“那天，张柠跟陈砚杨表白失败了，张柠知道我也喜欢陈砚杨，还对我说陈砚杨不可能会接受我的。我这几天越想越觉得她说得对，她都失败了，我凭什么会成功。还有就是，她都看出来我喜欢陈砚杨了，那陈砚杨有没有看出来我喜欢他呢？你说，我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呢？”
　　“什么？张柠跟陈砚杨表白了！还失败了！是我认识的那个张柠吗？是六班的文艺委员张柠吗？”周慧妍震惊地瞪大眼睛。
　　我赶紧拉住她的手，“你小声一点！别让别人听见了。对，就是那个张柠，你认识的，六班的文艺委员，张柠。”
　　“哇！她好有气质的，她跳舞好好看，我都忍不住心动了，这样陈砚杨都不喜欢吗？那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是我这样的吧。”
　　“哎呀，你别灰心，张柠跟陈砚杨接触的时间不长，他可能还没什么感觉。你先慢慢跟陈砚杨相处，时间长了之后，万一他会喜欢你呢！不是有句话叫‘润物细无声’吗？你先慢慢跟他相处，说不定他就会对你日久生情了啊！”周慧妍说。
　　“是这样吗？”我很怀疑，也没有什么信心。
　　“哎呀，现在不是只能这样了嘛！先陪伴！”周慧妍突然想起什么来，“诶，对了！还有一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不是期末考试完要重新分班嘛，你努努力，跟他考到一个班怎么样！”
　　“你是故意的吧，你这就过分了啊，他常年排名年级前五诶，我要怎么努力才能考到和他一个班啊！别说现在离考试只有一个多月了，就是再给我一年时间，我也考不进年级前十啊。”我更丧气了。
　　“哎呀，怎么可能让你一个月之内考进年级前十呢！再说了，年纪前十也不一定能和他进一个班呢。成绩好的人是要平均分到三个实验班里的，和他一个班的概率不大。你只要能靠近年纪前一百，就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概率能和他分到一个班里。这总不难吧！”周慧妍慢慢帮我分析到，“还有，不是这次期末考试，这次考完试不重新分班，是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提升你的成绩呢！”
　　“啊，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啊，那不是还有半年多！而且，只是三分之一的概率能在一个班，这机会也太小了吧！”
　　“你现在又嫌半年时间长了？一会想跑，一会又舍不得，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怎么样。三分之一还小啊，总比一点机会也没有好吧。就算不能在一个班，在隔壁也行啊，起码比现在隔着一幢楼要好吧。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我很纠结，确实就像她说的那样，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陈砚杨，却又舍不得跟他变成陌生人。
　　“你听我的，你看啊，你上次考试排名是一百八十多，半年时间，考进前一百，这个是能做到的吧！”
　　“我可以吗？”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我点点头，我也实在不愿意就这样，还没开始就放弃。我也想要为自己再努努力，参加文艺演出是我突破自己的第一步，走出了第一步，没理由要再退回去。我会加油，成为更好的自己，我要站在陈砚杨身边，而不是只在他身后，更不是淹没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