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他差点毁灭世界》半夜起来吃饭

6、第 6 章

　　我打算炖鸽子汤，乳鸽虽然好熟烂，但也要文火炖出油脂。
　　顺着鸽子的骨肉肌理，将鸽子分解成块，开水焯罢，只放了些红枣枸杞黄芪之类，小火慢炖。
　　牛肉看着不是很嫩，想必是老黄牛，但胜在这是纯天然的草料饲养长大。
　　我看着牛肉，不禁怀念起番茄、土豆。现在这些食物还没有传入这里。
　　尝了尝张大夫家里的酱，咸鲜风味有，我心中有了主意，打算做一个红烧牛肉。
　　西北的小炒黄牛肉也是得来一道。小炒肉搭配上酸菜，黄米饭那才叫一绝。
　　油锅下八角，桂皮，香叶，大料爆香，糖色初显，牛肉下锅，倒酒去腥，大勺翻炒。
　　这里的人虽养猪，但讲究一点的人家不爱吃猪肉，比如原身就没养猪。
　　我有想过买些猪肉，但看到张大夫家的猪圈，顿时有了心理阴影。他家的猪圈直通茅厕，这还怎么吃。
　　这边的人大多如此粗糙养猪，我始终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以后有机会，挑些干净的猪肉做东坡肉吃。
　　牛肉上色，开始炒酱，待香味儿上来，倒入一瓦罐中，罐内铺好藕笋块儿，加入开水慢炖。
　　羊排请王五剁成巴掌大小，并让他涂抹酱汁揉按腌制，难得的是有蜂蜜，蜜汁羊排。
　　张大夫家有一青铜炙，模样和现代的烧烤架差不多，但更大更重。
　　突然发现原身是个不讲究口腹之欲的人，家里的调料都少的可怜。
　　鸽子汤炖的差不多了，表面浮了一层油，撇去不要，撒盐调味。
　　掀开瓦罐，红烧肉的香味扑鼻，盛出装盘，撒芝麻点缀。
　　硬菜都差不多要好了，嘱咐王六下荞面。
　　热锅凉油，我又快速炒了一道时蔬。本想着再做一道绿豆糕，绿豆都买好了，实在懒得整饭后甜点，就此作罢。
　　热气腾腾的端上桌，王五和王六帮忙分餐。
　　之前人少的时候没人讲究，但今天吃饭的人多，还有个张大夫。这时候的人还是会分餐而食。
　　我早早就将怀沙的那份留出来了，一会儿回家后让他尝尝。
　　怀沙应该没有吃过秘制绿豆糕，回去给他做着尝尝。
　　张选看着条几上的吃食，再看终临更加觉得这人顺眼。
　　“你做菜，很有滋味，虽然不精致，但好吃。”张选如是说道。
　　我挠挠头，也是，古代人会吃的很会享受。甚至有专门的看菜，“我只会些家常菜。”
　　张选去请张大夫过来吃饭。
　　这时候看王六，几乎已经大好了。
　　这几天天气时阴时晴，王六主动提起地里的麦子:“东家，我好了，今天就回去吧。这几天可能有连阴雨，麦子等不得。”
　　王五也点头:“不能让麦子在地里等了，不然今年这么好的收成可惜了。”
　　我心中是愁这事，但良心不安。只说先回家再说。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张大夫对我刮目相看:“张小子深藏不露啊。”直夸得我不好意思。
　　饭毕，张选送我们走，只送到门口，我便推辞再三。
　　王五后来把没花完的钱都给了我，而我心里在想着怎么做出好吃的糕点。
　　来到这里这么久，我其实没见过多少人。让王五王六带着我在集市上逛，顺便采买些东西。
　　从东头儿逛到西头儿，王五看着意犹未尽的我，忍不住开口:“东家，您这，买的有点多了。”
　　我看着他们两个拎着大包小包，十斤牛乳，两斤精糖，醋，粮食，各色浆果，各类豆子，布，羊皮毯子:“嗯，确实买多了。”太败家了。
　　还没有生钱的点子，我这就大手大脚。看这情形，似乎不是过日子的节奏。
　　说来也奇怪，自从遇到怀沙，我莫名多了一种底气。这种底气让我不再惧怕未来，管他什么乱世灾祸，我身边有一个大佬。未来？似乎不存在，又似乎很久远。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用担忧未来。
　　我的直觉没错，因为我确实没有未来。
　　虽然花了很多，但回去的路上，我们心里都很快活。
　　路上王五和王六问起了怀沙。
　　“他是神仙一样的人物，等见到他，你们自然就明白了。”
　　我有想过怀沙会不会等我回家，甚至幻想过他等我回家的样子。
　　但我没想到，他在我的院子里整了个大活儿。
　　离家近了，遥遥看去，我的小院儿如同往常一样安静。
