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获》麋鹿_迷路

12、第 12 章

　　李明磊***

　　五月份举行运动会，篮球赛和足球赛在运动会前就开始举行，足球赛我作为主力一直上场，直到进入决赛，拿了第一。我每次比赛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在看台上扫视，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我什么也没有找到。
　　篮球赛我作为替补，并没有实质性地参加，因为同时参加这两个项目有点力不从心。在跟建院的比赛中，我再次看见大辉，他也是替补，并没有上场。我时不时地朝他看去，他只是在观赏比赛，为他们队加油，他们赢球时他甚至会蹦起来欢呼。
　　他们院一直在领先，但是比分差距不大，最后一节的时候我们已经反超，但不幸的是我们的主力队员扭伤了脚，我不得不上场比赛，这时却见建院也要求换人，上场的是大辉，我们在球场上也没有眼神接触，最后还有十来秒的时候，他拿到球，我过来防守，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盯着我，他转身运球，我防守他突进，和他僵持着，突然他低声说：“我喜欢输，所以你才能总是赢。”我愣神了，他做了一个假动作后，选择在三分线上跳投，我转身看着篮球划出一道弧线，径直落入篮筐。然后是他们院的欢呼声，我看了一眼记分牌，71:70。我确实乱了心智，他并不可能突进，也不可能传球，我所做的应该是阻止他投球。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扫视了一眼我鼻子和下巴上的伤口，冷笑着说了句“恶心”，我看着他们把他抱起来欢呼，我心里甚至没有沮丧或懊恼，我的心里一片空白。

　　他喜欢输，所以我才能总是赢。

　　我女朋友五一要来看我，我没理由推辞，这是已经计划好的，只好答应她。当她看见我时，吃惊地问：“你脸上怎么回事？”
　　“踢球的时候撞的。”我撒谎道，我鼻子和下巴上的伤口还没痊愈，脸颊还有些淤青未退。
　　“你不会是和别人打架了吧？”女朋友问道。
　　“怎么会，我是踢球的时候被人铲倒，然后摔了个狗吃屎。”我笑着说。
　　运动会这天，我参加了4X100米接力，得了第二，800米得了第三，再没有参加其他项目。
　　我跟我同学介绍了我女朋友，我们晚上的时候和室友还有我的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吃饭，我女朋友突然问：“你怎么不叫大辉？”
　　“他五一回家了。”我回答道。我女朋友没有再问。

　　她五一会在学校陪我三天，因为之前我们在当地旅游过，所以她对那些景区没有什么兴趣。我们参加了一场在当地举办的草坪音乐节，我不是太感兴趣，但是她兴致勃勃。在人群中，我环抱着她随着音乐慢慢晃动，她时不时地扬起手欢呼，并没有发现我在发呆。
　　后来我们避开拥挤的人群，在外围的草地上行走，我牵着她的手，她蹦蹦哒哒地跳着。我们看见一处木夹板，于是想过去休息一下，走近的时候看见不远处一个长凳上坐着一个人影，我们正打算绕开去另一个长凳上休息，却见那个人起身站了起来，座椅上还有一个人。那不是一个人，刚才那个人只是跨坐在另一个人的大腿上，他们在接吻，被我们撞见后两个人都站了起来牵着手向远处走，从身形上看很容易确定那是两个男人，他们经过一处路灯，朦胧间我觉得一个男人有着一头灰色的头发。
　　是大辉吗？不是他，不会这么巧。但就算是他又关我什么事呢？他和谁牵手，他亲吻谁，他和谁□□，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一个他厌恶的人，一个他觉得恶心的人，一个毫无关系的路人。

