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万神信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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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奇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奥西菈看也不敢看萨西里，对着瓦奇曼一顿说。
三个人坐在了萨西里摆好的桌子边上，梅婶婶给瓦奇曼和奥西菈拿来了晚餐，准确来说，叫做夜宵也差不多。
瓦奇曼也很委屈：“奥西菈，我找了你一下午没找着，还以为你跑去什么地方做祷告不会酒馆了呢……”他还不忘往嘴里塞肉。
萨西里沉默地坐在一旁，失去语言。
奥西菈狠狠吸气，转回头来抱歉地看向萨西里：“对不起萨西里，我太激动了。”
萨西里：“没事。”
瓦奇曼想起萨西里的疑问，就对奥西菈说：“奥西菈，我告诉萨西里一点儿预言的事情了，但我可说不清楚这些，你能跟他说说吗？”
“现在说不合适，我们先吃吧。”奥西菈摇摇头，低头吃起来。
一时静默。奥西菈和瓦奇曼在吃，萨西里在边上看。
瓦奇曼看着奇异的氛围快要吃不下去了，主动开口说：“萨西里，你向北去，是为了什么啊？”他这一路都在说故事，并没有仔细去问，一来是他跟萨西里开头不是很熟悉，又是自己找上人家，也不好问；二来现在也算熟悉了，加之自己一路上提到奥西菈许多次，他觉得现在问完全可以。
“……不为了什么。”萨西里摸着护臂，答道。他将芬恩当做了自己的姓氏，并不打算说出来：“可能是命运吧。”
“……啊……这样……抱歉……”瓦奇曼这辈子第一次把天聊死，低头老实吃饭了。
奥西菈微微一顿，继续吃。
吃饱喝足后，瓦奇曼带着二人进了自己的房间：“我们就在这里说吧。”他拉过来椅子，三人围着桌子坐下。
奥西菈把她的书放在桌上，打开。
刚刚吃饭时萨西里就看见了画着复杂魔法阵的封面，知晓这是一本魔法书，却没想到里面竟然是空白的。
“我还没有正式介绍自己，萨西里。”奥西菈微笑说道，她的紫色眼睛闪着光芒，手一挥。
魔法书突然翻开放出白色的光，奥西菈在光芒里郑重说道：
“吾名奥西菈·伊顿尼亚，从掌我族圣书，得万神信徒之称，跟随万神的旨意，游历四方。”随着话音落下，魔法书翻阅得更加快速，奥西菈的眼睛亮起，看着萨西里。
“她接下来要说关于预言的事情。”瓦奇曼小声说。
“远行之人，你已重回命运轨迹。你所行之路，你所朝之向，为神之意，非人之愿。归乡之路，即在前方。”奥西菈闭上眼，伸手合上了书。
她再睁眼时已经恢复如初，略有些探究地看着书：“新的预言？看来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萨西里，请告诉我你的真名。”
萨西里蹙眉，并不回答：“你在向哪位神请愿？”预言的能力真的这么神吗？
“我是万神信徒，神会回应我。”奥西菈答道：“我并非单纯地信仰某个神。”
“她的意思是，她是得到所有的正神认可的人。这样的人放眼大陆都非常少，毕竟大家都认为只有纯净专一的信仰才能得到某一个神的回应。”瓦奇曼解释道：“她不能直接说出来，因为她与神的交流需要媒介，就是这本书。”
“哎……瓦奇曼，你怎么就直接说了？”奥西菈不满。
瓦奇曼耸肩：“这种事，传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真正知道万神信徒的，也只有大魔法师们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奥西菈转向萨西里：“你的真名是什么？”
“萨西里。”萨西里说：“我不知姓氏，你该知道。芬恩是我养父的名字。”
“嗯……那这样就对的上了。”奥西菈沉吟：“预言中，这个人的姓氏和所属是模糊的，我才会让瓦奇曼大海捞针一样地南下寻找。”
“但是奥西菈，‘黑发蓝眸之人为我们指引前路’是什么意思？”瓦奇曼问道。
“字面意思。我们要和萨西里一起向北。”奥西菈摸着魔法书的封面说。
“啊……那好吧。我明天去和梅婶婶说。”瓦奇曼说。
“呃……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萨西里说。
奥西菈：“你问吧。”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跟着预言走呢？”
