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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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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同一起来的使节彭翰先去拜访了渊溪国的丞相，午后又与渊溪国的鸿胪寺卿商讨了两国事务，直至夜幕低垂，才从鸿胪寺脱身。
二人拜别鸿胪寺卿时，鸿胪寺卿忽然想起近日是渊溪的花朝节，便热情相邀：：“最近正巧是花朝节，兰溪街的夜市上集结了不少能人异士，热闹非凡，二位大人可有兴趣共赴夜市，一赏此等盛景？”
彭翰素来爱凑热闹，来渊溪数日，都在忙上面交代的事自然是没出去领会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立马应道：“那自然是要的。”
宋璟看了一眼他，笑着说：“本王便不打扰二位雅兴，先行回使馆了。”
料到这两人肯定会对他来一番拉扯，宋璟不等他们开口，便拱手告别，翩然离去。
彭翰也不是一天两天跟着宋璟了，知道他做事作风，只不过这可不比在大渝，看鸿胪寺卿的脸都要黑了，劝慰说：“小宋王爷毕竟年轻，自然是不爱看这些，不如就李大人和我一起，再去喝喝小酒。”
李大人回过头看向他：“那便由我带彭大人领略一番泉安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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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自然是不想掺和这些非工作外的不必要社交，好不容易离开大渝来邻国办事，日日与渊溪官员周旋。虽多数是彭翰为主要输出，一般交谈很少让他说话，但他一个大渝的王爷，也不能缺席，轮不到他发言的时候就在旁边喝茶；吃饭的时候就不这样了，吃一会儿就来一个敬酒的，再吃一会又要一起敬酒，这来的几日茶水、酒水喝的都想吐了。
今天晚饭要不是在鸿胪寺吃的，寺里没有酒水，否则他还能这么平稳地独自回去吗？
自然是不能。
所以今天晚上这个邀约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不过，这使馆离鸿胪寺不三里路，这都快一盏茶的时间了怎么还没走？
宋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
可黄昏刚过，四周竟已泛起夜雾，行人渐稀，而使馆地处繁华，店铺林立，人流如织，此景实属反常。
这定是走错了，宋璟当即调头返回。
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这雾依旧不散，街边的店铺也紧闭大门，丝毫没有回到来时路的样子。
此时太阳完全落下，天已经黑了。
宋璟看着这诡异的景象，心里不免有些慌张，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该不会撞鬼了吧？”
右手握紧腰间佩刀的刀柄，做出防备的姿态，小心翼翼地前进。大约走了一里路，才隐隐约约看到雾中冒着两株红光。
见到这两株红光，宋璟像是看到了希望，不作他想加快步伐向前赶。随着他的步伐，发出红光物体的模样也逐渐清晰，直到一座茶楼出现在了宋璟面前，门前的两盏灯笼正是那红光之源，门匾上“暮然”二字赫然在目。
“暮然？”宋璟念着这两字，又想起平日里去酒楼里面说书的常说的几个江湖传说之一就有一个叫暮然的店，说他能实现进店的客人任何愿望。
难道传说是真的？
还是，有人在这装神弄鬼？
环顾四周，漆黑一片，唯有这茶楼透出光亮。
看来，无论这是真是假，他都得进去闯一闯了。
宋璟抬腿上前，正欲叩门，门却自行开启了。
带着一阵风直击宋璟，猛烈的风让宋璟睁不开眼睛，等到风停后，一位身着淡紫色长衫的女子手执油灯立于门侧，相貌清秀，气质稳重，恭敬地对他说：“公子，请上二楼。”
宋璟顺着她的手势，看向了二楼，漆黑一片只有一间房是透着光的，仿若自己刚才所身处的街道。
他按下心中的疑问，随女子上楼。不过身处于一个阴森环境下的陌生之地，但凡发出一丝声响都会放大。这不，刚走几步身后的门发出“吱呀”地响，听到响声宋璟立马回头，只见门已自动合上。
他虽从来都不信什么鬼怪之论，可这到处都透露着古怪。
宋璟停下脚步似有所思的想，女子见人没有跟来于是催促道：“公子！”
宋璟这才回过神应下，快步跟上她。
女子带他上了二楼的房间，打开房门示意他进去：“公子请先在这里稍等片刻。”
