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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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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磊***
其实到目前为止我的大学生活都很快乐,室友相处得不错,而且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跟我在一所大学。开学的这段时间没有繁重的课程,只有一些活动,军训、迎新晚会、各种班级聚餐和老乡会。
我没想到大辉竟然会在礼仪队里面,但看到他在礼仪队里我也没有太过惊讶,毕竟他个子在那里,不算太高也不矮,属于很完美的个子,而且比较挺拔,当然长得也不错,我尤其喜欢他的眼睛和眉毛,我羡慕他浓密的眉毛,眼睛也十分好看,除了鼻梁没有我这么高外整体看上去是个帅哥。整个军训对我来说还算好,我得了A,我其实挺喜欢军训的,我一直都比较喜欢军人,我姐夫就是一个军人,工程部门的,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服役过。
一切都很好,但除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在班级第一次聚餐的时候,一个云南的同学一直找我喝酒,我说我不太愿意喝酒,但他死皮赖脸地劝酒,我脾气一直不太好,又喝了点酒,我实在有点恼就拿了一瓶啤酒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对口吹,如果要是我先喝完,大学四年里你不准再给我敬酒,如果你赢了,以后你敬多少酒我都喝。”他答应了。我喝完一瓶后,他还剩下三分之一,但是他喝吐了,喷了出来。其实这很没面子,但是他还好,在之后的生活里确实没有在不必要的情况下给我敬酒,我也默认这件事,好的是我们虽然关系一般,也没有太大的摩擦。
第二件事是关于大辉的。我之前总是去他寝室玩,他很少来我们寝室,因为我们寝室比较偏,但是自从我知道一件大辉跟我撒谎的事之后,我就刻意回避他。这件事是从我们一个老乡会上知道的,从他一个学院的同学那里听说的,他高考分数竟然比我多40分!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考到那个分数会到这所学校来,其实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他当初为什么跟我撒谎了他的高考分数,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要来这所学校,无论什么因素,他只来这所学校。
我不敢去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害怕听到他的答案,我害怕这件事是跟我有关。
所以在那段时间里,我极少找他,我不想看见他,我只要看见他我就心烦,甚至无缘无故地发火,甚至有时候想起他就升起一团无名火,以至于我的室友都说我是绝经期到了。
贺子韬***
军训完我们要进行一次美术加试,我们不属于艺术类专业,但是对美术有一定的要求,我本来挺担心这件事的,但是我高中班主任说,这个美术加试非常简单,只要不把猫画成狗就行。美术加试的时候果然如此,只是素描简单的几何体组合,张韬坐在我前面,我坐在挺靠后的位置,这样我就能看见很多同学的成果,当我看见他们的成果时我松了口气,有一些同学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但大多数其实画得不是很好,张韬第一个交了卷子,我觉得其实我比他画得好,而且我基本上再画下去就是在做无用功了,我不知道还能改进什么,已经到了我的极限,所以我第二个交了作品。令人惊讶的是我们班竟然有一个同学没有通过,他被调剂到其他专业,因为我们专业的分数比较高,所以他可以选择学校的任何专业,最终他选择了土木工程。
学校开始的时候给我们安排了一学期的美术课,从素描到色彩,美术课的教室是大教室,很多班会一起上课,所以这个课上我会遇见项辉,他显然不适合画画,我看过他的作品,画的十分潦草,甚至是有点狂野,明暗关系虽然很突出,但是看他的笔触就知道他基本功很差,我画得也很差,但是我能坐住,我可以一整堂课都坐着画画,但他不行,他坐不住板凳,过一段时间就在教室里溜达或者到卫生间里抽烟,我开始不知道他为什么总出去,直到一次我去卫生间看见他在那里抽烟才知道他出来干吗。一整上午的美术课,我感觉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甚至会掰断他的铅笔来发泄情绪,我不知道他为何对美术课这么有抵触。而其他大课,比如建筑史,他也表现得兴致怏怏,那个开朗爱笑的大男孩哪去了?