　　晚上我和女朋友住在校外，一场云雨在所难免，我草草地应付完后并没有睡意，我躺在床上盯着昏暗的天花板，我女朋友能感觉出我的敷衍，她坐起身来看着我说道：“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只是运动会这段时间太累了。”我看着她说道。
　　“你有心事。”她继续说，“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
　　“确实没有什么事。”我微笑着抚摸着她。
　　“你厌倦了？”她在黑暗中看着我说。
　　“怎么会呢？”我伸手想要抱她。
　　她按住我的手说：“你从开学起每次给我打电话都不超过30分钟，在打电话时还会愣神，有时候我叫你好几声你才回过神。我这次来，也并没有觉得你很开心，我甚至觉得你不想让我来。为什么？当然还有你今天晚上的表现，我能感觉到你的敷衍，我甚至觉得你今晚跟我做的时候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真的没有厌倦你，我只是因为脸上受伤了，我怕你担心，所以……”我解释道。
　　“但愿吧！”她躺下来转到一侧不再理我。

　　贺子韬***

　　学院举办了一场知识竞赛，只面对大一新生。我们这些没有参与的人坐在礼堂里，我看见项辉坐在前面的座位，知道他参加了这个活动，我便期待起来，想看看他的表现。他参与的是快问快答，主持人让他选择问题的方向，他选择了常识题。
　　主持人问：“席梦思三个字源于什么？”
　　项辉：“人名吧？”
　　主持人：“对，无冕之王的由来是那个报纸？”
　　项辉：“《泰晤士报》？”
　　主持人：“对，最大的解毒器官……”
　　项辉：“肝脏。”
　　主持人：“对，博士作为官名最早出现在哪个朝代？”
　　项辉：“汉朝？”
　　主持人：“错，秦朝。《在那遥远的地方》是哪里的民歌？”
　　项辉：“内蒙古？”
　　主持人：“错，人体含水量……”
　　项辉：“眼球。”
　　主持人：“对，相传我国古代能跳掌上舞的人是谁？”
　　项辉：“赵飞燕。”
　　主持人：“对，山城是我国哪座……”
　　项辉：“重庆。”
　　主持人：“对，世界最大的内陆国是哪个国家？”
　　项辉：“蒙古国。”
　　主持人：“对，火车连续发出两声长鸣表示什么？”
　　项辉：“后退？”
　　主持人：“对，965年是唐代还是宋代？”
　　项辉：“唐代？”
　　主持人：“错，好的，时间到。一共答对了8道题。”
　　其实表现得还不错，但是从项辉的语气上来判断，很多题他都不知道答案，用的都是疑问句，看来他的运气十分好。项辉在答题的时候，一直站在那左右摇晃身子，特别可爱，我旁边的女生一直议论着他。
　　活动结束后，项辉和两个同学走在一起，我们正好碰见，我们都是准备回寝室，于是就一起往外走，于是我跟项辉说：“你今天表现不错。”
　　项辉笑着说：“很多问题都是蒙的，我很擅长蒙答案。”
　　我和项辉的接触越来越少，他不再熬夜赶作业，也不会在专业教室找我回寝室，更没有再爬过我们的窗户。除了一起上的大课以外，我们甚至很少能见到。他的发型又变了，现在是一头深棕色的二八侧背，从鬓角处向下，顺着下颌线留了一条胡须细线，一直延伸到下巴上整齐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成熟，但并不适合他。

　　走在艺术学院门口的时候，里面正走出来两个美女，其中一个嘴唇涂的是大红色，身穿黑色套装，他见到项辉喊了一句：“项辉！”
　　项辉抬头看去，跑了上去，那个女生打了一下项辉的胳膊说：“臭弟弟，最近怎么都没看见你？”
　　项辉笑着说：“欣然姐，最近太忙了，所以一直泡在图书馆。”
　　那女生翻了个白眼说：“怕是因为别的吧。”
　　项辉挠着头，讪笑着没有回答。
　　那女生说：“许阳跟你说我们下周的走秀了吧？”
　　项辉呵呵地傻笑说：“说了，有泳装。”
　　那女生咯咯地笑着说：“要不要当个外援？真想看看你穿泳装什么样。”
　　项辉退后两步说：“你饶了我吧姐。”
　　那女生咯咯地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