　　我以为怀沙在屋里。
　　推开院门，只觉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我的脑袋仿佛被吸尘器溜了一圈儿，格外清明。
　　门内的院子被一株巨大的桃树占去十只□□。桃花开的正好，我的院子充满了粉红。
　　其实景象很美，仿佛电脑绘图的画面。
　　但这画面让我身旁的王氏兄弟看呆了。
　　怀沙事先也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原因，只好带着两人绕着树干到屋里。
　　推开屋门，屋内没大变化。
　　怀沙靠在窗户边，手里拿着一面镜子，看的专注。
　　“噗通。”
　　东西掉地上的声音。
　　怀沙注意到我回来了，眼皮一抬。看到了王五王六。
　　怀沙的颜值，对于初次见他的普通人来说，确实冲击很大。
　　我笑着给怀沙介绍两兄弟:“怀沙，他们就是……”转头看向王五王六。
　　他们二人此刻目光呆滞，面色晦暗，仿佛没了魂魄。
　　这把我吓了一跳，怀沙的美貌也没到能杀人的地步啊。
　　“凡人不可见我。”怀沙依旧看他的镜子“他们已经死了。”
　　“啊？”
　　啊！这么逆天么。
　　我摸了摸王五王六的颈动脉，果然没跳动了。不死心，探向他们的呼吸。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两个大活人，刚才还和我聊天，水灵灵的大活人。一瞬间就死了？
　　“死了？还能活么？”我小声询问。
　　“不能。”他依旧在看镜子。
　　我看向怀沙，甚至来不及悲伤。这人依旧看着手里的镜子。
　　“神仙滥杀人，没问题么？”我佩服现在这么冷静的自己。
　　“我没杀他们。”怀沙放下手中的镜子:“我是幽冥死气化身，凡人魂魄易被死气引出。”
　　那王五王六就这么白死了？
　　“王五的阳寿本不足月余，王六还有六月。”怀沙将手中的镜子翻转朝向我:“他们的魂魄已经被收到幽都，作为补偿，我可以让他们下一世托生到富贵人家。”
　　镜子里先是一阵雾气缭绕，雾气散去，赫然浮现出王六的影象。
　　镜中投射的是一处开阔的大殿，殿中央高耸一宝座，坐着的居然是怀沙。
　　王六被一老者引到座下。
　　“大人，王六带到。”
　　王六稀里糊涂的被这老人引了一路，刚到一处集市才得以清醒过来，只记得方才和王五去东家家里。只记得东家家里多了一株巨大的桃树，之后便不知道了。在集市逗留的时间里，王六得知这里是冥界，他已经死了。
　　集市里的魂魄很多，王六在里面找了好久，才找到王五。
　　看到王五，两人有片刻的愣神。两人果然都死了。
　　“哥，看到东家没。”
　　“没。”
　　两人回忆了当日的情形，记忆都终止于进入终临的屋子的一瞬间。
　　此间集市叫往乡，在往乡待了不知多久，直到闫歌大人点名，王五王六才在一众魂魄的艳羡声中来到阎罗殿。
　　王六知道接下来是要审他，方才闫歌大人告诉他，王五已经投胎去了。
　　“王六，你可愿再投胎为人。”镜中的怀沙问。
　　王六看向座上的阎罗王，只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我看着镜子里的阎罗殿，又看看面前的怀沙，绕是知道怀沙是神，我也没想到怀沙就是阎罗王本王。
　　“阎王爷，做人太苦了，我不愿再受轮回苦。”王六开口。
　　“若来世封王拜相，你可愿。”
　　“不愿。”
　　“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可愿？”
　　王六不假思索道:“不愿。”
　　傻小子，投个好胎很有必要。出身可以避免人生的很多多烦恼。这一世的苦难吃的还不多么。现在有得选，为什么要拒绝。
　　我在这边看的着急:“他不投胎，会怎么样。”
　　怀沙看向我，回答:“他用了鬼桃，已有仙缘，若修行，日后会成仙。”
　　这桃花这么厉害。我想到自己也喝了桃花水:“我，我也用了那个鬼桃。”
　　“你不一样。”怀沙勾了勾唇角。
　　“哪儿不一样？”
　　怀沙收起镜子，从袖子里掏出龙蛋递给我:“你是变数。”
　　哦哦，我抱着希存。变数。大概说我与众不同吧。
　　王五投胎到了将军世家，王六留在幽都有了编制。我想这样的结局对于他们两兄弟来说也许不太坏。