我们专业有自己的专业教室,走廊的墙是一面玻璃,有百叶在上面,我去专业教室的时候总是能看见他,坐在座位上戴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画图,我知道这是建筑图学的作业,这个作业最怕失误,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重画,我想这是他的难题,这是个需要细心而且要有耐心的工作,我们经常在晚上到专业教室来画图,那一次专业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大约已经9点了,我正在画图,但听见门开了,我转过头去看见项辉,他笑着走到我身边说:“这么用功?”我笑了一下说:“你不也是?”然后他看了看我的图纸说:“咱们俩不一样,你画得很好,进度也挺快,还这么用功,我是画图时平行尺挂墨了,然后要重新画,所以不得不加班赶进度。”
我和他来到他们教室,看了看他毁掉的图纸,然后又看了看他的平行尺说道:“你可以在平行尺下面沾一点胶带,这样就算挂墨也不会留下一条很重的颜色。”
“哇哦,好主意。”所以他按照我说的方法在平行尺下面避开边缘的位置沾了一些胶带,果然就不挂墨了,我又告诉他这样的话在画图的时候就要十分注意用笔的角度,以免线条画的位置不对。
“你可帮了大忙,你说我应该怎么感激你?”他站起来,歪着脑袋说。
“这也不是什么大忙,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请我喝个奶茶吧。”我回答道。
“好的,你喜欢什么味道的?”他眨着眼睛问道。
“杨枝甘露吧。”我回答道。
“好的,不错的选择,我也喜欢杨枝甘露。”项辉说,“看来我们还是有共同爱好的。”
“嗯……是的。”我回答道。
我们看了看时间应该要回去了,所以就一块往寝室走。
第二天我来到专业教室的时候就看见桌子上放了一杯杨枝甘露,贴了张便签纸,上面画了一个眨眼的笑脸。同学说是项辉给我的,问为什么他会给我买奶茶,我说打赌呗。项辉性格极好,而且他总是在坐不住的时候到处溜达,去往各个教室,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他。
这一天的晚上我又待到很晚,我看见项辉在他们教室里认真的画图,我其实不用待到这么晚,也不用怎么赶进度,我来这里……只是想见到某个人,所以我还是有很多时间的,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我画了一会儿有点无聊就打开手机想干点别的,我也不是个圣人,所以我手机里有很多带颜色的东西,在寝室的时候其实刚下载了一个脱衣舞视频,当然跳舞的是男人。我还没有好好看过,所以就点开了视频,你也知道这种视频需要听声音才能好好感受,但是在教室里我又怕声音太大,所以就戴上耳机开始看起来。
看视频的时候我真的是有点投入,更有点忘乎所以,当我突然感觉到桌面上有个人影的时候,我转过头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到地上,项辉就站在我后面靠着桌子在看我的手机。我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但看他的姿势他不是刚过来。
“我……那个……”我支支吾吾地,脸已经红得发胀。
“我不是想偷看的,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专注。”他笑着说。
“那个……”我依旧讲不出话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男生都会看点AV什么的吧。我也经常看,有很多存货,也可以分享给你一点。”他笑着挑了挑眉毛。
“但是我看的……”我不确定他是否看清了那个独自SOLO的GOGOBOY。
“没事,我不在意。”他继续微笑说道,“不过我看你还有时间看这个,那你为什么不回寝室看呢?非要在这装作学习?是寝室里人太多不好意思看吗?”
“我就是画了会儿,就……就看了看。”我结结巴巴地说。
“视频挺长的,我看见进度条了,看了不止一会儿了吧?好兴致。”他露出假笑道。
我竟无言以对……他肯定什么都看到了,也什么都知道了。
我闭着眼说:“我其实……”
“不用解释,这不关我的事,我说了我不在意。”他说着抬起手看了看手机说,“时间也不早了,是不是该一块儿回去了?”