“哦……这是个有趣的问题。”奥西菈笑起来：“我是万神的信徒，生来就是要跟随预言的。”
“嗯，奥西菈救了我，所以我决定跟着她。”瓦奇曼说：“就是这么简单。毕竟在快要被那些玩意吞掉之前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我向神问的第一件事是，我该做些什么？神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告诉我应当自己去寻找。所以我离开家了。”奥西菈说：“一直随意地走着，直到有一天神给了我新的旨意。”
“……”萨西里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对于行路的意义这件事，询问谁都是没有用的，如果你要问我你为何如此，我也无法回答。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前行？”奥西菈说。
“嗯。”萨西里道。
萨西里的房间里。
窗帘被房间里的人拉开，将窗外的月光漏了下来。辛西娅总是如此慷慨，每个夜晚都高举手中的镜子，驱散真正的黑暗。
“意义是要去找寻的……我的意义，是我不知名的家乡吗？”他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在他的记忆里他像一切普通的人一样，除了会魔法的养父和教会他魔法的铁匠之外，但这也是他平凡生活的一部分——毕竟魔法存在于每个人的灵魂之中。
萨西里摸着长枪，银色的武器轻轻晃动。他还没有真正的使用过它。他转动枪身，摸上刻在枪身上的符文。
枪的尾部有一段被断开的符文，使用的语言也不一样，是另外一种古语言。
“洛……法？”萨西里念道。
长枪突然嗡嗡作响，伴随着震动。
“原来是你的名字？”萨西里恍然。他离家太过匆忙，竟然没有注意到武器也应该有一个名字。长枪心满意足，主动向流水一般贴上萨西里的胳膊，慢慢化作护臂。
“……”他真应该问问铁匠，是不是用了什么奇怪的手艺，这玩意怎么跟人似的。
不再管那个似乎进化出自己思维当场睡觉的武器，萨西里看看外面的月色，推开窗户趴在窗台上。
沿街酒馆的三楼可以看到街上沉眠的摊子，还能听到阿伦猪和其它待售动物的声音。那些聚在路边紧凑排列的摊子已经初具集会的雏形，摊子上遮挡阳光的布顶连成了一条长长的河流，几乎能够想象出大集会是多么的盛大，就像节日一样——商业的节日。
仅仅只是隔了半个月的路程而已，差距如此之大么。
突然什么东西卡了一下他的胸口。
他摸出领子里的项链，举到眼前。
从离家开始到现在，项链都没有更多的反应了，所以他还没有找到项链反应触发的条件。
银质的五角雪花，工艺相当精细，在月色下折射出斑斓的光华。
虽然注入魔法会让它有点反应，但是不多，没什么参考价值……
不对……萨西里想起自己刚刚进城时，试图让周围的金属和他共鸣，最终却只有长枪回应了他。
然而项链也是金属制品，理论上来说，作为他佩戴了十几年的东西，和他的联系甚至比洛法——长枪既然有名字还是叫名字好一点——还要强，却毫无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萨西里捏着银雪花和黑鳞片，再一次试图共鸣。
“……”
两个挂坠都没有动静。
他当初到底是通过什么触发了它的？萨西里回想着。
第一次，他的项链莫名掉到了地上，他刚刚读完芬恩的笔记，芬恩让他去找老家……第二次，他在院子里，心里一闪而过的是……
“……我该去往何方？”萨西里不自觉念出了声。
“……我……是谁？”他不知为何又脱口而出这一句话。
这一次，两个挂坠都猛的一闪。
萨西里眼前一花，无数画面再次闪过。如果他还记得上一次，他就会发现这次的画面更加多也更加杂乱。
“……”混乱。很多人。
“……”人群混杂。他似乎在半空中。人们都仰头看向他。这些人长得很奇怪，但很模糊，说不上来。
“……”荒漠。沙尘暴。虫子一样的东西，还有许多的骷髅，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是黑暗魔物吗？
眼皮逐渐昏沉，萨西里手一松，项链重新垂落下去，他的身体也慢慢地滑到了地上，陷入了沉眠。
黑色鳞片再一次闪光，突然不知如何挣开了链子，旋转着变作细小的尖锥，钻入了萨西里的额头。黑色的鳞片一样的纹路爬上面颊。
银雪花再一次闪光，黑纹慢慢消退。
［tbc］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万神信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