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却》苏子丞

18、别担心，有我

　　“这道填空题的答案是不是根号3+2？”男生拿着刚考完的数学卷子，指着那道题，旁边的男生似乎是他朋友，有些期待他的答案，最好和他一致。
　　“你胡说，明明是根号5+2，你绝对算错了。”对面的男生凑上去，神情有些激动，手里翻动着草稿纸，极力证明自己的答案：“你看啊，是不是这么做…..”
　　苏衡拿着笔和纸路过教室听到里面人的讨论，松了一口气，匆忙下楼，准备回教室放东西吃饭。
　　一路上，感觉心里一直有些不上不下，
　　“走吃面去。”徐子墨刚出教室门，就看到苏衡走来。
　　苏衡点了点头，将笔和纸放在他的桌子上，跟着出去了。
　　校园里，学生们来来往往，嘈杂的声音也没有因为天气的变冷而减少。
　　撩开帘子，走到常去的面摊上排队，没过多久，老奶奶端来了两碗拉面。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吃了几口，徐子墨坐苏衡对面，远远就看见郑泽凯四处张望，眼中透露着疑惑，被苏衡察觉到：“怎么了？”
　　随后就转过头，与郑泽凯对视。
　　郑泽凯环绕四周，没有发现苏辕的身影，却意外地发现了苏衡，一路小跑过来。
　　“苏衡，你看见你哥了吗？郑泽凯喘着粗气，擦了擦脸上的细汗，神情十分紧张，眼里的担忧没有一丝假。
　　苏衡一听到哥哥，神经像是被挑起，连忙问：“我哥怎么了？”
　　“隔壁的方峰，来找你哥麻烦了。”
　　还未等到郑泽凯说完，苏衡瞳孔一缩，紧张问：“那我哥怎么样了，在哪？”
　　“不知道啊。”郑泽凯说。
　　苏衡把筷子放下，跑出食堂。
　　偌大的校园，顿时使他变成无头苍蝇，在他还在想去哪找时，一刹那想起几天前女生们的对话，说是在操场后面的小巷里。
　　苏衡跑到操场后门，他猫着腰，像只敏捷的野猫，双手搭在墙头，微微屈膝发力，脚尖轻点地面，借势一跃，手臂猛地一撑，身子便翻出了墙头。
　　拐了两三个弯，在一处角落里，听到稀稀疏疏的说话声。
　　“明明我没有作弊，一定是你告状，才害我被逼退出了。方峰手撑地，硬是不肯倒下。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遮住了半张脸，可漏出的那只眼睛死死瞪着苏辕，满是不服，从牙缝里挤出话。
　　“就是，我们方哥是凭自己本事考的。”他的小弟没啥本事，捧场挺会，躺在地上也要迎合。
　　苏衡一眼就认出眼前背对着自己，站在方峰面前的是自己的哥哥，有些担忧：“哥，你没事吧？”
　　听见弟弟的声音，苏辕立刻回头，映入眼帘的是苏衡喘着气，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划落 。
　　方峰趁着苏辕回头，小心起身，准备偷袭。
　　苏衡察觉到方峰的心思，瞬间就抱住哥哥，躲开了攻击。
　　方峰一群人还想继续硬刚时，郑泽凯和徐子墨赶来。
　　“滚开，你们几个。”郑泽凯冲过来，上来直接一脚踢在了方峰的后背上，把人踹倒在地，白色衣服上的脚印，凸显着他的狼狈。
　　“住手，都给我住手。”张富生在林白和徐子墨的带领下跑来，把三人拉在身后，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斥声呵责：“你们哪个学校的？来找我们学校的茬，说。”
　　“那个……那个隔壁的。”其中一个小弟慌了神，就说了出来。
　　“隔壁的？崇文中学？”张富生扫了一眼几个人，对着他们说：“你们几个把名字告诉我，我现在就给主任打电话，处理这个事，后面那几个把考试考完了来我办公室。”
　　躲在张富生后面的五人点了点头，回学校。
　　“你们两受伤了吗？”林白问。
　　“没事。”苏衡说，四人把目光投向苏辕。
　　苏辕指了指黑色校服裤的膝盖处：“有点擦伤，但是应该没什么事。”
　　“那你还是去趟医务室吧，消毒一下呢。”郑泽凯看了一眼手表，劝说：“考试也是下午两点了，现在12:45，时间够了。”
　　几人不知不觉已走到教学楼门前。
　　“哥，我陪你去吧。”苏衡拉着苏辕的手臂，想带他去医务室。
　　“嗯哼，你们先回去吧。”苏辕欣然点了点头，对着他们说：“我先和苏衡去。”
　　“行。”林白拍拍徐子墨和郑泽凯的肩膀，示意他们先教室。
　　“咚咚——”声音打破了寂静的走廊，显得格外突兀。
　　“请进。”
　　苏衡打开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苏辕跟在他身后，顺手关上了门。
　　“是谁受伤生病了？”女医生抬起头，在兄弟脸上周旋，淡然地说。
　　“我，膝盖上有擦伤，来点碘伏和药。”
　　“还有哪里吗？坐到旁边的床上，把裤子挽上去。”医生起身打开柜子拿起碘伏和棉签，走过来。
　　苏辕卷起裤腿，膝盖处擦伤的创面渗出丝丝血迹。医生拿起碘伏瓶，透明的瓶身里，琥珀色的碘伏微微晃动，轻轻拧开瓶盖，一股略带刺鼻的气味逸出。医生用棉签蘸取碘伏，棉签瞬间被染成深黄，慢慢靠近伤口，触碰的地方，丝丝刺痛如针。
　　“等一下，给你上个药包扎一下，这样伤口碰到布料也不会感觉痛了。”医生转身剪着纱布。
　　苏衡关注着哥哥的状态：“多少钱啊。”
　　“25。”医生将药贴在膝盖处，用纱布缠好：“行了，走吧。”
　　苏衡把钱放在桌子上，和哥哥出了门。
　　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午后的校园静谧得如同被按下静音键，苏衡双手插兜，在林荫道上踱步。高大的杨树撑起一片绿荫，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一地斑驳光影，像破碎的金色琉璃。二人的脚步随意而缓慢，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声响。
　　“你别因为今天的事往心里去。下午去办公室也别害怕。”苏辕担心今天的事影响弟弟。
　　“嗯嗯，不会的。”苏衡似乎抚平了哥哥的心。
　　苏辕看着苏衡走到高一的教学楼，心里的涟漪久久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