“哦,那回去吧。”我看了眼表,果然已经九点多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像第一天晚上一样一边走一边聊着,大多数都是讲高中的故事。
“你每晚都要画这么晚吗?”我问道。
“是的,我时间来不及了,必须每天晚上都画。”项辉蹦了一下,摆出一个投篮的姿势。
“我也可能有几天也会画得很晚。”我说道。
项辉跳在我前面,转过身来说道:“那是不是我们可以经常一块回寝室?”在黑夜的路灯下,我能看见他眼睛中的光,他的表情有几分戏谑也有几分期待。
“当然行了,而且你还可以画得再晚些。”我吞咽了一下说。
“为什么?”他盯着我说。
“你知道我住一楼,我们窗户上有一把锁,但是寝室里有钥匙,应该是防火逃生用的,这样你就算画到寝室关门也没关系。”我解释道。
“perfect!我确实可能需要画得很晚。”项辉说道,“但是那样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没事,我也经常熬夜,在寝室里熬夜和在教室里熬夜没啥区别。”我说道。
我们又继续往前走,项辉走着走着掏出一包烟,拿了一颗,点燃后抽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我问道。
“高一下半学期,但是我整个高三没有抽过一根烟,最近才捡起来的。”项辉说道。
“戒烟很难的,为什么已经戒掉了,现在又开始抽?”我明知故问。
“心烦!”项辉又吸了一口,烟头的火光在他吸烟时明亮了一下。
“学习压力大?还是感情的事?”我确实对他最近心情变得如此之差感兴趣,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
“there is a rush in crush。”他猛地抽了一口说道。
“暗恋?”我试着问,“能跟我说说吗?……”
“不能!”他说着抬起手用中指将烟头弹出一个弧度,落在地上。
我们就沉默着,走到那个烟头边上,项辉用脚在地上碾了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低着头说道:“there is a rush in crush——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和你说有什么用?你连你自己的感情都没处理明白,怎么能帮得了我?”
项辉***
我从来没有接触过GAY,也从来没有想接触,但是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可爱的小狗一样的男生可能对我有意思,在画室里面总盯着我看,而且见到我就会脸红,每次看见他脸红我都忍不住乱开玩笑,看他不知所措。特别是在水房里,他竟然问我“你想干什么?”我能对他干什么呢?哈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小狗。
那天晚上我去他们教室的时候,发现了他在看男人跳舞,那他一定是个GAY了,我当时其实想说“练习舞蹈呢?是想跳给谁看呢?不知道我有没有艳福看你跳一段呢?”但是我忍住了,不能再挑逗他了。
我最近感觉到磊子的刻意疏远,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有点火大,逗一逗这个男孩倒是带来了不少欢乐,但是不能越界,以后还是不要总逗他为好,这有点太暧昧了。
好在经过几天的熬夜,终于把作业交了上去,但是我依然心情不好。
这天我回到寝室闻到寝室里弥漫着烟草和体味,张扬见到我回来特别生气地说:“阿布的老乡把我吉他给磕了。”
“哦。”我说着便爬到床上躺了下来,我真的懒得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想参与。
张扬见我没搭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我这几天心情不好,因为我们每天都一块儿吃饭,一块儿上课。
第二天下课后,我和张扬回到寝室,打开房门发现烟雾弥漫,一股体味和烟草味的混合味道,寝室里围坐着四个人,是阿布的老乡。在我走到我的窗前的时候我低头看了一眼,水烟和卷烟。我清楚地记得以前看见他们都抽普通的烟卷,我嗅了一下,感觉味道有点不对劲,烟味中混合着一股似曾相识的臭味。我当时感觉额头暴起青筋,对他们吼道:“都收拾起来!阿布你不去上课,竟然在寝室里……你们以后别来我们寝室了,我不想受连累。”他们老乡显然听出我的意思,没有说一句话,把东西收拾完就离开了寝室。阿布还有点飘飘然,我拉开阿布的包看了一眼,一把拽过来就进了卫生间,冲完水之后,看见阿布坐在椅子上,脸上显然余惊未了。
张扬显然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火,本来可以缓和一点说出来的。我冲着张扬说:“张扬你出去一会儿,我有话对阿布说。”
张扬“哦”了一声就跑出寝室。
张扬走后我把门锁上,然后拿起一件穿过的衣服朝窗户赶了赶空气,拉过椅子说:“你过来坐。”我让阿布坐到张扬的椅子上,因为张扬和我是在窗边。
阿布坐到张扬的椅子上不敢看我,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发这么大火吧?”
“知道。”阿布说。
“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但是你以后保证每堂课都得去上,如果我再看见你……”我说到这突然想起他的老乡们都很团结,于是语气缓和地说,“我是为你好,我也没资格管你,但是以后我不想看见寝室里有那玩意儿,也不想闻到那个味道。”
这件事后,阿布每堂课都去上,但是没课的时候很少在寝室里出现,我应该知道他是和他的老乡在一起,这个我没有办法也没有权利阻止。之后我碰见过阿布的老乡几次,我们还是会热情地打招呼、握手,他们也没有显出什么敌意,但那段时间我确实过得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