“好。”宋璟应下，进去前看了眼这间厢房的雅名为“梅轩”，进去后房间布局不能说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了，一扇画有仙鹤图样的屏风立在房屋左侧，隐隐约约能看到挡住的美人榻和一个小小的书柜；房间右侧放了一黄花木的茶几，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旁边是个亮格柜，螺钿嵌于四周，柜门雕以楼台水榭之图，柜上放着一个香炉，香味虽奇特但闻后令人十分舒适，整个房间虽无任何梅花，但房间窗户所对却是一片梅林，也是符合了这雅名。
宋璟四处转了转，走到窗前，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兰溪街，又想到刚才街上漆黑一片，大门紧闭，只有月光给他带来一丝光源的景象，果真奇怪。
忽然，耳朵捕捉到脚步声，有人正在靠近此屋。宋璟身形一闪，跃上房梁，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蹲下，等待来人。
“吱～”房门打开又进来了一位女子。
身着黑色提花暗纹长袍，小腿处露出一节黑色织金纱裙，一条发带将青丝束于脑后又簪以玉簪，看不清脸庞，但穿着所用布料明显名贵许多，此人应该是店主了。
又见她将一个被一块花布包裹好的物品放在柜子上，再倒满了两杯茶，等到她开口让他下来时，宋璟才从房梁上下来。
这才看清了她的脸，面容姣好，眉若柳叶，唇似樱桃，略带疏离感的眼神而令他最惊讶的是传闻中暮然的店主竟是一个不到桃李之年的姑娘。
沈凝月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从她开始营业起，进来的客人或多或少都露出这番神情。
刚想开口营业，就被宋璟打断道：“这就是传说暮然？”
沈凝月勾起营业微笑道：“正是。”
宋璟环视四周，语气漫不经心地说：“这也不怎么样嘛。”
又想到流传的传说中所说：
“传说进暮然者，可实现任意愿望。
有不怀好意者，踏破千里，空手而归。
有深处绝望者，每日祈祷，白日做梦。
唯有有缘人，走到灯火阑珊的尽头，便可踏进暮然”
能够实现任何愿望，自然有人趋之若鹜，可这种地方是他能够轻易进入的吗？
宋璟试探道：“既然如此，那我要这辈子只享受权利不付出义务。”
沈凝月从此人的语气中感觉他身上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虽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但想着暮然应该不会随便放人进入于是没有继续深究，只道：“权力与义务相伴相生。”
“那我要金山银山！”宋璟说话十分豪气，像是这玩意如同井中的水一样，放个桶进去就捞上来了一样。
此时沈凝月听他这话眉头紧皱内心的怀疑更加加重，用右手算了一下立马确定了此人绝不是暮然要的客人。
她第一次遇见蓦然放一个无缘人进来这个麻烦总不能置之不理，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让梓潼把他看住不能离开。
而宋璟看她凝重的脸庞，心中警铃大响，果然在他准备开跑之际，沈凝月就向着门外大喊：“梓潼！”
“砰！”房门打开，刚才临路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恭敬地对着沈凝月说：“姑娘。”
“将此人带到后院，看紧。”
梓潼得到指示后，掏出袖中绳索上前就把宋璟给绑了。
宋璟在她过来之时就想离开，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力气逐渐消失，虽不至昏迷但那个女人力气大得出奇，只能任凭她的摆弄。
捆好后，梓潼留出一节绳索方便拖着他进后院。
沈凝月等他们离开后，将另一杯茶倒入窗外。房间里点的香叫梦回，而这茶名为醒，两者配合使用可以让客人进入更深层的记忆，使得他们说出的故事更完整；而没喝的人则因为大量信息在脑海中涌来，导致身心疲惫加速，力气也会随之消失，最终昏昏睡去，因此梓潼才能轻易地绑住一个成年男性。
有了这两个东西，可以帮她解决多数问题，有些人进蓦然时情绪波动很大，可以让这些人平缓情绪；或者有不怀好意之人进入，即使喝了茶缓解香带来的副作用但也无法使出平日里一半的力气，此时沈凝月二人就能很好解决掉这个麻烦，如同今日。
不过，今天暮然放进一个没有故事的人，也不知是否是结界出了问题。
思来想去，沈凝月写了封信放入亮格柜的抽屉里。
这是暮然店长联系苏秋缈的方式，通常第二日会得到回复，客人留下的物件也会通过这个柜子放入库中。
不过具体原理沈凝月也不清楚，只知这是苏秋缈在每个暮然中都会放置这样一个柜子，而且只有店长能够使用。
将窗户关上，给自己续了杯茶水时，窗户突然被东风给吹开了。
沈凝月再次算了一下，得到答案后不免笑道：“今夜可真热闹啊，又有人来了。”
她抬手拂袖，熄灭了室内的烛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